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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有比此刻更惨绝人寰的事吗?
破碎的石瓮、奄奄一息的生命、满地肚肠撕裂的尸体、哀戚地想爬回碎瓮的小宝宝们,还有死不瞑目的众家冤魂。
这次白紫若真的气疯了,她绝对不原谅那个丧心病狂的可恶凶手,随手抄起准备剁肉喂养孩子们的菜刀,她发狂似的往楼下奔去。
边跑还边吼着,誓要将凶手千刀万剐再油炸火烤,然后一块一块吞下肚。
她没发觉家里多了三根大柱,也没注意此时应该待在猫女会客居的三位“老板”居然同时出现在家里——至少在猫女会客居开张以来的夜晚时光中,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疯子亚,把你怀中的小畜生交出来,我要砍它千百段。”一把银亮菜刀直指着风天亚怀中的小狮子。
风天亚不以为意地拨开刀面锋利的危险物品。
“生理期不顺记得要吃葯,反正你在医院里工作。”
意思就是她拿葯不用花钱。
“你才生理不顺要调经,快把凶手给我交出来,不然你连坐处罚”白紫若又把刀口转回来。
女人在男人面前谈论生理问题,一点都不顾忌在座三人尴尬得有些坐立难安,犹自争论不休。
看着白紫若小手握紧致命武器,斐冷鹰想站起来抢下她的菜刀以免伤及自己,陡地一个黑影扑了过来。
转眼一瞧是那只大如豹的黑猫,他不由得往它的主人一睨,意思是问:你在搞什么鬼?
唐弥弥冷静地用眼神回答,不要紧张,这是我们之间最常上演的好戏,你耐心看下去。
果不其然,斐冷鹰眼前一花,风天亚的手腕轻轻一扣一压,动作优雅如花丛中彩蝶觅取**般“凶刀”很平顺地飘到靠近厨房边的柜架上。
一场喋血战因此化解。
“小白痴,称称自己的分量好吗?我从来没看过那么不自量力的人,妄想以虾米之身吞大象。”
白紫若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头顶快冒烟。“闭嘴,暴女妮。”可恨的蓝中妮,竟然嘲笑她。
“忠言逆耳,事实是残酷些,你要有面对的勇气。”不是唐弥弥要帮腔,实在是人要知耻。
“邪算大咪咪,你这个骗死人不偿命的神棍,我今咦!你们”三人都在家?
怒到最高点,脑中蓦然闪进的画面比闪电还亮,此时白紫若才发现不寻常的异相,她们怎么同时在家?这是破天荒不可能发生的大事。
被当实验品的恐怖心情油然而生,惊惧的眼神取代熔岩,她颤抖的手指不住地晃动。
“休休想设计我,你们这群没心、没肝、没肺、没大肠的邪恶女人。”白紫若将手交叉置在身前避灾。
摸抚小狮子的风天亚朝唐弥弥一侧首。“你认为她是圣人吗?”她该检讨己身。
“剩下的女人。”她很“权威”地点点下颔。“紫若若,请将头偏三度左右,你会发现奇迹”
偏三度有奇迹?这两个脑袋装诡计的女人在耍什么把戏?白紫若自然地左右扫描一下。
左边是花盆,右边是三个男人咦男人?是错觉吧!应该没有男人敢踏入恶人公寓,不过幻想也太清晰了,他们和她认识的男人一模一样。
她不太认真地想再确认眼睛没问题,所以又瞄了一眼,乍然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一只手捂着胸口。
“你你们打哪冒出来的?刚才我怎么没看到。”该不会是魔女弥弥练成隔空转移术了吧。
被佳人忽视至此,斐冷鹰是有气难吐,他一直在这里没移动半步,是她太目中无人了。
“我们在此等候已久,是你急着杀人没注意。”
他的话提醒她十分钟前的记忆力。
爱“儿”被杀的惨状勾起白紫若满腹恨火“疯子亚,你要自理门户还是要大义灭亲?我给你两条路走。”
瞧她说得认真,这两条路有何分别?
风天亚不疾不徐地问:“小恶又做了什么事?”
既然名唤小恶,绝不能要求行善事。
白紫若马上咬牙切齿地控诉它的恶举,活灵活现地描述“凶案”现场,极尽血腥地将它的恶状公诸于世。
“此等顽劣到不知悔改的畜生,犹自一犯再犯,你要将它处以极刑,以慰亡魂在天之灵。”
“嗯!它是顽皮些。”风天亚用责备的眼神告诫怀中小狮子,下次要做得干净俐落,不要被人逮住小辫子。
主人如此,小恶哪知悔意,惹得“受害者家属”一再投以怨恨眼光。
“你在偏袒它,我不服气。”白紫若不平地大喊。
什么嘛!一只不满四个月大的小畜生想享不杀的豁免权?
“谁教你不关好门,明摆着邀请它入内大肆杀戳,罪在于你。”唐弥弥以“法官”身份为小恶脱罪。
“不公平,为什么死的是我的宝贝们?二十几条生命难道就此作罢?”一狼一狈,其心可昭。
斐冷鹰、丁介鸿、孟子忻三人听得一楞一楞的,什么凶案现场、血腥屠杀,光听白紫若的描述,一场血淋淋的帮派械斗情形浮在眼前。
但凶手是一只小狮子?太匪夷所思。
还有另外三个女人气定神闲地任由她发飙,仿若死亡是件小事,早已司空见惯了。她们逗猫的逗猫,弄蛇的弄蛇,玩狮毛的悠闲地挑毛根。
是她们太镇静了,还是他们太大惊小怪?
“帮主,她们是哪一帮哪一派的人,怎么杀了人还一副无辜的模样,比我们冷静多了。”
丁介鸿觉得这几个女人很可怕,生死尽在谈笑中,人命在她们眼中薄如水,丝毫不带杀气即取人性命。
翻白眼的孟子忻叹了一口气。“你太瞧得起那头小狮子,它连那头黑猫都伤不了。”
虽然不知她们在说啥,但他可以肯定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一回事。
与其说它是头狮子,不如说是一只刚断乳的无害初生犬。
唐弥弥瞧他们一头雾水插不进半句话,非常好心地解惑。“她们口中的受害者是几只一年生的小虫。”
“小虫!”三人惊呼。白紫若可不能接受这种称呼“什么小虫,一只小虫就能叫你欲哭无泪。”居然敢这样形容她快养成蛊的宝宝们。
枉费她细心地照料,每隔三天喂食一只温老鼠,一个星期丢只大蜘蛛,每个月扔条巴西黑巨腹蛇——还是偷暴女妮养的毒蛇。
眼看着就差那么一步,就可以养成幼蛊,然后再将幼蛊置于一瓮,不用多日就能互相咬食剩下蛊王,到时便可和她养了两年多的金蚕蛊配成一对。
结果差那一步,它们就升了天。
通常养蛊之人三年内未放蛊害人,养蛊人反而会中蛊而亡,但她就是有办法避免被自己的蛊儿们所害,仍汲汲于养蛊之乐。
金蚕蛊、蛇蛊、植物蛊和拍花放蛊之类是蛊中最常见,其中以金蚕蛊最毒,因为它和蟑螂一样打不死,而且颜色最漂亮,最得她欢心。
所以在她的蛊宝宝中除了情蛊,金蚕蛊是她的最爱。
“若若,你的兴趣未免太奇怪,你喜欢养虫?”
斐冷鹰当她养的是蛾的幼蛊——蚕,那种小学生的游戏。
“好亲密哦!若苦,你几时在外面偷养男人,好歹也通知我们鉴赏一下。”蓝中妮语带暖昧地朝白紫若眨眼。
“中妮,不要羡慕她,是福是祸还不知呢!”语含禅意的唐弥弥打着哑语。
只有风天亚还算中肯的说道:“比起咱们的恶名远播,有人敢追就是一种福气。”
这左一句调侃、右一句消遣,白紫若当下得知是怎么回事,八成是那个魔女闲来无事乱占卜,卜到他这号人物会来,所以三人今日才未去猫女会客居“坐台”特别等在家里看她笑话,以防她把她们的新玩具赶出公寓,下次想有个笨男人走错门闯入恶人地,大概得等到她们都化成白骨。但她所不知道的另一个理由,她们当然不会突发善心地预告,日后自会知晓,她们只要等着看戏喝茶。
“你们不要造口业,我和他比矿泉水还要清白,请将油和水分开置放,因为它们永远不相溶。”
蓝中妮反应极快的冒出一句话“那馊水油呢?”
客厅里寂静了半晌,继而爆发哄堂大笑,有些难堪的白紫若将矛头射向很无辜、不知情的斐冷鹰。
男人,一切祸害之首。
“你、你、你,你们没事到我家干什么?我可没有售后服务。”她一个个用指头点名。
她记得他还没办出院嘛,竟然无假外出,实在是个不安份又逞强的病人,活该他花大钱住医院住到长痣疮。
售后服务?当他是电器用品呀!斐冷鹰有些不是滋味“我是来和你谈一项交易。”
“交易——”白紫若发出尖锐的长音。“你当我是妓女呀!想要女人很简单,走出这个大门俯拾皆是。”
只要是色字带头的男子都清楚,这是一条相当出名的风化街,各国佳丽排队任君挑选,口袋有银两就是皇帝大老爷,包管把你伺候得服服帖帖还想再来。
家里的黄脸婆哪拴得住丈夫的心,这里可多得是软言娇语的热情女郎,男人一夜销魂金尽财枯才甘愿回家抱老婆。
“我不想再待在充满消毒水的医院,所以想聘你为特别护士,随我回家照料我的伤势。”他说得好听,其实是怕吃葯打针。
白紫若一口回绝。“不要。”特别护士没“血”赚“你找别人吧!我可以帮你介绍绩优护士。”
“不,我只要你。”这是他的心头话。
这句“只要你”让听者很暧昧,三个女人在她背后窃笑,直道恶人公寓喜事罩头,房间可以多空出两间塞杂物——一间是白紫若闺房,一间是蛊房。
她们但笑不语,观戏才是重点。
“喂!说话要懂艺术,什么只要你,太文艺对白了,人家很容易误解这个意思。”白紫若觉得好像肥皂剧里的告白。
他是真的只要她。斐冷鹰说不出如此文诌诌的话,只能暗藏在心中。
“我的交易很简单,你来看护我的伤势直到完全康复,我一天负责供应你十袋血浆。”
“十十袋血浆?她马上笑得有点傻气。“真的?”
“真的。”
“那就”她正要答应,理智突然闪了一下。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缺血呃!要什么呢?”
他牵强地扯唇角。“你偷血,我是目击证人。”
这个秘密是他无意间从两位护士口中得知,他一直不懂一个女孩子要血做什么,只明白了一件事,为了血她会拼命。
“目击证人?”白紫若努力搅尽脑汁的想,自己几时被发觉“啊——你是想折断我手的大烂人。”
斐冷鹰有些挫败地轻捂伤处。“你的意见如何?”
敢情她忘了当日一事。
偷血事件过后,他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不追究伤人之恶举,可她却将他忘得彻底,这真教人无法平衡。
他自问五官端正,俊帅的外表每每引起女人的注目,怎她却不为所动地轻易忘却。
咦!好像她身边的女人也是同类型,对他出色外表没有一丝在意。
“我要考虑一下。”心在点头,理智在摇头,白紫若好生为难。
朋友有什么用?就是必要时仗义直言。
谁?谁要第一个跳出来两肋插刀。
不拘小节的蓝中妮粗鲁地拍了她一下。“考虑个屁,有人要你就该偷笑了,装什么贞节烈女。”
这话不像是要她去工作吧!倒像是老鸨在出卖清倌的初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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