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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我们不弃宛城,便只有死守宛城,否则与官兵骑兵一战,必定有败无胜,可是我们起兵的愿望是什么呢?”
顿了顿,刘秀加重语气道:“是复高祖之业,解救万民于水火,而并非占地为王!所以我们要弃宛城而去并不是盲目之举,这是以退为进!”
“或许,舂陵无宛城之坚,但却有地形之利,我们的力量正在兴起,兵有勇而无纪,人众而无法!我们重要的不是如何守住这座城,而是要保住我们的战士,要让其强大,让其成为有组织、有纪律的精兵!如果我们陷身宛城,便根本没有练兵的机会;而若合兵舂陵,借地形之便,官兵绝不敢贸然来攻,这便给我们留下了休兵整顿的时间,也给了我们壮大发展的空间,以一座城来换取这些时间和空间并不亏!不知大家认为如何呢?”刘秀悠然问道。
众人皆不语,事实上这是一个很难衡量的问题,谁又真正说得清呢?因为未来的事情会如何发展只是一个未知数。
“当然,若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也还不值得我们撤出宛城!毕竟,宛城地方富饶,交通便利,乃南北要塞,如此重镇,舍之确实可惜。但是,我们应该看到有利的一面和其不利的一面!”刘秀随即又道。
“刚才说到,严尤若要对付绿林军,这对我们的处境可谓是极为不利!要知道,绿林军是我们南方的屏障,若是绿林军崩溃,我们便是拥有宛城富饶之地,但敌我兵力悬殊,在官兵四面合围之势下,我们便成孤军,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最为不利之处!
“各路义军唇齿相依,单凭任何一支的力量都不足以硬撼官兵。正如绿林军,分则各个击破,合则让官兵闻风丧胆。因此,目前我们与舂陵合兵乃是刻不容缓之事。若只是与舂陵合兵,让舂陵兵北进宛城也可,但这一路上逆流而进,绝对会损失惨重,而且仅只与舂陵合兵仍然势单力薄,我们最重要的乃是与绿林军合作,方能够稳住我们眼下已得的战果,然后再举兵北上。只要联合了绿林军,再以绿林山一带地形复杂之处为根据地,我们就可立于不败之地,而后再图发展又岂是难事?因此,我们此去舂陵虽是与舂陵合兵,实是支援绿林军,寻求联盟共举之大计。届时,东有赤眉,南有我南阳大军,北有铜马诸军,让王莽兵力分散,复高祖大业并不是难事,大家以为然否?”刘秀侃侃而谈道。
众人不由得皆点头称是,便是雀次也不由服气地点了点头。刘秀所言确实是高瞻远瞩。
“成大事者,无须妇人之仁,刘公子说得对,我们都听你的!”宋义断然道。
“不知大家还有没有反对的意见呢?”刘秀淡然反问道。
众人皆摇头。
“那就好,邓禹已自湖阳世家购得十艘大战舰,只要我们顺流南下,官兵无可阻挡也!我们水陆并进,谅淯阳和棘阳两城官兵不敢出城相击,而王兴重夺宛城,定难分出多少追兵,合兵舂陵之事便这么定了!”刘秀断然道。
林渺只感到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漩涡,一个具有强大吸引力的漩涡,本来直沉的身体似乎一直在打转,使他的头都有些昏沉之感,更弄不清楚是在向下沉还是向哪个地方去。他不敢相信这个水潭会有如此之深,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会沉到水底去?而且如果潭水真有如此深,他岂能承受得了那无与伦比的压力?
林渺并没有感到压力继续加重,而只是感到越来越寒冷,脑中变得一片昏沉,只感呼吸越来越困难,那憋住的一口气也根本换不过来,他甚至有些绝望的念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以为必死的林渺突然感到压力逐减,他心中不由得一喜,同时身子也不再旋动,而是平流而过。
“哗”林渺的脑袋居然探出了水面,尽管眼前一片漆黑,但至少可以呼吸到一口稀薄的空气。
林渺大喜,他竟没死,而是到了一条地下河之中。他努力地伸手想抓住点什么,但却不知道地下河的沿壁在何处,他还觉得水温渐渐有转暖之感。
林渺的脑子是清醒的,不由得吃了一惊,他知道,绝不可能顺此河远流,否则他只会离玄门越去越远,因此他极力地往回游去。
河水并不甚急,地下的情况林渺并不知道,但感觉逆水而游并不吃力。他发现经过刚才那一阵刺骨寒流的考验,不仅没有手足麻木,反而更为灵活,体内充盈着一股莫名但却强大之极的生机,让他仿佛拥有了用之不尽的力量。
林渺触到了河壁,顺着河壁,他双手交替,便像是一只壁虎般,极速爬行,犹如踩着水面飘过一般。
林渺心中大喜,他知道,经过那寒流的考验,他的功力更进了一层。
河水渐寒,不过林渺却更为小心谨慎了,他可不敢再有半点马虎大意,因为刚才那道暗流差点将他给憋死了。至少,在这地下河道的另一端,会是这股暗流的出口,若是再被卷入其中,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如此幸运仍能够活着。
河水越来越冰,林渺感到了那股暗流的存在,这股暗流竟是自河底直涌上来,强大的冲击力使得林渺差点稳不住身子。而便在此时,林渺竟看到了一层乳润的光彩,像是晨雾的色彩,又像是炭灰一般的色泽,而强烈的寒潮便是自那里传来。
林渺大喜,他知道,那定是秦复口中所说的万载玄冰。
林渺在崖壁之上极速攀爬而过,但不久,却发现这些崖壁滑不溜手,全都是冰块,只好下到河水之中,但河中似乎也渐无水,全都是滑溜之极的冰,而那暗淡的光润便是这些坚冰所反射出来的。
林渺知道这次没有找错地方,他小心地自冰上行过。大概行走了数里之遥,仍未走到这巨大冰洞的尽头,他不由得暗骇。确如秦复所言,这万载玄冰之寒举世无匹,竟可将这地下河道冰封数里,可是他又觉奇怪,为什么仍有这么宽阔的空间可让人行走呢?
转过一道弯,林渺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一块犹如神玉般流光溢彩的奇石,黑暗中的光线便是来自这块奇石,而在奇石的周围分布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冰棱。
林渺感到体内的热流不断地膨胀,在不知不觉间抵抗着身外那无与伦比的奇寒,而对于他来说,似乎并未真正感受到来自某种意义上的彻骨极寒,这一切仿佛与他的**并无关系,只是他体内的一股生机与体外一种奇异生命的较量而已。但他却知道,在内外的较量之中,他体内的那股异常生机会与他的身体结合得越来越密切,而他的功力也会在不知不觉之中提高。
万载玄冰,是一个巨大的六边棱形,如一颗巨大的奇钻。
林渺并没有看到什么门之类的,只是感觉这地方透着奇怪的气息。
越靠近冰母,便越觉寒意更甚,似乎空气之中全都是冰渣一般,割体生痛,即使是林渺也同样感到有些难以忍受。但,林渺绝不想退缩,他倒要看看这传说中的玄门之中竟究有些什么。
即使是此刻离开这里,也绝难再回到那冰潭之中,若是自这地下河道中出去,只怕不知道会被冲到哪儿去。因此,他怎能错过这个机会?
门,似乎是在冰母之后,这六边棱形的东西底下似有一道缝隙,没有冰封的缝隙。
在这冰母之下居然会有没有冰封的缝隙,林渺伸手向冰母拨去,手掌一落到冰母之上,便像触了电一般,那股奇寒之意自经脉之中冲入,几乎将他体内的气息冲得一塌糊涂。
林渺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冰母的寒劲之可怕确实出乎他的想象,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他移开冰母的念头,他庆幸自己服食了烈罡芙蓉果和那些什么狗屁灵丹,否则这一刻只怕已冻成冰条了,而这便是他移开冰母的本钱。
冰母缓缓被移开,在冰母与林渺双掌相触之处,缓缓升起一缕轻烟,而林渺的牙齿禁不住磕碰在一起,那股寒意让他冻得有若筛糖一般直哆嗦。
“呵呵”才让冰母移开尺许,林渺便不得不收回双掌猛呵热气,他的手掌竟冻得发紫,即使是有股至阳之气相护仍不能完全抗拒冰母的奇寒。
冰母仿佛重愈万钧,若非地面早结坚冰,可以滑动,只怕林渺根本就移不动这块巨大的冰母。
尺余宽的缝隙,已经够让林渺穿入其中了,里面确实有一道暗门的存在,可让林渺感到惊讶的却是这暗门的通道之上竟洒落了许多极为罕见的宝石。
林渺再无怀疑,这里确实如传说中所讲,藏有世人梦寐以求的宝藏,只看这些宝石便可以想到在这扇门之后还会拥有多少不可想象的财富。
“站住”林渺正欲挤身穿过那道暗门,突闻一声冷哼自身后响起,他不由得吃了一惊,缓缓转身,不由得惊呼:“阿复!”
来人竟是秦复!这确实让林渺大感意外,而令林渺意外的不仅仅是秦复的到来,还有秦复手中那张超强的连弩。
秦复手持一张连弩,三支短矢并排搭于弩机之上,矢头都泛着幽蓝之色,一看便知道由剧毒浸泡过。
三支短矢全都对准了林渺!
秦复的脸色苍白得让人有些心惊。
“你这是干什么?”林渺感受到来自秦复身上的杀机,不由微恼地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秦复话语极为冷硬,却透着果决的杀意。
林渺不由得笑了,秦复居然也从他来的路上赶到了这里,而且还要杀他,这怎不让他意外?同时也感好笑。
“你笑什么?”秦复一步步地向林渺逼近,冷问道。
“我笑自己傻,差点忘了这宝藏本是你秦家的,你自不会让外人与你共同分享了,还亏我仍以为我们是共患难的兄弟!真是好笑!”林渺不无揶揄地道。
“不错,这宝藏确实是我秦家的,任何欲与我分享这些东西的人惟有死路一条!你不能怪我,实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不想我的复秦大业受到你的阻碍!”秦复摇了摇头,有些无可奈何地道,同时与林渺相距五丈而立。
“复秦大业?”林渺大讶,有些好笑地问道。
“不错,复秦大业,我也不想瞒你,我本是大秦后裔,始皇羸政便是我的祖先,大秦被灭,二世身死,但我一家乃是大秦大王子扶苏的后人。秦虽亡,但大秦的财富却由人密藏于此,而天下间惟有扶苏王子的二儿子羸啸知道此秘密。秦亡后,羸啸改姓秦,以复大秦万年基业为终身目标。当刘邦攻陷关中后,羸啸知道复秦无望,便以秦啸的身分投靠楚霸王项羽,更献虞姬于霸王,以博得项羽宠信,谁知项羽会败于垓下,又自刎乌江!”
顿了顿,秦复又道:“霸王虽死,但却留下了绝世武学霸王诀,而临终之前,项羽将此绝世武学交予其最信任的属下羸啸,后来羸啸也因身受重伤,勉力将此书送于此地,然后把此地的地形刻于孔雀符上。刚刚返回家中,便重伤而亡,也便留下了这个悬念至今!”
林渺不由得愣住了,半晌才道:“当时羸啸何以不将此秘诀直接送到自己家人的手中?”
“当时刘邦大军四处追杀,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只好潜到这处秘地避过一段风头,可他因伤势太重,知大限已至,不得不再返家中,这才留下了数百年的遗憾。后来我们代代隐迹江湖,探访秘址,以图复我大秦江山,直到王莽篡汉,我们才看到了希望,便知天下将乱。因此,我父亲意欲自我手中恢复我大秦江山,为我取名为秦复!”
林渺不由得感到好笑,弄来弄去,原来秦复竟是想恢复大秦江山,而他却要为这种虚渺的愿望而牺牲,似乎也太不值了。
“你的手有些发抖!”林渺突然淡淡地道。
秦复的脸色似乎更为苍白,林渺没有说错,他的手的确是在发抖,是因为这里太寒冷,虽然帝王印有一股热量使他的五脏六腑不受寒意所侵,可是他的手足依然被冻得有些麻木之感,这种寒冷是他无法想象的。是以,他的手和脚都有些发抖,而以林渺那锐利的目光,这一切自然无法逃过其眼。
“放下它吧,我们依然是共患难的朋友!”林渺突地深深吸了口气,淡淡地道,语调极为诚恳。
秦复不由得苦笑了笑道:“这是不可能的,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回头的,若回头,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林渺也无可奈何地苦笑道:“以你现在的状态,你以为可以杀得了我吗?”
秦复自信地笑了笑道:“也许我杀不了你,但我手中的强弩却绝对能够击杀你!在这种距离,这种狭窄的冰窟里,你根本就不可能躲得过三支连弩!”
顿了顿,秦复又道:“就算这三支连弩杀不了你,但弩矢之上的毒却绝对不会放过你,这是西疆的天蟾之毒,哪怕只是擦破一点皮,盏茶之内必死无疑!”
林渺脸色微变,吁了口气,冷然道:“只要有这盏茶的时间,我便可以杀死你!”
秦复脸色再变,林渺的话并不是唬人的,可以看出,林渺面色红润,似乎并未受到这酷寒的影响,而他已手脚麻木,除了以弩箭攻击之外,自身武功根本就难以施展。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这一切,就要靠赌,待你避过我这三支弩箭再说吧!”秦复说完,一松手,弩矢如电般闪射而出。
“铮”林渺的刀极速自左肩出鞘,而在他的腰际同时划出了另外一道光弧。
秦复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彩。
是的,秦复确实难以置信眼前的事实,那三支怒矢尽数被击飞,没有一支伤了林渺。
林渺右手自左肩擎出的长刀,如电火般快捷地斜劈而出,以让人难以置信的弧度和准确度劈落后射而出的两支怒矢,而林渺的左手竟自右腰际拖出一道光弧,以比肩头长刀更快的速度击飞最先奔至的劲矢,那是一柄尺许长的短剑。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林渺的身子连移都未曾移一下,手中的刀剑呈交叉状横于腹下,有种说不出的洒脱,被击落的三支怒矢化成了六截,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顷刻之间。
秦复的脸色变得更为苍白,握住弩机的手抖得更为厉害,他太低估了林渺的速度,也太低估了林渺的武功。
其实,林渺对自己的表现也感到极度的惊讶,那三支飞射而至的怒矢所处的角度和方位他竟看得无比清晰,一切便仿佛是早在他的计算之中。而出剑和挥刀的速度比他所估计和想象都要快上许多,这怎不让他感到意外?但,没被弩矢所伤,却是一件幸运之事。
林渺没有继续出招,只是悠然还刀入鞘,淡淡地道:“事实上这些财宝便是给我,我也不会稀罕,我并不觉得拥有这么多的财富是一种幸福,倒不如只要每天都拥有足够买酒的钱,每天都可以痛痛快快、自由自在地活着!如果为了这些东西,失去一个好朋友,那更是一种悲哀!我来这里,只是寻求一份好奇,既然你认为这些对你那么重要,那这便属于你吧!”
说完,林渺缓步向来路行去。
秦复不由得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傻的人,面对着富可敌国的财富和冠绝天下的武学秘技而不动心。
直到林渺自他的身边行过七八丈,那截系于林渺腰间的绳子仍拖在地上之时,秦复才回过神来,他知道林渺没有必要与他开这样的玩笑。以林渺的武功,击杀他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以刚才林渺那种出刀的速度,他根本就不可能避得开,即使是平时也同样如此,何况此刻他的手脚更有些麻痹!一时之间,他心中什么滋味都有,羞愧、失落
“站住!”秦复低喝道。
林渺悠然立定,却并未转身,只是有些落寞地反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不杀我?”秦复表情极为复杂,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我们两人的理想和观点并不相同,如果在利益之上存在着极大的矛盾冲突,而这种冲突超过了一个限度之时,我会杀了你,但是现在还没有!”林渺不无伤感地道。
“难道你不想得到人人梦寐以求的绝世武学和富可敌国的财富吗?”秦复再问道。
“想!”林渺肯定地道。
“那你就应该杀了我!”秦复沉声道。
“但我不想用它来换取我一生的寂寞和孤独!”林渺以一种极为沉缓的语调道。
秦复不由得再次怔住了,林渺的话是那般简洁而明朗,但却说出了一个他无法不承认的至理成大事者,便要拥有一颗独享寂寞和孤独的心!
成大事得天下者,只能是高高在上,被人仰慕却绝不会被人们所理解,受人崇拜却绝不会有人真心以对!每天都活在猜疑和勾心斗角之中,对于这些人来说,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有目的和所图的。因此,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最纯真的东西。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即使你拥有了超凡的武功和财富,即使是得到天下,我都不在意,但请你务必善待百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绝对的真理!”
“不,请你留下!”秦复突地打断林渺的话,认真地道。
“我对征战和天下没有兴趣!”林渺悠然道。
“你不是对这些东西很好奇吗?难道你就不想看一看里面究竟藏着一些什么吗?”秦复反问道。
“你不怕我看了之后再动心,而且会杀了你吗?”林渺反问道。
“我已经死过一次,如果你再杀一次,也无所谓!”秦复毫不在乎地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但是突然神色一变,低喝道:“不好,有人来了!”
秦复的神色也变了,林渺已经极速奔到他的身边,顺手便抓起了他自那尺许的缝隙间塞了进去,然后伸手拾起地上的几根断矢,身子一缩,也滑入玄冰之后的空洞之中,同时将腰间的绳子极速拖入洞内。他也没顾身后的秦复,伸手将那玄冰再移至洞口,这才转头松了口气,但在转头之际,林渺和秦复不由得全都怔住了。
秘洞之中依然冷寒,但却是狼藉一片,四处都零零落落地洒了一些金银珠宝,但也就只那么稀稀落落的一些。除此之外地上还有几具尸体,尸体的怀中也似乎塞了一些珠宝,却全都结成了冰棱
“怎么会这样?有人曾经来过这里!”秦复不由得呆住了,望着那满地有些破烂的珠宝箱,以及这散落的金银珠宝,他的心不由得一直往下沉。
“哈哈哈我终于找到你了!”洞外传来一阵十分得意的狂笑。
林渺暗惊,低声道:“齐万寿!他居然也来了!”
听到“齐万寿”这个名字,秦复不由得清醒了过来,望了林渺一眼。
“你去找找看,我来对付他!”林渺极速靠在洞口处,向秦复打了个眼色。
秦复立刻明白,忙后撤一步,向洞内移去,同时拿出劲弩。
“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我齐万寿整整忍了十五年,终于等到了今天!”齐万寿一阵狂笑,显然心神极度的激动,可以想象得到,当他想到自己拥有绝世武功和无与伦比的财富之后,会是如何兴奋。
林渺不由大感好笑,忖道:“要是你进来看到这种场面,只怕又会大哭一场了!”
“吱”那冰母缓缓地移开尺许,一道身影似乎有些急不可耐地窜了进来。
林渺哪会再等?极速出刀,他绝不能给齐万寿任何反击的机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与齐万寿相比,相差极远。
“呀”林渺手起刀落,那人根本就没有想到洞内会有人伏击,待他发现不妙之时,已经身首异处。
林渺大喜,正感击杀齐万寿太过轻松之时,蓦觉一股霸烈无比的气流横扫而至。
林渺暗呼不妙之际,回刀相救已是不及,惟翻掌相接。
“轰”林渺只觉五脏六腑如被搅动一般,身子飞跌而出,手掌被震得发麻。
“勇儿!”一声悲呼,却是齐万寿所发出的。
林渺大惊,心中暗自叫苦,刚才以为是齐万寿,谁知竟是锦衣虎齐勇,难怪如此轻易得手。
“啊”齐万寿突地一声闷哼,一支怒矢直没入他的肩头,却是秦复暗中出手。
若在平时,这支短矢绝对无法伤齐万寿,但是此刻,林渺杀了他的三弟子齐勇,使其伤心欲绝,在悲愤之中,心神失去了警惕,这才被秦复暗算得手。
“是你!我要将你这小杂种碎尸万段!”齐万寿抬头看见秦复,不由得咬牙切齿地道。
秦复大惊,他本想对其一击致命,谁知齐万寿在心神大乱之时仍那么机警,避过要害。
“你这伪君子!你不杀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秦复虽然嘴巴够硬,但对齐万寿却是极为畏惧。
齐万寿的目光扫了一下洞中,不由得也怔住了,半晌才冷然问道:“这里的宝藏你们已经搬走了?”
林渺不由得笑了起来,同时撑起身子。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真是可怜,为这虚无的宝藏争得你死我活,你以为我们有这么快的速度和能力将这里的东西搬走吗?”林渺靠近秦复,与之并排而立,反问道。
“那这里怎么会是这样?”齐万寿心中最重要的似乎并不是爱徒的仇恨,而是这里的宝藏,或许在他眼里,眼前这两个人是死定了,根本就没有必要急在一时。
“亏你还名震一方,连有人早就将东西搬走了也看不出来,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林渺并不在意地笑了笑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齐万寿的心神大乱,这个事实对他的打击比林渺杀了他的爱徒还要大。对于他这种为这宝藏苦寻了十五年的人来说,这只有一个机会,而他的徒弟却有好几个。
林渺向秦复递了一个眼色,疾步而上,挥刀便向齐万寿攻到。他绝不想放过齐万寿心神错乱的机会,惟有这一刻抢得先机,才有可能占到最大的优势。
秦复大惊,他哪想到林渺如此大胆?竟敢主动攻击齐万寿!不过他此刻根本就无法帮上林渺任何忙,他的手脚几乎都已经麻木了,这里的寒冷是他完全没有办法对付的,只是他有些不明白齐万寿和齐勇怎么不受这里环境的影响。
当林渺的刀奔至了面前之时,齐万寿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冷哼一声,身子微退,十指如戟,以极为古怪的角度反挑而上,竟自林渺的刀隙之间穿过。
林渺低啸一声,身子如游鱼般扭动了一下,刀锋侧偏,也斜挑而上。
齐万寿大惊,林渺所使的招式与他如出一辙,只是换作以刀的形式划出。
秦复也傻眼了,他自不会看不出林渺的招式与齐万寿同出一源,这使他也有些糊涂了。
齐万寿快速变招,林渺也迅即变招,仍是与齐万寿的招式相同,在速度上,林渺竟不输给齐万寿,如果齐万寿不变招的话,必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这让齐万寿惊怒不已。
“好小子,居然偷学了老夫的武功!”齐万寿再次变招。
林渺不敢笑,咬紧牙关也跟着变招,同样还是与齐万寿相同的招式,他似乎预先算准了对方要出此招一般。
这下齐万寿可真恼了,再次变招,杀气如潮般罩向林渺,似乎已下决心要将这个难缠的小子送上西天!
“你上当了!”林渺低笑,也迅速变招,但却是与齐万寿截然不同的招式。
“青月手!”齐万寿吃惊地低喝一声,但是又立刻意识到林渺出的是刀,而不是游幽的青月手,在呼出这三个字之时,齐万寿骇然飞退,同时自袖间滑出一道幽冷的光彩。
“叮叮”一阵清脆的金铁交击声过后,林渺和齐万寿同时闷哼而退。
齐万寿的左肩又添一道深深的刀痕,而林渺的胸前也是一片血红,两人竟然两败俱伤,这确实让秦复骇异之极。
林渺拄刀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但却露出了一丝极为欣慰的笑容。
“你的招式是从哪里学来的?”齐万寿也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不只是林渺让他受了伤,更让他吃惊的是左肩那道弩矢伤口处传来一阵麻木之感。刚才正因为肩头的麻木之感,使他左肩失去了灵活,这才受了林渺一刀,否则即使林渺使出诡计,也不会伤得了他,而饶是如此,林渺似乎仍是比他伤得更重一些。
林渺神秘地笑了笑道:“你教我的!”
“放屁!老夫什么时候教你的!”齐万寿大怒道。
“当然是你与游幽交手的时候,他不正是以这招什么青月手让你进退失措吗?于是我便记下了这一招,没想到就记住他的这么一招,还真管用!”林渺咳出一小口鲜血,不无得意地道。
“不可能!你就只看过一遍居然会用得如此纯熟,这是不可能的!”齐万寿不相信地道。
“事实就是这样,信不信是你的事!”林渺深深地吸了口气,居然立了起来,有些冷漠地道。
不仅齐万寿不敢相信,便是秦复也难以置信,但除了这个解释之外,又该如何解释呢?他心中忖道:“难怪当时阿渺在山崖顶上看得那么入神,原来竟是在偷学绝技!”可是他却很难相信,林渺仅仅看了一遍就能把这些招式使得如此纯熟,而且还以刀招施展出掌式,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同时,秦复对林渺的佩服是打心底的。林渺的心计之巧确实令他叹为观止,居然先用几招自齐万寿那里偷学来的招式,使得齐万寿以为林渺第四招依然会是他的武学,于是使出一招专门克制林渺,谁知林渺第四招竟突然改成游幽的青月手,这才使得估计失误的齐万寿吃了大亏。
要知道,青月手乃是魔宗宗主亲授给青月坛的绝学,即使是游幽也仅会几手而已,其威力自是非同小可。只是林渺由齐万寿的武功突变为青月手,之间便不能够施展得圆通自如,正因为这一点间隙,才使得齐万寿反击成功,而且还好像根本就伤不了齐万寿。
齐万寿脸色再变,目光极为怨毒地投向秦复,道:“箭上有毒?”
秦复不由得笑了,冷然道:“不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想时间也快到了,毒性也该是发作的时候了!”
齐万寿闷哼了一声,额头滑落出两颗豆大的汗珠,证明了秦复并不是在恐吓他。齐万寿自怀掏出一大把药瓶,拼命地向口中倒了许多药丸,显然病急乱用药。
“噗噗”齐万寿迅速封住箭伤附近的穴道,狠声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说完也不管齐勇的尸体,飞身倒射出秘洞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