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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重现(1)
人洞!
是的,就是人洞。
我从未想到,这辈子会再听到这两个字。而且,仅仅是在那件事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
我确信这支探险队和写出这篇报道的记者,绝对不会知道“人洞”这两个字背后的东西是多么令人震怖和恐慌,其诡异凶厉的程度,要远胜过洞里的枯骨。
2002年5月的一天,在晨星报的记者工作区里,我,那多,又看到了“人洞”!
我是在上网浏览新闻时看到这则讯息的。每天到报社的第一件正事,通常就是上网看一下当天或前几天的新闻。特别是像我这样没有条线的记者,更是什么杂七杂八的新闻都要关心。这种关心并不是源自我对这些新闻本身的兴趣,恰恰相反,有时候我连自己的报纸晨星报都懒得看。
会不会上网看新闻,怎么看,这是决定一个记者是否优秀的重要指标。我可以厚着脸皮在这里说,就上网看新闻来说,我是非常擅长的。
或许很多新入行的记者同行会不太明白,看网上的新闻和自己采访的关系。唔,我想把其中的诀窍略微透露一下也没什么关系,虽然我会有所保留,但如果一个新记者有优秀的潜质,不用我多说什么,甚至我不说,日后也会渐渐明白这个道理,但如果他愚笨不堪,我说得再明白对他也是白搭。许多事情都是这样的。
或许有些自作聪明的人看到这里会认为,网上的新闻之所以对我们记者有用,是因为网络无国界,直接拿下来就是。不是没有人做这样的事,但那样作的大多数是编辑,尤其是他在编明天报纸的时候,忽然发现没有足够的新闻稿,不得以只好从网络上照搬下来。但那绝不会署个人的名字,通常以“本报综合报道”出现,其实什么综合报道,抄抄而已,有的时候,起一个“综合”的名字,也是常用的手法。但如果一份报纸上整天都是这样的报道,不但在业内的声誉会一落千丈,恐怕报纸的销量也会迅速下跌,所以只能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偶一为之。
我所说的,当然不是这种害处极大的利用网上新闻的方法,而把网上的新闻直接署上记者自己的名字,则更是犯了行内的大忌。真正正确的方法是,利用网上新闻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进行二次采访。
恕我直言,这个世界上愚蠢的人永远是大多数,在记者这样一个对个人判断力和文化修养要求相对较高的职业里,其实情况也是这样。你往往可以看到,一篇长达千字以上的新闻,其实什么内容都没有,或者无关紧要的和大家都知道的事写了一大堆,真正有新闻价值的事反而草草带过;相反,一个背后很可能大有文章的新闻,结果只写了二三百字的小消息的情况也屡屡发生。如果在网上看到了这样的新闻,那就有福了,根据上面的线索,一个电话打过去采访,立刻就可以写出非常好的新闻稿,有两次我还因为这样的稿子而得了报社的奖金,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天,我在上午10点左右走进办公室,泡上一杯铁观音,在电脑前坐定,到各大新闻网站看了一遍昨天和今天的新闻,发现没有什么可供我二次采访的消息时,就开始到各个地方乱逛。而就在逛到搜狐网旅游频道的奇闻栏目时,我看到了这则新闻。
我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看到这则新闻时,我刚好喝了一口茶,茶还很烫,如果在平时我早就直吸凉气,可当时我已经完全呆住了。我只觉得一股冰寒从背脊里直冲上来,头皮发麻,连呼吸都停止了。经济部的美女记者林海音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和我打了个招呼,我就像没听见一样,任何反应都没有,双眼直钩钩地盯着那方屏幕。
那段我拼命想忘记的回忆,可怕到我原本不想写入手记里的回忆,在一瞬间又回来了。
足足有三分多钟,我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连潜泳时我都没试过屏息这么长的时间。新鲜的空气吸入肺部,正常人的感觉才一点点回来。我艰难地把嘴里已经变得温热的铁观音咽下,舌尖已经被烫得刺痛了。
那则新闻的后面,有一些网友的回贴,许多网友坚信这是一则假新闻。他们觉得这很荒谬。单单一百多具枯骨就觉得荒谬,如果他们看到我这篇手记,不知会作何感想。幻想小说?随他们去想吧,毕竟,知道真相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十几个人而已。确切地说,是十四个人,加上你,第十五个。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对自己说。
那个探险队又去过那里了,还有一个记者写了,足以证明他们平安无事。那个噩梦,不会重演。
真的吗?
真的真的不会再发生吗?突然之间,我变得不太确定起来。因为“它”可能并没有被真正消灭,从某种角度说“它”还活着,就活在我生活的这座城市——上海。
我决心把这个故事写出来,相信我写完之后,就可以真正从一年前的那场阴影中解脱出来。
那么,让我们回到一年前。
2001年,夏。
中国内地的教育机制,一直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往往学生承受着数倍于他国同龄人的课业压力,实际的能力,却远不如人家。有鉴于此,最近几年来,教育体制改革的力度越来越大,同时为学生“减负”和“素质教育”的呼声也一年比一年高。其覆盖面之广,从学龄前一直到大学。
噩梦重现(2)
2001年的夏天,正逢推行素质教育的一个高峰,作为媒体,关注和推动义不容辞。可是像晨星报这样的以上班族为主要阅读人群的报纸,总不能用大量的篇幅去做小学生中学生的素质教育,所以除了对整个教改情况的报道之外,具体就只能关注大学生的素质教育了。那多由于是“自由条线”记者,所以也被告知要多注意这个方面的新闻线索,发现有价值的就要做大做足做好。
说来也巧,f大的生物系打出“素质教育”、“吃苦教育”的旗号,在暑假里组织了一次神农架地区的野外考察,要通过在原始森林里的远距离跋涉,锻炼大学生的意志力和生存能力。之所以说巧,是因为带队的老师名叫梁应物,是我的好朋友兼老同学。于是很自然的,我向单位申请了二十天的出差,准备和这支大学生考察队一起去神农架。当然,我是不出钱的,出差费用报社负担,我只要在回来之后交上一篇四千字的长篇通讯就可以了。做记者就是有这点便利,常常可以免费旅游。
梁应物是f大的讲师,除了长的好一点、上课生动一点外,和一个普通的大学年轻老师也没什么区别。可是我知道,那只是假象。如果不是在一次奇遇里撞见他以另一重身份活动,我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原来中国竟然还有一个这样庞大而神秘的x机构,当然更不会知道梁应物是x机构的研究员了。
事实上,梁应物有着哈佛大学生物工程博士学位,就这个学历而言,梁应物的年轻充分显示了他卓越的学术能力。只是由于他太过出色,通常有这样背景的人回到国内的大学里任职,再一流顶尖的学校,即便不给一个学院院长、副院长的职位,也必定是教授头衔。然而梁应物的另一重身份不允许他在日常生活中太过招摇,所以在他的学历上稍稍动了动手脚。对f大而言,这位年轻的讲师不过拥有哈佛大学的学士学位罢了。
x机构是存在于普通人感知之外的,就是我们记者,相信知道这个机构存在的也没几个。虽然它也是一个半军事化的部门,并且级别相当高,但和国安局相比,性质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以我目前的了解而言,这个机构虽然神通广大,触角庞大而敏锐,但基本上,它还可以说是一个研究机构。在这个世界上,常常会发生一些一般人无法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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