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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对。打劫官银非同小可。而且还是有了犯罪前科的盗贼。现下自官银被劫一案中,帝都城内早已开始了全城搜捕这些贼头的行踪。就算洗劫官银一案与他们无关,因了这洗劫官银之事,连晏褚帝君都对这帮人加以重视,只怕被抓到,新账旧账都不知道够那帮人死多少回。如此风声鹤唳之情形要是我,不管盗没盗那官银只怕得躲得远远的,避了这风头再说。若真有幕后之人,想必也会料到那些人因了现下风声紧迫势必不会张扬,只管偷偷躲于别处扎根儿。”
话到此,莫菁已然扣鼻轻笑出声:“且不说官银真是被那帮盗贼洗劫的可能。若真应了方才我之猜测,有那幕后之人『操』纵此事,借着那帮盗贼之手私吞了官银,只怕他也没料到这贼头会蠢成这副样子,竟还敢在全城搜捕的情况下去劫了那进贡给孝恭顺太后的海底珊瑚枝进而暴『露』了行踪。现如今知晏褚帝君下旨缉拿盗贼,还不火急火燎地去杀人灭口?”
“所以车府令的人才和奉旨去缉拿天水一崖盗贼的小公子发生了冲突?”
闻言,莫菁只低头不答,双手交握着,静静地走在长安一侧。
夜里,她辗转反侧,却是思绪清明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车府令的人怕洗劫官银一事暴『露』而去杀人灭口与同去缉拿盗贼的莫听灵发生了冲突,继而使得莫听灵怒而斩杀了车府令的人。
这只是猜测之一。
莫菁想起夜里回府时,自己提着灯笼在闹市之中与之擦肩而过的那帮骑着烈马,冷眼玉面的侍卫。
还有另一个猜测。
若洗劫官银一事真非那车府令所为,那车府令派去的人便不是杀人灭口,而是要留住那些盗贼的『性』命。那帮盗贼被全数灭口,若搜不出官银来,只怕明里人儿都会将矛头指向那车府令处。
听方才阿灵之言,那车府令瑛酃长得虽阴柔俊美,『性』格却阴晴不定,是个有仇必报的『性』格。以那车府令现今的权力,即使私吞了官银也无人敢拿他如何。可没人能忍受自己替他人扛了这黑锅,更何况是那个早已臭名远播,手段毒辣的狠角儿?
现今,她只愿一切只是自己想太多。莫听灵主动请旨与那慕氏榕少主一同前往斩杀那帮盗贼,真的只是因为莫瑾对慕少怜的爱屋及乌而对那慕少榕不待见,赌气借此事分出个高低而已。
否则,以阿灵之『性』格,只怕是为他人所利用而已。至于莫瑾,他在此事中又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有没有在此事中借阿灵对他的感情为自己筹谋些什么?
莫菁心里似冒了一丝凉意,想起那个抓着绸被,倒在床榻间熟睡的无暇容颜,那个红衣少年背上还带着伤,可话里语气却无不带着对某人的担忧——
瑾哥哥想借他的手在朝中建起一砖一瓦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愿真是自己想太多。
三鼓天,月『色』已被乌云遮半,零星寥落。宫闱深深,秋花若梦。帝都城中那最为华贵辉煌的宫殿在眼前明灯照耀下金煌生辉。从承轩阁的楼台眺望,十万里河山尽收眼底,那时虽有苍烟茫茫,那如画渲染的黑山白水就静静地藏在飞升霭气之下,间或黄昏日照,落霞与孤鹜齐飞,为这河山染上最绚丽而生机的『色』彩;间或细雨『迷』蒙,天边银白,连秀木成林也点缀不住的苍冷。
可眼下,夜『色』将这一切似泼了墨,即使身旁有那朵朵银钩盏灯映着,再望向远处,亦不过是一个支棱起伏的模糊轮廓,是这锁锁辉煌宫殿之外唯一褪尽昭华与艳丽的残片。
掌灯太监在前方踩着谨慎步伐,躬着腰掌灯引路,只是承轩阁到蓥訾殿的距离,那掌灯太监却要已亦步亦趋,如临大敌,只因这宫中彼此都是奴才,却又有高低之分。
眼前为其掌灯之人,怎么说,人人都需仰望他,但更多的是惧怕,殿前雕花朱门轻轻阖开一角,殿中错金大鼎正焚着鹅梨帐中香,轻烟袅袅如缕,殿内灯火衬得流光灼灼。
掌灯的迎着人儿至殿外,便哈着腰回身,手里执着灯回道:“请千岁爷。”
车府令正着银绶三彩五『色』五采彰纹玄衣纁裳官服,他有着极漂亮的五官,唇薄且冷白,可勾勒起伏的唇线却是极好的。眼里似缠着浅淡温暖的笑意,可眼角处儿那朵开艳了的梨花样儿又似润了凌冷的『色』,嗓音虽沙,可语气有些阴柔却让人徒生和熙的错觉:“有劳宫伯了。”,精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