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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未静,瞿天问拥着妻子睡到半夜之时,外头突然传来吵闹声,将熟睡中的他惊醒。
“二少爷!失火了!商号失火了!”来顺匆匆来报,用力敲着瞿天问的房门。
“你说商号失火了?!”瞿天问听见商号失火,立即冲下床,顺手抓过外袍,连鞋都来不及穿,猛然拉开房门,问着来顺。
“是的!二少爷,曹管事派人过来通知我们,商号失火了!”来顺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
同样被吵醒的华潇湘听见商号失火,吓白了脸,已身怀六甲的她挺着肚子坐起身,行动缓慢地走下床。
瞿天问面色凝重地站在天井,往上瞧向商号的方向。
华潇湘站在丈夫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真见到天际染上红光,还可以看见不断向上窜的浓烟,她不禁倒抽了口气。
“来顺,备马!还有,调集所有年轻的家丁,全部赶到商号去。潇湘,你回房再歇着,我去看一下情况。”他当机立断,俐落地穿上外袍,边往外奔边喊道。
“是,二少爷。水泽已经将马牵到前头了,我这就去叫其他人起来。”来顺跟在他身旁,边跑着边喊道,与瞿天问分头进行。
“相公,你没穿鞋啊!”华潇湘发现丈夫赤足奔出,在后头喊,可她的呼喊已追不上疾奔而去的丈夫。
“潇湘,出了什么事?”听到喧闹声的王婉如赶到他们的院落,问道。
“娘,商号失火了!”完全不晓得商号到底出了什么事,丈夫又前去查看,她光是担心就快担心死了,哪还有心情躺回床上?
“什么?商号失火了?!”王婉如骇了一跳。
“对。娘,相公已经赶过去了,你别担心。”华潇湘转身回房,披上外衫,为丈夫带上鞋,想尽快赶到商号去。
“潇湘,你要上哪儿去?”王婉如瞪大了眼,看着她转瞬间着装完毕,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娘,我过去看一下。”她匆匆交代。
“你肚子这么大,怎么成?”王婉如觉得不妥。
“不碍事的,要我留在家里,我实在是待不住。”没亲眼确定一切无恙,她说什么都无法放心。
“那我跟你一起去!彩香、彩香!”王婉如心知阻止不了她,可也不放心让她身怀六甲还单独一人出门。
“娘,不用了,你休息吧。”
“不成。就像你说的,你和天问都赶到商号去,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哪能安心?我也要一起去才行。”
也被吵醒的彩香马上过来,她们一同赶到商号去,而被来顺唤醒的家丁们则早她们一步先过去了。
当瞿天问赶到商号附近时,只见崇文门的街道上人声鼎沸,大伙儿传递着水桶努力扑灭火势。
敖近的人家都赶来帮忙灭火,怕的是火势快速蔓延,波及到更多的商家,造成庞大的损失。
“瞿二少来了!”有人见他出现,喊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瞿天问看着已陷入火海的商号,心一凉,但同时庆幸商号已不再存放大量货物,改存放到另买的仓库,仅有少量现货做为样品,所以夜里无人留守,否则很可能无法逃出火海,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有人说,应该是被人纵火了。”一旁赶来灭火的曹管事回道。曹管事住在这附近,一得知商号起火,就先派人去通知瞿天问,自己则赶过来处理,顺便了解一下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好向瞿天问报告。
“有人纵火?”瞿天问脸色一沉。
“是,有人说纵火的人可能是瞿天启。”曹管事站在瞿天问身边,小声地说道。
“真的是他?”瞿天问惊问。他知道近来瞿天启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当初他带着母亲与妻子离开瞿家的场面并不好看,而且他和路蕙兰与瞿天启处得并不好,所以在瞿天启失败后,他并未矫情地接他们母子俩过来同住,也认为就算他那么做,人家也未必领情。
而从瞿天启手中陆续卖出的家产,也全都回到了他手中,占尽便宜的杜老板至今都还不知道买主是他。他了解杜老板是十足十的小人,若知道买主是他,肯定会哄抬价钱,所以他请多名朋友代他出面买下,买下之后,也不张扬,仅派人将祖宅整修过,是以除了家人与身边亲密的朋友外,并没有人晓得瞿家的家产田宅全都又回到了他手中。
“对,而且”曹管事来不及向他报告更不幸的消息,话已被人打断。
“天问,你一定要救救天启啊!”路蕙兰突然冲出,抓着他的手臂哭天喊地。
“大娘?”瞿天问见路蕙兰哭得老泪纵横,心想她会忽然低声下气地求他,这把火肯定是瞿天启放的没错了。
“天启!我可怜的天启,我儿啊”路蕙兰快哭岔了气,心心念念的就是身陷火海的宝贝儿子。原先她听人说天问商号失火了,心想有好戏看,便赶过来看热闹,想要将天问商号遭祝融焚烧的模样给牢牢记下,等天启回家时,她可以一五一十地说给天启听。岂知到了现场后,却不断听人提起天启的名字,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把火是天启放的,而且天启放完火后竟傻得不逃走,反倒使自己身陷火海!
她一听见天启身陷火海,整个人简直快昏过去了,急忙想冲进去救人,但火势实在太大了,根本就无法进去,只能在外头哭天抢地,希望老天爷能开开眼,别抢走她的命根子。
哭了会儿,见到天问出现,她根本无法顾及颜面,一心一意只想救出天启,于是便哭着向天问求助,希冀他能有办法救出天启。
“大娘,你别哭了。你不可能一辈子都护着大哥的,你老是护着他,只会害惨了他。”瞿天问看不过路蕙兰为了任性妄为的瞿天启而拉下老脸来求他。
“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不护着他啊!我也知道你恨我们母子,可是我求求你救天启,你再不派人进去救他,他就要被活活烧死了呀!”路蕙兰哭哑了嗓子。
“你说什么?!大哥人在里头?”瞿天问以为瞿天启纵完火后便逃了,怎知他竟会身陷其中。
“对!他就在里头等着你去救他啊!天问,你现在发达了,钱多得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会拿出大笔钱财来救你大哥的,是不?”她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大娘,不是只有大哥的命才是命,别人的命也同样宝贵。”瞿天问叹了口气,不喜欢路蕙兰要他拿钱来买别人的命换大哥的命。
“别人的命如何我不管!天问,你若不肯救你大哥,你就会是害死他的凶手,日后你要如何向你九泉之下的爹交代?”为达目的,路蕙兰不惜抬出死去的丈夫来威胁他。
当华潇湘一行人赶到,还摸不着头绪时,便听见路蕙兰哭着要天问救瞿天启。
瞿天问看向被烧得一片火红的商号,火势太狂、太猛,之前都没人敢冲进去了,更何况是现在?
“发生了什么事?”火光下,身怀六甲的华潇湘惊魂未定。
瞿天问藉着火光,看着一脸关心他的母亲及妻子,再转头看向充满期待、满脸泪痕的路蕙兰。他长叹了口气,抛弃昔日仇怨,心里想的是被火焰包围的大哥。他们终究是亲兄弟,他没有办法见死不救。
“潇湘,谢谢你帮我拿鞋来。”他取饼妻子手中的鞋,迅速套上,然后抢过帮忙救火的人手中的水桶,从头浇下,连抢数桶。
“相公,你在做什么?”华潇湘无法了解他的用意,惊问。
“天问,那水是用来灭火的,你怎么净往自个儿身上淋?”王婉如同样不解。
“二少!不要!火太大了,您不能进去!”曹管事见状,已知其意,惊慌地忙要阻止。
路蕙兰见他拿水桶往自个儿身上淋,已知他要做什么。他要亲自救天启让她大感意外,她心里很清楚,他这么做无疑是冒着生命的危险,他很有可能会有去无回的,可是为了救回天启的命,她说不出阻止他的话来,只能定定地看着他,想着从前对他的亏待,以及现下他的不计前嫌,不禁感到羞惭、无地自容。
瞿天问歉然地看了母亲、妻子及她腹中尚未出生的小生命一眼后,便头也不回地冲入火海中。
“相公!”他旋身这一冲,看得华潇湘心神俱碎,差点昏倒,急急探出的小手却已拉不回他,她心乱如麻,赶在他身后追了过去。
“天问!潇湘,不!”王婉如不明所以,捂着心口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冲入火海,眼明手快地拉住也要冲过去的媳妇。
“娘,你放开我,相公他跑进去了,我要找他回来!”华潇湘哭得梨花带雨,焦急地嘶喊。
曹管事怕瘦弱的王婉如拉不住人,赶紧帮忙拉住华潇湘,以免乱上加乱。
“瞿二少冲进去了!”有人发现,大喊。
“快!再多打点水来!快点!”更多的水往火场泼去。
“相公!”华潇湘又哭又叫,气恨自己没及早发现丈夫的意图,牢牢抓住他。
“曹管事,里面又没人,天问冲进去做啥?货物再值钱也没生命来得重要啊!”王婉如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天问完全没有进去的理由呀!”哭得花容失色的华潇湘这才想到令人不解之处。她突然发现沉默不语的路蕙兰,似心虚得不敢对上她的眼,再对照她和婆婆刚到时,听见路蕙兰对天问的哭求,一瞬间,事情全兜了起来。
天问冲进去不是为了救货品,而是为了救不知为何在里头的瞿天启!
华潇湘泪痕未干,骇然地看着路蕙兰。
“二少冲进去救瞿天启”曹管事的话证实了华潇湘的推测。
“什么?!”王婉如惊叫,瞪向佯装没事的路蕙兰。
华潇湘只觉耳朵轰轰作响,心急如焚地看着成了火海的商号,想着身陷其中救人的丈夫,登时心慌意乱,全没了主意。
瞿天问凭着勇气冲入火场,高温灼烧下,湿漉漉的衣衫瞬间烤干,四处飘散的火星烧破他的衣袍,烫伤他的体肤,密布呛鼻的浓烟使他不住吧咳,双眼亦难受得不停淌下泪来。
幸好他在冲进来前,先撕下一块湿衣袍覆住口鼻,方能勉强撑住。
里头浓烟四窜,视线不良,烧毁的梁柱倾斜倒塌,瞿天问左闪右躲,尽量俯低身子,寻找瞿天启的踪影。
“咳咳!大哥!你在哪儿?”浓烟呛得他不住咳着。
火场内,本来已放弃希望的瞿天启听见呼喊声,又燃起一线希望。
“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啊快”瞿天启没仔细听是谁进来救他,只知道有人来救他了,忙出声呼救,只是他在里头待了太久,气息已十分微弱。若非他机警,趴在地上,现在早因吸入过多浓烟而被呛昏了。
他还年轻,还不想死,况且他很多事都还没做,焉能死于非命?
细微的呼救声差点被倒塌的屋瓦掉落撞击声所掩盖,若不仔细听,真的很难发现,所幸瞿天问一直拉长耳朵专心听,一听见瞿天启的求救声,马上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他的周身全都是张牙舞爪的火焰,地上有着灰烬也有正在烧毁的物品,间或兜头砸下的断梁残柱,使他走得艰卒,闪得狼狈。
“我快死了快来救我啊”瞿天启躺在地上不住地哀号,泪流满面。
气虚的哀号一声声传入瞿天问耳中,他全身汗流浃背,张狂的火焰夺走宝贵的空气,烤得他口干舌燥,身上被火星灼烧出大大小小的伤痕,值得庆幸的是瞿天启还活着。
“大哥!你再忍忍,我来了!”他咳着,喉咙沙哑地喊道。
本来正期待救援的瞿天启听见他的声音,忽地一僵,作梦也想不到冲进火场救他的人会是瞿天问,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啊!
他们兄弟的感情一点都不好,他对瞿天问除了憎恨外,别无其他情感,想来瞿天问应当也是和他一样。换作今天是瞿天问身陷火海,他早搬张椅子坐下来嗑瓜子,拍手大笑地看热闹了,怎么可能还傻里傻气地冲进去救人?
可是瞿天问却来了!
瞿天问为何要来?
不!一定是因为他快死了,以至于听错,其实来的人根本就不是瞿天问,或者根本就没有人来。
“大哥!”瞿天问排除万难,终于找到躺在角落的瞿天启,顿时如释重负。
前一刻还在想着瞿天问不会来救他,下一刻瞿天问的脸就出现在面前,瞿天启沾满烟灰的脸瞬间愕然,整个人宛如被点了穴般动弹不得。
“你还走得动吗?”瞿天问见他动也不动,担心他受伤,无法走动。
“”瞿天启瞪大眼、张大嘴,因为太过震惊,完全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我扶你,撑着点。”瞿天问用力撑扶起瞿天启的身体,小心翼翼却尽量迅速地往外移动。
“”瞿天启的眼睛无法自瞿天问身上移开,尤其是见到瞿天问只身一人独闯火海,只为了救他,他根本就不晓得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瞿天问扶着他闪过四窜的火焰,背脊被掉落下、着火的梁柱打着,仅是咬着牙闷哼一声,停了下来拍除衣背上的火花,然后再继续前行。所幸掉落下的梁柱并不大,否则他早被打趴在地了。
“你知道这把火是我放的吗?”瞿天启终于找回声音。
“知道。”瞿天问抿着唇回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进来救我?”瞿天启不懂,如果他是瞿天问,绝对会巴不得放火的人自食恶果,为何瞿天问不待在外头看戏,要孤身犯险?
“虽然我不认同你的行为,但你是我大哥,我不能见死不救。”不管他对瞿天启的行为有多震怒,他还是没办法置身事外。
“嗤!你准是犯傻了,我从来就没当你是我的弟弟。”大哥?他像吗?
“我知道。”
“如果我们两个一同葬身火海,对我而言将是最大的惩罚,因为我不想和你死在一块儿!”想到两个人的死状很可能会是相互搀扶,一副兄弟情深的画面,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说什么都得逃出生天才行。就算要死,他也要离瞿天问远远的!
“彼此彼此!”看瞿天启还有精神计较,一时半刻死不了,他放心了。“你有走出去的能耐吧?”瞿天问故意挑衅地问,想激起他的斗志。
“当然有!”就算是吓得屁滚尿流,在瞿天问面前,他说什么也要摆出无所畏惧的架势来。为免教瞿天问看笑话,他马上撑起所有的力气。
瞿天启的振作正合他意,于是兄弟俩一路躲躲闪闪,即便偶尔被掉落的屋瓦断梁砸中,依然咬牙忍痛向前行,因为他们有着共识就是不要死在一起,不要死在这里!
兄弟俩被浓烟薰黑了脸,身上的衣袍被四溅的火花烧得破破烂烂的,身上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头发也被烈焰烧焦卷曲,浑身狼狈不堪。
两个人好不容易走到大门口,外头的人见状,泼洒进更多的水降温,扑打怒昂的火势。
“快点!多泼点水!”曹管事见他们两人就要出来,忙大喊着。
华潇湘、王婉如及路蕙兰屏气凝神,欣喜地看着他们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充满期待地等他们走出火海。
屋瓦与断梁残柱不断地掉落,经烈焰焚烧的商号转眼间要垮了!
“二少!快将人带出来!商号要垮了!”曹管事心急地大喊。
华潇湘听见曹管事的喊叫声,抬头望,果真见到更多的屋瓦及梁柱纷纷掉落,她怕得不敢出声,就怕一出声会使丈夫分神。
许多水不停地泼洒,虽然商号里头烧得正旺,但大门附近的火焰已渐渐被浇熄,不一会儿功夫,即见瞿天问成功地带出瞿天启!
当他们两人自火场奔出后,曹管事率先俐落地拿了桶水往两人身上泼,浇熄了两人身上的火苗,华潇湘哽咽地奔向丈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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