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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实非人所能抗罢了。”
众人深以为然。只是禁忌的问题解决了,战术上的问题却又来了。
王定道:“撇开禁忌不谈,陈国之药可靠与否尚是未知,而桥头一会,天下皆知玉门再非天关,三**中难保无萧国奸细,若飞鸽传书与萧国,煌州守将耶律楚材只需设一万人马于关外,我必全军覆没。”
事实上张承宗并未攻下贴近玉门关的萧国煌州,设伏兵于关外不过是李无忧耍的唬人把戏而已,相反楚军却很害怕萧军在此设伏。
李无忧没有说话,寒士伦笑道:“兵者,诡道也。实者虚之,虚者实之。天下人都以为消息泄漏,玉门天关已是死关,我军必定不敢兵出玉门,我们便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不出奇,怎可制胜?”
“但如果耶律楚材也如此想,不顾张元帅的威胁,不惜分兵伏击,事情就难办了!”赵虎的顾虑正是大多数人的顾虑。
李无忧拍案喝道:“好栗火中取,大功险中求,诸位将军若总是像个懦夫一样畏首畏尾,如何可以成就不世大业?”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懦夫。
翌日,吴明镜从库巢领兵马到达凭栏后,李无忧率领五万无忧军踏上北伐的征程。
事隔千年,在陈与西琦撤出凭栏和梧州,两国打着“除暴安良,吊民伐罪”的旗号毫不掩饰地从西琦桂州朝萧国京城云州挺进后,倚天剑的传人李无忧出人意料地并未率军前往雷州与张承宗会合,而是在陈国讨得巨毒解药后,沿着破穹刀蓝破天的足迹,率五万无忧军强出百毒丛生的玉门天关。千年之后,倚天破穹又一次的相遇似乎就在眼前,只是历史的车轮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很多事,出人意料
百晓生神兵谱。倚天破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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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如洗,流云泻蓝,两峰入云,遮天蔽日,隔云对峙。顺两峰而下,渐渐狭窄,雾岚如雪,莽莽苍苍。及至山底,却是双峰成缝,中间一线天光,光下一条窄道蜿蜒曲折。
夹道两侧,白骨成丘,新陨的鸟尸兽首七零八落。绿云锁路,阴风吹来,寒彻肌骨。一队绿盔绿甲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在这条窄道上行进。透过迷雾俯视而下,直如一条慢慢蠕动的绿色长龙。
“方丈山,大荒七大奇山之一,高两千丈,南接流平,北连雷煌,东涉梧桐。一山双峰,隙间成缝,玉门关势而天成,是以又称玉门天关。”长龙的尾端,朱富双目成缝,摇头晃脑,边走边将手中一册泛黄书卷击掌,直如一个老学究。
“啪,啪!”忽地两声清脆掌声响起,一人谄媚道:“朱将军果然渊博,非但行军打仗战无不胜,连地理竟也精通如此,实是我无忧军中不可多得的奇才啊!”“呵呵,还是阿鬼你有见识啊!”朱富背卷回头,见是衰人唐鬼,登时趾高气扬“不瞒你说,咱们无忧军中,论运筹帷幄行军打仗呢,元帅和军师大人是比我高那么一点点,但要说到对各国地理的熟悉,那本将军则是当仁不让地比他们高那么一点点。平时他们多要向我请教的。”
“哇,这么牛?”唐鬼啧啧赞叹。
“那是!本将军‘大荒指南针’的绰号难道是白叫的?”朱富说到这里,语声一低,脸色神秘得近乎诡异“当日军师与军神凭栏一会,军师关于凭栏建关本是错误的高论你知道吧?”
“恩,惊世之言!大大的发人省梦!”唐鬼对此自然是有所耳闻,由于柳随风大放厥词的翌日,军神王天战死,凭栏关被夺,便有人仔细思索柳随风的话,近日随着柳随风于库巢大破萧军而声望升至颠峰,水涨船高下,这一妖言般的论调更是甚嚣尘上。
“不才,这条意见的始倡议者,正是区区!军师大人也是在头一天晚上咨询过本将军的意见后才敢在军神面前大放豪言。”
“猪哥,我我”唐鬼泪水夺眶而出,双手合什,忽地虔诚拜倒“非五体投地不足以表达俺对你的敬仰之情!你,你一定要收我做你的小弟!”
“这又何必?痴儿!”朱富叹息,做哀叹状“罢了,罢了,我的粉丝(fans)遍布大荒诸国,也不在乎多你一个!”
“粉丝?”
“这是番话,不学无术了吧?”朱富恨铁不成钢似地狠狠敲了一下唐土包子的头,随即双眉紧锁,恢复酷酷状,仰天长叹道“上天啊!想我朱富不过是智慧出众,比常人稍微帅那么一些,何以如此厚待我?”语声至此,已是一副痛不欲生状。
唐鬼感同身受,点头不迭:“是啊,是啊,那么多粉丝哪年才吃得完啊!”“”朱富顿时有了五体投地的冲动。
“朱富,唐鬼,你们俩不好好赶路,在这搞什么飞机?”忽有一人轻喝道。
“哪个混蛋敢直呼本将军的名讳?”朱富大怒,蓦然回头,本是拉长的脸顿时一宽,随即微笑如花绽放“啊哈,那个,原来元帅是您啊!您老不在前面带领兄弟们前进,专程跑到这来接见属下这个,那个,属下真是何以敢当?”
“拜托!”李无忧一脸和气“别的部队都能跟上,就你这个万人队老是落在后面!大哥,我们这是去打仗,不是游山玩水,你给点专业精神好不好?”
“属下惶恐,元帅恕罪!”朱富见李无忧居然如此和颜悦色,浑无半点杀气,顿时吓了一大跳,立即熟练地拱手跪倒。
“恕罪,恕罪!你他妈好歹也是名万骑长,翻来覆去就会说这两个字,能不能换点词?”李无忧翻脸比翻书还快,抬腿就踢。
“饶命!”朱富本能一躲,扑面劲风却蓦然止住。
“什么玩意?方丈山,高千丈东涉梧桐这可不是失传两百余年的大荒地理图鉴么!你这小子哪里搞来的宝贝?”李无忧手抚一册发黄书卷,疑惑渐渐转为惊喜。
朱富抬头见那书很是眼熟,这才觉出手中一空,急道:“这是俺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去世前留下的绝世好书,元帅你”抬头撞到李无忧满脸笑意,手势顿时一顿,语声随之一滞,狠狠咬了咬牙,颤声道:“元帅你您要是喜欢,尽管拿去!我这也算是为国捐捐书,大大的光宗耀祖!”
“这样啊会不会太勉强了?”李无忧装模作样道。
“不不勉强”朱富心在滴血,但慑于某人的淫威“才怪”两字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那我勉为其难就代天下的百姓收下你这份厚礼了!”李无忧口头谦让,双手却没半点勉为其难的意思,老实不客气地将书收入怀中,扬长而去。
反应过来的唐鬼手指直指刚刚还号称“大荒指南针”的某人的面门,大叫:“哦~~原来大哥你”“老子怎么了?”朱富双拳怒握,目露凶光。
“你原来大荒最伟大的人就是大哥你啊!如此大公无私,精忠报国,正是国家栋梁朝廷柱石百姓福音,阿鬼自愧不如!”唐鬼虽直,毕竟不是白痴。
“哼!”失去发飙理由的朱富重重哼了一声,转头戟指李无忧的背影,怒火冲天“这个禽兽,连我三钱银子买的地摊货都不放过”
下一刻,唐鬼才一愕然,朱富已仰天狂哭:“呜呜!先是插图版金瓶梅,紧接着是绝版玉蒲团、中文完全破解版的花花公子,现在连杏花天这种没品位的垃圾也抢,李无忧,你还是不是人?”
“再不快跟上,你藏在裤裆里的龙虎豹也保不住了!”一个声音远远传入耳来“如果你能够赶在所有部队的前面,本帅说不定可以考虑一下将绝世好书都还给你。”
哭声立止,马蹄声铺天盖地
后人在评价李无忧的领兵方略时,常大跌眼镜,只因此人做事实是不循常理。譬如这次他领兵自凭栏关以来,出梧州,过苍澜河,借道断州,兵发玉门,一路顺风顺水,平安无事,唯有朱富这厮拍马既是高手,领兵便难免让人大失所望,所率领的第五万骑队总是慢其余四个骑兵队一拍,王定多次训话,这厮自恃李无忧宠,并不理会,王定无奈,报于李无忧,后者嘻嘻一笑,也不责罚,只是此后总在朱富浏览某些“绝世好书”的时候不适当的出现一下,却每每让朱富痛及心扉,伤心欲绝,从而奋发,此后他所率领的第五骑兵大队居然成为所有无忧军中作战最勇猛的部队,锐不可当,所向披靡,除李无忧外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这在以后渐渐成为无忧军的传统,将士出了错,罪不当诛的时候,棍刑类的处罚往往舍去,而是改作罚钱或收取其心爱之物痛在心上,比痛在身上,效果似乎更好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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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前面的队伍忽然停下,正自沉思的李无忧忙带住了丝缰,瘦黄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前蹄一撩,随即钉在原地。
身后群马顿时也齐齐止步,纹丝不动。
“***,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都不忘耍威风!”李无忧笑骂一声,拍了拍瘦黄马的头,随即却轻轻叹息了一声,看到这匹貌不出众的通灵神驹,他就想起了慕容幽兰。
上次断州战役,他引动天雷,炸翻了万余萧骑,自己却也昏迷跌落马下,醒来的时候这马已跑了个无影无踪,这次他刚至梧州与断州的交界外,便听一声长嘶,群马窜动,这马竟又灵性十足地奔了回来!
“报告元帅,前方士兵已到关下,却有一少年书生带了三百头牛拦路,三军无人可挡,王定将军请示是否使用无忧箭阵!”他正自沉吟,秦凤雏已回报过来。
“一夫当关,万人莫敌?”李无忧大大地吃了一惊,张龙赵虎二人武功已然不俗,唐思本就武术双修,近几日经自己亲自指点后,实力更是暴增,绝对能排进妖魔榜前十了,这三人再加上万精锐士兵,居然挡不住一个少年?他转头看了一眼若蝶,后者点头,随即消失不见。
“寒先生,事情有些麻烦了!”李无忧叹道。
“呵,天下又有什么事能难倒李无忧的呢?”寒士伦轻描淡写地一笑,神情间却是说不出的自信。
“***,你现在好像比我自己对自己还有信心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李无忧喃喃嘟囔了一句,带马朝前方奔去。
寒秦二人相视一笑,策马相随。
从出梧州,踏入玉门地界开始,绿色的毒雾就一直笼罩着前进的路,但真的到了关前,那雾气反而淡了,二十丈内竟也可以见物。李无忧远远地即见两片绝壁成缝,壁上斗大红字历两千年风雨,早已斑驳不堪,但那深入石壁的银钩铁划却矫健纵横,隐隐有庄严不可亵渎之威,显然是那三万禁武经了。
两壁间有一狭窄缝隙,仅容一人通过,而一着月白儒衫的俊俏少年正在缝前与若蝶恶战,场中剑气纵横,灵气激荡,唐思、张龙、赵虎和士兵们都退出五丈之外,按弓横剑,围了个近圆大弧,将二人圈在中央。
在不远处是另一个更大的圈子,刚被李无忧狠批了一顿的朱富和唐鬼二人急于将功赎罪,正带着一帮手下捉牛捉得不亦乐乎。
李无忧见那少年玉面朱唇,长发飘逸,虽是在与若蝶搏命,举止间却自有一种逍遥洒脱的风流态度,暗自摇头叹息:“这家伙武功虽然平平,但俊美已只比老子差那么一点点了,难怪唐思也不是他对手,若蝶半天拿他不下”
唐思自是没有发现某人的龌龊想法,见他过来,说道:“主人,这少年的剑法很有些怪异,似乎对法术有克制之效,你小心些!”
李无忧冲唐思点点头,猛然运功暴喝道:“住手!”这一喝声音不大,落在无忧军众士兵耳中还不觉如何,但那三百牛听来,却不啻于一个霹雳,顿时被震得全数晕倒当场。若蝶与那少年闻得声音,手法剑势也都是微微一颤,然后各自倒翻三丈,退到一旁,二人方才缠斗所在,却降下一条金色闪电,在地上炸出一个丈许方圆的巨坑。
一喝之威,竟至于斯!所有的人都被惊呆了,场中一片安静。
那少年看了看那巨坑,回头瞥见那三百肥牛竟已全数晕倒,微微色变,随即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尝闻李无忧法力通神,断州一怒,万马齐喑,在下甚疑之。今见阁下临风一喝,群畜拜服,方知传言不虚。雷神阁下果于驯畜之技上有独到之秘!佩服佩服!”
这话似褒实贬,一字脏话也无,却实是胜于任何毒语,非但将李无忧的法术贬得一钱不值,更连这五万无忧军也都骂了进去。此行无忧军多是痞子出生,与人斗嘴惯了的,如何听不出其弦外之意?闻之齐齐色变,勃然大怒,却不发一言,迅速移动阵形,张弓引箭,只待李无忧一声令下,便将这胆大包天的少年射成刺猬。
少年本以为自己的话立刻会引来一番谩骂,却未料李无忧微笑不语,那五万痞子兵竟也是一点杂音也未发出,反是迅即地组成一个八卦阵形,用箭雨将自己彻底包围,暗自骇然这些人严明的纪律,迅捷的反应,面上却笑容不减,轻叹道:“夏虫不可与冰,畜生不可语理,古之人诚不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