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 凯丽突然露出一丝阻止的意思,不过一秒钟之后她又放弃了。
一个惨白的东西突然从车里窜出来,蹦到半空滴溜溜转了好几个圈儿,最后停住面向四十七。是话匣子头骨----或许现在可以叫它车载电脑。
“给我接费阿尼。”
话音刚落,呆兮兮的头骨便喀哩咔嚓的运作起来----过了片刻,骷髅头空洞的眼眶里蒙上两团超自然的阴影。
“我就知道最后一次的后面永远有下一次。怎么了,你又被女士关起来了?我真好奇她为什么还保持着耐心,没用她的刀锋把你撕成碎片。咦,这里不是女士的迷宫。灰色废墟?哈哈!你是如何说服你那位执拗的女朋友地?你终于肯让我用你地构装镜像作试验了?太好了!放心吧。只要我”
四十七一把捏住头骨的下巴。止住它的喋喋不休。
“闭嘴,先听我说。”
等四十七简单说完他所面临的困境,费阿尼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
稍后,头骨的牙齿撞击着,放缓了说话的速度:“我应该感谢你地信任。没错,我能做到。四维时空是万物的囚笼,却无法束缚我。但是等我破解墨菲斯托费利斯的禁锢空间之后。我必然会吸引他的注意。墨菲斯托费利斯是最强大的巴托领主,魔鬼之王,仅次于那位几乎与秩序一同诞生的奈瑟斯黑暗至尊。我是自由自在的学者,不喜欢被人盯着一旦沾染墨菲斯托费利斯地力量,再想摆脱可就不容易了。”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快提条件。”
“我想借用你的构装镜像。多元宇宙从混乱演变到今天,秩序已经在具体事物上占据绝对的上风,我和我的同类要么被封印沉睡。要么徘徊于世界与世界之间地夹缝中就整个多元宇宙而言,混乱仍然拥有广义优势。所以我虽然能借助时间乱流在物质位面现身,可是秩序会自动修复混乱制造的漏洞,使我软弱。更易受到伤害。但你的镜像不同,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力量让它凝聚不散的,但是它毕竟受我召唤而来,与我非常契合。求你了,把它借给我研究一段时间吧,有了它,我就能抵抗秩序的干扰,去更多地方,发掘更多秘密对了,说不定我能找到地球!你不是说----”
“行了。”四十七一挥手:“我答应你。现在该怎么做?”
“只要你允许。”憎恶答道:“把那个女人带到车上来。我必须借助它发挥全部力量,抵抗墨菲斯托费利斯的魔力。”
四十七转身面对达古拉丝。预感到即将来临的命运,她脸色更白了。
“给你几个忠告。”铁皮佬说。
“永远不要牺牲一个女巫作为生存的代价。”他抓住达古拉丝的衣领“任何不是献给耶和华的祭品都将招来祸患。”把她粗鲁地拎起来“所有与野兽为伍的人都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等等等”
“等什么?你要是真的信仰墨菲斯托,就应该早点自杀去找他请功,说不定他能赏你一个乔丹之石呢。”
达古拉丝一被塞进车里。蓬勃生长的幽影便马上取代了车灯里的火焰。整个车体变得模糊、令人目眩----达古拉丝的惨呼随着她变形扭曲地身体一起迅速沉进抖动地阴影之海,时间流逝。乌黑的钢铁如同布丁怪一样失去固定地形态,伸张出大量触角,慢慢融化。
“你们在看什么?”
“摩利尔姐姐!”
众人闻声回头,手持法杖的摩利尔正站在一片迅速消散的黯淡空间中。
“没看什么,我本以为你会从这堆果冻里爬出来。”四十七说。
又过了一会儿,费阿尼完成同化。巨大的幽影形象耸立在冥河岸边,黑色气息笼罩着它,清晰一些的下半身有点像虎豹、蜥蜴或者其它什么四脚怪物。虚体上飘动着不定形的触须,但是看上去竟然有一种刚冽的冰冷质感。有时候它会凝固一瞬间,变成分明的钢铁----好像突然出现于时空迷雾中的梦魇,散发出势不可挡的邪恶灵光,仿佛一切都在它脚下迅速衰亡,走向末日。
“十分感谢!”费阿尼的声音令空气荡漾起不安的涟漪:“我也完成了我的工作。如此,改日再叙吧,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记得常联系!”
“我可不想再见到它。”憎恶消失后,摩利尔轻吁一口气。
“一根棍子换了一辆车,这王八蛋真会做生意。”四十七挠挠下巴:“我帮你把它变成一支步枪怎么样?”
“不必了。”女法师看着手中的法杖。幽影和金属以某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结合,构成轻盈笔直的杖身。七彩宝石被撕裂塑造成一种刀锋簇拥地形态镶嵌在杖首,光芒黯淡,惊愕而且游移----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能从中隐约发现一个被束缚、穿透着地女性形体。
达古拉丝。她替代了自己。锢魂在歪曲重组的宝石囚牢中,以一种悲惨无数倍的方式。虽然称得上是假惺惺的慈悲,但摩利尔仍然向法杖中注入力量,安抚达古拉丝永恒的痛苦。费阿尼声称如果以后她能再去和墨菲斯托费利斯做交易,也许可以让他把达古拉丝释放出来,或者将来有一天她也能够做到女法师轻轻转动法杖,无穷无尽的魔网细丝随之纠结。缠绕,改变,凝聚。
冥河船夫划着新造的船来到河心。
“我也要告辞了,希望你们对我地服务还算满意。抓紧时间吧,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波潮汐!”
说完,他与独木舟一起顺流而去,和神孽一样消失在冥河上冉冉升起的雾团中。
“大家都会游泳吧?”四十七环顾一圈:“算了。”
他活动几下肩膀。浑身发出咔咔声:“霍达克也没我这么倒霉。”
准备就绪后他打开车门:“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谁敢往我身上吐痰我就杀了他唔?”
没人看到摩利尔是如何上车的,就像没人看到她是如何被达古拉丝禁锢的一样。
摩利尔露出一抹笑意,用法杖铛铛敲了四十七两下。
“我刚刚学到的。怎么样?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变。”
河水漫无声息的涨起。只有零星一些树冠还棋布在愈发广袤的水面上。
“左转。”
雾霭中,摩利尔指引四十七航行----位面洪流并非冥河所表现出来地那样风平浪静。界域裂隙在女法师的魔法视觉中显现,森然林立。能量的微风拂过一个接一个的位面通道,川流不息,发出人类感官范围之外地呜咽声,连四十七的精金外壳也挡它不住,直透灵魂。
那是什么?一小块暗红色的形状进入摩利尔的视线。它半边浸在河水里,像黑布上一口蠕动的血痰。摩利尔攥紧法杖
“去看看。”她的声音非常沉稳,颤抖微不可查。
若有所感,当他们靠近的时候。那团红挣扎着昂起身,拼凑起一个残缺的人形。
“”他像是刚从焦炎地狱的火山里爬出来,红热的肌肉挂在焦黑地骨骼上,勉强兜着体内燃烧的内脏。他把头转向四十七,空洞黑暗的眼眶里猛然闪过一道亮光,如同行将熄灭的余烬中炸起最后一丝火星。
“摩利尔”
女法师让四十七升起顶盖,平静的注视着眼前这堆灵魂残渣。
“摩利尔!”也许是她的露面刺激了灵魂。他竟然趔趄着往前爬了一段距离。搅动河水,烫起丝丝烟气。
“我恨你!”
“我恨你!”
灵魂的声音混进能量之风。涌进空间缝隙,又随着风自四面八方翻卷而回,迷蒙中竟滚滚如雷,仿佛整个冥河都在呼号,回应他地恨意。
“哇噢。”魅魔啧啧惊叹:“好强地执念他居然还记得你。”
“你究竟对他作过什么?就算是你们人类,能达到这种程度的情感也只有两种----爱和恨。要是能把他捞上来制成灵魂棱柱一定值钱”
摩利尔没有回答。
灵魂渐渐被河水吞没,边缘散逸溶化,风中地声音也变成含混不清的无意义呢喃。
“走吧。”摩利尔不再看他。仪表盘上的红光闪烁起来,代表四十七有话要说。女法师坐直身躯,等待他发问---尽管她希望永远把那些事情藏在心底,但是她不会对他隐瞒。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四十七激烈的声调把别人吓了一大跳,也称得上声嘶力竭:“他是被选择的那个人!”
“什什么?”摩利尔一怔。
“预言上说他会消灭西斯,而不是加入他们!给原力带来平衡,而不是留下黑暗!”
女法师“啪”的一声关掉音响。
于是仅存的、唯一还有点意义的东西就是:半人羊们终于报仇了。
河滨人独自随波漂流。虽然是笔不折不扣的亏本生意,但毕竟还有钱可拿。船夫眯缝着眼睛打量冥河,前方烟水茫茫。他钻入一片云雾,再出现时已经到达一条窄得多的水路。船夫呲牙笑了一下,对自己的控制水平还算满意。
世界上永远不缺的生物就是顾客船夫很快又发现一个。他抬起一只手挥来挥去,提醒河滨人注意他的存在。
船夫慢慢划着船靠近,盘算这家伙能价值几何。
他似乎也是刚从一场血战中脱身的幸运儿,模样颇为狼狈。他的魔法斗篷破损了好几处,一支插在腰间的魔杖光泽黯淡,能量早已消耗殆尽,看来只剩下手里把玩的绿宝石柄匕首还值点钱。他有着显著的下层界生物血统,额头上的尖角便是明证---左边一根被利刃几乎齐额削去,伤口不断渗出血水。他时不时用手胡乱的擦一把,蛇一样的瞳仁里射出深深的愤恨。
“我刚刚出了一场事故,恐怕没办法提供服务了。”
“送我去肋骨笼城,不会亏待你的。”泰夫林人像是根本没听见船夫的话,自顾自的开价。
“好吧。可咱们有言在先。”船夫慢慢说道:“这是一艘临时应急的新船做工和性能都很差。考虑到这一点,很多常用的航线现在都是死路一条。恐怕我们要在路上多花些时间了,没问题吧?”
“那就尽快。”泰夫林人跳上船:“我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待。”
载着两个人的独木舟向雾气中驶去。
“看得出你最近一定不怎么走运。说起来,我一直很佩服你们这些半魔裔的生命力。不是有一句谚语么,出了篓子,就去抓个泰夫林,如果不是那泰夫林干的,那他一定是没时间。几乎所有的位面都迫害你们”
“够了,我坐你的船不是为了和你探讨种族歧视问题的。”
“啊,那好吧,既然你不喜欢聊天。你好像很累,情绪也不好。我建议你调整一下,我可不想辛辛苦苦把客人从灰色废墟送到目的地,结果他却忘了怎么付钱。”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几小时,也可能几天。
“你知道吗?一辈子漂来漂去,领着各种各样的家伙从这个世界到那个世界,自己却永远离不开这条枯燥乏味的冥河是什么感觉。酬劳的多少其实没有本质意义那只是对我辛勤劳动的一种证明方式。顾客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你们是我得到新体验的唯一途径哦。像你这样又笨又弱的,也是我的力量之源。”
河滨人独自撑着船。独木舟发生了某些变化----外人能够察觉和无从察觉的变化。
“我的船真是可惜了。难得它就快要变成纯粹的灵魂之舟这下又要重新开始了。不过我从来不对无法挽回的事情过度挂怀,感情太激烈是没有好处的,不利于体验新事物。”
船夫的目光落在船边内侧一个新出现的角状木突上。只有他能分辨,那里乌黑的木纹深浅不一,勾勒成一张扭曲的人脸---凸起可以看作是它额头上的一支小角。
他磔磔而笑。
“其实,我是一个感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