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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结果,园艺委员会还是没能重新成立。
而园艺社也遭到废除。这就是我们所获得的结局。
学生会全体会议结束整整一周后的星期五,我好不容易才在午休时间到监委办公室露个脸。香坂学姊一如往常地坐在阴暗房间的文字处理机前独自吃着便当,一看到我进来便大喊“藤岛同学!”看起来很高兴地站了起来。
“我们两个好像都很忙,好一阵子没见面了,对吧?”
“是、是啊本来应该要好好答谢学姊的。”
“我没做什么呀。全都是藤岛同学还有小熏的功劳。”
学姊拉了张椅子热情地请我坐下,原本没打算待太久的我也只好坐了下来。隔着一个书柜,总务执行部的喧嚣传了过来。
“对面看起来好像还是很忙的样子。”
“嗯,举办全体会议真的辛苦,后续的整合工作也是。对我而言,只有五个社团被废除,所以一下子就处理完了。藤岛同学好像也很辛苦喔。”
学生会全体会议距离现在也才不过隔了一周,我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感觉上好像已经过了一个月。
“没有啦,我还好。因为真正在指导的是彩夏。其实我对园艺根本一窍不通。”
也正因为这样,从在温室后门见面后就很少和彩夏说话了。不过看她在教室和我稍微聊天时态度还满正常的,所以应该也不是刻意躲我。她说需要心理准备,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筱崎同学现在已经是议长了。”
“请问为什么会取哪种奇怪的名称呢?”
我提出了一直萦绕在脑海中的疑问。
园艺社消失了。那是因为学生规章修正案中,社团最低人数限制被调高为四人的关系。而园艺委员会虽不能重新成立,却出现了名为“中央园艺会议”的神秘部门。今天就是该部门正式活动的第一天。中央园艺会议是由所有班级各推派一名议员组成,工作内容就是管理花圃以及温室里的植物。讲白一点,其实就是园艺委员会换一个名称而已。但为什么叫做会议啊?又为什么叫做中央呢?
变更名称这一点我倒是能理解。毕竟它过去曾和死亡事件这种大事有所关联,也因而遭到废止的委员会。大概也很难以原本的名称恢复运作吧?
但为什么偏偏要取个叫“中央园艺会议”的名称呢?
“啊——你说那个喔?那是议长自己的要求。”
“彩夏的要求?”
“嗯。大家都说这个名字很奇怪,但也没有其他意见,结果就通过了。如果你想知道原因,就直接去问筱崎同学吧?”
因为她想当议长——之类的理由吗?毕竟她是彩夏嘛
“藤岛同学,你好像不是议员吧?”
“那当然,因为我们班的代表就是彩夏。”
要负责教导一群门外汉议员如何照顾花草,除了她以外没有人做得到。
“这样没关系吗?你不就是为了和筱崎同学一起从事社团活动,所以才这么努力的吗?”
“并不是这样的。”
结果我到底是想要保护什么呢?光是要说明这一点就得搬出死去人们的话语,所以我挥挥手装蒜。
“只要学校有花朵盛开,这样就够了。”
“是喔?”香坂学姊摇头表示纳闷。
“藤岛同学——”当我再次向学姊道谢、正要走出监委办公室时,她突然叫住我。
“什么事?”
“你已经选好社团了吗?”
“啊——不,还没有。”
该怎么办呢?园艺社和电脑社都已经废除了,必须找个地方加入才行。
“是吗?跟你说喔”
香坂学姊走到走廊上对我说:
“有个职缺叫做会计监委,只要由监察委员指定,就算没有经过票选通过也可以担任监委。然后现在正强力招募中!”
“啥啊?”
“就是说,只要担任学生会的干部,就算你不参加任何社团,老师也不会为难你。像我也是没参加中央园艺会议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吧?”
“所以就是说”问我要不要加入监察委员会就是了?
“没错!藤岛同学一定很适合!”
“那个可是我已经被老师们盯上了,而且又不够认真,加上还有侦探助手的打工,有时候可能忙到得跷课根本不可能当学生会的干部吧?”
“可以的!因为你是侦探,头脑又灵活,让我们一起从蛮横小熏的魔掌中保护这些社团吧!”
“你说谁蛮横呢?”
我转身跳了起来。站在窗户旁的人就是熏子学姊。她用和以前一样凶狠的眼神直瞪着我,接着推开我对着香坂学姊说:
“真被你打败了。明明要求我做了那些事,居然到现在还不相信我。”
“因、因为监委和总务的关系理论上应该算是敌对,需要互相监视对方啊。所以我才会觉得,为了接下来的战斗必须增加人手”
“就算是这样,也不需要让这种东西随意进出。”学生会长直指着我说。竟然被称为这种东西,看来她是真的很讨厌我。
不过我也算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所以还是得向她道谢。
“感谢你为了我这种东西,在全体会议的时候大力帮忙。”
“我并不是为了你而这么做的。”熏子学姊一点也不留情。“虽然结果全都变成如你所说的样子,有点令人不悦。”
没错。学生会全体会议上熏子学姊的“关键一词”我真想将它录影起来拿给爱丽丝看。一下子就让那些拚命想要删减预算额的反对派闭上嘴巴,并且让全场的气氛大逆转,也让新的修正案也过关了。
就如同香坂学姊所说,多亏有这个人的帮忙。
但这也是熏子学姊自己的抉择,所以或许真的不该由我向她道谢。
窗户下方传来几个人的谈话声。熏子学姊往中庭望去,我也跟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在对面校舍正下方、阳光普照的花圃里,卷起袖子的彩夏手上正拿着小铲子。而在她身旁的则是穿着衬衫和紧身裙、老是以这种粗心大意的装扮帮忙整理庭院,现在却已成为中央园艺会议顾问的小百合老师。
已经过世的人和还活着人牺牲许多东西保护的对象。
我想那并非某人或某个地点,而是这种温暖的感觉吧。
因此,我偷偷瞄了旁边一眼。此时看着小百合老师背影的熏子学姊,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温柔;而什么都不知道的香坂学姊则是一脸好奇。
第二节
到达“花丸拉面店”时明明还很早,店里却早就热闹不已。
“明老板、明老板。麻烦来一瓶久保田的万寿(注:日本著名的清酒)!我要和少校喝一升。”
“不不不,宏哥。这种时候应该来瓶香槟王才对,而且是粉红的。”
“店里的香槟全都是做冰淇淋用的,没给你们喝的份!”
“喂,也给我喝一些吧?结果我反而输给鸣海,照理说更有理由喝的。”
“阿哲,既然你输给园艺社的,那就代表你的地位在我下面的下面了。”
“你说什么!?给我出来!”
“我押第四代一万。”
“那我也要押、我也要押。押第四代两万。”
“干麻都不押我啦!”
“因为阿哲比鸣海小弟还弱啊。”
“宏仔你也给我过来!我要让你永远无法再开口——”
“你们在干什么?”
从两栋大楼间的入口探出头来的我,已经懒得说些什么了。
宏哥、少校、第四代加上阿哲学长。四人围着当作桌子使用的木台,上面早已林立着大量的空酒瓶。
“喔喔,你来了呀,藤岛中将?那么马上就来为藤岛中将干杯!”
“干杯!”只有宏哥跟着少校起哄举起酒杯。而阿哲学长则是以将要扑过来般的凶狠眼神瞪着我,害得我很想赶快向右转离开这里。
“你在做啥,园艺社的!想去哪里啊?”
由于被第四代叫住,所以也离不开。
“这个嘛有什么事吗?大白天的就开始喝?”
“原本平坂帮那群帮众还不愿意付清赌金的,是我和宏哥将债权打个八折卖给了第四代。光是想到省去讨债的麻烦就觉得很划算。”
“我当然马上就把钱收回来了。”第四代露出肉食动物的笑容。好恐怖
记得在我和阿哲学长的决斗赌盘中,宏哥和少校都赚翻了。只是我不敢问他们到底赚了多少钱感觉上他们想要今天一整天就将那些钱给喝光。
“喂,鸣海!再跟我打一次!”阿哲学长发出呻吟。
“我死都不会再打第二次了!”
“你说什么!?难不成你想打赢了就落跑?”
这有什么不对!?你虽然输了可是几乎没有受伤,而我身上还有一大堆伤口和瘀青耶!
“阿哲,你还是放弃吧。你一辈子都只是只丧家之犬。”由于第四代还煽风点火,阿哲学长差点就要冲了过来。若不是桌子上有酒瓶,可能真的会那样。
“鸣海小弟的伤不是也还没好吗?我看还是下次吧!”
什么下次不下次的!?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那就以不会受伤的方式决斗不就好了?我看就在这儿以藤岛中将也会玩的掷骰子来分个高下好了。”
“我不大会掷骰子。”
“喂喂喂,你该不会连碰运气决斗这种事都没有赢我兄弟的自信吧?”
拜托第四代不要再煽动阿哲学长了。
“鸣海,坐下!老板,跟你借个碗用用!”
学长明明没有喝酒,拿出三枚骰子时的眼神却像个凶神恶煞。拜托,我不想再玩下去了!
“没关系,园艺社的,你就玩吧。爱丽丝不是已经发薪水给你了吗?”
“别这样嘛,鸣海小弟。你就先坐下嘛。”
“别担心,我和宏哥也会加入战局的。”
“什么叫做别担心呀!?明明就增加了更多风险而已!”
我从左右两侧被架住,并被迫坐到紧急逃生梯的座位上。
“来决定庄家吧?”话一说完,阿哲学长马上将骰子投进碗里。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会赢,过了一小时之后,钱包鼓起来的程度真是令人难以想象。而且我连爱丽丝发的薪水都几乎没碰到耶?
第四代因为输得太惨烈,中途就已经离开了。而少校和宏哥则受到战败的严重打击,迅速地将酒给喝光,目前正趴倒在桌上睡觉。现在明明才下午五点而已。
目前没事的只剩下脸色铁青却一直掷出四五六和豹子的我,以及就连小小一滴酒都没有喝的阿哲学长。
“为什么鸣海掷骰子都不会输呢?”
“不不知道耶?”
感觉上会在某个时间点来个大翻盘而破产。好恐怖,我不想再玩下去了。
“算了,我知道了,我是丧家之犬,而你是很强的。”
学长“呼”的一声对着天空叹气,仰躺在紧急逃生梯下方的水泥地上。感觉学长好像是真心在说这些话,害我连他的脸都不敢看。
因为我是用那种乘人之危的方式获得胜利的。
“别太在意了。你呀,最好再多学一点不择手段的心。掷骰子也是,都已经赢钱了,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就单纯地高兴吧。真的很介意就简单地请请这些家伙就好。如果真是那种在乎同伴之间赌博输赢的人,我们也不可能来当尼特族了。”
学长仰望着天空说明。或许真是这样没错。
即使发生了那些事,学长还是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和我玩耍。就如明老板所言,在这条后巷里潮湿的温暖和随性,也是我的世界的强度。
但我还是无法那么随性地处理。所以我和阿哲学长望着同一片天空说:
“小百合老师,她现在正担任新成立的园艺委员会顾问老师。”
“嗯。”学长暧昧的回答。
“学生会长她——其实就是羽矢野友彦的妹妹,她很努力帮忙争取。温室和花圃都保存得很漂亮,现在由彩夏教大家有关园艺的知识。所以说”
所以说——什么呢?我到底该和阿哲学长说什么呢?
其实很简单。记忆中的彩夏告诉我:藤岛同学也做得到。生气的时候就像一般人一样怒吼,高兴的时候就像一般人一样大笑,有想要的东西说出来就好了。
可是彩夏,这些事一点都不简单耶。
正当我无法找到任何话语而逐渐丧失意识的时候,阿哲学长轻轻捶了我的侧腹部一下。我知道啦,笨蛋。他的拳头好像是这么样说的。
所以我也就继续躺在水泥地上,让话语的尾巴飘浮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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