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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决定回到初恋女友美弥子身边。
再可怜也只是演戏,况且真正的感情遇到三角难题,不是谁可怜就可以解决的。
是啊,不是谁可怜就可以解决的,是否是在暗示她,即使拿“无辜”跟“泪水”也不能改变这段感情是排在他跟别人后面的事实?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就此失去他,恐慌悄悄地侵蚀了她的心,眼泪就这么淌了下来,带着一股很深很深的无力感。
无声无息地流着泪,决堤的泪水很快地就将枕头沾湿了一大片,房间很暖和,心却很冰冷。
睡不着,哭不完,心痛无法排解,记得有一首中文歌是这么唱的“我看透了他的心,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他的回忆清除得不够干净”她一句一句唱着歌。
听见歌声,就能稍稍忘记教她心碎的画面,可惜的是她忘了快乐的歌怎么唱。
“漾、漾?”屋外忽然传来叫唤声。
是他!荻原薰来找她了,想起在走廊散步时他的欲言又止,也许就是想跟她提起前女友的事,她不想听,至少现在不想听。
拿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小小声的唱着歌“我看到了他的心,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他不爱我,尽管如此,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她唱得这么用心,心都痛了,为何他的声音还如此清晰?
“漾、漾。”他又唤。
“”她捂住嘴,不让哽咽逸出“他不爱我,牵手的时候太冷清,拥抱的时候不够靠近”
“真睡着了?”荻原薰不解地嘀咕着,抬手看了眼手表,短针指着九。“奇怪,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声音渐渐远去。
薰她很想叫住他,但是,不想从他口中听见不想听的话。
“呜呜”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很想见他,却又害怕在他眼底看见愧疚,证实她的猜想。
荻原薰不是会脚踏两条船的男人,他一定会做出选择,只是
她没有勇气再往下想,只能不停唱歌、不停的掉泪,哭到累了、没有力气了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会醒过来是因为回廊上传来的脚步声和佣人们的交谈声
“这些菜和酒要送到少主的房间去吗?”
佣人的声音让浅眠的花漾转醒,抬头瞄一眼挂钟,凌晨两点,他还没睡?
蹙起眉,随即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可悲,她还是关心他。
“不是,是要送到乔小姐的房间。”
原来她姓乔啊,看来她果真是荻原薰很重要的朋友,这么晚了想吃宵夜,佣人们也不敢怠慢的张罗。
思及此,喉头又是一阵酸涩。
“这不是少主吩咐的吗?没想到这么晚了,少主还要去陪乔小姐吃宵夜喔,要是被漾小姐知道了”
他吩咐的?陪她吃宵夜?原以为泪水早该流干,却仍是一滴一滴的渗入枕巾,为什么要醒来?她不想要醒来。
“不要多嘴,那是你没看到”
声音越来越小,终至听不见。
花漾睁着迷蒙酸涩的眼望着天花板,胸口泛着酸楚,结果已经很清楚了,她输了,输得很彻底。
“他不爱我,说话的时候不认真,沉默的时候又太用心我看透了他的心,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他的回忆清除得不够干净”
小小声的唱着歌,唱到哭了,哭到累了,累到睡了,唯有这样的循环才能让她安心的入眠。
“伯母早安。”她朝耿雨晴亲切的道早,回身仅是朝荻原薰点点头,态度显得有些疏离。
雹雨晴微笑“早。”她其实颇喜欢这个心思单纯,只是有些多愁善感的女孩。
花漾在椅子上坐下,发现餐桌上只有他们三个人,乔小姐呢?
但她没有勇气问出口,低下头沉默的吃着早餐。
第一眼就发现她像核桃般肿的眼睛,他揪着眉开口“你的眼睛怎么肿肿的?哭过了?”难不成是背着他偷看已经被他列为“花漾八十禁”的偶像剧?
她没有回话,依然沉默的摇摇头。
她怎么了?怪怪的,好像还刻意避着他?!
“怎么了?谁欺负你告诉伯母?”耿雨晴意有所指地瞟瞟坐在一旁的儿子,摆明了他就是凶手。“伯母替你讨回公道。”
花漾脸色暗下“没有啦,只是看到新闻报导,有所小学的学生没有钱吃午餐,所以我的泪腺又不试曝制了。”她刻意回给耿雨晴一记要她安心的笑容。
眼角余光瞄到荻原薰时,则是快速的执起刀叉,想藉着切割的动作痹篇他满载疑惑的眼神。
她的说辞并没有让荻原薰安心,带着审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试图找出一点破绽。
看到儿子“热切”的眼神,耿雨晴又好气又好笑“漾又不是你的早餐,你这样盯着人家,我都以为你要把人家吃了。”
他送了老妈一记白眼,懒得跟她解释,将视线拉回,但眼前的身影既没有急着解释反驳,也没有脸红逃开果然是有心事。
看儿子没有兴趣开玩笑,她也不想自讨没趣,耿雨晴动作优雅地以餐巾拭了拭嘴角,转移话题。“水帘呢?”她其实想知道的是某个没用的家伙搞定了没?
原来那个女人叫乔水帘?还有,原来伯母也认识她!
一个深呼吸,花漾想强装镇定,但颤抖的手仍泄漏她的慌乱。
他不是很有兴趣的随口回答“大概是太累了,还在睡。”火腿有这么硬吗?为什么她老切不好?今天有这么冷吗?她怎么抖成这样?
昨晚散步的时候还好好的,之后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昨晚怎么那么早就睡了?”
花漾的脸色发白,眼眶发热“天气太冷了,被窝里又很温暖,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她咬牙把泪意逼回去。
“原来是这样。”
“那个水帘是谁?”她状似随口问,但这是她给他的最后机会。
“水帘她是”耿雨晴正要回答,却被打断。
“一个朋友。”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如果那个笨蛋搞不定的话,那乔水帘的确会变成一个普通朋友,如果最后有结果的话,倒是可以向花漾介绍认识。
“嗯,一个朋友。”耿雨晴笑得颇暧昧,但没再多说些什么。
为什么他要轻描淡写地含糊带过两人关系?为什么伯母要笑得这样别有深意,花漾的心忽地一冷,霎时没了食欲。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他怎么会特地去接她?他从来就不是那种热络亲切的人。
如果是好朋友,他可以大大方方地介绍她们认识啊!她不是那种小鼻子小眼睛的善妒女人。
他究竟还要欺骗她到什么时候才肯对她说实话?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她,连编织一个漂亮谎言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在她身上!
“待会想去哪里走走?”
她的身体微微一僵,乔水帘都回来了,又何必要假惺惺的继续这段感情?是因为不想让她难看,还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思及此,她也发现自己很没用,竟然不敢与他摊牌!
她要用尽力气才能隐藏好情绪“我刚刚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临时有个重要的案子需要我去支援,所以”
“叫他们找别人。”圣诞节她居然把他晾在一旁,况且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她,昨晚来不及跟她说就被打断了。
“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了。”如果再继续和他相处,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那是他们的问题。”他不打算放人,尤其在还搞不清楚花漾怎么了的时候,他想先把事情解决。
她把语气放软“薰,你不要这样嘛,我不能为了玩乐而耽误工作,毁约赔钱事小,公司的商誉损失事大,况且这也会影响我个人的风评,我必须回公司去。”说着,眼眶开始泛红了。
瞪视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好半晌,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却又有点呕气的道:“快点把早餐吃完,我送你到公司去。”
“不”
他已经不太爽了,还不想让他送?他口气恶劣的说:“当我没说过。”
“不、不是啦,我是怕你麻烦。”她现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很害怕两人独处时他会提起什么她害怕的事。
即使知道迟早要面对,但拜托不要是现在,即使心痛、失望、难过、不解,但她还是不想这么早说再见,即使可悲,对,她就是可悲。
“吃早餐。”
他不容妥协的态度让她只好乖乖听话,等她终于吃完早餐,荻原薰送她到公司门口,所幸一路上他似乎也有心事,两人都没再开口。
“我几点来接你?”
花漾深吸了一口气“我我也不知道会忙到几点,不然等工作结束了我再打电话给你。”
“嗯。”看他照往例要等她进门才走,花漾转身快步走进公司。
美幸在柜台后闻声抬头,一见是她,好笑地道:“漾,你忘了吗?你今天休假耶!”
“我没忘。”
“那你来做什么?”
“我来拿个东西。”为免美幸再多问,她只好走向造型部办公室,到自己的位置打开抽屉翻了翻,胡乱拿了样东西放进背包内,然后离开公司。
薰他会回去陪乔水帘吧。
她沿着街道慢慢走着,湿冷的空气冻得她的两颊又红又痛,痛得她想哭。
当初刚来日本念书的时候,最让她无法忍受的就是寒冷的冬天,冷得她只想躲在被窝里冬眠,这几年下来,她以为自己已经适应,原来是错觉。
街上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圣诞气息,应景的歌曲此起彼落,洋溢着快乐的氛围,热闹非凡。
这些却丝毫感染不了她。
直到擦身而过的路人纷纷朝她投来诧异的眼神,她才发觉自己的脸上早已爬满了泪痕。
今年的圣诞节,她仍旧还是得一个人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