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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下。“到你那边去吧?”
总不能带他回家吧?这样身分就曝光了,可是
“怎么迟疑了一下?”他瞧了她一眼。
“我不是你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吧?”言幼榕扯著唇笑着,却在微笑的瞬间发现自己的口气有点酸。
“不是。”他很坦白。“你在意?”
“你值得我在意?”她冷笑了声。
“幼榕,学学我吧,坦白一点,不会太吃亏的。”他感受到她赤裸裸的不悦,让他笑得很开心,有别于以往的内敛。
而她,即使被他爽朗帅气的笑容一时之间震得心儿怦怦跳,还是冷著一张脸,瞪了他一眼。“反正,我不会待太久。”
“哦?”他像个过度自信的君主一样,不信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愿意当第一个留下来过夜的女性?”
她玩指甲的手顿了下,没有看向他,不想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惊讶错愕而得意。
“我不太喜欢有人跟我共用我的床。”他迳自解释道。
“你可能是我见过最病态的家伙。”她低声骂道。
他又大笑起来。“那你告诉我,难道你会乐见一个你不是真心喜欢的男人,占用你柔软的床的一半吗?”
“不喜欢。”她终于看向他,带著得意的笑容。“所以我不让你回我家。”
“不要紧,能够抱著你过夜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她瞪大了眼睛,用力搓著手臂。“你越来越恶心了!”
“抱歉,我以前也不会这样,只是突然觉得这样很好玩。”他忍俊不禁,按了下遥控器,将车子驶入车库中。
好玩
或许对自己而言,她不只是一个他很感兴趣且希望追到手的女子,也是一个能够让他完全放松,不需要任何刻意防备的朋友吧。
“紧张吗?”他牵著她上了门前的阶梯,吻了下握在手中的她的手。
“紧张?”她冷嗤。“又不是第一次。”
哇,当然紧张了,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癣好?
她这样吐槽著,但看着他转动钥匙的手,却也没办法压抑胸口突飙起的心跳。
她虽然很爱玩,可也没有像初桐那样开放。要是大哥知道她今晚要在男人家过夜,一定会对她说教的。
“请进。”他打开门,让她先行。
言幼榕缓缓地踏入这个陌生的环境,而随著他将一盏盏灯点起,她的眉头越挑毬高。“挺干净的嘛。”
“这是我极多的优点之一。”
嗯,也是我的优点。
言幼榕笑看着四周,木制挑高的空间让她觉得很舒适,但陌生的感觉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这里是客厅,那里是书房,转过去那里是厨房,卧室在最角落。”他简单地介绍著。
“那”她笑着转身看他。“你是要带我先看你的藏书呢?还是要领我去了解一下你床的大小?”
“这个嘛”他环住她的腰。“书可以晚点再看。”
她一手勾住他的后颈,靠得很近很近,低声媚惑地问道:“爱干净的崔总,是要先洗澡对吧?”
“一起洗?”
“有何不可?”
说著,拉下他的领带,大胆地吻上他,勾起一场火热戏码的序章。
***
言幼榕在半夜醒来,侧躺著,睁著眼睛望向几近漆黑的前方。
她不是那种醒了还需要时间理清头绪的人,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身后躺了谁,更清楚稍早发生了什么事。
她希望他也是背著她躺著的,希望两人是冷漠地背对著。
好似这么一来,两人方才共同度过的亲密只是一种过程,一种欲望的表征,不掺杂任何的感情和眷恋
他的动机,仍是一个很大的谜。
对他这种不缺女人的黄金单身汉来说,付出真情是件可笑的事情。
她本来是打算让他早点厌烦,好让她早点离开,但他的行径和他无法参透的想法让她不禁恐惧著万一,他对她没有厌烦的一天,那怎么办?
她并不是往脸上贴金、认为他一定会爱上她,只是
噢!都怪他那双能够捕捉她每一丝情绪的眼睛!
她讨厌他这样看她!那么认真、那么专注,始终盯著她吃饭的时候、搂著她的时候、沉默的时候、亲热的时候,让她不知所措。
她习惯当个掌控者,她很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
她对“真心”这两个字一直是抱持著鄙夷的态度,她不是不相信它的存在,只是不相信自己对于感情会使用“付出真心”这种方式。
他也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就许多方面而言,他们是相像的自我防卫心强烈、一样的高傲、一样的冷情、不喜欢他人随意的碰触
若在学生时代,或许他们能够成为朋友的
哎!言幼榕你会不会想太多了?跟这种恐怖的家伙成为朋友?头壳坏去了是不是?
身后突然响起了沙沙声,她凝神倾听,是他下床的声音?
她微微眯上眼,透过外头的些微光亮,看见一个穿著睡袍的黑影从眼前缓步走过,轻轻地打开卧房门。
“你去哪?”不知是怎样的冲动,她低哑著声音开口止住他的脚步,然后随即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嗳,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怕被翠独留在房间里吗?
崔烨昕转头望向睁著水亮眼睛盯著自己看的言幼榕,他不知道她也醒了,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听得到她方才那有些急切的问句。
很真、很可爱像是怕被他丢下一般。
他走向她,在床边半跪下来看她,露出一个浅笑。
“你、你醒来很久了?”她微微撑起身子,低头问他。
什么?!言幼榕你竟然在找话题!因为觉得尴尬而找话题!
噢,你则丢脸了好不好?
“刚醒。”他低声回答,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情绪。
他伸手向前,探进了她柔软的长发中,轻轻地往后一梳,然后让她的乌丝自指掌间散开。
“喔。”她呐呐地应道。
崔烨昕无声地看着她,缓缓地收回手,手掌扫住她的后颈,另一手也轻贴上她的脸蛋。
然后,无预警地将她拉下,猛烈地吻住她!
“呀!”破碎的惊呼来自跌进他怀里的言幼榕。
她哪知道这个疯子会有这样的举动,下意识地忙勾住他的颈项,连带著被单一起跟他纠缠不清。
而崔烨昕往地上一坐,也顺势将手往下滑,勾住她的腰,让她伏贴在他身上。
“做什么啦。”她低嚷著,并微微挣扎著,却只是引出他沉沉的笑声。
“你好美”他以手顺著她如幕长发,低喃著。
“这还用你说吗?”她白了他一眼。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地有自信?好像你已经得到了一切。”他轻啄她的唇瓣,低声问著。
“因为我觉得我什么也不缺。”对感情,她可是知足常乐的人。
“总觉得深夜的你特别不一样。”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有些莫名的騒动。
“哪里不一样?”
“似乎比较容易妥协。”
或者更应该说,深夜的她,像是一点也不排斥他,虽然嘴仍是利得很,但却有著情人间、朋友间的那种亲匿。
“是吗?有人说半夜是人兽性最强烈的时刻。”她微微闪躲著他在她身上游移的手。“现在看来,真是所言不假。”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她对他的敌意上哪去了?她应该要很排斥他的才对呀。
她以为她和他上床的唯一理由会是她没有什么不敢的。
但事实证明她被脱得精光,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被情欲冲昏了头、被他拐上了床。
“沈秘书来过这里吗?”她问,单纯好奇这个突然想起的问题。
“你想知道?”他略扬眉。
“我比较想知道,你习惯这样搂著女人坐在冰凉凉的地板上吗?”
“这是第一次。”他微笑,因注意到她无意间散发出的介意而感到高兴。“我虽然不会赶对方走,但会希望她尽快离开。”
“专制。”她轻靠在他身上,突然发现自己对这样的依偎竟已有熟悉感。
他没回答,笑着吻了她一阵,才又道:
“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她回答得干脆。“钻石、珠宝、衣服所有女人会想要的东西。”
他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你不是那种肤浅的女人。”
“噢,你又知道了?”她对他自以为了解她的态度总是不以为然。“难道你觉得我是圣女吗?”
“不,我并不期待你有完美无瑕的崇高人格,也不这么觉得。我只是知道你不是那种败金女,所以不必再装了。”
“你好难缠。”她瞪了他一眼。
“说吧,我想听真实的答案。”
我希望你不要再缠著我。
她凝望着他,想这样说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过了半晌,她才轻轻地开口。
“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哦?我很难了解吗?”
“我如果了解你,就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你希望和我有所发展?”她的语气中隐隐含著叹息。
她实在不喜欢这种被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她感觉得出来,这个男人并不是单纯地“想要养个女人”这般简单。
“饿了吗?我要去厨房。”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仅仅是这样问道。
“我不饿,倒是有点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她不自觉地偎在他颈间。
“你可以请假。”他笑着说。
“不了,总经理,您还没有‘勇猛’到让我明天上不了班。”她挑衅地道。
她以为他会因为被小瞧了而与她唇枪舌战一番,但他只是纵容地一笑,将她抱上床。
“睡吧。”
然后轻声出了房间,留下有些不知所措的她,难以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