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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蹬地而起,跃入石座上的另一位置,立足处恰与安娜对峙而立,中间只隔了那座红艳的水晶棺。
望入棺内,其中赫然躺着一具中年男子的遗体,脸似刀削斧劈,全身肌肉盘结,处处喷发着一股刚性的俊美。棺中人是如此的维妙维肖,分毫不似死掉了几千年的遗骸。
棺中的半神遗体,全身大半赤裸,只是腰际围了一块斑斓的兽皮,脖子上挂了一块两指宽长的玉牌,晶莹剔透,上面用血红的墨彩印出了几个歪斜的符号,形状类似于神墓外那处刻印在岩壁上的封魂印符号,不同的是笔画更多,更繁杂纷呈。
周夜冲只望了那玉牌一眼,脑中顿时天旋地转,眼前骤然光芒万丈,仿佛置身入一片光海中,高处光漩扭变,形成一个个难解其意的字符,忽而扩伸延展,十七、八个字符划分为一组,飞快衔接扣合起来,不久聚集成四、五个更趋复杂的符号,赫然形似一个个封魂印符号。
周夜冲蓦然一震,心里隐隐约约的忆起了什么,然而又不是很清晰明了。仅依稀记得很久以前,自己该是认得这种符号的。也非常了解它代表的意义。
这念头仍没有消失,他眼前的封魂印符号又起变化,四、五个符号齐齐拉长缩短,个个紧密的衔扣起来,忽而变成另一种更加繁杂的符号。
周夜冲定定望着那块玉牌,忽然没头没脑的道:“我认识这个符号。”
安娜脸色微怔,美目望注着他,讶道:“你说什么?”
周夜冲微微皱起额头,沉吟道:“我以前好像认识这个符号。但是,今天又不记得了”
“你认得这符号?”安娜指着棺中人脖子上地玉牌,难以置信的截断他,震惊道:“这怎么可能?你清楚那是什么符号吗?那是最早地神术符文,在神典中被认为具有最难以测度的力量符号,殒神历时期也只有少数几位大神术师才通晓,殒神历结束前就没人知道这种神术符文的意义了。我是从一部史书上才看到了它的形状。”
最有力量的神术符文?周夜冲微微一愣,他倒没考虑小小一个符号又有多了不起,只敢肯定在他印象中确实认识那个符号。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安娜的表情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如果玉牌中符号的来历真是那样大,又已经失传了几千年,那无论以前的维奇格,又或给他复制了记忆地五阶魔法师,应该都是没可能了解这个符号的意义。
但之前,自己脑子里那一幕幕的情景,又是怎么回事儿?周夜冲揉了揉脑袋,叹道:“算了。别说我了。”稍顿,又道:“祢从书上了解的知识真不少。那么刻了这种神术符文的玉牌,又有什么用处?”
“当然有用。”安娜淡淡一笑,突然素手拍上水晶棺的边缘。
整座水晶棺喀嚓作响,上面的大盖子飞快斜移数尺,令棺内地半神遗骸暴露出来。
安娜毫不犹豫,素手再疾伸而出,摄向那块刻画了神术符文的玉牌。
周夜冲隐约猜到她之所以这样果断下手,九成是为了防止自己与她争抢。难道这块玉牌真有令人意料之外的大用处?
思忖及此,他陡然一震。暗责自己糊涂,水晶棺中躺着的可是出生于上古纪元的半神,似如此人物在脖子上悬挂的玉牌,断非平平凡凡的玩意儿,绝对藏有令自己意料之外的力量。
同一时间。安娜美目露着骇然的神情。仿似被什么咬了口的样子,探入棺内地素手慌忙疾缩了回来。
水晶棺中的遗骸。陡然化作沸腾的烟雾,汹涌的直冲上来。
周夜冲摸不准情况,忙向外斜避半步,让烟雾滚滚消逝,才再次望入水晶棺中,全身倏然一震。那具平躺棺中的维妙维肖的半神遗骸,分明已消失不见。临靠棺壁处,是一根红绳穿着印有神术符文的玉牌,往下是之前那具遗骸腰际挂着的一块纹路斑斓的兽皮。一把四尺长的古剑,竖起放在那具遗骸之前放脚地位置,旁边没有剑鞘,剑刃上锈痕斑斑,看着跟破铜烂铁没多少分别。
“剑皇罗伯特神下”安娜呢喃自语,稍呆愣刹那,素手立即往那把长剑抓去。
周夜冲也及时惊醒,闪电般探手前摄。很显然,水晶棺中那把遗留的长剑,才是神墓中最重要的宝贝,答案是“人族剑皇”四个字。谁会傻到相信,有剑皇之称的罗伯特神下,武器是一把平平凡凡的长剑?
安娜地反应该算是非常快疾了,只是受限于她所站立地方位等因素。顷刻间,反被周夜冲后发先制,指尖先半步触及棺中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剑,顿感一股灼烫地热流扑入指尖。
此剑最少放了数千年之久,剑体依然滚烫灼人。堂堂半神遗留的宝物,果然非比一般啊。
周夜冲大感兴奋,正欲从棺中拿起长剑,突然腕上微痛,触及剑身的食中二指,不受控制的斜移尺许,擦撞着冰凉的水晶棺壁。
同时,安娜脸带笑容,一只纤纤素手触及剑把。
真拿我好欺负吗?周夜冲冷哼一声,体内热流激涌,左掌横切安娜羊脂白玉般的腕肤。
安娜脸色微变,不得已弃剑自保,气道:“维奇格,堂堂大男人跟弱女子争锋相对”
周夜冲截断她的话,哈哈大笑道:“安娜祢若算是弱女子,全大陆怕有九成的人都是泥水捏做的了。”说着,食指快疾绝伦的勾上剑把。
“噗!”上方一股冰冷的力量汹涌刺来。
周夜冲暗叹一声,判断出如果自己不弃剑反击,手臂势必有重伤的风险。危急之间,周夜冲毅然放弃提起剑把的举动,冷笑道:“上古遗物,人人可得,没理由只准祢拿,别人就拿不得了。”反掌上托,一股碧绿真气脱掌扑出,迎头撞向从上方攻来的冰冷力量。
“砰!”水晶棺中暴起炸响,空气里赫然生起一股小小的气漩。
安娜明显略输一筹,娇体被爆炸的力量震得连退两步,险险斜立于石座的边缘,隔了水晶棺三四米外。
周夜冲知她再没法阻止自己,忙探手又伸入棺内,欲反掌抄起棺中长剑。突然,脑子里生起一股警兆,他忙斜瞥往安娜长身斜立处,那位置赫然人影全无。
糟了!
周夜冲暗叫一声,哪敢再怠慢分毫,探入棺中的右手忙抄着长剑,只要手上拿到了长剑,他才不信安娜仍敢死皮赖脸的来争夺,那跟公然翻脸没什么两样。以安娜仅七阶大影师的力量,怕是没多大胜算应对他这个八阶强者的报复吧。
恰在此时,一股低微的破空声响入耳际。周夜冲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手臂赫然生起一股子冰凉的滋味,犹似让薄冰从臂上滚过一般。紧跟着,他全身涌起抑制不了的惊人痛楚,眼睁睁看着腕皮破裂,一处尺长的伤口从他手腕直划往肘拐处,鲜血从臂上激溅而出,洒满了水晶棺内狭窄的空间,那把长剑、玉牌和斑斓的兽皮,也都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腥。
安娜冰冷的玉容出现在水晶棺上方,挥舞着她携带的那把反射着波光粼粼的诅咒之剑,舞起一团火墙朝下刺来。
周夜冲暗叫你娘的,真是个狠辣的臭婆娘。他右臂疼痛不减,加之又是暴起仓促般的全无准备,眼下再没有第二种选择,脚下飞快连退数步,一个纵身跃下了石座。
安娜脸上难掩高傲的表情,眼神凝重的探臂入棺内,很快拾起了棺中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剑。
周夜冲两眼火冒三丈,比起给安妖女辣手偷袭的耻辱,手臂上的剑伤根本不算什么。他定定注望着仍玉立于石座上的冷艳美女,长笑道:“看来为了那把剑,祢没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就算是祢我翻脸为敌也一样。”
安娜全然不闻他难以抑制火气的威胁,依然一副冷淡而稍嫌呆滞的表情。突然,她拼命的扬手甩腕,仿佛被蛇给咬了的样子,脱口惊叫声中,赫然将那把取自棺中的宝剑抛了出来。
周夜冲虽大感震惊,但又来不及考虑什么,立即横身斜冲数步,准之又准的拿着了正抛落地面的长剑,触手处涌入一阵冰冷浸人之感,跟最早那股滚烫灼人的滋味赫然相反。但这时,他没有闲情来质疑这个了,手中的长剑正发生着更大、更惊人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