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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那些不断想翻过落云山脉的可恶的翼人。
谁也不知道屠龙老人为何对翼人恨之入骨,当年集结了他们这些年轻高手,传授他们超乎于武道的奇妙功法后,便秘密在落云山巅的无光峰修缮龙宫,守这一隅,日复一日地击杀翼人。不过对他们而言,以七州子民对翼人族的仇恨,这些妄想来到七州的异族人杀之无愧。只不过,自从上落云山后,半师半主的屠龙老人就再没放他们离开过这山。
“该死的。”苍怒子眉间泄出一缕冷意,并腿顿在天际,双臂侧绕至头顶,指尖射向星辰,猎猎滚风划过袖口,暗色的袖子陡然亮了起来。
却是七道银色的星芒从苍穹落下,缠绕上苍怒子的双臂,仿佛天神般威风凛凛。修炼玄道的根本便是利用星辰之力,以苍怒子如今的王级巅峰实力,虽然勉强能在空中腾翔片刻,然而调动七颗主星的外力却不费吹灰之力。
“破!”苍怒子冷喝一声,欲将星辰之力扫向那团乌云。
就在这时,未等幻化成光和风的星力袭来,那团乌云竟然自己开始消散。站在众人之前的步空堂只看到乌云下露出的那三只巨大锋利的爪子,犹自滴着血,道心一紧,玄而又玄的感觉从心底生出,下意识地瞧了眼适才周继君跳下的那个悬崖。
“你也感觉到了?”屠龙老人的话音落在步空堂耳边“我传你的惊天乱野玄杀道是以无上武道配上星相心法,你若还没察觉,可真对不起龙宫上任主人的心血了。”
步空堂微微错愕,一来是想不通屠龙老人传授自己这门绝学的目的,二则因为自己这位寡言的尊主今日似乎兴致特别高,言语间隐约透露出一些陈年旧事。
“这下有趣了,鸟人带来的那只怪鸟似乎与那周姓娃娃的命道有关,只是看不出是生机还是死机。这运道之说,果真如她所言,离得越近,反而越难看清。”屠龙老人微微闭目。
“周姓娃娃怪鸟”步空堂望向天穹,只见乌云散去,日头的光洒在那庞然大物身上,竟然是一只不断尖叫挣扎、身形硕大到可以遮天蔽日的三爪巨鸟。
“三爪巨禽莫非是传说中的风雀?”步空堂喃喃道。
“自然不是。”另一位白衣人思索片刻,开口说道“奇兽志中记载的风雀虽也是巨大无比且脚生三足,可性情温顺,不像眼前这只如此暴躁,往往隐于山岭巨泽边。这一只和风雀如此相似,可又出现在这,或许是它的上古远亲,只是不知”
“那是凶物榜上排名第七的猎风,翱于澜海,喜食海中巨鲸与风鸟。哼,虽是风族鸟禽的近亲,却喜猎食宗亲,孽障尔。”屠龙老人说完,睁开了眼。
旁边的白衣人闻言都面露惊讶,凶兽榜前五十的怪物都是恐怖的存在,实力不下于尊级,而前二十的更是堪比通天高手的存在。翼人族虽然道法奇特,可这么多年他们熟知的高手仅有一个尊级,莫非这一残族真有通天高手坐镇,能将那猎风从澜海擒来?倒是那位刚刚吊书袋的白衣老兄不慌不忙地掏出绢布本,慢悠悠地记着什么。
“好了,把苍怒子唤回来吧。步空堂,你领十人将那猎风射下。”
话音未落,异变却起。
只见天空上的翼人们怒吼着躲避着套在阵法中狂躁猎风,为首一人用古方语对他同伴们急急说着什么,随后从身后褡裢中掏出一个半人高的巨蛋用力摔向落云山。
银白色的巨蛋携着巨力旋转着飞向无光峰,半途陡然加速。看见大蛋儿即将撞向山峰,猎风的“禽面”上竟露出慌乱的神色,不断地甩动翅膀,哀鸣连连。
到了此刻,落云山上诸人都已知晓翼人想耍什么花招,无非是借着烈风的蛋蛋将它引至落云山,然后借刀杀人。可是,在白衣人们眼中,这些翼人未免太愚蠢了点。即便是强如猎风,面对屠龙老人也是毫无胜算。
山头这位废了眼残了腿的老人外表看上去再如何羸弱,可七州大地上谁也忘不了,天底下最后一条龙,是被他亲手折断脖子。
区区猎风,又何惧?
然而,眨眼间,那蛋蛋已近山头,而它坠落的方向,居然是天转崖与无光峰间那道山谷。屠龙老人嘴角微撇,却没动作。
长啸数声,天空中的翼人们“哗”地向后撤去,转瞬间已与猎风隔开数十步。没了阵法的束缚,猎风怒吼着,没再去管翼人,扇动羽翅卷起一阵飓风扑向无光峰,弹指刹那后便已飞至。
伴随着猎风到来的,是射向白衣人们的羽箭,却是那些翼人想延缓白衣人的脚步。
“异想天开!你们这些畜生居然妄想凭这孽障毁我落云山吗?”
隆隆的声音仿佛带着天穹的回音般响彻群山,天上的翼人们未曾料到,这个沉闷瘦小的老头一开口,居然会有如此威势。
冷笑着,下个瞬间,原本瘫坐在木轿的老人身形闪过一串残影突兀地来到猎风跟前,托起手掌迎向携着罡风而来的猎风。透明的波痕自老人手心生出,半空中,一个足以比拟猎风大小的黑色虚掌带着呼啸与冷光拍了上去。
惨鸣一声,救子心切的猎风不顾老人威如海漠的一掌,硬生生地挨过,背部诡异地隆起一块,可身体依旧扑向那道峡谷。
“轰隆!”群山间,轰鸣声迭起,携着掌力与风力的猎风一头卡进峡谷中,落云山竟被它这一扑之势震得晃荡起来。无数巨石断木从那坍塌的崖口坠落下去,天转崖与无光峰之间的裂谷顿时矮下十丈,只听到乱石飞泻的声音,想必那谷底已被巨石细屑砸得面貌全非。
天空中的翼人探着脑袋张望片刻,随即冷漠地摇了摇头,远远飞离。
冷风流转,被屠龙老人一掌击中了的猎风卡在裂谷间,身体兀自喘息着,显然之前已受了不轻的伤,如今却是在苟延残喘了。步空堂望站在它身旁看着断崖默然不语的老人,不由得想起那个跳落山崖的孩童,轻叹口气。
“这猎风与他的命道再有多大关系又有何用?鸟已亡,山谷亦被毁,今日恐怕已成死地了。十岁孩童,万里来求,却只得一死,这运势,果然是险之又险,不是有诚心便可求得呵。过不了运势这关,又如何能得到尊主青籁?何况已经回不来了。”
“可怜,可惜,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