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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请在这里向左弯。”

    笨重的双排罗福轿车向左驶进弗兰契家所在的街。“左边第四家,黑色的大门。”汽车慢慢地在路边停了下来。

    “你有时间休息一会儿吗?”帕金斯问个没完。

    “没有。我就冲冲澡,刮刮脸,换身衣服,然后再喝点咖啡。”

    “这样你太太看见你时就像个样子了。再见,拿着这个。”帕金斯递过来一张空白名片,上面写着两个电话号码。“今天你打这两个电话准能找到我。”

    耐德朝他看了一眼。他的脸像把凿子、长长的鼻梁向下划出一道弧线,似乎欲与长长的下颌相连。“谢谢,彼得。”

    他出了汽车、蹬上台阶,这时他突然想到他以前只是叫他帕金斯先生,除此之外没用过其他称呼。他先用热水洗了澡,又用凉水冲了一下,感到体力得到了恢复,就他所知,勒维妮还没起床,不过她是在装睡。

    他知道在他下车的时候,她就站在窗口。他除了早年在军事情报部门工作时经常出差在外以外,多年来昨晚他还是第一次没和勒维妮一起睡觉。说来也确有点讽刺意味,他居然有个再好不过的托辞,真让人反胃。

    他刮完脸回到卧室。床头钟上的时间是7点32分。这是座新式的电子钟,红色的数码变换着数字,一点声音都没有,不像简的钟沙拉沙拉响个不停,让人感到生命在飞逝、消亡。

    又可怜又该死的夏蒙。被别人从旁边撞翻。那些家伙为了使这件事看上去像一次意外事故,只作了粗粗的处理。似乎策划谋杀的人以为这些处理已经足够,即使别人知道这是谋杀也没关系。不过,由于被害者是名间谍,因此还得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掩饰一下才能堵住新闻界的嘴。交通事故这个说法不错。

    耐德拿定主意今天先穿军服。橄榄绿会给大家一种安全感,同时军服也方便他指挥美国士兵。到下午1时左右,等客人来了以后,他脱下军服,换上深灰色西服。他现在正将这套西服仔细折叠好放进公文包。

    到这时他才看到勒维妮也在昏暗的屋里收拾东西。她的两只大提箱敞开着放在那边角落的架子上,里面装着她的夏季衣服。她甚至在一只箱子里放进很有名气的威伯利对对枪。耐德觉得它在希斯罗和旧金山过不了武器安全检查那一关。

    这枝枪具有较高的收藏价值。威伯利制造商只生产了100件这种极轻极薄的0。32口径的自动手枪供二战时期空降在敌人后方执行特别行动委员会的任务的特工人员使用。其主要的优点是枪身极薄,几乎与0。32的子弹一样宽,随身携带极为方便。这副对对枪是科利考斯基将军送给独生女儿的结婚礼物。可在女儿的蜜月之际竟会送给她这种礼物实在令人费解。

    考虑到如果她想将它带出英格兰,她需要一份书面许可证,他转身来到床边,发现勒维妮坐了起来注视着他。“早上好,维妮。”

    “你这又是短暂停一下吗?”她问道,警觉的眼神看上去像根本没睡觉一样。“洗个澡,刮个脸,然后就出门?”

    “维妮,他们昨晚杀害了夏蒙。”

    她浅色的眼睛一下瞪得很大。“天哪!谁干的?”

    “我想我知道。我甚至知道那混蛋的名字。有人提醒我要注意他,可是消息来源不十分可靠。”

    “谁提醒你?”

    “克格勃的人。”

    “所以你就眼睁睁地让人把他杀了?”她张大嘴巴,接着又紧紧闭上,嘴巴四周现出了皱纹。20年来,工作上的事他从未和她说过这么多,这是绝对禁止的。夏蒙的死似乎把他搞昏了头。

    “听我说,”他接着说道“虽然夏蒙不在了,可我今天还得按计划进行。你自己整理一下,自己去温菲尔德去好吗?”

    “当然。”

    “使馆人员必须在10点半与11点之间到达,不过这仅指工作人员,不包括家属。因此你什么时候去自己定。客人准1点到场。”

    “好的。耐德?”

    “什么事?”他正朝卧室外面走。她说的不错不是吗?他私下问自己。他对待她确实有点见了面就走的味道。他立刻站住脚,朝她转过身来。“有事吗?”他又问了一遍。

    “别忘了给他父母打电话。”

    “我准备先发一份电报,酒会以后再打电话。”

    “好的,这样要好一些。你跟他们怎么说呢?”

    “因公殉职,为国捐躯。我也说不清。”

    “可这种说法在战时才用呢。”她提醒道。

    “当真打仗的话,你我生活倒简单多了。”

    “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我之间的现实呢,你这该死的笨蛋!”

    “因为你我并未开战,维妮。我只希望所有的人都谨记在心,现在是和平时期。最大的危险是一些头脑简单的爱国人士在种种压力之下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呼吁动用导弹。”

    她从床上跳着站起来,两腿微微分开,摆出干仗的架势。“假如出现这种情况,耐德,你会怎么做?投靠你克格勃的朋友去吗?”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他强作镇定地说“如果政客们真的将我们卷入战争,我会和所有人一样死去。现在你就别犯傻了,维妮。你还没去美国就像你父亲那样说话了。你去美国还要带上这枝威伯利枪干吗?”

    “如果你一定得问这个问题,那你根本无法理解它的答案。”她带着轻蔑的口气说。“国内大街上到处都是渣滓、醉鬼、盗贼、逃犯、捣乱分子、强奸犯、恐怖分子、不法分子,各种社会糟粕应有尽有。你竟然会问我为什么要带武器,真有你的。”

    “可这里到处都是靠社会施舍过日子的流浪汉,你却不用随时都带枪呀。”

    “哦,给我闭嘴。”

    “你有携带威伯利的许可证吗?”

    “多着呢。”他俩站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就像柔道格斗士提防着对方的进攻。过了片刻,勒维妮放松了下来,将手指插进金色的柔发。“耐德,他父母,”她问“你怎么跟他们说呢?”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向他们撒谎。”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7月4日星期日上午8点差10分,耐德的雷诺5-ts型白色小轿车缓缓驶入摄政王公园环形车道。方向盘后面坐着身穿军服的美国陆军上校,他注意到保安人员尚未设立关卡检查站控制进入温菲尔德官邸区域的车辆与行人。

    大门里面的旗杆上,美国国旗平静地随风飘扬,国旗的一角掩映在周围郁郁葱葱的绿叶之中。天色已经大亮,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耐德减慢车速,向左驶进了大门,他立刻被两名身材魁梧的美国海军陆战队中士挡住,平时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头没来。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耐德问他们。

    “请等一下,先生。”一名中士说。他正在将耐德防务处通行证上的名字与夹在铁制写字夹板上的长长一列名单核对着。“这要花点时间,先生。我们是7点钟来的。”

    另一名中士板着面孔,一声不响地从他手中把写字板抽去,递给他另一块夹着另一张名单表的写字板,这张名单表要短得多。“给你。名单的前部。”海军陆战队士兵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将通行证还给耐德,敬了个礼,接着站到一边。

    耐德驱车缓缓进入温菲尔德区域,他看见三部加了伪装的电视摄像机,它们随着耐德的白色汽车左弯也在微微地转动。这说明控制室的人员已经开始工作。耐德刚把车开到摄像机扫描不到的地方就猛然将车刹住,关掉引擎,跳下车来。他一会向左,一会向右,然后一头钻进密密的杜鹃花丛,在浓密的树木掩护下偷偷地向房屋那边走去。眨眼之间,两个手握枪,身穿带帽夹克的年轻人在他面前冒出来。

    “别动,杰克。”

    “嗯,长官,”另一个人看了看耐德递过的通行证,说道“你在给我们搞实战演习吗,长官?”

    “是的。继续巡逻吧。”

    “好极了。”耐德转身走开时听他们一个人说:“一切顺利,上校。”

    耐德钻出树丛站在太阳照射下的温菲尔德前院。他抬起头,慢慢环视着周围的情况。他看到几个狙击手,他们还没有隐蔽起来。虽然这个复折式屋顶不能提供什么隐蔽的地方,但在温菲尔德官邸建筑的屋檐下和平台上也应该有八名狙击手,官邸的每边还应有两名。

    在小道那边的空宿舍里还有一些狙击手。也许他们还没到,也许爬上屋顶有些困难。

    整8时,天空中出现了女皇陛下的政府用来保卫祖国的小型红色直升飞机。在太阳的照射下,周围的草木开始散发阵阵热气,低空盘旋的飞机在强弱不匀的热浪冲击下来回摆动,像只紧张的蜻蜓。

    在这12英亩大小的空地远端,一弯小河沿着玛丽女王花园那供人观赏划船的小湖蜿蜒流来。现在时间还早,不是散步的时候,但是耐德看见一些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穿着便装三三两两地散步。流入温菲尔德的小河被栅栏隔断,河水浅得无法划船,连游泳都不行。尽管如此,在这个很容易进入温菲尔德区域的地方也有几个星期日早早出来散步的人。耐德希望他们在普通人眼里不太醒目,当然耐德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转身走进官邸的正门。

    “是上校吗?”

    话音就像梅塞德斯大卡车的发动机声音又响又低沉,还夹着令人害怕的呼呼声。耐德转过身去看见一位身材异常高大皮肤黝黑的女士从座椅上站起来。她似乎一直躲在这里专门等他出现似的。“弗兰契上校。”他说着又把防务处的通行证递过来。

    她接过通行证,隔着老远端详起来,显然她的眼镜不在身边。“哦,没错,很有名气的上校。你想见见福尔默夫人吗?”

    “不知道她起床没有?”

    “有没有起床?哦,天哪,她大约4点钟就起来了。”

    “真是奇怪的巧合。我也是。如果你能”

    “贝勒。”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耐德转过身体看见身披相当旧的晨衣的大使阁下朝这边走来。仔细一瞧,原来不是晨衣,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深蓝色毛巾浴衣。福尔默大使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贝勒,我好像见到有人想进来。哦,原来是你呀。”他问耐德。

    “弗兰契上校,阁下。我们还没见过面呢。我是”

    “潘多娜很赏识你呀。”福尔默说话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你的大名也算是如雷贯耳了。”他说着伸出手来。耐德和他握手时发现他的手有点潮湿。

    “听人们说您是个出色的猎手。”耐德尽量表现得与大使馆工作人员的身份相符。“我进来时一下子就被您发现了。看来我们用不着这么复杂的保安措施。”

    “总的说来,”伯德-福尔默说着又停下来,听了听外面沉沉的脚步声“总的说来,猎手也是挑起是非的人,弗兰契上校。当你侵犯别人的地盘时总是很留神的。不过今天我们是猎取对象,猎手是别人。”

    落地窗上传来海军陆战队中士的敲击声。耐德为他打开窗。“那是你的车吗。上校?”

    “是的。对不起,我马上就把它停到后面去。”

    “麻烦你处理一下。随便泊车让我们感到很紧张。”他敬了一个礼转身走了。

    耐德看到,无论怎样评价夏蒙,他的计划已经使所有人都进入了高度警惕的状态。

    “你不要去和海军陆战队的人怄气,上校。”身后的大使说道。

    “这个想法不错,是吧?”耐德转过身来答道。

    伯德-福尔默宽宽的铁板似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这就像和潘多娜怄气一样。”

    两人互相注视了片刻,然后福尔默转过身去。“请你原谅,上校,我要去换换衣服。”说完他就走了。

    这个自称福尼斯的人已穿戴停当:洁净的白色t恤衫,白色帆布裤,帆布运动鞋,白色厚领带,纯白的厨师帽折叠得整整齐齐插在后袋里。

    他坐的地方太暗,这些他都看不见。利用这段时间考虑一些事情不是很好吗?他很善于像蜘蛛那样默默沉思,暗地里盘算如何织出死亡之网,借此捕获猎物并生吞之。

    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处能排除心中的杂念。如此放松一下真是再好没有了。他深深吸了口气。空气并不十分清新。他叹了口气。人们在成功的道路上,总得牺牲点什么。这可是为了到达成功的最高境界啊!

    福尼斯让自己静下来,像蜘蛛那样反复考虑着自己的行动计划,幻想着自己在欣赏令人垂涎的美味佳肴。

    早晨8时,罗伊斯-科耐尔的科林斯官邸内的保密电话响了起来。他的英国男管家弗希洛克通常晚上回家过夜,不过为了多得一些加班费,他也愿意在这座大房子里找一间无人居住的卧室住上一夜。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他也就有权接保密电话。罗伊斯觉得这种安排十分安全,而且也仅仅在他不在伦敦过夜的情况下才这样。再说享有给他打电话这种特权的人不可能将男管家浑厚的嗓音错听成他的。

    “科耐尔家。有事吗?”电话响到第12下时弗希洛克才提起话筒。

    “你是谁?”一个美国口音怀疑地问道。

    “我是弗希洛克。”

    “弗希洛克是什么人?”拉里-兰德问道。“叫科耐尔听电话。”

    “对不起,”男管家故意不直说“科耐尔先生此刻不能接电话。”

    “胡扯。叫他来。”

    “先生,我可以记下你的姓名和电话号码吗?科耐尔先生一刻钟之后给你回话。”

    “就15分钟吗?”兰德大声嘲笑说:“天哪!告诉他我是兰德,快点!”砰的一声电话挂了。

    弗希洛克按罗伊斯留下的号码拨了电话,耐心地等人来接。接话人是个女的,话音不高,有点睡意朦胧但很熟悉。他以前在哪儿听到过?

    “有什么事吗?”吉莲问道。

    又过了五分钟科耐尔才来接电话。男管家赶紧为打扰科耐尔表示歉意,以免对方发怒。

    “十分钟后我就到,弗希洛克。请准备清咖啡。”

    罗伊斯-科耐尔在自己家门口跨出出租车,星期日上午早早的电话给他带来的不快在脸上没有丝毫的流露。在疲惫不堪的弗希洛克的眼里,他看上去就像个年轻的小伙子,比他本人年轻了大约十岁,脚步充满活力。背部的疼痛已经消失。他径直步入办公室打起电话来。他打了三个电话才找到兰德。这家伙难得呆在一个地方不动,星期日也不例外。

    “终于来了。”情报站长出言不逊,但也不太过分,他明白对方不会为此对他大加指责。

    罗伊斯-科耐尔与兰德打交道已有多年,但他从未听别人说起这种个头矮小然而却异常活跃的人往往像野兽一样危险。在科耐尔的眼里,兰德既不像猎犬也不像牧羊狗,他一直将兰德看成非同一般的獾,这种讨厌的东西一旦认准自己的猎捕对象,专咬它的生殖器。兰德的利齿一直没有伤及科耐尔无非是因为科耐尔有一大批多年来结交上的高级外交官和国务院官员,这一点非他人能及。

    “你有什么问题,兰德?”科耐尔一开口就将责任推到中央情报局一边。

    “与其说我有问题不如说你有。早晨的报告你看了吗?”

    科耐尔看了看手表,刚刚8点15分。“我可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上午的报告还没到。如果你有事情要汇报,就请你正经一点。”

    对方吃了一惊,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兰德在考虑现在该不该向他的小腹闪电般扑过去。接着他冷冷地说:“我是刚知道的,消息还不准确。好像是在地中海东部或者是霍尔木兹海峡发动了一次先发制人的打击。”

    “谁干的?是我们干的吗?”

    “好像是的?”

    “我不知道你打电话花费是多少,兰德,可这个电话是我掏钱,能不能再多说些这方面的情况?是空袭还是导弹袭击?打中哪儿啦?华盛顿那边有没有什么声明?”

    “对我发火没用,科耐尔。我只知道看起来是我们干的,对象可能是某个散发着羊膻味的产油国。这些家伙不尝尝核武器的厉害是不会学乖的。”

    “晨报上有没有报道?”

    “没有,不过电台早新闻里已有传闻。”

    “讲什么啦?同样的内容吗?”科耐尔问。

    “骚乱。平民百姓的伤亡情况。谁会信记者的话?他们无非是人云亦云罢了。”

    “不听那些挨炸的受害者说,你还会有什么其他消息来源呢?”科耐尔没往下说,私下埋怨自己竟然和兰德这样的人争论不休。“还有什么事?”

    “你还需要什么呢?华盛顿的紧急电话吗?你的王牌弗兰契上校居然没给你送去这种重要的消息,真是令人吃惊。不过没有哪一次你需要他出力的时候他是尽力的,不是吗?”

    科耐尔挂断兰德的电话,立刻又接通了他的新闻专员,玛丽-康斯坦丁。“把你吵醒了吧?”

    “你是想打听轰炸的事吧?”

    “你已知道了?你能给我什么消息?袭击地点?”

    “还不知道。”

    “继续保持与新闻界的联系。”

    罗伊斯找到一个国内国务院晚值班室的号码,可是没人接,显然是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弗希洛克给他送来一杯热气腾腾的清咖啡。罗伊斯又在给吉莲打电话。

    “是吉莲小姐的秘书吗?”他听到对方接电话时间道。

    “我就是吉莲小姐,亲爱的。”

    “看来你已经起来了。”科耐尔说道。“好像是美国对近东进行了轰炸。请你打听一下,有消息就给我”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起床?”她打断了他的话。“你刚刚溜出去电话就响了。罗伊斯”她顿了一下。“真是件糟糕的事情。”

    “你是指炸弹袭击的事吗?”他心里突然一阵紧张,好像有人挥拳击来。

    “我们不清楚这是否是袭击。此事发生在大马士革。到目前为止,伤亡”她又犹豫了一下。“好像是内部的人干的。炸弹安放在人口稠密的地区。死了许多儿童,罗伊斯。”

    “可是听我说”

    “我收到了三个电话,其中有我的制片人打来的。他不知道”这是她第三次犹豫了。“他不知道现在是否应该播放有关美国以及美国独立纪念日的节目。”

    “吉莲,你怎么会以为”

    “现在大马士革出现了骚乱,这一切都是冲着美国的。他们在猛攻领事馆,焚烧美国汽车。他们还在”

    “请等一下,”他插话说“让我们保持头脑清醒。”他停了一下,理了理思绪。“政府有没有提出指控?除了骚乱之外,有没有对美国的指责。”

    “这很重要吗?”她的想法不一样。“罗伊斯,轰炸沉睡的城市是”她再次停顿了一下。“这是哪个国家惯用的做法,所有的人都很清楚。”

    罗伊斯一声不吭地注视着脚下的地面,感到终于挨了一拳。他们只做了两个夜晚的情人,可他内心深处始终害怕与她亲昵。如今,这种害怕已经发展为一种新的恐惧。如果她是美国人,是不是比较容易让人忍受呢?她还会不会有如此难以置信的念头呢?

    “对不起,”他听到她说“但你得明白外界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罗伊斯,我是站在你那边的。”

    他想笑一笑。紧张的心情渐渐散去。“谢谢你。”他低声说道。“亲爱的,我非常感谢你。”他脸上果真露出了笑容。“真的,请你相信我。”

    他们互相告别之后,他打电话叫了他的豪华轿车,然后走进了洗澡间,同时自然地开始考虑起今天要穿的衣服。此刻他正在考虑穿什么衣服去参加1点钟的酒会。要不要穿浅褐色西服?他想,穿一件深蓝色衬衫,配上白色针织涤纶领带和色彩和谐的腰带大马士革。

    他皱了皱眉头,随手关上淋浴器。他一边擦着身上的水珠一边想:美国在世界各地欢度独立纪念日,却在大马士革屠杀儿童。华盛顿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电话铃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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