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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耳际“喂”了一声。
“你好”是那把好听的声音。
宜萱心跳急促了起来,呼吸跟着一窒。
“我是罗象贤,已经到你们校门口了。你在哪里?”
“我”勉强从发干的嘴巴里挤出声音,宜萱不自主的往前寻找,几乎是马上发现目标,视线停在那道斜倚着白色轿车、正在讲电话的男人身上。
那是个长相极俊的年轻男子。
即使只是随意倚着车身,穿著长袖格子衬衫,搭配灰色长裤的顽瘦身材显得优雅自在,有一种不慌不忙、惯于发号施令的精英气势,令周遭的人们不自主地行注目礼。
宜萱无法移开眼光,对方彷佛感应到她的注视,刚毅的俊脸朝她抬起,一双宜萱见过最明艳的眼睛直勾勾地照来,看得她心头火热,一颗心在胸腔里卜通猛跳着。
她怔怔站在原处,看着他收起行动电话,大跨步走来。
他走路的姿势真是好看,充满自信和优雅,且无视于周遭人们对他行的注目礼,只将眼光锁住她,彷佛他眼里只有她一人
这意念是如此不可思议,他们又不认识,他怎么可能用看到珍宝般的痴迷眼神注视她!
她一定是疯了!如果还有脑筋的话,她定然要厉声驳斥脑中不切实际的幻想,叫自己醒醒吧!
然而,她的脑子好似融掉了,心甘情愿扮演一名花痴,数着他绵密的睫毛,渴望测量他深邃眼眸里的温度是不是足以将她完全融化,还有那双稍稍上扬、像在挑逗人的嘴唇
“是你吗?”沙哑的呢喃随着他嘴唇的蠕动吐向她。
宜萱心跳漏了一拍,染满桃晕的脸颊更加地烫热了起来,意识到自己正无礼地瞪着对方瞧,彼此相隔的距离不到一手臂的长度,她慌乱的低下头,发觉自己仍然握紧手机贴着耳朵--这模样实在有够拙!--令她羞得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我是罗象贤。”男性的嗓音温柔地安抚她受窘的芳心,宜萱晕陶陶地点着头,一颗心跳得好厉害,一定有很多人赞过他很英俊吧!
这么想的同时,她看着他把手伸来,有一瞬间,她几乎是屏住呼吸在期待,但在理智回笼后,便失望的领悟到自己会错了意。
人家是跟她要手机啦。
宜萱脸红红地把手机递去,可出乎她意外的,罗象贤却直接握住她的手,登时,一股令人浑身酥软的电流随着男性体温穿透皮肤直射入她胸房,迷惑了她。
“有空吗?”
有空!对他当然是有空!
眼睛湿润的抬向他炽热的注视,宜萱脑中直冒着粉红色的泡泡,把期末报告和下午才从出版社拿回来翻译的稿子拋到九霄云外,一心想着他问她有空要干嘛。
“陪我吃晚餐。”
答案揭晓的同时,宜萱一颗心彷佛飘上云端,兴奋的轻颤窜遍全身,从身到心都被一种幸福的感动所充满,好像他请求的不仅是一顿晚餐,而是
她还来不及想起是什么,软弱的娇躯便在他的挟持下走向那辆白色轿车,一双炽热的眼眸始终紧锁住她,像两团火球融化了她残余的理智。
直到车子发动,清凉的冷气吹送出来,倾靠过来帮她系上安全带的男性身躯回到驾驶座,宜萱才回过神,惊恐地瞪着还捏在她手上的行动电话,那一幕幕像花痴般被他牵着鼻子定的情景,一古脑地回到脑中。
老天爷!
不但手机忘了还他,还
她羞惭得不敢见人,可是他就坐在旁边,能不见到吗?
偷偷瞄向驾驶座,那只之前扶过她、帮她系安全带的黝黑手掌正操纵着方向盘将车子驶入川流不息的车潮,感应到她的注视,手的主人抽空投来一瞥,彷佛在问她有什么事。
她感到喉咙发干,粉樱似的柔唇蠕了半天,却发不出声音。
罗象贤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一直偷瞄他的宜萱登时连耳根子都烫热起来。
“咳咳”他在笑她吗?她尴尬地清着喉咙,假装对窗外的风景感兴趣,其实是在调整心情。
不能这样下去,万一他误会她是那种随便的女人而那样这样怎么办!
防备的表情挂上秀颜,她进一步蹙眉沉思。
虽然他是帅哥,但人帅不表示心肠一样美呀,贸然跟他上车是她一时鬼迷心窍,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最好快点跟他表明立场。
她正襟危坐地转向他“罗先生”
“象贤。”他纠正她,目光炽热而深沉地瞥她一眼。
“咳”宜萱脑中警铃大作,逃避似地低下头,之前占领她身心的火热再度席卷而来。
两人又不熟,干嘛叫人家喊得那么亲热!
偷偷埋怨了一下下,她试图重整旗鼓,但一双美眸尽往车窗外缓慢移动的景致看去,就是不敢看他。
“我忘了把手机还给你。”她垂下眼睫喃喃道,想把手机递去给他,可人家在开车,哪有手来接呀,只好又把手机收回来。
“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请我吃饭。”她不好意思地说“路不拾遗小学时就有教过,我只是尽自己的本分”
“我不是客气。”
不是客气?
那是
宜萱不敢往下想,以眼角余光偷瞄那张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帅得让人心跳失速的刚毅俊脸,那线条分明的嘴唇不知为何而紧闭,好像在跟谁生闷气。
不会是生她的气吧?
宜萱感到委屈,她又没惹他!
算了,反正她也不在乎!
俏脸跟着绷了起来,她语气冷淡的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不麻烦的话,请您送我回校门口”
“你总得吃饭吧?”他跟着前方车辆煞住车子,等待绿灯通行,投向她的眼光却表明不准她临阵脱逃。
宜萱皱超秀眉,吃饭是一定要的,原先便打算还他手机后去用餐,可是她不想跟他吃呀!
“美女是不该皱眉的。”他倾靠过来,无比亲昵地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掌揉开她眉间的抑郁,带电的能量再度自他身上穿透她身心,拂乱了她的心。“日本料理好吗?”
“啊?”什么日本料理?她明明要拒绝他呀!
宜萱回过神,正打算申明立场,罗象贤已收回投向她的注意力,重新操控方向盘,边顺着忽然畅通起来的车潮前进,边分心对着车内的行动电话喊了声。
“竹里馆。”
这不是王维的诗吗?
随着线路被接通,宜萱恍然领悟到此“竹里馆”非彼“竹里馆”而是餐厅的名字。
“我要订包厢,两个人”
什么?
他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她还没答应呢!
然而懊恼归懊恼,宜萱只是埋怨地瞪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对于自己软弱的反应,她感到困惑。
从来不是那种被帅哥一、两个眼神就勾得失魂落魄的人,为什么遇上他便失了魂?
以往可以轻易拒绝爱慕者的追求,为何拒绝不了他?
可他是在追求她吗?
阵阵窃喜气泡般自芳心深处往上冒,可惜理智筑成的天花板太低了,泡泡很快就破灭了。
她在想什么呀!
宜萱感到沮丧。
他只是要她陪他吃晚餐,她何必自抬身价,认为人家要追求她!
说不定他只是太有礼貌了受人点水之恩就涌泉以报
可他又不像那种人
想了半天,仍想不出结果来,宜萱干脆顺其自然,却不知道她脸上一会儿欢快、一会儿烦恼、一会儿失落的表情,全都落进罗象贤时不时便看过来的黑眸里。
而他的表情同样阴晴不定,似乎也正为这顿饭而烦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