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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咱们储备的食材不多了。我想今天应该到集市上去买一些。”绿萼边擦桌子边道。
“算算日子,估计裴世旋已经到云州了吧。”我轻轻开合着桌上的茶碗随意说道。
“小姐,我会小心的。”绿萼停下手中的动作,惋惜而认真道。
“嗯。你早去早回。”我淡淡一笑。
相距这么近,却要努力忘却自己的真心。内心想着他此刻能含笑站在门前唤着我的名字,一如从前,而面上却要装作波澜不惊的从容淡定。好难!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在府衙了解政事?在街头微服巡查?还是在美酒佳人的宴会?
心乱如麻,情丝纠结,斩不断,也理不清。
为了保证自己不会现在就冲到云州府衙去见裴世旋,我要努力找些事情来做,不让自己再想他。
抬眼一扫,发现绿萼绣了一半的牡丹富贵图案正搁在床边,我便拿了来,学着刺绣以打发时间,转移注意。
刚绣了几针,手指便被扎了一下,我懊恼地吮一吮手指,继续刺绣。结果,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自己的双手被刺了n多次。
我很生气地将刺绣扔在床上,披了白狐裘,出了院门径直走到不远出的那片梅林中。梅香细细,白雪莹莹,雪白拥着梅红,梅红映着雪白。浮躁的心情是平静下来了,可是,越来越浓的相思却更深入骨髓,躲不开,逃不掉。
想见他想得都快让自己疯掉了。那么,就去偷偷地看他一眼就好,只一眼就好。
身体比自己的思维更快地朝府衙的方向飞奔而去。
府衙门口冷冷清清地,我向里张望了很久,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门口的守卫见我徘徊了很久,走过来说道“小姐,你有什么事吗?这里是府衙,没事还是快走吧。”他说的比较客气,但是脸上的神情可不那么友好,估计是看我外头的衣服还值几个钱,怕得罪了哪家权贵。
我赶忙从袖里摸出一锭银子塞在他手里,粲然笑道“守卫大哥,不瞒你说,我们家和叶大人是旧交,只是这些年疏于走动,交情有些淡了。可是,最近家里遇上一些事情想请叶大人帮忙,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还望守卫大哥能略略透露一下叶大人的喜好。小女子感激不尽。”
那守卫略略一怔,还是答道“叶大人是个文人,我们只知道他常和本地的一些读书人在一起赋诗作画,其他的不知道。不过,今天叶大人不在府衙,去了清风别馆。听说京里来了人,今天在那里邀请了本地的很多乡绅和儒生。”
“多谢!”我开开心心的施了一礼,转身而去。
原来裴世旋不在这里,难怪这么冷清。
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清风别馆。门前,果然是车水马龙,一派熙熙攘攘的繁花景象。
我找个旅店换了身儒生的打扮,很轻松就混了进去。
为了避人耳目,我专门捡了一处偏僻的位置坐下。
远远望去,裴世旋依然是那样丰神俊朗,浑自天成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在他身后还有一抹清冷孤洁的身影,是慕容岚。看到他们真好。我隐在光与影的暗中,小心地贪婪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捕捉着他们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这样就好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里宴会的主题是以文会友,每人的桌前除了点心茶酒,还有的就是笔墨纸砚。酒过三巡,彼此互道寒暄之后,裴世旋出了题目让大家来写。作文我自然是不会的,所以裴世旋出得什么题目,我根本就没听清楚。但是,看到大家都埋首于案在持笔书写,我也只好装装样子。他在明,我在暗。我翘首期盼,望眼欲穿,他却毫无知觉,没有感应。想着想着,却亿起了以前看到的一首古诗,越人歌。于是便提笔写了下来。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写完之后,我盯着纸上未干的墨迹,神思恍惚地想着以前和裴世旋在一起的时光。突然,有只手来拿走了我的墨宝。至于那人有没有和我说话,我根本就想不起来。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一旦裴世旋看到我写得那些字,他就一定知道我在这里了。那首越人歌我以前说给裴世旋听过,他一定还记得。
我只好匆匆离了清风别馆,回到自己的小院。
“小姐,你一个人跑去哪里了?害的我好找。”绿萼听到门扉的响动声,迎出来说道。
“没有去哪里,只在附近随处走了走而已。”我将狐裘解下来递给绿萼,懒懒道。
“小姐,你里面怎么是这身打扮呀?”绿萼看到我里面穿的男装不解道。
“没什么,只是偶尔想穿穿而已。绿萼,我有点累,想一个人歇歇。你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就好了,不用管我。”
“嗯。那我把炉火烧旺点。”绿萼看我神色愁苦,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