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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害人,还养了咋整!一生下来就把她捏死了,还不这么害人!养了十六七年,一碗汤一碗水的把她养大,这下全家都落到为她偿命了!”陈福英说:“到这地步,拿咋整!她也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这下明白了!也晚了!你们也不要怪她了!她也可怜!”陈福高说:“妹子!不是只有这种了,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就当她反正是死掉的了!任凭吴家把她勒死的好,烧死的好,杀死的好!一是管不了,我们也无能力管!二是她自讨得的,吴家就是阎王家,谁不怕他?她偏活够了,要死去嫁在那里!这下嫁在阿鼻地狱了!是我们作主嫁,不会把她嫁给吴家,到这时候,就是被人家刀杀火烧,也要去救她的!”也就这样听人劝了。吴家又去催带姑娘,并要钱,陈福高说:“姑娘我家也不要了!任由你家打发了!这五千元钱我家也还不起!无法还!”吴家心狠,不给陈志相吃饭,关在屋里,然后全家轮流上,拼命地打。目的要打了陈志相耐不住,逃回陈家去,然后就打上陈家的门,又要人又要钱。可怜陈志相十多岁的小姑娘,哪里耐得往吴明美爷几个壮汉打?偏偏陈家、吴家就上下隔一个坎,陈志相的惨叫啼哭,吴家父子的打骂喝斥以及棍棒之声,传到陈家,阵阵割着陈家大小的心头肉。一家人齐声痛哭,却把院门关紧,哪敢出去招来灭门之祸。吴家听见陈家放声大哭,更打的有劲。一时下面的打声,上面的哭声,总要惊动全村人。没人不对吴明美家的暴行感到愤怒,而可怜陈家。但最终没谁出面管管。
那陈志相也自知必死的了,再不敢回家给父母兄妹招祸去。吴家只管揍,每天下午必打,而每打陈家必哭。吴家听见哭声,巴不得见陈家人一下来就揍。但陈家只关着门。这晚听陈志相受打不过,哭说:“妈呀!妈呀!我死了呀!”吴明美边叫:“好,叫你妈来,你就不死了!”小狗妹听见,哭得晕过去,再忍不住了,要开院门下去看姑娘。陈福高、陈志云拼命拉住。拖了两回,小狗妹已昏过去了!
吴明美父子日日扬言,要把陈志云杀掉,使陈福高这独根种也不在,断子绝孙。又吓得全家只守着陈志云,生怕被吴家下毒手杀掉。
那吴耀崇见孙家是不要骆国秀了,又来哄骆国秀。骆国秀见孙家已定是不要她,又心动了。骆定安大怒:“骆国秀,你要是跟吴耀崇胡扯的!老子要你死,陈志相就是你的前身,你就是陈志相的后世!你还没看够听够?陈志相马上就要被打死了!你好好地去看一下!与其到那时候老子又成了陈福高,不如现在把你勒死还要干净点!”原来骆家与这两家紧邻,日日看打架,听哭声。这下骆家又慌了,生怕骆国秀又跑到吴家去,那时又敢惹吴家?丁国芬天天跟着骆国秀,只叫苦:“糟了!糟了!孙家又不来讨去,哪天被吴家那小杂种哄去,这一家人,又被这个小寡妇带死了!”那吴耀崇天天来骆家只管哄,骆家也无法。
孙家马上就听到传闻。以为这下师出有名,孙富民就要去揍吴耀崇:“这杂种家在法喇越来越狂了!不收拾一下,还要得?刚好可以给陈福高二舅家出出气。”孙平玉、陈福英止住,说:“你明打两开的干啥子?你不会用别的办法?”到底这时吴明高父子去荞麦山赶街,被孙富民、孙富华叫了马彦民等一伙人,拦在半途,一阵猛揍了,只差要了吴明美父子的命。这父子二人回法喇,全村即知挨揍了。一时全村惊喜若狂,说:“天长眼睛了!也不知什么好人看不过了,才收拾这杂种家一顿!恶人有恶人收,恶鸡有老鹰抠!这下遇着恶人了!不然这陈福高家,要被他爷两个踏死了!”
法喇村有许多学生在荞麦山读书,哪里瞒得住人?不久吴家也知是孙家叫人揍了他父子,却不敢来寻岔。那吴耀崇也不敢再去逗惹骆国秀了。骆家才得解放一般,暗自庆幸亏得孙家这一顿揍出成效来,不然以骆家之软弱,也要落在吴家之手的。骆定安、丁国芬才教育骆国秀,当然大加些恐吓:“咋个样?你以为吴家了不得,看看敢惹孙家不?你要是嫁吴耀崇,吴耀崇是孙富民的下饭菜?不晓得你哪天死在孙富民手头!你敢嫁吴耀崇,这下你去嫁了!我们也不管了!我们倒要看吴家小杂种敢不敢要你!”一通的威吓,骆国秀也不敢妄动了。骆定安、丁国芬大放宽心,忙来讨好孙家,希望孙家赶快去把姑娘娶过来。与陈福英说:“姐姐,亏得这样!不然那小杂种就像苍蝇叮臭鸡蛋样,死皮赖花地跟着,硬是无法!这下好了!他不敢来了!我们也放心了。”这日吴耀崇割草回来,刚好见孙富民出去背洋芋。吴耀崇见孙富民奔来,弃草而逃。孙富民骂:“小杂种!你再敢妄动,老子要你的命。”
但那陈志相却无人救助。陈家虽一大族人,被吴家蹂躏惯了的,谁敢伸头?这天晚上陈志相被逼了出门和猪食,饶凤针在后面骂:“你不站过来点,猪敢来吃食?你这烂婆娘只会绿神神地站着,像鬼一样!把老子这猪都吓惊了!”就揪住陈志相的头发,往墙上撞。吴耀崇也出来揪住陈志相的耳朵,用巴掌打脸。陈志相被撞的鼻子额头全是血,只是哀求。那猪听见哭声,全惊慌了逃出槽门。吴明美出来,说:“猪都去了。”饶凤针等忙去赶猪,吴明美揪过陈志相来,朝陈志相脸上一坨。陈志相只叫出一个“妈”字,就被打倒在地上晕死了!
还在听饶凤针骂陈志相和猪食时,小狗妹一家就全吓了呆呆地站在院里。小狗妹就哭:“今天晚上又要我这姑娘死了!儿啊!哪里投来的这种命呀?”后来听见饶凤针打骂和陈志相哭,又死活要下去,陈福高、陈志云拼命拉住。一时吴家院里打翻了天,陈家院哭翻了地、吵翻了天。小狗妹只叫:“让我去死!让我去和我姑娘一处死!她也可怜,我也可怜,早点死了免得受罪!她罪也受够了,惨得很了!你们放我!”即听见最后吴明美打陈志相,只听陈志相一声“妈”后吴家院里就不见声响。小狗妹大哭:“小相死了!小相死了!”又抓又咬,一嘴咬住陈福高的手,陈福高忙松,陈志云拉,又被她一嘴咬住。陈志云又忙松手,小狗妹已跑出门去,哭着:“儿呀,妈来跟你一处死了。”吴家早听她哭着下来,就来门后站好。她刚进门,吴明美等一拥而上,脚的脚踢,棒的棒打,不到三分钟,又把小狗妹打了人事不知,扔在院里。吴家父子出来,骂:“陈福高、陈志云你两弟兄出来!你婆娘来打老子家的人,把饶凤针打死了!老子家跟你两弟兄拼了!再不出来老子就烧你这烂茅棚。”陈家把门关上,只在屋内扑籁籁发抖。饶凤针装死,躺在院内。
吴明美就开始叫四邻来“作证”走到骆定安家门前,叫:“骆定安。”骆定安一家,才听见骂陈志相时,已早关了门,在屋内听,这会不应。吴明美提高声音,威胁性地叫了,骆定安才忙答应。吴明美说:“我来请你家两个人出来作个证:陈福高家婆娘来我家门上,把我婆娘打死了!”骆定安忙说:“那是你们两家的事,我们不敢管。”忙退回屋。吴明美一把拉住,吼道:“我又不要你去打架、杀人,只要你作个证!会死人?你去不去?”骆定安吓呆了,忙说:“好,去。”吴明美说:“丁国芬!”丁国芬只得出来。吴明美说:“你也来。”就带了这夫妻俩到他家院里。吴明美又去叫张喜元等,都是以同样的方式叫了来,说:“现在就是请你们团转四邻来作证:陈福高家婆娘和她姑娘,把我婆娘打死!她两姊妹才撞墙装死!现在也假装死在这里!要骗我家!我家光明正大的,不怕她两条尸体骗!”又讲了一通打的经过,问:“你们听清没有?看明没有?”这些人都不做声。吴明美又问,这些人说听清了也看明了。
陈福高家属横梁子社,吴明美家属二道岩社。这下吴耀崇等已把两社社长吴明洪、吴明剑找来。二人交涉了一番,说:“先各医各的。以后解决,反正有证人在。谁打伤了,谁没伤着,反正都有医院会证明。但陈家打上吴家的门,要负全部责任。”因又叫去找支书。吴明美的老大儿子刚去找孙江才,孙江才躲了。吴明洪说:“再去找!一定要找到!这是两个社的事,一定要村干部看过,有个结论。”这里再去。原来孙江才见来找过,以为他不在,就去找罗昌兵等。哪知吴家哪敢去找罗昌兵、安国林?岂不自找死路!孙江才刚回来,碰上了,被叫了去,哪敢自作主张,即依他二人解决的。吴明美大喜,说:“我们听支书解决的,先去医院医人,反正他家打上我家的门,把我家的人打死,又撞墙装死骗我家,要负最大责任。”就拉来马,连夜用马车拉了饶凤针来荞麦山医了。
陈家也被吴明洪叫来,把小狗妹、陈志相抬去,想着医院也被姜庆成把持着,只有偏吴明美家的了,那里会睬她家?一夜就用冷水浇醒这母女俩回来,找得点草药来,煮了喂下去。这母女俩一夜呻吟。第二天见不好,第三天更糟了,才忙了拉马来,拉了母女二人去荞麦山。
这里全村议论沸腾。都说这下饶凤针进医院,由姜庆成在那里操纵着,更要拿陈家来熬油了。又都埋怨安国林、罗昌兵:“他两个后台硬,也不怕吴家,咋不站出来主持一下公道。”又有人说:“吴家还敢去找他两个来解决?他两个一旦公平解决就要吴家的命,吴家当然只敢去找孙江才来解决了!不去找他两个,他两个耐烦到场?即使去找,也早躲掉了!谁耐烦得罪人?除非避不开,他两个才会到场的。”众人又都巴望:“陈志相干脆死了好!那时纸包火,就包不住了!除非人命关天,看格会闹出点结果来,不然陈家是惨定了。”一些人说:“干脆说就是陈志相死了,也不见得吴家就会吃亏!当今时代,看得多了!比这个大的案件,无事的还多得很!如果陈家占着人,当然死了人是大事!问题:陈家占着谁了?一样人没有!那么就是死十个陈志相,也成小事了!不如有些人家死条猪了!”
第二三天,消息就已传来,说饶凤针在医院检查哪里被打成什么样,哪里又被打成什么样。又是医药费,已上两千元了。众人都说:“这下任凭姜庆成搞鬼了!他要陈家怎么死,陈家就得怎么死了!说到底还是一样人占不着的可怜。”而吴明美家去时,已带了一只猪火腿去,送与姜庆成。这下吴耀崇又回来,把一口袋米提到姜庆成家。姜庆成的媳妇收下米,带信去给姜庆成,说收到吴明美的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