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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学院音乐学院附中呢!我要是你,早就放弃了,谁像你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现在的女生一个个都不得了了。
早上那个年纪轻轻就获得金奖的表妹跑到他家里来,翻他的乐谱,拿他最爱的cd,他不过就稍微表现出一点不舍。她就糗他,说他无论怎么练也成不了演奏家,还说那些白金cd放在他身边只是浪费——她凭什么看不起他?就因为她比他更幸运,轻易获奖?
“你想吊还吊不起来呢!”柴可夫拖着“酒瓶底”一个劲地紧逼。别以为是人都能欺负他,他忍了很久,凭什么要再忍下去?“你紧巴着奕从容要她带你玩,只要她一松手,别说加入乐团,就你这功夫连上街讨饭的资格都没有,暴发户。”
她是暴发户的女儿没错,但这不是她的错:“你还不是一样,成天观察上官下官,你就是跟他一模一样地活着,你依然没有他的音乐天赋,你依然当不了演奏家,你的音乐水准也只能上街讨饭——叫花子!”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彼此都气得忘了理智,只想尽其所能伤害对方,毁灭对方。
他们像一对剑客,总想着击中对方的要害,看谁先倒下,由柴可夫开始发动总攻:“你以为你加入乐团,你以为你每天跟奕从容在一起,你就能沾上她的气质?你拉倒吧!奕从容根本没把你当朋友,她只是在利用你,她只是拿你当挡箭牌。你们俩认识这么长时间,她什么时候跟你一起出去玩过?只有昨天为了躲开下官,她才跟你一起走,我说得没错吧?”
看着小桃渐渐黯淡的神色,柴可夫更加得意了,他将早上在表妹那儿受的气尽数加诸在她的身上。
“你也不想想,奕从容是什么样的女生,高傲而优雅,骨子里都带着贵族的气息。你看看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下官,两个人同样有着内敛的高贵,同样藏着倔强的任性,他们什么时候把别人放在眼里了?他们的眼中只有自己,奕从容根本不会把你当朋友!”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小桃大叫,声音直冲云霄。为了保护好耳膜,柴可夫下意识地用双手堵住了耳朵,却堵不住她尖叫的声音传进耳里。
“从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她比你看到的外表更孤独,更脆弱。她并不高傲,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己的心情,她从来不把自己当成贵族,可常年练琴,她不知道该怎么与人沟通。她想要朋友,可是她没有,于是她索性告诉自己:我不要朋友,我不需要,我只要我自己就可以了。这才是真正的奕从容!”
她怎么能那么肯定?柴可夫困惑地望着她:“你又不是奕从容,这一切都是你想象出来的,你根本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她一连三个“我没有”充分以气势压碎“酒瓶底”“我了解奕从容,她是我的朋友,我相信她,我也知道她把我当成她的朋友。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 都会支持她。即使她在利用我,即使我对于她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可我都会全力帮助她,因为我当她是朋友。”
够了,这样就够了。不管奕从容是不是当她是朋友,小桃都会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奕从容的身边,只要这样就够了。
如果真的够了,那从眼眶里滑落的液体因何而来?
柴可夫慌了,一向硬得像铁,痞得像野小子的女生突然哭起来,那场景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平时两个人大打出手,她都只流血不流泪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你别哭啊!”二十一年来,他只跟大提琴打交道,他不懂得安慰女生,更不懂得安慰小桃这样不是淑女的淑女“你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说错话了,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你”“你不该那样说从容!”小桃用袖口呼哧过鼻涕,一边抽噎着一边纠正他的措辞“你怎么能那样说从容呢?她是我的朋友嗳!”
你那么维护她,她有没有把你当朋友呢,笨丫头?“好好好!我不那样说她,我不那样说你的朋友,可以了吧?”只要你别哭,你要我怎样都可以。
反正无论她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像淑女一样哭得那么妖娆。小桃索性盘腿坐在地上,顺手拽过他的衣服,她用它擦鼻涕眼泪——不舍得他可以抽回去啊!
“你也想跟下官做朋友是不是?”
“没!我只是把上官下官当成观察对象,我怎么会跟那种人做朋友呢?他太嚣张了,而且我跟他根本是两种个性的人。”他从未想过要跟上官下官做朋友,他发誓,真的!真的!’他的誓言究竟是说给谁听的,他自己吗?“死要面子活受罪!”这就是小桃给他的评判“明明就想跟下官做朋友,明明就关心他跟从容之间的问题,却又不明说。结果让下官误会了吧!”
自以为聪明的家伙往往笨得可以,真正的聪明人却傻傻地坐在地上哭泣着呢!
“你、我、从容、下官,我们四个能走进西方乐团就是一种缘分,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把你们当成朋友。”
说这话的时候小桃的眼睛不知道是因为泪水的关系,还是因为什么,显得亮晶晶的。柴可夫的视线渐渐发直,他被她吸引了,这一刻他被野丫头的人格魅力征服了。
琴房的门悄悄地关上,门外的奕从容在心中告诉小桃:如果之前我没有将你当成朋友,那么从现在开始,你是我一辈子的朋友,它不会因任何原因而改变。
就像音乐一样,无论是古典还是流行,它都以它的方式全然打动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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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来晚了!”
孟洄雪远远地就看见了上官下官,他摆出的造型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他竟然在最繁华的街头找个位子坐下来,抱着小情妇玩得尽兴,想让人不发现都太难。
“你等很久了吧?”
“还好。”他只顾着抱小情妇没注意时间,玩游戏总是让他精力集中,这样就不用想很多无谓的东西“咱们走吧!你想去哪里?”
“我看看cd吧!我有好几张cd要找。”孟洄雪拉着他向自己熟悉的音像店前进,他没有拒绝,将小情妇揣进兜里,他只需 跟着她的脚步就对了。
脚步交错间,他看到了熟悉的鞋。匆匆将视线从脚转向头,他想见却见不到的人竟然在这一刻出现在他的面前:“从容?”
没想到周末上街竟然也能碰到下官,握着甜筒,奕从容的脑子乱成一团,半晌说不出话来。一直避免想起的诸多事端在见到她的这一刻全面觉醒,下官怔怔地望着她,连呼吸都被屏除在外。
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亲我?
你弹奏的兄妹是什么意思?
你这几天为什么躲着我?
你为什么不再叫我起床?
你为什么不等我一起回家?
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还是只是玩我?
我们之间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好多好多问题堆积在那里,难以扫平,却又抹不去点滴痕迹。一时间他不知道先问哪一句,只好将所有的问题都暂时放在咽喉处,随着呼吸时进时出。
总不能一直这样静默着吧!倒是孟洄雪为他们解开了尴尬,盯着从容,她亲热地打起招呼:“是你啊!咱们好久不见了。”
从见到下官的最初震惊中醒来,从容注意到她的存在:“你们俩出来约会啊?”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下官急着辩解,冲出口的话却让他自己呆住了。跟孟洄雪一起约会是他一直的梦想,今天明明就是一种约会,为什么又要在从容面前否定呢?
不等他理清思绪,从容赶紧微笑着为他找台阶:“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先走一步。”她握着甜筒向孟洄雪招招手,一派天真小女孩的模样叫人心疼。
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下官竟然没有勇气追上去。追上去又能说些什么呢?还是再等等吧!等他理清了思绪,至少等他结束了今天跟孟洄雪的出行再说。
习惯了,习惯了从容站在他的身后,坐在舞台的一角为他弹伴奏。下官总以为,很多事明天还可以继续。可是,今天落下去的太阳,明天再升起来的时候已经不是昨天的模样。很多人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即使再度遇见,也不是当初的那份心情了。
为什么年轻的时候,我们就是不明白呢?
因为我们太年轻,因为我们总以为上天在未来的旅程中为我们安排了无数的机缘,因为我们总以为失去了这个人,我们还会遇到下一个。
当真遇到了,却已不是从前的那一个。失去的那份爱,甚至尚未来得及发现的爱就这样死在了摇篮里。扼杀它的不是别人,正是种下那份爱的你你自己。
在离开下官的下一个转角处,奕从容遇到了上天为她安排的
“下一个”!
“对不起!对不起!”
只顾着低头走路,奕从容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人,糟糕的是她手里的甜筒沾上了那人黑色的衣服,她慌忙拿面纸帮忙擦拭,谁知道越擦污染的面积越大,顷刻间那件黑色的衣服已经不能看了。
完了!要挨骂了,挨骂之前先让她看清楚那个倒霉鬼是谁。
“是你?痞子男!”惊讶之余,从容大喘了几口气“早知道撞上的是你,我也不用这么紧张了。”
“你什么意思?我的衣服不是衣服啊?”撞上了他还有理喽!抓住她的手,他将它别在她的腰后,再往上提,她被他折腾得嗷嗷立叫。她的手常年弹钢琴,一直被保护得很好,被他这么折腾,她还以为自己的手要断了呢!
“放开!你放开我!”十足痞子男,一点不知道尊重女性,
“我讨厌你。”
弄脏他的衣服还敢骂他,左岸更加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臂,奸笑着威胁她:“道歉!快点道歉!”
聪明的人都知道在适当的时候示弱,从容坚信自己是聪明人:“道歉!我道歉总行了吧?”
她这口气是道歉该有的态度吗?左岸不依不饶:“为了显示道歉的诚意,你从现在开始欠我一个要求,我可以随时提出要求你完成,你不许拒绝。”
“你要我卖身给你,我也不能拒绝啊?你简直比黄世仁还狠!”
“你可以把我当成周扒皮,我不反对。”痞子男谦虚地笑笑,她的反对予以无情地驳回“好了,现在陪我去玩吧!”
“这就是你的要求?”这么简单,太好了!
“别做梦了,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你,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你吗?你当我跟你一样笨?”敲敲她的脑门,左岸像在逗小孩子“认命地跟我去玩,接下来的事咱们接下来再说。”
除了这样,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从容耷拉着脑袋跟随着他的脚步,她是彻底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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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好多以前想买却没能买到的cd,孟洄雪和上官下官可谓是收获颇丰,两个人晃了一圈都有些饿了。来到一处西餐厅,洄雪选了喜欢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里视野开阔,可以望见对面的街心公园,不错吧!”
不过是一餐饭,去哪里吃,坐在什么位置上,下官都没有异议、洄雪的要求可就多了,拿着菜单,她对侍应生嘱咐道:“我要一份菲力牛排,七成熟。甜点中不要加杏仁,我不喜欢杏仁的味道,还要饭后我要红茶。就这样!”
她对这里似乎很熟悉啊!下官随口问道:“你常来这里?”
“不!我很少来。”
她的回答有些慌张,像是刻意在逃避什么似的,下官看在眼里没有多问,她不想说,他就不提。
他的沉默反倒让洄雪感到抱歉:“下官,你知道我一直将你当成朋友。”
“嗯!”他知道她将他当成朋友,可在他心里却不是这么简单。
从高中他加入管弦乐队开始,她的身影就一直徘徊在他的眼前心中。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女生,美丽、温柔、优稚,有着良好的音乐素养,懂得包容,知道关心体贴别人。不像从容那么放肆,不像从容那么任性,他和那个女生之间需要留有—定的空间,不能像他和从容那样太过了解,以至无法想象换种关系会是怎样。
将他众多要求集合在一起,这个女生就叫“孟洄雪”
这些话藏在下官心中三年了,是时候该告诉她。今天怎么样?今天可以说吗?
“虽然我们俩一直是朋友,但有些话我没有告诉你。”洄雪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只看咖啡不看他“其实我”
街心公园那个人好像从容,下官的目光被那道身影所吸引,还有那身影旁边的黑色,那是那是左岸!
没错,下官看到的就是从容和左岸。
被左岸拉出去玩了一圈的从容累得一步也走不动了,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她像老狗一样喘息着:“我知道我弄脏了你的衣服,但你没必要这么折腾我吧?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出来,你这样折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吗?”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要用自己制作出来的无色无味的毒药将这痞子男毒死,以免他祸害人间万 千。
“你长时间坐在琴凳上需要锻炼了!”这就是他折腾她的原因“上次给你的md听得怎么样?”
说起音乐,从容立刻来劲:“那是你自己制作的midi啊?真的不错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音乐大师的作品呢!你要是将这份音乐天赋用于古典音乐,说不定能成为第二个老柴。”
他笑,因为她的赞美。
“你要我做柴可夫吗?”
从容的眼前立刻显现出柴可夫挂着酒瓶底的模样,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简直侮辱伟大的音乐家柴可夫斯基。
左岸不再开玩笑:“怎么样?跟我一起吧!我们俩有能力将古典与流行融合到一起,相信你和我——我们两个人一定能做得很好的。”
“让我再考虑一段时间。”一个人的精力毕竟只有那么多,忙了这个就再没精力忙其他的。从容有自己的药理专业需要完成,她手上还有一个西方乐团,如果再加入左岸的作曲行列,她怕自己未老先衰。
“没问题,你再考虑考虑吧!”左岸坚信她会答应的,就像他相信他们俩同样爱音乐,同样具有作曲天赋一样。
这些事都可以过段时间再说,只有一件事他必须马上完成:“从容,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下官,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洄雪憋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说出口。她一个人扛不住了,她需要朋友与她一起分享。
“什么?你说!”下官嘴上答应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街心公园那边。左岸和从容怎么会搭在一起?他们俩今天约好一起上街,还是碰巧遇上的?一定是碰巧遇上的!一定是这样!
洄雪静默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说出门:“我有喜欢的人了,”
“哦!”左岸竟然抓住从容的手,他凭什么碰她?
“那人你也认识。”
“哦!”他们俩靠那么近干什么?下官望着左岸的眼都要冒血了。坐在这里的确视野开阔,他可以看见他们,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见左岸的嘴巴动得不停,从容却始终保持沉默,他在说什么?
左岸在说:“从容,你欠我一个要求必须答应我,而这个要求就是跟我交往吧!”
从容先是一怔,理智很快全面崩溃:“跟你交往?”
“答应吧!我会让你幸福的。”他的承诺,她只需点头答应就好。
“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乐队的指挥——莫白。”终于说出来了,有个人与她一同分享心中的秘密,洄雪轻松许多。
“哦!”下官依旧答应着,他的耳朵在这一刻完全不起作用,一双眼却见左岸靠近从容,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们在他们在接吻?他吻了他的从容?他吻了她?
下官的脑中乱成一团,见他面色不似正常,洄雪拉了拉他袖口:“下官,你还好吧?”难道是她的话扰乱了他的心情?
“我我很好啊!”他死也不承认自己被那个吻扰得分外不安。
洄雪现在的心情很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差劲?我我竟然爱上了自己的老师!”
“什么?”下官屏住呼吸,追问道“你爱上了谁?你的老师?乐团的指挥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