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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无心一入水,火势顿灭,但突觉脚下一紧,似乎有一只手在水中抓住了他,顿时,他记起了林渺水下的能耐,而在这片水域之中,绝不是他的天地,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一股大力使他连挣扎都没有便沉入水中猛喝了一口水。
“呼”剑无心猛一挣,又冒出水面,水下之人似乎并不能抓紧他。
一出水面,剑无心顿感无数刀气如天罗一般狂罩而下,被河水迷糊的目光中,林渺与他的刀以一种奇怪的形式挥下。大骇之下,剑无心不自觉地让自己再沉入水中,以期躲过林渺这必杀的一刀。
剑无心一沉入水中,便觉一柄尖刺自一侧刺来,他想伸手格挡,但在水中,手与脚根本就不那么听使唤,速度也无岸上快捷,竟没能挡住,让那尖刺重重地刺入腰肋。他不禁一声惨嚎,可是却没有声音发出,而只有一口呛人的河水灌入口中,使他头脑一片昏沉,但他却知道,在水中不仅有林渺,而且有他早就在水下安排了伏兵,就等他这个猎物下水,可是此刻后悔也迟了。
剑无心确实有些后悔,若以他平日的冷静,早就应该想到林渺火攻之意便是要逼他下水,而那烈酒所燃起的火虽炽痛,但在顷刻之间并不能要他的命,最多受一点皮肉之苦,或使伤势加重一些,撑到雷霆威回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他受了重伤之后,又被林渺这诡计弄得晕头转向,已经失去了昔日杀手的冷静,不自觉地坠入了林渺设下的圈套之中。
雷霆威心焦如焚,弃舟踏水快速而回,可是待他赶到河边之时,林渺和剑无心都已经沉到水中不见了,只有河水之中漂起的一丝血花,以及一些未曾平息的余波。四周的渔民也都走开了,只剩下几只倾覆的小船,整个码头便只有官兵与王家家将尚在厮杀,地上除了血迹便是尸体,远处似乎尚有几个渔民在烧火,码头的河边很冷清,倒是河中的大小船只来去穿梭极为热闹。
“无心”雷霆威几乎有些疯狂了,放开声音高呼道,但是回应他的却只有河中船夫们的号歌之声,粗犷而豪迈,如苍凉古朴的山寺晚钟。
那些渔民似乎知道雷霆威此刻杀机如狂,都躲得远远的不靠岸,或干脆到河对岸去。
“无心无心”雷霆威的呼声震得涛起浪涌,凄厉而悲怆。他知道自己又失去了一个伙伴,一个出生入死了数十年的兄弟,当初十三人,如今一个个地凋零而去,在突然之间他有点后悔要来杀林渺,若不是如此,剑无心又怎会离他而去?
雷霆威恨!恨自己,恨樊祟,更恨林渺!甚至恨这里的每一个人,还有这无情的沔水!
人们都说杀手无情,雷霆威知道自己变了,他已经不再是昔日的杀手之王,不再是昔日的雷霆威,他已经有了感情,已经让那颗冷血的杀手之心软化了,这是杀手的悲哀,也是一个杀手致命的破绽。
雷霆威知道,这二十年的退隐,他永远也不可能找回昔日的自己,如果是在昔日,他便绝不会让这些渔民纠缠,为达目的,他可以杀尽一切阻碍,哪怕是无辜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林渺便绝不可能有这般机会。
他不得不承认林渺的诡计更胜过武功,此人似乎总有着出人意料的手段,除非不给他任何机会,只要稍有一点机会便是致命的。这样一个对手便如在森林之中狩猎的魔豹,若想将之击杀,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林渺我誓要杀了你!”雷霆威爆发出一阵疯狂的怒吼,如万千焦雷自天空同时轰下,河水之中不仅激起了尺许浪花,更有鱼儿疯狂地跃出水面,仿佛是无法承受那狂躁而极具杀伤力的音波。
不远处的官兵及王家家将也在这巨吼声中东倒西歪,耳鼻渗血,痛苦地抱头狂奔而去。
“救命救命”河心的山西恶鬼本想靠岸,但是他的小船却根本就闯不过去,被几个渔民自水下掀翻了。他跃上别的小船,但那船上的渔民也纷纷跳入水中,以铁钩绳索之类誓要将山西恶鬼掀入河水之中。
山西恶鬼空有一身武功,可是敌人在水下,他也无可奈何,所立的小船被水下之人摇得他几乎立足不住,更在河中打转,这下他可急了。与他同船的几名王家家将都已落水,立刻被渔民抓住,在河中淹个半死,眼睁睁地看着被渔民如拖一条条死鱼般将之拖走。在这种情况下,他再也顾不了什么身分,惟有向岸上的雷霆威求救,否则的话,若落在那群渔民的手上,其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了。
上次在涡河他被林渺、铁头弄怕了,是以这次操了一艘大船而来,却没料到这大船竟然被莫名其妙地炸碎。他想以大船为凭,但最终这想法依然落空,又一次尝到小船之苦。
雷霆威心中稍动,但他对这山西恶鬼并无好感,是以并没有真个出手。
山西恶鬼见雷霆威并没有出手的意思,他心中不由恼极、暗恨,却也无可奈何。再看船上的甲板,顿时心中一动,抓起一叠舱板,信手甩出,身子飘然落向那河中的舱板,再腾起,手中舱板顺手甩出,十数块舱板竟让他横渡过四十余丈河面,离岸只有十余丈远。但这片河域之中本就飘着很多浮着的碎木,刚好给山西恶鬼以落足之用,竟给他借机落上了岸。
上了河岸,山西恶鬼才长长地吁了口气,却惊出了一身冷汗,想到刚才河中的险情,他心中暗暗发誓,以后永远不坐那种小木船,否则下次只怕连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雷霆威依然立于江岸之上,望着滔滔河水出神,似乎在等待奇迹发生。
“哗”河水之中钻出一条人影,在河中间爬上了一艘空着的小渔船。
“林渺”山西恶鬼惊呼,他终于再一次看见了林渺,但是心中却有一丝苦涩,此刻他身边除了一柄剑之外,什么也没有,即使看到了林渺又能如何?此刻他甚至对对付林渺已经失去了任何信心,已经感到有些心寒,或者,他只想退出这场游戏。
雷霆威也看到了林渺,但却似乎如一截枯桩般静立于岸边,没有一点行动的**,整个心神若陷入一种枯死的境界之中。
没有看到剑无心,但没有人会认为剑无心还活着。
林渺未死,那么死的人便定是剑无心。剑无心究竟在什么地方并没有人知道具体位置,却可以肯定就在这片水域之中。
“这水里有东西,还有血水渗出!”山西恶鬼自林渺那里收回目光,却惊讶地发现河水之中竟尚有血水渗出。
雷霆威心中一动,喃喃道:“无心,是无心!”旋即目光变得极为冷漠地望向山西恶鬼,杀意逼人地道:“让人下去看看!”
山西恶鬼目光落在那几名王家战士身上,那几人也面如土色,不敢下水。
“还要我说吗?你们谁下去?”山西恶鬼沉声问道。
“哈哈哈”河心的林渺放声大笑道:“如果你们快一点下水,说不定那老鬼还可以救活,快点下去捞吧!想对付我,必要付出代价!”
雷霆威大急,林渺这么一说,便证明河水之中真是剑无心,急速移身抓起两名王家家将甩手便扔入河中,冷哼道:“没捞起来你们就别上来!”
顷刻间,雷霆威将那十数名王家家将纷纷扔入河中。
那些人慑于雷霆威的威势,哪敢不从?只好潜入水中打捞,却发现水中的人被绳子拴在一只沉船之上,他们连沉船也一起翻了过来,将水中之人送出水面,果然正是那倒霉的剑无心。只是此刻的剑无心早已气绝,身上中了数处致命刀伤,便是不淹在水中,也无生还之理,这一点瞎子也能看得出。
雷霆威眼都红了,望着林渺消失的方向高呼:“林渺,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竟陵沔水中回应雷霆威的依然只有滔滔的江水声,而林渺所驾的小舟早已顺流而去。
“我们去找一艘大船追,不信他能够逃到天边去!”
雷霆威看了山西恶鬼一眼,知道他说的也不失一个办法,因为只要在河水之中,他们几人根本就不可能抓得住林渺,以林渺的水性,只要不上岸,他们也难奈其何,先有鬼影子,后有剑无心,二人都是因为河水而丧命于林渺之手,便是雷霆威也不想与林渺在这种大江大河之中交手,那对他一点优势也没有。
“你立刻去找船,我要将这小子千刀万剐!”雷霆威声音冰冷如在桶中搅动的浮水。
“帮主,你又在想林城主了?”迟暮吸了口气问道。
迟昭平回过神来,望了迟暮一眼,略有些涩然地笑了笑道:“只有十天时间了,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吉人自有天相,林城主绝不是薄命之人,相信他定会逢凶化吉,找到万载玄冰!”迟暮淡淡一笑,安慰道。
迟昭平调整了一下心情,望着窗外绽放的鲜花,自语道:“又是一个春天了,日子过得真快!”
“该放下的不应该背着,命中已经注定春天会在冬天之后到来,我们也便顺其自然,过好每一个季节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迟暮想了想道。
“白才他们造船的材料和人手有没有给他们选齐?”迟昭平一转语锋,悠然问道。
“已经选好了,他们已经开始制造,模型都快做好了。这个人确实是个人才,湖阳世家造船之术真让人惊叹!”迟暮听迟昭平问起了白才,不由得赞道。
迟昭平笑了,道:“阿渺用人极有一手,他所选的人应该不会错。听说白才曾与阿渺共赴云梦死亡沼泽,而能生还,相信他对那片死亡沼泽定也很熟悉!”
“帮主不会也想去云梦泽吧?”迟暮倒吓了一大跳。
迟昭平笑了笑道:“我现在去云梦泽也赶不及,只怕此刻他已快到那里了。以行程计算,他应该已到了竟陵,再有两日就可以抵达云梦死亡沼泽了。”
迟暮这才松了口气,心中暗讶,迟昭平似乎对林渺的行程每天都在计算之中,由此可见,迟昭平对林渺确实用情至深。
“白才确实与林城主同去过云梦死亡沼泽,还亲身体会了那里的可怕。不过,那日在绝境之中,林城主尚可以逢凶化吉保众逃出生天,而今日的林城主更是不同往日,且已轻车熟路,自然更不会有问题。这一路上又有鬼医等人照看,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重返平原的!”迟暮分析道。
“但愿如此,近来王郎蠢蠢欲动,我们要尽快赶造出最好的战船,让兄弟们有一段时间操练,以备万一之用!”迟昭平吸了口气,肃然道。
“这个我知道,近来传出有你爹出现在南阳的消息,我想应该是真的,还有那崆峒掌门人将与贵霜国的九段高手于五月初五端午节决战于武当山的消息!”迟暮又道。
“哦,有没有派人去南阳找我爹?”迟昭平问道。
“我正想请示帮主!”迟暮道。
“你便派人去查一下吧,看这消息是不是真的。”迟昭平吸了口气道。
“汇仁行的人全都溜走了?”廖湛神色变得有些难看地问道。
“不错!刚才有人看到樊祟又进了汇仁行,可是汇仁行一个人都没有,樊祟似乎极恼火,把门都打破了!”那探子道。
“混蛋!你们这群饭桶是怎么做事的?连一屋的人走了都不知道,那要你们天天在外面监视他们的行动干什么?!”廖湛一耳光狠狠地抽在那探子的脸上,气恼地大骂道。
那探子捂着脸半声都不敢哼,另外一名负责行动的战士却吓坏了“扑通”一声跪下道:“小的知罪,小的知罪,还请将军饶命,他们是事先在汇仁行里挖了地道,从地道逃走的!”
“事先挖了地道?”廖湛神色再变,冷问道。
“是的,我们查过了,那条地道通到十丈外的另一座老宅,我们没有注意那老宅里的动静,是以,小的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那战士怯怯地道。
“那汇仁行里的一切有没有被搬走?”廖湛冷问道。
“里面不能带走的物什都被他们毁坏了呀”那战士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已重重地挨了廖湛一脚,惨哼着飞跌而出,喷出一口鲜血后立刻气绝。
“你立刻去给我查寻姜万宝等人的下落,查不出来就不要回来见我!另外,如果有别人知道这事,你也提着脑袋来见我!”廖湛杀机如潮地道。
“是,小的明白!”那探子脸色都变绿了,额角渗出了丝丝冷汗,说完赶忙施礼退去。
廖湛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沉思了片刻自语道:“樊祟居然又找上了汇仁行,还砸门破墙,看来并不是与林渺一道,难道他也被那小子给耍了?”想到这里望了帐内的几名亲卫一眼,沉声道:“你们立刻拿我的令牌去让李统领追查林渺的下落,查到了立刻以飞鸽传书告诉我!”
竟陵的这群渔民对林渺极为客气,不仅是因为林渺为他们除了蛊雕,帮陈通老四报了仇,更因为林渺拥有让他们都有些惊叹的水性。
渔民们都敬重水性好的人,因为他们尊重水,一辈子就想征服水。
林渺水性好的一个极主要的原因是那日在云梦寒潭之中,他无意之中懂得了以体内真气运行,将自己调整到内呼吸的状态,且那次在强大的水压和吸力两种极端的差异之下,他知道了在水中另外一个最重要的道理,便是冷静,始终保持冷静,才能够在水中更为自在灵活。因此,他能将自己的优势在水中发挥出来。而另一个优势则是他的眼睛在水中依然可以清楚地视物,可以像鱼一般辨清游动的物体,这便使他水下的功夫更胜陆地上的功夫。
季步本来并不怎么看好林渺,但是现在却对林渺极为敬重,因为林渺在水下救了他,否则他只怕早死在蛊雕的凶残之下了。重英雄,惜英雄,他自然对林渺极为敬重了。
这倒使林渺行事方便多了,有这些渔民帮忙,他坐着不动,便有人去帮他购回所需要的东西。事实上,这群渔民也不想林渺动,他们拉着林渺问这问那。最让这群渔民好奇的却是林渺如何让那艘大船化为碎片的,那惊人的威势在他们的心中烙上了一道深深的印痕。他们从没想过,以一人之力能将一艘双桅大船破坏成那样子。
事实上,林渺也想将这之中的秘密弄清楚,那大船爆炸的威力之强让他也有些吃惊。上次以酒坛毁了游幽的船,而这次毁山西恶鬼的船更是轻松和威力惊人,在那酒坛和火油之间似乎存在着超乎它们本身力量的破坏力,只是人们并没有发现而已。而林渺这两次的巧合使他悟出了这之中有许多原理,要是能合理运用,那它的威力绝对会让世人震惊。
林渺也觉得应该找点时间试一下如何才能将这种东西的威力发挥得更惊人一些,而这如果运用到军事上,是不是更为可怕呢?
这些渔民让他讲,他一时也不能讲得太明白,只是告诉了他们火油和烈酒的妙用,而这些则够这些渔民受用的了。他们感到极为新鲜,也很有趣,后得知林渺要去云梦泽深处的死亡沼泽,便没有人敢做声了,他们根本没胆量去那片死域,因为他们很清楚那蛮荒之地有多么恐怖,进入者能出来的,他们几乎没有怎么听说,也可以说进入那种地方是必死无疑。是以,他们没有人敢陪林渺去冒险。
“我只须有条小船,自己可以驾去!”林渺自信地道。
“你一个人去怎么行?那里面凶险重重,更听说有许多异物凶灵出没,瘴气毒沼之类的,你一个人去岂不是送死吗?”一个老渔夫担心道。
“一年前我曾经到过那里,那里的环境我清楚,只要选好了路,在白天进入其中便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何况我准备充足,有些凶险也无碍!”林渺坦然道。
“你一年前到过那里?”众渔民都有些吃惊,显得有点难以置信。
“叔叔,听说那里好吓人,那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呢?”一个小孩子突然插口天真地问道。
众人不由得都逗乐了。
“你一个小孩子家,不要在这里闹,一边玩去!”季步拍了拍小娃娃的脑袋笑道。
林渺却正容道:“里面确有许多我们平日想都想象不到的奇物,也许可以说是什么样的东西都有,不用说得太明白,我并不希望你们去以身相试。如没必要,永远都不要去知道那里面有些什么,那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不若我陪你去一趟!”季步想了想道。
“还算我一份,原来公子便是林渺,我这把老骨头总觉得没什么用武之地,如果公子不弃,我愿意陪公子走一趟!”
“你去了,那小翠怎么办?”林渺反问道。
“小翠还有她哥呢!”那老船夫诚恳地道。
“公子不用为我担心,小翠会照顾自己的,其实我们可以只将公子送到那里,让公子再乘小船上岸,我们再顺流而下或者是返回,那不就没事了?只要我们不上岸,难道会有什么危险?”小翠提议道。
林渺眼睛一亮,点头道:“嗯,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若是停留在河中便不会有什么事,还是小翠聪明!”
“那小翠也可以在这几日为公子烧烧饭,到了那里我再与爹一起返回,公子认为可好?”小翠急忙道。
“嗯,这样也不错,有个人做饭省事多了,我看公子就这么决定吧,到时候,便由我陪你一起上岸好了!”季步插口道。
林渺沉思半晌,最终点点头道:“好吧!”
“皇上,晏奇山求见!”侍卫步于大殿,向刘玄深施一礼道。
“哦,快请进!”刘玄神色一整道。
“传晏奇山!”那侍卫向外宣了一声。
“晏奇山见过玄帅!”晏奇山大步入殿,仅是欠身施礼,淡然道。
刘玄眉头一皱,拂袖向属下侍卫道:“你们先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
晏奇山似乎没有一点意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好久不曾相见,护法竟然有如此功绩,真是可喜可贺呀,宗主知道了定会很高兴!”
“坛主见笑了,我这也是为了魔门大业呀,而且我之所以称帝也是被众将所逼,否则刘寅登位,那对我们的大业绝对不利!”刘玄悠然道。
“但愿如此,只是这皇帝宝座确实挺有诱惑力的!”晏奇山阴阴一笑道。
“坛主此话何意?他日大事一成,登基之人自然是宗主,我只不过是暂代一下而已,难道坛主会怀疑我对宗主的忠心?”刘玄神色微变,冷然问道。
“属下自然不敢,宗主只是让我来提醒护法,要小心湖阳世家,不要走得太近了,湖阳世家远没有这么简单!”晏奇山淡漠地道。
“难道湖阳世家还有什么?白善麟已经去了北方,白鹤乃我岳丈,湖阳世家还会有什么不妥吗?”刘玄惑然问道。
“据玄武坛的调查,湖阳世家暗中似乎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甚至有猜测,白鹰根本就是假死。白善麟有替身,那白鹰假死也不是全没可能。表面上看来湖阳世家似是已全由白鹤统领,但是事实可能不会这么乐观!”晏奇山提醒道。
刘玄神色微变,讶然反问:“你说白鹰可能没死?可是我亲眼见到他的尸体和下葬的,这怎么可能?”
“这也只是一种猜测,我也是亲眼见到他下葬的人,如果他真的没死的话,他能够骗得了这么多人,确实不能小视!”晏奇山道。
“如果他没死,为什么不出面?他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刘玄惑然道。
“正因为不知其目的,我们才觉得这个人很可怕!”晏奇山吸了口气道。
“这只不过是一个猜测而已,又怎可信?湖阳世家之中我安排了那么多人都没有白鹰的消息,玄武坛的密探又怎能探到什么?”刘玄不以为然地道。
“护法好像忘了湖阳世家的禁地!”晏奇山道。
“湖阳世家的禁地?”刘玄神色一动,问道:“你是说湖阳世家老祖宗修养的无忧堂?”
“不错,就是无忧堂!”晏奇山肯定地道。
“那里我的人确实无法到达,连我岳丈也不能随便进入。可是无忧堂已经被列为禁地数十年了,难道那里还有什么不妥?”刘玄讶然问道。
“护法没派人去,但玄武堂却先后派了三十六名一流密探进入无忧堂!”
“在那里面究竟有没有找到白鹰?”刘玄微有些色变地问道。
“但这三十六人却没有一个能出来,他们一入无忧堂就再也无音讯,其中还包括当年削刀门天下第一遁的弟子游月生!”晏奇山吸了口冷气,沉沉地道。
“游月生?这个人我听说过,其遁地之术已经独步天下,几可直追其师,难道连他也不能幸免?”刘玄神色微有些难看地问道。
“不能!”晏奇山肯定地道。
刘玄半晌未语,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无忧堂被列为湖阳世家的禁地,自然是戒备森严,要想在那里查探消息确实很难。但我想,如果说白鹰活着藏在那里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我岳丈绝不可能会让白鹰活着,他对无忧堂的秘密应该很清楚,如果白鹰在其中,他又岂能无动于衷?”
“话虽是这样说,但无忧堂之中一定藏着什么大秘密,甚至可能影响整个湖阳世家!因此,我们绝不可有半点大意!”晏奇山吸了口气道。
刘玄不屑地笑了笑道:“至少,现在湖阳世家是在帮我,我只需要湖阳世家帮我就行,他们的力量越强,对我就越有利。别忘了,湖阳世家现任的主人是我岳丈!”
晏奇山的脸色微变。
刘玄有点不耐烦地望了晏奇山一眼,他有些烦这个侏儒对他说话的语气,尽管他尚未能杀王莽破赤眉,只不过是自立的更始帝。但他喜欢扮演这个高高在上的角色,喜欢别人仰视他,可是晏奇山压根就没把他当成更始皇帝,这使他有点恼。
“晏坛主今天来便是为了这一件事吗?”刘玄淡淡地反问道。
晏奇山听出了刘玄的不耐,不过,在魔门之中,刘玄的身分也比他高,他并不敢发作,只是淡淡地道:“宗主还让我告诉你一件事,要小心杜吴这个人,此人身分极诡秘,很可能是邪神门徒,邪神身为国师,向来支持王莽,现在天下烽火四起,邪神若仍想保住他在武林之中最崇高的身分,让邪宗得以发展,就必须助王莽保住天下。因此他定会派出众多门徒破坏我天魔门之事!”
“杜吴?长安大贾杜吴?”刘玄微皱眉问道。
“便是鸣凤楼楼主杜吴!”晏奇山道。
刘玄也有点头大,事情似乎有点复杂,现在又有邪神插手,确实麻烦。对于邪神他并不陌生,当年仅败于武林皇帝刘正之手的邪派第一高手,后来助王莽篡汉,此人便充当了王莽排除异己的杀手,其所组织的杀手盟中的十三邪更是让天下武林人人闻之色变,如果这个人真插手的话,只他手下的十三名绝顶杀手便足以让他寝食难安。
“如果杜吴是邪神的人,那当年的苍穹十三邪呢?邪神真的还活着吗?”刘玄惑然问道。
“玄武坛动用了数十名探子才得到消息称,邪神并没死,只不过似乎并不在长安,而且这么多年也很少出现在王莽的身边,有传闻说,是因为当年武林皇帝大闹禁宫,将邪神击成了重伤,所以他这些年一直在闭关调养!”晏奇山道。
刘玄吸了口气道:“这个传闻确有可能,以武林皇帝的武功,即使当年王莽身边有十万禁军也保不住他的性命,但是他还活着,一定是邪神出的手!而武林皇帝没死,那么邪神一定是受了重伤!”
“宗主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不是邪神,当年宗主很可能便会在武林皇帝手上饮恨收场了。宗主说,当年他们决战泰山之巅时,刘正已经有旧伤在身,这才能够两败俱伤,天下间能伤武林皇帝的人除了邪神外再无他人。如此看来,刘正当年确实与邪神在长安有一场大战!”晏奇山道。
刘玄的神色数变,他没想到当年泰山之战中尚有这么多的内幕,而他身为护法却不知情,反而晏奇山知道得这般清楚,他心中不免有一些忿然,但表面仍是平静地道:“原来竟有这样的内情,那此刻邪神又会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也许只有邪神才能回答,杜吴对本宗的秘密窥探了很久,至少是本宗的祸患,是以,宗主想你利用杜吴这次来南阳之机,将此人除掉!”晏奇山道。
“除掉杜吴?”刘玄思量了一下,忖道:“如果自己杀了杜吴让人知道的话,势必引起天下商人的不满,以杜吴在商界的影响力,自己出手对付此人有百害而无一利,至少对自己的大业极为不利。”
“护法还有犹豫吗?”晏奇山问道。
“好,我便对付杜吴,但请坛主帮我除掉另一个可能威胁到本宗大计的人,也可请宗主派人出手!”刘玄咬了咬牙道。
“什么人?”晏奇山微讶。
“便是宛城林渺!”刘玄狠声道。
“林渺?”晏奇山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冷芒,吸了口气道:“好,就是护法不说,我朱雀坛也不会放过他,这小子不仅杀了高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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