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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梢兀自滴着水。
他打开柜子,拿了条毛巾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湿发,眸光飘向床上熟睡的花色,嘴角俏悄地上扬,在床沿落了坐。
看她在他的床上睡得如此安稳,他忍不住想捉弄她一下“花色。”
床上的人儿没有半点反应。“花色、花色。”他低头凑近。
“唔”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而后慢慢地扬起,眼神有点茫然与困惑,反应有点迟钝。
她刚睡醒的模样很可爱。他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清醒。
段然?段然!段、然?她忽地瞠大眼,完完全全清醒了。
“啊”一声划破耳膜的尖叫声传阖来,接着就是“砰”的一声。
花色跌下床去了。
她的反应会不会太夸张了?他好笑地起身。
“出去、出去,不然我要喊非礼了!”花色胡乱地挥舞着双手,生怕段然会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花色小姐,这是我的房间,你想把我赶去哪里?”这算不算乞丐赶庙公?
“呃?”她一愣。他的房间?
他应了声。
她先是转头看看左边,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本厚重的原文书,又瞟瞟右边,被打开一扇门的衣柜里看得出来都是男人的衣服噢花色抚着额。哪个好心人来赏她一拳,把她劈昏吧!
那么她就可以不必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面对段然了。
他绕到床的另一边,要笑不笑地伸出手“你打算继续坐在地上吗?”
瞪了他一眼,她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摔疼的屁股。
他一点也不介意地收回手“你真的打算se诱我吗?”
谁、谁要se诱他了!
热气猛地袭上双颊,她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哪里才合宜“我、我才不是!”没想到穿着西装的段然看起来斯文俊美、文质彬彬,却有着肌理分明的好身材,淌着水珠的性感胸膛就这么暴露在她面前,沐浴饼后的清爽香味掠夺了她的呼吸,让她心脏卜通卜通地狂跳着。
“那你为什么跑来我的房间睡在我的床上?”他瞅着她。
她的脸更红了“我、我一时没注意,走错房间了。”
她不会左右不分吧?“右手伸出来。”
“干么?”回答的同时伸出了一只手。
他笑着看她伸出的左手。果然没错,她的方向感不太好。
看见他的笑容,花色知道自己左右不分的毛病被识破了,困窘的收回了手。
“那你要不要把行李放回你的房间?”段然顿了顿,邀约“还是你想和我一起睡?”
他似假似真的嗳昧邀请让她霎时脸红似火“你想太多了。”唉,她怎么老是在他面前出糗?
“你在然的房间里做什么?”闻声而来的邵凡齐皱着眉,一副打算拷问犯人的态度。
她不理他,提起行李就往外走,把邵凡齐的碎碎念远远地丢在身后。
“我就说她会趁机诱惑你,然后赖上你,你还不信”
大眼瞪小眼从车上到餐馆,花色跟邵凡齐还是隔空进行无声的厮杀。
“不累吗?”段然支着下颚,有趣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
“都是他!”老是看她不顺眼。
“都是她!”老想要诱惑你。
两人指着对方异口同声。
段然终究是忍俊不住笑了开来“你们俩倒是很有默契嘛。”
“喂喂喂,别把我跟这个枢门的拜金女扯在一块。”邵凡齐立即撇清关系。
花色没好气地撇撇嘴“早知道你也要来,我宁愿饿肚子也不会来。”
“我可以帮你叫车回去,还帮你出车资。”他作势欲拿起手机拨号。
“凡齐”段然瞥着他“你这么欺负我的未婚妻,我可是会生气的。”
“不需要在我面前也演戏吧?”开口未婚妻闭口未婚妻的,他听来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习惯了才会自然。”
“小心烫。”老板中气十足的声音将两人的战火暂时熄灭,依序将拖盘上的东西全数送上桌。
花色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她看了看来电显示“阙,找我有事?”
应该跟二姐有关。
“你现在在做什么?”
咦?花色一怔“我要睡觉了。”阙为什么这么问?
要睡觉了?段然挑了挑眉。
为什么要说谎?这个“阙”又是谁?
“是吗?”
“当当然,怎么了?”是自己心虚吗?她怎么觉得阙的声音近在咫尺,而且还带着浓到化不开的笑意。
“你打算睡在桌上那一堆菜里喽?”
言下之意是花色陡地站了起来,左右张望“你在哪里?”
忽地,她看见餐厅外,一辆熟悉的车子正停在他们临窗座位的正前方,她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哈啰!”车窗缓缓降下,狄阙向她挥了挥手。
“不好意思,我过去跟朋友打个招呼”向段然示意后,花色一脸尴尬地走向狄阙的车旁。
他戏谵地道:“睡在食物里应该是你家老四的专利才对吧。”
“”人呐,果真不能做坏事。她才说了个无关紧要的谎就被当场抓包。
“男朋友?”目光跟段然有短暂的交集,似乎捕捉到一闪而逝的寒意,不由得猜测起他和花色之间的关系。
“不、不是啦。”她就是怕他多问,情急之下才会扯谎,哪知道天要亡她!
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然她没必要隐瞒。
“那两个人是谁?”
“呃”他真的准备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以阙精密的情报网,只要他有兴趣,就算她不说他还是能查得一清二楚。
“难不成你在援交?”他只是随口说说。
花色的脸色一变。
“真被我猜中了吗?遇到困难怎么不找我?如果让翎知道你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你肯定会被她一掌劈死。”他没有危言耸听。
叹了口气,花色知道她再不把事情说清楚,她肯定跳淡水河也洗不清了“我像是那种人吗?”
“为了钱很难说。”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好不好!”花色瘪瘪嘴,只能认栽:“你先答应我不会告诉别人。”虽然她答应过段然要保密,但是此时此刻不说不行了。
“好,我不会告诉别人。”狄阙眯起眼。他就知道事情不单纯。
“他叫段然。”她朝段然的方向微抬下巴,继续说下去“我答应当他一个月的未婚妻,替他演一出戏。”
“代价?”锐利的光芒在他的眼里流转。
“一一百万。”花色说得很心虚。一般人听见这个价码,应该会笑段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潘啊”吧。
“一个月一百万?”
“只是演戏,没别的。”怕他胡乱联想,她连忙补充。
“事情会这么简单吗?他花一百万的代价只要你替他演一个月的戏?天底下哪有这么好康的事。”这份差事会不会太轻松了?
如果不是钱已经进了她的户头,她也会抱着怀疑的态度。“就是有。”
“你可别傻傻地被卖了还替人数钞票。”他觉得不妥“你有急用我可以先借你,不需要为了钱铤而走险。”
“不用了,你只要替我保守秘密就好。”
思忖了下,他决定先按兵不动“好,不过有任何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花色露出贼贼的笑“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这叫爱屋及乌。”狄阙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
痛!“那就谢谢了。”多一个后盾,她当然张开双手欢迎。
“去吧,自己小心点。”
“嗯,拜拜。”挥挥手,花色走回餐馆内。
“这么晚了还有凯子找上门喔?”邵凡齐吃了一口炒饭,抬眼盯着仍挂着微笑的她。
钦起笑,花色自鼻子哼了哼“阙他才不是凯子。”他谁啊?她没有必要向这个白目家伙说明她和阙的关系。
“难不成是另外一个金主?”
“是不是都不关你的事。”她没好气地回呛。
而,段然一直都是默默地、静静地用餐,没有搭腔。
那个叫“阙”的男子是她的男朋友吗?她有男朋友了?
撇开她抠门、爱钱的个性不说,她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有男朋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要是没有才奇怪,只足她的男朋友不介意吗?即便只是演戏,她搬来和他“同居”一个月却是事实为什么他的心底悄悄地荡漾出一丝淡淡的、浅浅的、没来由的不悦?
至于,在不悦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