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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两人再也没有说话,欧阳亦宗兀自沉思,流锦忐忑不安,尴尬的气氛直直折磨着流锦。
似乎过了很久,行到来时那片村落旁的茶舍,欧阳亦宗才御缰止马,翻身从马背上下来,他剑眉微敛,沉稳无波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的笑意,流锦心中不觉黯然。
欧阳亦宗把流锦抱了下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向茶舍望了望,见那林中破旧简陋的小屋,早已人去楼空,如墨漆的剑眉蹙得更紧,深若潭渊的星目,闪过一丝阴鹜。他理也不理流锦,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流锦刚刚平静下来的心,便再次慌乱起来,局促的摆弄着衣袖,无意间触到手中的银铃手镯,妙韵美丽的脸渐渐浮现在眼前,没想到戏班一别,一晃眼过了五年,她们都没能再见过面。不知道她泼辣大方的妙韵姐姐,过的可还好,她和那个他,早应该喜结连理了吧!作为她的好姐妹,却无奈错过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若是自己回去后去见妙韵姐姐,她该是多么的开心啊。想着,流锦暂时忘却了所处的尴尬境地,嘴角轻勾起,扯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欧阳亦宗偷偷回打量着流锦,却惊然现她思绪早已飘远,独自默默沉思,嘴角弯起的笑,淡如傲霜秋菊,轻如濯水夏莲,祥和而飘渺,美丽而淡然。欧阳亦宗不由很是气恼,她还是像五年前一样喜欢沉思在莫名的思绪中,她感觉不到自己在生气吗?还在那里笑的那么甜?她唇边娇美若花的笑容,是为谁而绽放?肯定不是他,欧阳亦宗星目似闭非闭,忍无可忍的抬手凌空击向旁边的参天大树,几只受惊的老鸦惶然振翅而逃,簌簌飘落下来的树叶,好似片片瓦砾,砸在欧阳亦宗闷堵的心上。
流锦感觉不太对劲,连忙抬头看向欧阳亦宗,刚触到他的目光,他薄唇一抿,便再次扭过了头,背对着她。他在生气吗?流锦心里像被堵上了一块不透风的湿棉布,憋闷的仿佛不能呼气一样,她无奈的垂下头,绞着衣襟。即便他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他的喜欢能维持多久呢?若让她与别的女人,勾心斗角的争同一个男人,她做不到,更何况她还不知道能否得到那个男人的心。她读过太多的闺怨殇词,那些奉上身心,宁愿被困于高楼深闺,成为众多妻妾之一的女子,有几个得到好下场的。所以她不敢也不愿成为数十年后,红颜凋零,失了君恩,凄惨飘幺,苦度余生的女子。
流锦正在思索着,‘踏踏’的马蹄声,渐渐送入耳际。是武强他们赶上来了。
“王爷的宝马果然是匹千里名驹,一路让属下好追。”武强勒马笑道。
“嗯,我的追风通人性,除了本王之外,不是俊男美女它便不愿意载,这个丑婢姿色平庸,差点惊了我的追风,武强,你就勉强载她一程吧!”欧阳亦宗玩味的懒懒说着,看都不看流锦一眼,跨上马,兀自向前奔去。
“啊?”武强惊呆,锦儿姑娘什么时候成了丑婢?
流锦的心,仿佛被蜜蜂给蛰了一下,丝丝苦涩痒痛从内心涌了上来,黯然的垂眸不语。
“锦儿姐姐,过来啊!”欧阳紫芋掀开车帘,挥手向流锦喊道。
流锦走了过去,寒宵挠了挠腮,把流锦拉了上来。欧阳紫芋和清儿挪了个位置让她坐了下来,都不自然的看着她,不知说什么才好。
只有柳儿微微抬眼,幸灾乐祸的含笑打量着流锦,心下却万分雀跃,王爷是救了她,让她贴身伺候,还那么关心她,也许他对自己有意思呢!倘若她能在茗王府谋得一席之地,就不用猪狗不如的受人摆布了。
“姐姐,对不起,我哥他”
“妹妹得罪王爷了吗?”清儿问着,不由很是疑惑,王爷儒雅温润,对谁都那么亲切宽厚,为何总是对流锦冷嘲热讽?看得出王爷对她很是不同啊,流锦生的娇美绝艳,又满腹诗书,倘若收了她为妾,也不是不行啊?为何两人总是那般别扭呢。
“没事,王爷嫌奴婢粗笨而已。”流锦给了二人一个放心的微笑,心下释然,骄傲如他,肯定开始厌恶她了,这样也好,等他弄个清楚那只是他对她一时的好感,便不会再有牵扯了吧!
“姐姐千万别生气,王爷已经命我随身侍奉左右,回府后我自当在王爷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这样王爷便不会再嫌弃你了。”柳儿巧笑着道,语气中满是高傲和炫耀。
“不必了,谢谢妹妹好意。”流锦弯唇笑道,便不再理她。
欧阳紫芋和清儿都不满的看了柳儿一眼,扭过头也不再理会她。
一路上车内沉默静谧,过了午时,终于到了茗王府。欧阳紫芋主仆三人阔别五年后,再次站到了茗王府门前,不由百感交集,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