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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反覆无常是毫无道理可言,说变就变,仅凭一句我高兴就决定一切,不许人多言地独断独裁,霸性十足。
石冰姬决定留下并不是为了那句“不重要”的我需要你,而是就近监视乞丐头的动静,追查他上冰晶宫的目的为何。
怒放的野花不忧人间事,同行的三人各怀鬼胎,前往幽州一路上看似融洽,有说有笑地毫无芥蒂,实际上是苦中作乐。
不,应该说有一人是自得其乐,既能痛快的欺负人又备受呵护,愉悦的心情表露无遗。
而其中最难堪的当是遭受冷落的霍千琦,像个失宠的弃妇独坐一桌,半晌插不进一句话地生著闷气,眼看心仪的男子猛向另一名女子示好。
她的心头酸极了,有一下没一下的夹著菜,泄愤似的咬著竹筷一磨,不甘心自己的一片心意付诸流水,不相信娇媚的女子能美得过她。
“来来来,尝一口幽州笕鱼,别的地方可尝不到。”姑娘家要多吃点才会长肉,连祈风的视线往石冰姬胸口一瞄。
“这是鱼?”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鱼,看都没看过的怪东西。
“千真万确是鱼,等会儿我带你去捞。”幽州可是他的地盘。
乞丐的大本营,丐帮总舵所在处。
“我没看到有湖。”小小的一尾吃不出鱼味,说是虾来又太牵强。
连祈风筷子往外一比。“城东有条情人溪,鱼量之丰足以喂饱一城人。”
“你很熟悉幽州城的地理?”冰湖底的游鱼结实鲜美,这种地方小鱼哪能比得上。
夏天的厨艺精湛,烹鱼的绝活有千百种,一想到就觉得口涎生香,顿使眼前的美食变得索然无味,她的胃口被个小婢养刁了。
“咳!我是在这里长大的。”想想真可耻,他有六、七年没踏上幽州的土地。
“你是幽州人!”石冰姬惊讶的看着他,不自觉停下进食的动作。
“连大哥是啸风山庄的二少主,难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终于得了空插话的霍千琦口出讥诮。
石冰姬冷淡的一瞟。“我又不是某只发春的母狗追著男人跑,他是贫是富没必要知道。”
原来他出身名门,并非天生乞丐命。
“你说谁是母狗!”霍千琦恼羞成怒的越桌一拍,气势凌人。
“你不就来了嘛!小花。”小花是狗名。
人蠢不打紧,别笨得太离奇,随便一唤就汪汪的吠个不停,跳出来自己承认是母狗。
“你你欺人太甚,别以为有连大哥当靠山我就不敢动你。”不男不女像个妖妇。
石冰姬瞧了一眼置身事外的男子一嗤。“那座山未免中看不中用,你怕搬不动他吗?”
如老僧入定的连祈风聪明地不发一语,事先他已经警告过霍千琦不得动武,至于其他她们要怎么明争暗斗都成,他尽量不插手。
因为少了武功的较劲,他非常明白霍千琦是讨不了便宜,兵儿的聪颖和慧黠世间少有,想在脑力上胜过她是难上加难。
两人口舌争锋连他都胜败各半,而且赢得艰辛,自然不担心他的小人儿会受到伤害。
或者说她不伤人已是万幸,就别要求太多了。
他还是有点偏袒。
“你敢侮辱连大哥。”伤未愈的霍千琦按著伤口冷视石冰姬。
“我还赏过他两巴掌,踹过他几脚,要我示范一下真正的侮辱吗?”她端起满满的一碗菜肴冷笑。
连祈风识趣地倒了一些菜蹲到墙角,他可不想把一桌好菜浪费在自己俊俏脸上。
霍千琦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妖女。”
“哼!动手打个乞丐叫妖女,如果我划花你的脸一定更有趣。”反正日子闲著也是一天,不如自己找乐趣。
“你敢——”她双手不自觉的捂上脸颊,担心沦为丑妇是美人的天性。
在幽州城,无人不知玉扇门出了位倾城的佳人,一双丹凤眼媚如秋波,冰肌玉骨似以花容为貌,月华为神,窈窕之姿如凌波仙子,叫人一见销魂。
出身世家琴、棋、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礼满腹文采,自幼习得家传武学练就一身好武艺,可谓是文武全才、兰心蕙质。
除了个性蛮横了些,大致上并无可供人议论的缺失,是幽州百姓心目中最佳的媳妇人选。
上门求亲者众,不过霍家一律予以回绝,只说早已许了人家,一女难配二夫,客气的送出纳闷的媒人和乡亲,犹不知她许给了谁。
通常人美家世好的千金小姐定是眼高于顶,霍千琦亦不例外地为自己择了一门亲。
但是苦等多年仍未盼得良人归来,眼看着青春平白蹉跎,心下一急的找上对方爹娘商量,使上一计意图日久生情成就好事。
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遇上恶人,寡不敌众的情况下负伤累累,幸好没伤及容貌,不然她真是欲哭无泪,枉费一片心机。
“你问他我敢是不敢,玉扇门我还看不在眼里。”看她的身手就知道是三流门派。
冰晶宫里多得是各门各派的武学秘笈,玉扇门的双日剑谱她拿来垫珊瑚,因为三、两下就能看出其破绽所在,根本不算什么好剑招。
大口吃菜的连祈风抬头劝告。“相信她,她连丐帮都不当一回事。”
“连大哥,你不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看她欠教训。”玉扇门可不是好欺负。
“没错、没错,她呃,我是说她没有错,你不要太严苛了。”点头如捣蒜的连祈风随即乾笑的改口。
兵儿眼底的两道冷箭射得他浑身发冷,他哪敢有意见,万一她使起性子在他身上扎两下,脸不黑都不成,每一针都含著剧毒。
所以即使她真的欠教训也只敢放在心里想,言多必失,谁都没有资格去评论她的对错,她是不讲理的代表人物。
也代表全天下不讲理的女人,只是其他人缺乏勇气表达,暗地里玩弄城府。
“连祈风,有椅子你不坐偏爱蹲地上,你认为好看吗?”石冰姬不理会叫嚣的千金小姐,不耐烦地横了一眼。
“我是乞丐嘛!蹲著比较舒服。”而且安全些,针扎不到。
“嗯!”声音一低,那种号令人的气势出现在与外貌不符的玉颜上。
尽管她换了华服像个少年公子,绝美的容貌仍吸引不少目光,雌雄莫辨地引人猜测,不时回首顾盼,想从中看出一点端倪。
平常稀稀落落的客栈突然人满为患,四周几乎听不到嘈杂声,人人拉长耳朵期盼外来客倌能多说两句话,好让他们听出是男是女。
至于玉扇门的大小姐大家都认识就用不著分神关照,只要她一日不嫁出幽州城,那么城里百姓随时可见到她,不必太在意。
凤呜客栈的掌柜在底下操暗盘,累积的赌金足可买下一间店铺,赌的不外乎是少年公子的性别,凤与凰的赔率是二赔七。
唯一被忽略的是长相清朗的乞丐,他拍拍衣服回原位坐好,一脚踩在椅子上剔牙。
“你吃饱了?”
连祈风打了个饱喝。“很饱,很饱,肚子都快撑破了。”
“付帐。”她吃得不多,大半的菜还剩著。
“又是我?”不会吧!是她自己说要请客。
“吃你,用你,睡你,难道你想反悔?”地头蛇本该尽点心力,石冰姬毫无愧色。
“我是乞丐呐!三两银子好像不够。”手一掏,不多不少正好凑成三两。
不知掌柜愿不愿接受乞丐来洗碗抵债,他一吆喝徒子徒孙准挤破门槛。
“连大哥,我来付好了,你帮了我不少忙。”一张沾了血污的银票按在桌上。
石冰姬轻蔑地素手一撕。“带血的银票不吉利,你想带衰我们吗?”
“那是一百两的银票,你竟然当是废纸给撕了。”霍千琦心痛地看着纸花扬满天。
“一百两很多吗?”石冰姬蛾眉一颦,她一双绣鞋的金线就不只一百两。
“兵儿,一百两真的很多,够一条街的百姓活上一年。”他朝窗外的乞丐使使眼色,要他们尽快拿银两来。
石冰姬一副身外物莫多提的嫌弃表情。“看来那条街挺短的。”
嗄!这是什么话?丝毫不解民间疾苦,像是富贵中人的口气,不把银子当银子看,视同粪土。
物以稀为贵,对于石冰姬而言,满山满谷看得到的金银珠宝不足为奇,反倒是路旁灰色的小石子较能引起她的注意,而银子真的不稀奇,随地可拾。
“是很短,住个千来人而已。”连祈风附和的一应,对她轻视银子的重要性已习以为常。
他的话没有影响她的轻慢态度,神情淡然的起身“走吧!”
“别心急,咱们还没付帐。”总不好在自己地头上丢脸。
想出锋头的霍千琦抢著要付帐,可是她的银袋在遭人追杀时不慎掉落,唯一的一张银票也被撕了,气闷地不发一语。
“需要吗?”石冰姬潇洒地走向柜台弄翻掌柜的算盘。“你自己算一算该分我几成。”
“呃!公公子,小的听不懂你的意思。”是男还是女呢?掌柜都看傻了眼。
“你拿我来下注,难道我不该收点费用?”没人能在她头上讨半点好处。
生意人脑筋转得快,他连忙哈腰地拿起算盘一拨。“敢问你是公子或是姑娘?”
“你说呢!”她打著哑谜让人一头雾水。
“你若肯给个答案,酒菜算是店家奉送。”他谄媚地打好如意算盘。
“挺合理。”想玩我,你的胆子挺大的。
“那么你是”掌柜和店里数十双期盼的眼睛一样,发出熠熠亮光。
石冰姬诡魅的扬起嘴角,轻声的说:“我n、神。”
“啊!你”他指著她睁大眼,有受骗的感觉。
大笑的石冰姬大大方方的走出客栈,掌柜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因为一票人围上来争先恐后地要问明真相,他根本脱不了身。
这下他更惊觉被摆了一道,那近乎耳语般的声音只有他一人听见,而他又是庄家,那他不管宣布哪个答案都会被质疑,等于信用不保。
但,他确实不知道呀!他要如何应付众人,这银子收是不收?
头大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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