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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让你担心了。”
她闭上眼,尽可能在不疼痛的状态下偎近严忍冬坚实温暖的身躯,过了片刻,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两个人相拥着睡着了,如同一对交颈的鸳鸯。
京城的秋季终于来临,满城枫红似火,石板路上铺满金黄落叶,行人走在路上都沙沙作响。
秋高气爽,湛蓝的天不带一丝云彩,却又凉风习习,令人舒畅。
在这样的季节里,严府前挤得水泄不通,因为今日是严忍冬和裴春眠的大喜之日,春眠从三天前就一个人住回抚养她长大的寺院,今日天还未破晓,就由浩浩荡荡的花轿队伍前去迎娶,一路抬来京城。
噼哩啪啦的炮竹直响,已是下午申时,也就是今日的良辰吉时,玉麟儿一伙人全在严府门口引颈期盼花轿到来。
不过,花轿还没来,黎振熙倒先来了,因为严忍冬今日大喜,黎振熙必须代行其职务,所以拖到现在才终于偷空溜出来参加婚礼。
他一见到玉麟儿,便愉快地上前打招呼。“没想到你们全都来了,我本来还担心严老夫人不会欢迎你们啊~~等等那群脸带刀疤的人该不会也是你们带来的吧?”
“是啊!那群人都是我们客栈的常客,一说今天客栈要暂停营业,因为前任店小二要结婚,他们就全都吵着要跟过来。”玉麟儿不当一回事地道。
“严老夫人知道吗?”黎振熙忧心地望着那群虎背熊腰、面目狰狞的汉子,看起来就像杀人越货的强盗一样。
“知道啊!虽然老夫人神情一度看起来非常虚弱,不过马上就镇静地欢迎我们。好像自从春眠那次马车事故后,她婆婆对她的态度就判若两人了,就连春眠来吉祥客栈发帖子,她婆婆也紧跟着,深怕她出什么意外。”
“照老爹的说法就是,捧在手里怕冷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跟呵护什么稀世珍宝似的。所以严老夫人爱屋及乌,一听说我们是春眠的友人,马上就当上宾对待。”
黎振熙忍不住瞪大眼“哇~~我真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这真的是那个重视礼教、严肃又冷淡的严老夫人会做的事吗?”
“唉!其实看得出那位老夫人做得很不习惯,真是辛苦她了,也真难为她能变得那么疼爱春眠,我跟老爹都放心不少。不过太过度的疼爱也是种负担,春眠偷偷跟我说过,很想一个人出门晃个一天,只要一天也好,女扮男装在大街上晃荡一下,因为她现在任何时候不是被老夫人给黏着,便是被那痴情的丈夫给黏着。”
“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哪!”黎振熙好笑道。
“可不是嘛!”玉麟儿猛点头,也只有春眠那种重视家人的温顺性子能够忍受,要是爱好自由的她被这样过度嘘寒问暖下去,她早就疯了。
突然,远远看见花轿的前导来了。
“新娘到了!”前导大喊,锣鼓齐鸣。
盛大的迎亲队伍抵达,一身凤冠霞帔、顶着红盖头的春眠被喜娘从花轿里扶出来。
两排满满的人潮欢闹喧嚣,严忍冬也含笑地来到严府门前迎接。
他一看见春眠,便不顾礼俗地上前牵住她的手,坚持亲自搀扶看不到路的春眠进门。
“很累吗?”严忍冬左手握着她的手,右臂绕过她身后搂着她的腰,一边走向主屋,一边悄声道。
“不累,只是真不习惯这么劳师动众的,而且还穿得这么披披挂挂,好像我是尚书左丞府那些挂满灯笼的树似的。”春眠无奈道。
严忍冬低笑“只要再忍耐一会儿就好了,过了今天,你爱怎么穿就怎么穿、爱去哪就去哪,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想办法达成。”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用再为我做什么了,我都快被你跟婆婆宠坏了,你们两个实在夸张,真希望你们能稍微把我当成有手有脚能做事的正常人。”她哀叹道。
“是、是,我其实一直有在尽量克制。”
“说要尽量克制,结果把我搂得这么紧地带进礼堂?”春眠好气又好笑。
“真的有克制,不然我就把你打横抱起,直接带进洞房去了。”
“别吓我了。”春眠满脸通红,嗫嚅说道,只能庆幸红盖头还挂着。
严忍冬泛起微笑,接着突兀地道:“春眠,你爱我吧?”
“嗯,我爱你。”
“那么牵着这只手,永远不要放开。”他稍微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
“嗯,我不会放开。”
“也不准比我先死。”
“好,我绝不比你先死。”
“还有,我们要生同衾,死同穴。”
“嗯,生同衾,死同穴。”
他们悄声交换着永恒的爱的誓言,来到大厅,举行拜堂仪式。
一年后
又到了金黄色的秋季,天空澄澈、气候宜人,这种时节会让人只想发懒。
吉祥客栈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招呼客人,大厅里的绿林好汉只有小猫两三只,老爹已经上楼睡午觉去了,玉大山也跑去外面逛市集,就连玉麟儿都在柜枱跟人闲聊。
苞谁闲聊呢?当然是裴春眠,因为是懒洋洋的午后,所以两个姑娘根本就是霸占着柜枱只顾聊天,有客人来也直接就请对方到别的客栈去,今天老板懒得做生意。
不过,客人稀稀疏疏的大厅里,还是有两个格格不入的贵夫人端坐在角落里,那就是严老夫人和宝姨。
因为春眠喜欢往这里跑,但严老夫人跟宝姨又不放心她一个人来,所以这两位贵妇也跟着变成这里的常客。
起先,她们还会对客栈出入的三教九流十分忌讳,处在这里简直浑身不自在,春眠看她们这样总感到万分愧疚,屡次苦劝她们别跟来都失败,后来春眠就勉强自己别来吉祥客栈。
然而看到春眠窝在府里,一副很想到外面走走的神情,又换成严老夫人跟宝姨不忍心,所以她们反而常常故意提议来吉祥客栈走走。
所幸,经过一年不断反复这种行为,她们终于习惯了吉祥客栈,现在已经能泰然自若地在角落喝茶吃点心,让春眠去跟玉麟儿他们聊个尽兴。
“你婆婆她们还真厉害,我还以为黏你黏个一年就会恢复正常了,结果现在还是像母鸡保护小鸡一样紧跟着不放。”玉麟儿望着那两个夫人的身影,叹道。
“没关系,我习惯了,而且她们大家对我实在很好,所以只要能让她们安心,这点小不方便不算什么。”
“好吧!你能忍受就好。那么你一直没怀孕,她们有很失望吗?”
“没有,”春眠笑着摇摇头“每次有其他亲戚问起我肚子怎么还没消息,我婆婆都说只要我健康快乐就好。就连忍冬也是这样子,好像只要我活着对他们来说就是多大的鼓励,真的是够夸张了。”
“哈哈哈哈,没错,你那傻丈夫的痴情举止不只京城出名,连在我们小镇也是赫赫有名。”
“是呀!结果轮到我倒楣了,上次我偶尔走在京城路上,就听到旁人窃窃私语道,‘喂,那个就是严大人的夫人’,另一个女的就说,‘什么?长得这么平凡,为什么严大人还把她捧在手心里当宝一样啊!’当场令我为之气结呢!”
春眠一想起来还是忿忿难平,她一边拿起摆在柜枱上的酥饼,狠狠咬了一口,结果忽然“呕”的一声,她连忙掩住唇,放下酥饼冲去茅房。
“欸?怎么啦?”玉麟儿讶异地望着她迅速消失的身影。
不一会儿,春眠满脸狼狈地走回柜枱叹道:“不知是不是吃坏东西了,真奇怪。”
“对呀!你一向最大的本钱就是身体健康的说。”玉麟儿也狐疑地揪着她。
突然,凉风袭来,把酥饼的气味又带进春眠的鼻间,她又惨白着小脸捂住唇,往茅房跑。
等她二度走回柜枱,却发现严老夫人、宝姨、玉麟儿三个人都站在柜枱前等着她,三人脸上全掩不住紧张神色。
“怎么了?”她奇怪地问道。
“走,春眠,现在娘就带你到大夫那里去。”严老夫人神色紧绷道。
“咦?没这么严重啦~~娘。”春眠连忙摇手道。
“傻丫头,是要去请大夫诊脉一下,看你是否怀孕,你现在这样呕吐应该是害喜才有的症状。”宝姨兴奋嚷道。
“怀孕?”春眠也吓呆了。
三个女人一致用力点头。
夜阑人静、万籁俱寂,严忍冬又是忙到深夜才回到严府。
请严祥开门后,他照例悄悄地去沐浴间换下官服,洗去身上的尘埃,穿上妻子事先替他备好在那儿的布衣,才蹑手蹑脚走到他们俩住的别院。
这是他俩这一年来培养的默契,因为严忍冬总是回来得晚,而别院又位在严府深处,若是为了半夜沐浴,跑进跑出的吵醒其他家人或仆役,实在太过意不去,所以春眠都会先替他把换洗衣物备好,让他一进屋就能先去沐浴,再直接回别院。
望着别院透出的明亮晕黄灯火,严忍冬感到心头一阵暖意。
不管多晚回来,春眠一定会点起灯,醒着等他。
每次回到别院,看到妻子本来在灯下专注看书的神情,因发现他回来而露出欣喜的笑容,他便会感到无比满足。
严忍冬轻轻打开别院的门,春眠马上放下手上的书,神秘兮兮地直觑着他笑,满脸得意神情。
今天的她脸蛋特别地红艳,眼里蕴含着奇特的光采,紧抿着的樱唇也显得特别诱人,严忍冬不禁咽了口唾沫。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的声音一出口竟因欲望而沙哑了,他走到太师椅的前方,一把将春眠打横抱起,让她的手臂环绕自己颈项,他抱着她走进卧房。
春眠笑而不答,只是轻轻在严忍冬脸上啄吻了一下。
严忍冬逸出一声叹息,俊眸因欲望而氤氲,他将春眠放倒到床上,自己伏在她上方,开始狂吻着她的唇,一边动手解开她的襟口。
“小心不能伤到宝宝。”
在他捧住她丰润的胸脯正欲爱抚时,那句话让他身子一僵,接着他马上抱着她一翻身,让春眠趴在自己的身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严忍冬紧张地道。
“我说我们有孩子了。”春眠漾开非常温柔的笑容。
严忍冬惊喜地大叫“我们有孩子了!你说我们有孩子了!”
他双臂用力抱紧她,让她紧贴在自己身上,突然又意识到可能会压迫到她的腹部,连忙松开手。“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下午。我跟娘和宝姨到吉祥客栈去,因为我一闻到酥饼的味道就想吐,所以娘马上带我到大夫那儿去,结果证实我的确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太好了”严忍冬感动得几乎无法言语,心都融化了,他改捧住她的脸,吻像雨点般落下,兴奋地无法自已。“真的太好了”
“你高兴就好。”春眠也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了。
结束那许多的吻之后,严忍冬让她趴在自己胸前,他的手松松地揽着她的腰,但浑身开始发热,他的俊脸开始变得晕红。
“产婆说虽然怀孕,但还是可以”春眠察觉到他的紧绷,也红着脸低语道。
“我好爱你”严忍冬叹息道,大手开始迅速解开她的衣裳,摩挲着她的肌肤。
窗外月光似水,温柔的银光洒进房内,守护着相爱交缠的人儿,这一夜很宁静,充满爱意,天下太平。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