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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年轻公子亦为晚氏家主,便也不能常常在家休养生息,家主不去打仗便要上朝议事。反正走政.治道路的,早晚都有事要忙,相对于家主的忙碌,平时在晚氏打杂的仆人侍女小喽啰们倒很清闲,想来这还是等位级别的缘故啊。于是很清闲的仆人侍女们平时没事做,最喜欢的便是嚼舌根。比如说某某某今年又多娶了几个小妾啊,比如说某四爷又偷偷在外面养了几个男宠啊……
其实,这些当然跟他们没什么关系,说得这么热切不过是因为娱乐娱乐大众的同时也顺带娱乐一下自己无聊的小心灵罢了。由此,近期八卦得最多的要数他们常年在外征战的家主,讨论来讨论去也就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便是他们的家主早已到了适婚之年了,但宗主夫人的位置却一直悬空着。这些年,随着晚云年年征战,战功赫赫,据闻帝君有意把德成公主赐婚于他。
几天后,帝君的圣旨果真颁了下来。这对晚氏宗族上下来说都是个天大的喜事,因为这意味着本就身居劣位的晚氏一族在朝中的地位上一层楼,因此晚府就差没连连放喜炮加以庆祝。却不料晚云抗旨不遵,帝君震怒,命人赐以夺命鞭二十鞭,其后便下旨派遣晚云镇守边关,非传令不得回帝都。
晚琉光闻讯急急跑到他的寝居,看着他背上全是触目的伤痕,闭目躺在床榻之上。她坐在他的身边,嗓音有些颤颤,伏在他的耳边问他:“疼吗?”
他转首,沉目长睫,巍巍地拉过她的手,覆在自己苍白的唇之上,唇角微扯,无声说道:你别生气。傻人没有答应啊。
那一刻,她想,晚云神志或许有些不清醒了。
出了房门,终于在紧闭的门外捂着发酸的鼻子,小声地哭了起来。
晚琉光忽然想起,那一年,宋洛对自己说过的话。
君从淮上来,不知淮下事。
晚上,晚琉光擅自作主地来到听风阁,此时屋中只有一人。
夜阑无声,明亮的烛火下,房间内只有拨浪鼓的声音,一下一下地轻声摇曳着,而寒玉长夫人坐在摇篮旁边的梨木雕花圆椅上哄着未满周岁的孩子入睡。
那是寒玉长夫人的夫君与他第四个妾生的孩子,差两个月便满周岁了。今晚长公子宿于孩子的母亲住处,便差人把孩子带过来给寒玉长夫人照顾。
她走到寒玉长夫人面前,竭力忍着哭声说道:“他明天就要离开了,此后,非圣意不得回帝都,你去看看他好不好?也许以后他就见不着你了,你不是说,你要一直看着他才会安心吗?”
烛光遥映下寒玉长夫人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手中的拨浪鼓停了停又慢慢地摇起来,目光温柔,看着摇篮中的孩子,轻轻哼着童谣:
“小叶青,小花开,我家小儿在那等着小鹳鸟;
小花谢,果儿熟,我家小儿摘回家哩;
太阳落,月儿亮,我家小儿快睡咧……”
晚琉光终于蹲在寒玉长夫人的跟前,抓着那只摇着拨浪鼓的手:“我知道是你。那天,帝都的灯节,我看到他怀中的女子,是你,我看到了!你说过,你如今一直跟他在一起,那个给你救黄鹂鸟的人,那个很多次经过你闺阁外的围墙,你用梨花扔向他的人,不是你的夫君,是公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