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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快剑一个推身前纵,脚板踩过芦苇蒿,借力往前一割。
刚要回身的夜枭死士,脑袋被眨眼间削飞。
……
陈家桥站在林子里,目光满是发冷,他摘下伞剑,踮脚准备掠出。
“陈先生,且退。”曹鸿惊得拦在面前。
陈家桥沉默闭眼。隐约间,还浮现出当初夜枭聚义的模样。近千人在他的面前,跟着他同声高喊,朝西而拜。
“愿为主公耳目。”
而面前,这些愿为耳目的人,一个个倒在他面前。
“陈先生,入林之后,当能避开。若我等死在这里,远在蜀州的主公,岂非是耳目受困。”
“走。”陈家桥咬着牙,收起伞剑,带着身边仅剩的二十余人,隐入沧州南面的老林。
山林前的空地,陈庐扬起双鞭,将一个咳血未死的夜枭死士,当头砸碎了头骨。
“慢些杀,留活口。”一袭黑袍慢慢走近,那名黑衣快剑,也冷冷负剑而回,重新站在了边侧。
“夜枭。”黑袍语气冷淡,“毒鹗机关算计,一次次的争锋,我都有些佩服他了。”
“军师,这些人,定然是要收集沧州兵力的情报。”陈庐赔笑道。
“并不是,沧州的兵力,几乎摆在了台面上。徐贼要的,实则是另一个情报。”
“什么情报。”
黑袍并没有答,负着双手立在风中。
“陈庐,你回沧州大营,告诉章顺,调五千大军入林,剿杀夜枭残党。”
“要不要通告陛下?”
“不用,有立功的机会,章家人自然会疯抢。陛下那边,我到时再亲自入殿。”
陈庐犹豫了下,点头往后走去。
天色近了黄昏。
沧州南面的山林,随着最后一缕霞光的湮灭,整个世界,一下子暗了下来。
“陈先生,怕有大军入林。”
陈家桥停下脚步,并未答话。伸手入怀,摸到了一方沾血的信卷。信卷上,并非是他写的反诗。
而是一位夜枭死士,临死之际赶回营地,亲自交到他手上的密报。
“陈先生莫要悲伤,侯爷当年养九千虎堂死士,每一次领下重任,我等便都留有死志。”
“不是这个意思。”陈家桥语气沉沉,“军师猜到了,这皇宫里的黑袍,并非是天下师。”
“天下师已死。”
“陈先生,那是谁?”
“身份不明。即便是狗皇帝,都不曾知道他的身份。每月下旬,便会带着身边的剑客,忽然离开皇宫,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喜食荷花酥,擅于摸马骨,声音枯哑。”
“这便是信卷的内容。只可惜,好不容易埋伏在沧州皇宫,一枚蛰伏的暗子,一下子无了。”
“曹鸿,记着这个消息。你我各领十人,分两边走。谁活着,便想办法,把消息带回成都。主公和军师乃是当世大才,或许能猜得出来。”
夜色下,二十余人分成两队。
离别时,并没有矫情的道别珍重。
二十余条好汉,立在凉风中,只抬手抱拳,坚毅且小心地说出一句。
“愿为主公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