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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边看着她,就见她的双颊红润许多,气色有明显的好转,这正是他预期中的效果,他的嘴角有了一抹几不可见的淡笑。
经过服葯以及运功疗伤的双管齐下,她所受的内伤已大致痊愈,虽然身子仍难免会有些疼痛,但是要正常下床走动已不成问题,大约再过几日就能完全复原了。
云巧巧瞥了他俊脸一眼,心绪有些纷乱,实在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说也奇怪,在他让她服葯又为她运功疗伤之后,她心中对他的恐惧顿时消去了大半。
或许是下意识里认为既然这男人知道自己抓错了人,又耗费心力为她疗伤,大概就不会再用残酷的手段来伤害她了吧?
犹豫了一会儿后,她主动打破沉默,忍不住问:“你想抓的人到底是谁?”
“你刚才全都听见了?”
“是,我知道我有多倒楣了。”天哪!这种离谱至极的乌龙事情居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她简直是天下第一倒楣鬼!
听见她无奈的自嘲,关夜痕不禁勾起嘴角,那抹俊魅的微笑足以勾去全天下女人的心,就连云巧巧也不由得一阵心跳怦然。
坦白说,若不是他们的相遇太过“惨烈”说不定她会像大多数的女人一样,对这个俊美无俦的男人一见倾心。
不过,她可没忘了这男人曾经残忍无情地将她从树上抛了下去!她绝对不会傻得对差点杀死自己的男人动心的!虽然他事后又替她疗伤,但那还是无法抹去他曾那么残酷对待她的事实!
“你确实很倒楣。”这一点毋庸置疑,关夜痕完全同意。“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实在不懂,既然她不是他要抓的人,为什么当初她在“悦方客栈”门外看见他的第一个反应,竟是满脸心虚地转身就逃?
既然她不是他要抓的人,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接表明自己的身分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她究竟叫什么名字,因为他始终认定她就是掩护江殷和李嫣儿的那个该死女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云巧巧哼道。
“因为,我想你不会希望再被逼供的。”
必夜痕的意有所指,让云巧巧浑身一僵,她确实一点儿也不想又被威胁着扔下树去!
“我叫云巧巧。”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必夜痕唇边的笑意加深,对她的“识时务”感到相当满意。
“那你呢,你又是谁?”云巧巧也要问个清楚,将来想诅咒也有个确切的对象。
“我叫关夜痕,这你应该刚刚就听见了吧。”
云巧巧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余苍杰不是你杀的?”
“余苍杰?”关夜痕挑起眉梢。“原来你以为我是司徒狂逍?”
“司徒狂逍?你的意思是杀死余苍杰的那个冷血杀手,名字叫做司徒狂逍?”想不到意外获得线索,云巧巧连忙追问。
“逼死余苍杰的确实是司徒狂逍,但他可不是什么冷血杀手,那家伙甚至善良过了头。”
“善良?怎么可能?”云巧巧压根儿不相信。“还有,你怎么知道余苍杰是他杀的?难不成那个叫司徒狂逍的家伙是你的手下?”
“不,司徒狂逍并非我的手下,但是关于‘这一行’的消息,没什么能够瞒过我的耳目。”
从云巧巧短短的几句问话,关夜痕马上把先后发生的事情连在一块儿,猜出了这件事情的大概。
从她被他抓来之后的态度来看,很显然她一心一意地要维护某个女人,只是他始终没指名道姓要她说出谁的下落,而她也从没明白地表示绝对不透露谁的线索,才在阴错阳差之下,搞了这么一个大鸟龙。
此刻看来,她一心要袒护的对象,肯定撞见了司徒狂逍杀死余苍杰的场面,而她以为司徒狂逍会追上来杀人灭口。
傻瓜,她真是白忙了一场。
那司徒狂逍根本不是一般的杀手,就算被撞见了杀人的场面,只要对方是无辜的,司徒狂逍肯定下不了手灭口。
“说得好像你是什么杀手组织的首领一样,才会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云巧巧轻哼了声,对他的话半信半疑的。
“没错,我确实足。”关夜痕坦承不讳。他手底下有近百名杀手,论武功、论胆识,全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嗄?他确实是?云巧巧的表情一僵。
“你在开玩笑是吧?”
“信不信由你。”关夜痕不想多加解释,因为他知道她已经相信了。
云巧巧表情不自在地干笑了声,从他的神情,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而他也实在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我信或不信并不重要,反正我们的相遇只是老天爷开的一场残酷的玩笑,既然你不是我要躲的人,我也不是你要抓的人,那我可以离开了吧?”
必夜痕一脸遗憾地说:“不,我可不打算放你走。”
“为什么?”云巧巧诧异地问,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令人费解的答案。
“既然你要抓的人不是我,那还留我下来做什么?我对你来说应该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呀!除非除非你要杀我灭口?”
但她并不认为关夜痕打算杀了她,否则刚才他也不必让她服葯,甚至还耗费力气帮她运功疗伤了。
“我并不打算杀你,但是,你必须跟我走。”关夜痕算是简短地向她交代她之后的“命运”口气坚定,不容置疑。
“为什么?”
“因为”关夜痕扬起嘴角,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因为你对你所想保护的人的那份忠诚,令我印象深刻。”
回想起她明明吓得紧搂着他的颈项,在他怀中哭成了泪人儿,却仍坚持不肯透露半点消息;明明前一刻还对死亡有着极度的恐惧,却在下一瞬间自己主动松手坠落,那份勇气与决心让他感到意外,这样一个娇柔的女子居然有如此的韧性。
饼去这些年来,他看多了人性丑陋、贪婪、懦弱的一面,有太多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却在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卖朋友甚至是家人。
相较之下,这女子的宁死不屈显得格外的珍贵,也让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刮目相看,甚至想将她留在身边。
云巧巧被他那抹俊魅的笑容搞得心跳加速,思绪差点也跟着乱成一团。
“所、所以呢?你看上了我的忠诚?你不会是想把我训练成杀手吧?别开玩笑了!”
她虽然常笑妹妹连一条鱼都不敢杀,但她其实也差不多。每回轮到她下厨要杀鱼前,她都得先花好长的时间做足了心理准备,并在心里跟那条倒楣的鱼道歉好几遍,才勉强下得了手。
“不,我不是要你当我的手下。”
“那不然呢?”云巧巧觉得自个儿愈问愈糊涂了。
就见关夜痕唇边的笑意加深,打哑谜似的说道:“等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了。”他的眸光熠熠,别有深意地盯着云巧巧。
女人之于他,除了暖床之外,一向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然而这云巧巧却让他有种陌生的异样感觉。
她不仅有着难得可贵的坚定忠贞,还有着其他女子所没有的绝美容貌与勇气,让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想将一个女人留在身边的念头。
是否,她的坚定忠诚也会用在他身上
望着他那双异常灼亮的黑眸以及那抹邪肆迷人的笑容,云巧巧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的未来恐怕要和这男人纠缠不清了
离开那幢木屋后,关夜痕不顾云巧巧的意愿,硬是将她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云巧巧不论旁敲侧击还是开门见山地问个明白,他就是什么也不肯多透露,只说等到把该揪的人揪出来、把该解决的恩怨解决掉,就会带她去北方。
北方!
这个回答让云巧巧一阵晕眩,想不到自己当初在决定逃难方向时随口说说的一个决定,竟然一语成谶了!
呜呜,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当初她就应该硬赖着跟朵朵一块儿去江南,或是和依依一起去投奔开镖局的风表哥。
现在可好了,落入关夜痕的手里,虽然他看起来并不打算杀她,却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处置她?
唉,虽然她早就觉得当年那个算命大师口中的“不平凡的命运”未必是美好的,但是被迫和一个杀手首领走在一块儿,这样的未来也太“不平凡”了吧!
云巧巧蹙起了眉心,在心里无奈地叹气。
说起这“不平凡的命运”那可得追溯到十七年前,她和几个孪生姐妹出世的那一天
当时,娘怀了四胞胎,而一位经验丰富的产婆一直宣称娘怀的肯定是四个壮丁,想不到结果却生了她们四个姐妹。
正当一心想帮云家添丁的娘大失所望之时,有位前来避雨的算命大师铁口论断了她们的将来。
据那位大师说,若娘生的是四个儿子,必定个个体弱多病、容易早夭,但幸好娘生的是女儿,她们几个姐妹不但个个身体健康,还都将有着不平凡的未来。
坦白说,她一向不认为“不平凡的未来”是什么美好的预言,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遭遇会这么悲惨,不但被一个杀手首领误抓,还差点送掉一条小命,现在更被迫和这么危险的男人同行。
呜呜,她的“不平凡的未来”实在坎坷到了极点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认命,她一定要想办法逃脱。
云巧巧暗暗思付着,既然他要先抓住某个女人来逼问出另一个女人下落,事情看起来还挺复杂的,说不定在他抓人、逼供的过程中,她会有机会逃跑,只要她暂时佯装乖顺,等待最佳的时机逃跑,这样就行了。
必夜痕的黑眸一瞥,斜睨着突然沉默下来的云巧巧。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嗄?没没有呀!”云巧巧心虚地否认。
“是吗?”但她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你知道我对于叛逃的手下都怎么处置吗?”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我怎么会知道?”
“轻则挑断手筋、脚筋,重则直接要了他们的命。”他以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仿佛是在和她讨论等会儿用膳的菜色似的。
云巧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表情不自在地干笑了声,说道:“我既不是你的手下,也不是你的什么人,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必夜痕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他唇边那抹透着邪气的微笑却是让云巧巧看得头皮发麻。
呜呜她就知道她的命运涸撇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