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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凌非尘吐了吐舌头“我妈是个大路痴,每次她一个人出门几乎都会迷路。”
他知道。对她的缺乏方向感他很清楚。他只是没想到,经过十三年,她从一名少女成为少妇,还有了个女儿,这小缺点依然不改。
她真的能顺利回到绿园镇吗?
“你妈妈现在在哪里?”
“她在市区。她说要去书店看看最近有什么新书。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妈妈开了间私人图书馆哦,她是图书馆馆长。”对母亲这份工作,乔可恬显然与有荣焉,瞧她笑得多灿烂!
这对母女彼此深爱对方。领悟这一点后,凌非尘胸腔忽地涨满某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我去接她!”
又下雨了。
望着眼前密密如针织的雨幕,乔羽睫略感无奈。为什么每当她没带伞的时候,天公总要如此作弄她呢?
而且这场雨还不小,哗啦啦从天空直落,气势惊人。就算只是走一小段,到街道上拦辆出租车,恐怕也得淋成落汤鸡。
该耐着性子等雨小一点吗?可是时间已经颇晚了,放恬恬一个人在家她实在不放心。
就认命淋雨吧!她心一横,双手抱头,不顾一切奔入风雨中,骤雨毫不留情,很快便浸透她身上衣衫,冷意直逼体肤。
她勉力在雨雾里睁开眼,抬手招车。
一辆白色跑车迅速且优雅地滑过来,姿态如豹。车子在她面前停下,车门打开,探出一张性格脸孔。“快进来!”
是凌非尘。怎么又是他?她发怔,好片刻只是僵在原地。
“快进来啊!”他催促她。
她犹豫不决。
“羽睫!”他厉声唤。
她终于弯腰,坐进车里。
“为什么不快点进来?”他斥她“想感冒吗?”
她不答话,看都不看他一眼,双手搁在膝上,正襟危坐。
他瞥了一眼她冷凝的侧面,心一扯,找出一条运动汗巾掷向她“快擦一擦!”他粗鲁地命令。
她接过汗巾,默下作声地擦了擦脸,然后侧下头,扭拧湿透的发。
他打开暖气,调整温度,暖风袭向她,她一时难以适应温差,细声打了个喷嚏。
“看吧,果然感冒了。”
“只是对这热风有点过敏而已。”她不承认,淡淡反驳。
听出她语气的冷淡,他胸口又是一揪。
他不再说话,发动引擎,默默开车。气氛静寂,唯闻雨刷规律工作的声响。
略略拭干秀发后,乔羽睫又稍微拂了拂沾染上身的雨气,待仪容整理得差不多后,她停下动作,安静地坐着,双手却忍不住紧紧绞扭着汗巾。
心跳有些乱,呼吸有点急。她咬了咬牙,懊恼自己的反应。前几天她才为自己能对他无动于衷感到骄傲,可今日,她已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她扪心自问:乔羽睫,你真的打算让他一句话就颠覆你多年来平静的生活吗?
只因为她终于明白了他当年的所作所为,并非一个血气方刚少年意外闯的祸,是恶意策划的阴谋,她就必须为此动摇吗?
一桩发生在十三年前的丑闻,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现在去追究,还有何意义?
她拒绝再去介意!
“真巧啊!”下定决心后,乔羽睫深吸口气,友善地开口“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
凌非尘瞥她一眼,有些意外她的主动开口,沉默了会儿,才低声道:“不是巧,我是特地来接你的。”
她一愣。
“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恬恬刚好在我那里。”他解释“她说你又在市区迷路了,所以我才过来。”
乔羽睫直直瞪他“恬恬到你家干嘛?”
“礼貌性的拜访吧!”
“你没对她说什么吧?”她追问,嗓音尖锐。
控诉般的语调让他沉下脸,嘴角扬起习惯性的嘲讽。
“我能对她说什么?难道你要我告诉她,她妈妈以前跟我有一段情?我们甚至还上过床”
“凌非尘!”她厉喝。
他拧眉。第一次听她如此严厉地喊他。
她彷佛也被自己的激动吓了一跳,刷白了脸,好半晌才找回说话的声音。
“我我知道你恨我,非尘。”她缓下声嗓,试图以一种平静的口吻说道“我也弄懂了原来你那时候会那么对我不是因为恐慌,而是为了报复我。可是我我不想追究这些了。”她叹气,苍白的容颜里藏着太多惆怅与无奈。“我不想追究当初到底是谁的错,我只想忘了过去。”
忘了过去?凌非尘身子一凛,扣着方向盘的手指不知不觉中握紧。
“算我求你,就当以前的一切从没发生过好吗?”她柔声道“我们可以当朋友,至少也可以是好邻居”
“你要我做你的朋友?”他打断她,瞪向她的眼眸阴黯沉郁,比车窗外的夜色还深。
乔羽睫屏住呼吸,心口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我只是想忘了过去。”她焦虑地解释“不论我过去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我请求你,不要再恨我了好吗?也不要一再招惹我。我不想跟你争,争那些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你的意思是,你跟我之间的一切是没有意义的?”他咬牙问她。不知怎地,她这句话让他极度恼火。
“我”她哑然,表情痛楚地看他。她到底该怎么说才能让他了解呢?“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回头看了?”她低低地、轻轻地说道“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长大了,应该向前走。”
她说得和婉,他却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的意思是,她要忘了过去,把他拋在脑后了。
对她而言,他不再具有任何特别的意义--她是这个意思吗?
不!他不许她这么想,不许她拋下他,不许她对他无视!
她别想就这么摆脱他,他们之间还有个羁绊
他忽地微笑,那微笑冷冷的、讥诮地,笑意不及眼底,然后,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恬恬是我的孩子吧?”
她倒抽一口气,睁大眼。“她不是!”她强烈否认。
“那你说,她父亲是谁?”他冷冷地道“如果真有这个人存在的话,你不妨说出来。”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极度的惊怒让她嗓音发颤“你又不认识他!”
“我要知道他是谁!”他忍不住咆哮。
“你不配知道!”她比他还激动,脸色发白“如果、如果你不肯相信我,我可以发誓,恬恬她绝对不是你的孩子!”
他瞪着她举手预备发誓的动作,眼眸里燃起怒火“你宁愿发誓也不肯承认孩子是我的?”
“她本来就不是”
他没让她有机会说完,猛然一转方向盘,急踩煞车,白色跑车在一条人烟稀少的道路边停下,在灰蒙蒙的雨雾里,显得苍凉而孤单。
他为什么把车子停在这种偏僻的地方?“你、你想干嘛?”她忍不住惊恐。
他不发一语,阴郁地盯着她。
半湿的发垂落肩际,凌乱却性感,清丽的容颜苍白,却美得像朵最纯洁的白莲,而那件被雨打湿的白色薄毛衣,清楚地勾勒出她弧度优雅的胸线
她还是这么美,永远这么美!热血,瞬间在他体内***,恍惚间,他想起十三年前,她只身到修车厂找他,因为怕惹他不悦,她乖乖站在门檐下等他,让午后的雷阵雨淋成一朵楚楚动人的娇花。
就像今天一样。
可现在的她却不再等他了。她已不是当年那个为他深深着迷的少女,她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坚决不为他停留。
她不属于他了
愤怒、惊慌、烦躁,各种复杂的滋味排山倒海而来,瞬间占领他全身,他脊髓一颤,低咆一声,伸臂将她拉到怀里,霸道地攫住她的唇。
这红润的、柔软的唇,是属于他的!
他箝住她背脊,不顾她惊愕的挣扎,男性的唇固执地在她唇来回摩挲。
“你、你放开我”她双手抵住他肩头,一面使劲推开他,一面细碎地喘气。
惊慌的喘气声,听入他耳底却成了催情的音律。他挪出一只手放倒座椅,将她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下。
“你放开我!”她尖喊,明眸满蕴恐惧。
可他看她的眼,却满是激情,幽深阴黯的眸底,闪着近乎野蛮的火光。
“我还是要你。”他的拇指抚弄她颤抖的唇瓣,下半身贴近她,强迫她感觉他阳刚的欲望。“你别想逃,羽睫。”
粗哑的嗓音,是霸道也是情欲。他低下头,用火烫的嘴唇推开湿冷的毛衣,膜拜她既冰又热的肌肤。
“你、你、你别这样”
“你也有感觉,对吧?”热唇从她小巧的肚脐漫游至胸罩边缘,隔着丝质胸衣咬那樱桃般可爱的乳尖--他记忆中粉红娇嫩的乳尖。
“凌非尘”
“你有感觉,对吧?”他邪佞地问她,唇滑过胸衣,来到她湿润的唇。“你也想要我,承认吧!”
“我”
“说你要我。”他霸道地命令。
她的响应,是咬破他的唇。他痛喊一声,从她身上退开,她趁机脱离他的箝制,坐起身子,右手探上门把,慌乱地想打开车门。
他眼明手快地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有机会开门。
“你、你放开我!走开!”她甩开他,几近歇斯底里地尖喊“不许你碰我!”
“羽睫,你”她用力甩他一耳光,清脆的巴掌声震动了空气,也震动了两人的心;他抚着热辣的脸颊,射向她的眸光满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你非让我恨你不可?”她颤声质问他。
他不语。
她看着他,眼眶一点一点泛红“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不想恨你,为什么你要这么逼我?我不想啊!”她苦涩地喊,掩住脸,伤痛的泪水滚落。
她哭了?他震慑,脸色刷白,脸上的肌肉绷紧,眼色明灭不定,像陷入极度挣扎。好半晌,他扳回椅垫,发颤的手搁上方向盘。
“别哭了,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