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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尚涌,刚才离去的是安乐公主吧?”她忍不住发问。
“是啊。”
“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一些话,太子希望大人娶公主是吗?”更让她震惊的是,太子竟还以她要挟大人非要娶公主不可。
“您知道啦?”
“嗯,你想大人会娶吗?”
“大人的行事,我也不敢妄断。”
“这样啊尚涌,那我问你,大人为什么在后宫收留这么多美眷?”
“提起这事,大人也是很无奈的。”他叹息的说。
“无奈?”
“没错,因为这是没办法的事。”
鸳纯水不禁生气了。“怎么会是没办法的事,你想想后宫如同皇宫的三宫六院,她们全盼着大人的临幸,可是大人不过是一个男人,要这么多女人做什么?对她们根本无法一一照顾到,可想而知这些深宫女人们的日子过得有多寂寞,难道大人都不曾为她们想过?”她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您有所不知,大人若不收留她们,她们的下场会更惨。”
“什么意思?”她吃惊。
“您以为大人真是好色之徒,需要这么多女人伺候?还是认为大人像其他贵族一样,摆一个后宫挣面子?才不是这样,这里头的女人全是各地献上来给大人的,有的还是皇上亲自赐予的。”
“啊!全都是别人献来的美女?”数量这么惊人?“那大人可真是来者不拒,全都收尽了。”说这么多还不是一样,好色!
“那是因为大人若不收这些女人,她们就无处可去了。”
“怎么说?”
“您也差点被送往太子府,您该知道若送出的女人被退回或被拒绝,这女人算是没用了,她们会被他们的主子给卖了或是受到惩罚的随便给了一个贩夫走卒,日子可比在后宫难受多了。
“话再说回来,大人也不是全收,这些人里只要言明另有良人不想留下,大人绝不挽留,任她们自由离去,不过大多数的女人可是都带着对大人的倾慕之情,以及奢望公孙府的荣华富贵,就算孤单寂寞,也没人愿意离开,图也要图得大人宠爱的一眼,所以才让大人的后宫人数不断的增加,我斗胆想大人对这现象,也有些伤脑筋吧。”
“原来如此。”她有些吃惊于此。
再想到自己差点被送进太子府时,虽然是为了爹的前程而去,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若是不得太子的欢颜而被“退货”不仅爹没面子,自己也无地自容,也许下场还只有羞愤自杀一途,所以这才会担心紧张到心绞症发作,而后宫那些女眷也都曾经经历过这些酸楚。“她们真可怜。”她忍不住轻叹。
“说可怜也不尽然,进了公孙府,她们可都是有任务在身的,只要能受宠,她们就能为自己的娘家挣得利益,就说太子好了,他处心积虑要大人娶安乐公主,不就是图有了大人这女婿,将来的王位才会坐得稳当,这就是皇朝间的利害关系。”
“是啊。”就算是大人,也有不得已的时候啊不由得思及倘若大人真娶了安乐公主,那安乐公主就是公孙府邸的正宫娘娘了
她心头瞬间下起了皑皑白雪。
“大人,凤阁侍郎张柬之与鸾台侍郎崔玄璋已将本次的科考名单列出,就等着大人过目,另外左羽林将军敬晖有意再次”
鲍孙谋扬起手让正对着他报告公务的尚涌止下声来,目光投向身旁忙碌的人儿,瞧见她像个小陀螺似的在他面前东摸摸、西转转的,为他收拾这已经干净到不能再干净的暖阁。
“大人?”尚涌不解的看向主子,他的报告哪里有问题吗?
鲍孙谋干脆摆摆手,尚涌这才随着大人的目光瞧向鸳纯水忙碌的身影,接着会意的含笑退下。
尚涌退下后,公孙谋持续盯着那依然浑然未觉已成为他猎物的人儿,幽邃的黑眸中闪着复杂的眼神,似乎在计量些什么
其实以他极为深沉的城府,能够接近他的人,如果不是被他认可,就是正在遭他算计,而这会似乎两者都不是,他冷笑着。“过来。”他终于开口召唤他的猎物。
忙碌的鸳纯水不觉那是在叫她,还兀自以为他是在同尚涌说话,理都没理的继续擦桌抹椅的。
鲍孙谋黑眉轻挑。“过来!”他忽地提高了音调。
她这才吓了一跳的转身面对他。“大人您唤我?”她抚着受惊的心。吓死人了,咦?尚涌怎么不见了?他什么时候退出的?
她一面寻找尚涌的身影一面走到他跟前。
“你在寻什么?”他不悦的问。
“尚涌,他不见了,方才不是还在吗?”
“在本官面前不许你找别的男人!”他突然霸道的怒说。
“嗄?”大人今天的神情有些个怪耶?
“听到了没?”没听到她的应允,他忽地厉声起来。
“呃听到了只是我爹也是男人,找他也不成吗?”她少根筋的问。
他不可思议的瞪着她。
“不行吗?大人未免也太跋扈,为人子女怎能连爹也不关心”
“住口!”他受不了的低喝。
她吓了一跳立即闭上嘴,但却埋怨委屈的瞪着他。这家伙真蛮横!
他无视她怨怼的眼神,起身将她拉近身旁,不发一语就只是深深的凝视着她的面容,由于他的神情是那样的专注、那样的难解,让她的容颜满是不安的羞红了起来。
娇俏桃脸被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托起,他由上向下俯视她,凝望着她的黑瞳极富侵略性,嘴角甚至邪邪的斜扬。
“大人?”她一阵心慌。
“东西呢?”公孙谋忽然开口。
“什么东西?”她一头雾水。
“送给本官的东西。”他好心地提醒她。
“啊!您怎么知道?”她惊讶的问,随即想起一定是尚涌大嘴巴的告诉他了。
“拿来。”他直接素讨。
“这个”
“拿来!”他不耐烦的催促。
“好嘛,哪有人讨东西讨得这么理所当然的。”她不满的取出一直存放在衣襟内的东西。
他接过,细细审视,这是一个用锦织绣成的铃铛形状坠饰,绣工精巧,系于腰间颇为风雅。“为什么送这给本宫?”
“那是因为您把环佩铃铛送给我,所以我绣了个替代品还给您。”她红着脸说。
“这是环佩铃铛的替代品?”他笑睇她。
鸳纯水霎时脸红起来。“当然啦,这东西不值钱得很,根本比不上大人的环佩铃铛。”她嘟着嘴,就知道他看不上眼。“大人若不喜欢就算了。”伸手想抢回。
他手一拍,打回她的小手。“这东西你绣了三天?”他迳自问。
“嗯。”她臭着脸应声。
“以后别熬夜了,对身子不好。”他淡漠的说完,兀自系上这坠腰饰。
“大人你?”瞧他真系上它,她吓了一跳。
“怎么,这不是你要送给本官的?”
“可是”
“可是什么?”他温热的指尖突然亲匿的抚上她的颈窝。
“您真的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要戴?”
他喜欢,这让她嘴角不由得笑开。“喜欢就好。”她笑得灿烂。
他欣赏着她的粲笑,接着像想起什么似的,目光又阴沉了下来。
“小水儿,你要记住。”
“记住什么?”见他突然阴鸷起来,她心惊的问。
“你记住,不管死活,你都是本官身边的一只小虫子,一只本官能要你生也能要你死的小虫子!”他的嘴角含笑,嘴里吐出的话却冰冷得令人打颤。
她皱着眉,还来不及发怒,他却已如主人般轻易的撷取了她的樱唇,这态势是绝对也不容反抗的!
这日外头春光暖暖,公孙府邸却冷风飕飕。
“公主”鸳纯水紧张的低着首。
“你果然就是鸳纯水?”安乐公主气焰嚣张的出现在公孙府邸,劈头指名就要见她。
“是我就是鸳纯水。”她战战兢兢的应声,一旁的袁妞兀自为她捏了一把冷汗,这位公主摆明来找碴,偏偏大人这会上朝去了不在,这可怎么办?小姐铁会被欺负!
“很好,走近些让本公主瞧瞧。”安乐公主不可一世的吩咐。
她小心翼翼的走向她。
安乐公主眯起眼打量她,见她肤质似水,鬓发乌黑,虽然清瘦,但姿色比她还上乘,当下恼怒不已。
好个孤媚的丫头!“说,你在公孙府里是什么地位?”她咬牙问。
“地位?”
“本公主是问你大人收了你吗?目前是什么身分,是美人还是美姬?”安乐公主再次愤恨的问。
“都不是,我不是后宫的人。”
“不是?”安乐公主一愣,她听说公孙谋对这丫头兴味得很,曾多次与她公然亲热,怎么会没有收入房?“你没有骗本公主?”
“没有,我怎么敢骗公主。”鸳纯水忙摇首。
“哼,谅你也没那个胆!”她心中大喜,原来公孙谋还没正式收了这丫头,这表示他根本没有传说中对这丫头那么的有兴趣,但尽管如此,这丫头还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非整得她死去活来不可!“那本公主再问你,你既不是大人的姬妾,那留在府里都做些什么?”
“我负责大人的起居以及安排大人的侍寝事宜。”
“连大人的侍寝都由你来安排?这怎么成,你不过就是个奴婢,奴婢凭什么管到主子的房事?哼,看来本公主得整顿整顿这府里的规矩了。”
“整顿?”
“没错,再不整顿,以后这公孙府成了驸马府后,本公主就更难管理了,而你既然不是大人的姬妾,那就是婢女了,婢女就该做婢女的事,去,本公主命令你现在就去柴房砍材,日落以前要将柴房里的柴全都砍完,没砍完不准休息。”她恶劣的要求。
“那怎么可能,府里的柴连砍一天一夜也砍不完啊!”袁妞惊呼。“砍不完也得砍完,本公主就在这等着验收。”安乐公主恶意的笑着。
天啊,鸳纯水没有哀嚎,倒是袁妞先忍不住大喊救命了,大人,您得赶紧回来救救小姐啊!
夜幕已低垂,鸳纯水抖着发僵的双臂,双手早因紧握斧头而摩擦出了血水,但她还是咬着牙努力要将柴房里的柴砍完,但砍了一天,这柴房里的柴却依然高耸满室。
相较一旁坐在绣毯铺面的椅上悠闲监工的安乐公主,她还由人伺候着槌肩捏背,显得她这监工的工作可要比努力砍柴的人辛苦多了。
袁妞实在看不下去了,护主心切的冲到安乐公主面前。“公主,求您饶了小姐,小姐身子不好有病,禁不起这样折腾的。”她哭着说。
安乐公主发怒的将手中瓷杯掷向袁妞,她本能的一闪,不料瓷杯竟摔在正吃力砍柴的人儿额上,鸳纯水登时血流如注。
“小姐!”袁妞大惊失色的赶到她身边。
她也被这突来的横祸吓了一跳。“我我没事,可能只是破了些皮。”她不想袁妞担心内疚,赶紧说。
“哼!没用的东西,连个柴都砍不好,还想称病推托,该死的丫头,还不认真给本公主砍柴,今日没有砍完这柴房的柴,休想借故休息!”安乐公主骄纵怒斥。
“公主你”袁妞忍不住想顶撞她。
“袁妞别说了!”鸳纯水忙拉住她。
“可是你”“够了,她是公主,你与她争什么呢?”鸳纯水无奈的说完,便撕下裙摆内衬忍痛暂时绑住额上的伤口止血,接着又多撕下两块衬里缠住擦伤严重的双掌,打算继续努力的工作,心想着只要砍完就能解脱了。
“小姐既然如此,那让我帮您吧。”袁妞取饼另一把斧头。
“不许人帮她!”安乐公主这会又暴躁的砸出另一只瓷杯。
袁妞无奈只得含泪退至一旁对鸳纯水小声的说:“小姐,您再撑一下,大人就快回来了,他会救您的。”大人绝对不会容许公主这么欺负小姐的,只要大人一回来,一定会为小姐出头。
“嗯。”鸳纯水咬着下唇,忍着泪,是啊,那家伙虽然当她是条小虫子,但应该会救她吧?她也盼着他脑旗点回来。
忍着泪一抬首,她倏地滑下了手中的斧头,一脸的愕然。
大人
远处不知站在那多久的公孙谋,目光清寒,态度漠然的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