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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太仆升至侍中,又兼光禄大夫,还可以过问朝政。不想他却暗中卖官获利,拉拢党羽。
元琛本来因贪赃被闲置不用,但元琛暗中送给刘腾十多万黄金的礼品,又拜他为干爹,于是刘腾没通过胡太后就为元琛谋得了个刺史的官衔。
一天,胡太后在崇训宫,元怿进宫向她禀说:“听说刘腾有卖官的嫌疑。”
太后说:“朕也有所闻。但是在无实据前,不能定人罪状,先不要声张此事。”
元怿又说:“现在朝中上下,都有自己的亲党派系,各自为营,互相抵制,混乱朝纲。这样下去,对朝庭的危害是很大的。”
“朕岂不知这种多年的弊端!只因已成气候,不能轻动;若一朝去其羽翼,弄得人人自卫,反倒更糟。
元怿说:“太后也应该自己掌握兵权。”
“朕原想要消除一人天下的弊端,岂能再用以前的办法以乱冶乱?”
“以臣的看法,太后不可以用自己的好心来对待他人的坏意,以好斗坏,自己吃亏。”
“朕宁可自己吃亏,不失正道。一旦皇儿可以亲政,便退位抽身。那时将由你清河王来辅政,必强似我这妇人执政。”
清河王元怿身领太傅。太尉。侍中等多种职务,十分爱好文学,与胡太后很有共同语言。长期以来两人心心相通,再加之元怿仪表英俊,素有才干,在朝政方面是胡太后的得力助手。他又能礼贤下士,待人平和。谦逊,执法却又一丝不苟,忠正廉洁,在朝庭和世人心目中威望极高。
有几次,元叉因骄奢放肆,目无国法,犯了一些事。其他官员都因元叉是胡太后的妹夫。小皇帝的姨父,而不敢指责他。唯有元怿不像别人那样,每次都是按照法规制裁他。这样一件一件事地积累起来,元叉对元怿怀恨在心。元怿耿直不变,元叉劣性不改,随着时间变化,元叉真是一恨未解,再增一恨,真是让他日日夜夜坐卧不安,非要除去元怿才解心头之恨。
有一个吏部官员与刘腾关系密切,受刘腾的嘱托,想把刘腾的弟弟直接任命为郡守。任命令已经拟好,只等下发诏书就可赴任当官了。
偏偏这事又让元怿知道了。元怿直接来到吏部,对吏部尚书说:“刘腾的弟弟名声很不好,又未考核才能,资历也不具备,怎么能从平民直接提拔为郡守?此议不可,也不要上报。”
吏部尚书只好把这个决定取消了。
从此,刘腾也和元叉一样,怨恨元怿之心砌骨入髓。这件事,又一次使他们两人有了共同语言。他们知道,有元怿,就没有自己为所欲为。
元叉对刘腾说:“这个元怿自以为是皇上的叔叔,就处处与我为敌,时时整我,好像他就是正义的化身一样。这口气,我是不能这样咽下去的。”
刘腾说:“什么正义,自古以来谁给正义做解释了?对你我来讲,我们就是正义。谁妨碍咱们,咱们就必须反击。否则,岂不让人家熊到家了?再说你与皇上的亲戚关系比他更近,还有皇太后的妹夫这一层,怕他何干?”
元叉说:“我要是和他对着干,你能作我的内应吗?”
刘腾说:“这是自然。你是知道的,我弟弟不过想当个小小的郡守,就是他不让的。他这样对待我,难道我就不能这样对待他吗?”
元叉和刘腾的一番言语,使两人都觉得心中有了底细。特别是元叉,他原本就野心勃勃,只苦于单枪匹马,不好施展。而他企图独揽朝政的最大顾虑,就是元怿这个皇上的叔叔。现在有刘腾这个宫内大员的支持,不愁扳不倒他一个孤单的元怿。
两个奸贼常常在一起研究对付朝庭和元怿的事,他们决定用哄住小皇上,控制胡太后的方式达到自己的愿望,然后再夺取天下大权。
元叉迷惑小皇上,发展自己野心的事越来越明显。有人多次向朝庭和元怿汇报,元怿总觉得投鼠忌器,看在太后的面上不好把元叉说得太坏。
这天元怿又得知一件非同小可的事,他觉得不向胡太后报告看来是不行了,便于翌日在凝闲堂,向太后奏告:“元叉在朝庭官员中称皇上封其为中领军将军,太后可知否?”
太后惊曰:“元叉阴诈多奸,常以朕妹夫之名招摇,岂可予以如此重任?”
元怿答:“他有皇敕。”
“小儿玩戏,不足挂心,不知是否以我的名义?”太后问。
元怿又说:“以臣弟之意,既是皇上封皓,不易轻免。现在先看他一段时间的表现,待他再有不法之事,以罪论处,罢免不迟。”
元怿和太后以为朝庭大权都在自己手中掌握,别人翻不了大天。再说,元叉不过是个贪心小人,不一定能做出什么大事业来。所以都没有把此事当成大事,忘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铭论。
可元叉是有备而做,有心而为,自然要步步逼进。他常以皇上姨父的名义出入皇宫,取宠幼主,对幼主元诩说:“你自幼不在母亲身边,现在太后整日忙于朝政,与你最亲者就是我这个姨父了。”
自此北魏小幼主当着众人的面,不论什么场合都叫他姨父,使得元叉如虎生翼,更加有恃无恐。
元怿知道元叉让皇上称他姨父的事后,去找元叉斥责他说:“你这样做是无君。欺君,难道想自取罪行吗?”
还有一次,元叉引诱幼主贪玩,不上朝听政,又被元怿斥责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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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骧府长史宋维曾由元怿推荐为通直郎,但是这人品行不端,浮薄轻狂。
元怿对他当官后的行为也很不满,把他找到自己府中教导说:“以前,我认为你是一个很有报负的人,把你从布衣举荐为官,可是你当官后怎么与以前不一样了?你这一段时间的作为,令朝庭很多官员都不满意,我也是这样看你的。我为你负责,你却不为自己负责,再如此下去,还能继续做官吗?”
当元怿找宋维的时候,正巧被元叉在旁边看到。他是知道其中内里的,本来就正在时刻寻找元怿的瑕疵,这个机会岂能放过?便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见两人进了元怿的王府以后,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待宋维垂头丧气地走出王府,元叉急忙上前,拦住宋维说:“我知道元怿找你不会有什么好事,一直替你担着心思,想替你排解一下忧愁,你能对我说说,元怿是怎么难为你的吗?”
宋维看了看元叉说:“回想起来,我做得也确实有些不妥之处。”
元叉说:“此话错矣,人生在世,所作所为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岂能言错?”
宋维说:“依大人之言,我还能原谅自己吗?”
“何苦要与自己过不去。元怿不过是个伪君子,想利用自己是你的恩人这个条件,在你的面前要好处而已。”
宋维说:“太傅刚才在府中对我并无此意,不过是很不满意就是了。”
“你也不必隐瞒,从你的脸色可以看出,你在他手下是难做人了。但是我可以给你富贵,还可以让你当大官,只看你怎么表现了。”
元叉素知宋维是个有树就靠,认利不认义的小人,便用利益引诱。他紧接着向宋维许了很多的愿,终于把心中本来怅惘的宋维说活了心。在宋维其人的心里,有什么正义。磊落。忠信与朝纲?在他这种人的心里只要能为自己谋得利益,管它用什么手段,他是不会计较的。现在,凭空靠上个皇亲,又许了那么多的好处,岂不三生有幸?哪还能记起什么人格。道义?
后来,元叉又带着宋维拜见刘腾,三人狼狈为奸,为扳倒元怿和皇太后密谋了一整套政变方案。他们决定,先由宋维到崇训宫向胡太后报告说:“司染都尉韩文珠父子谋权乱政,要立元怿为皇帝。元怿准备在宫内先控制皇太后和皇上后,再和他们一起举事。”
胡太后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没底。她不相信元怿能做这种事,可又确实有人这么说话,还是个元怿提拔起来的人说的。她思来想去,决定把这件事交给刑部处理。
可是,元叉和刘腾却借着这个机会,私下指派人把元怿从家中抓了起来。
胡太后是无意中听到了这件事,急忙来找元叉,让他们把人交到刑部与宋维面质。刑部当然要按公事办理,各有关官员的庭审和陪审都很正规,有关证人也都一一到堂。在当堂对证的情况下,真像大白,元怿当然无罪。
依照朝庭法律,宋维因以下诬上,欺骗太后,陷人于死地,罪行反坐,以例被当庭判成死罪。
元叉先是提心吊胆地等待着宋维的结果,后因宋维没有提出此事是他们三人合谋,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他马上和刘腾一起琢磨着怎么把这种败局挽回来,并用匿名信的方式写了一个只几个字的奏折。上书:“宋维冤枉”四字,企图把水搅混。
反过来,他又大义凛然地在明光殿的朝庭议政时,向太后和皇上奏道:“宋维有罪该罚,但以死罪论处,将来再有人真的造反,谁还敢告发了?”
胡太后沉默半晌后宣旨:“宋维告发有误,降职为昌平郡守。”
这种诬陷朝庭重臣的大事,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掩盖了过去。有些原本比较正义的官员,心中自然产生了没有安全保证的危机感,为避免有人诬告,不得不采取明哲保身的办法。而那些专靠整人。告状起家的小人,则看准了朝庭宁可委屈重要官员,而不闭塞诬告之门的蔽端。在暗中蠢蠢欲动,伺机为自己捞取更大的私利和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