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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并且嘱咐他们不许再继续偷听后才走了进去,并且关上门。
他知道小孩子是很敏感的,关闭孤儿院的事已经引起他们的不安,他不想三人接下来的争吵再伤害到他们。
“易汉,你回来了。”一纯慌张的走向他,却被他眼中的冷锋给吓住了。“你不高兴?”
“我应该高兴吗?”他冷眼反问,面无表情的走向舒维。
“汉”一纯担心的看着他。从那天中午拿到勒索的钱回来以后,他的心情就一直没有好过,现在再发生这档事,真怕他会控制不了脾气。
一纯走过去想安抚他的情绪,但手刚搭上他的肩,就被他无情的甩开了。
射出冷眸,易汉直直的瞅住舒维,声音如冰“我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同意你的蠢主意,出了事不只你的一生毁了,就算妈咪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我。”他痛心自责的说。
他的态度激怒了舒维,把她心里最深的罪恶感引了出来“你不需要说得像圣人一样,我没要你替我担所有的罪,我做的一切自己会负责,不牵连你们,也不会让天堂的妈咪哭泣。”自小他们就称院长为妈咪,这样的称呼不只亲切,也代表了他们的尊敬和同是一家人的感觉。
“哈!”易汉眼一眯,挤出一抹苦涩的笑“一个奉献一生辛苦抚养一群小孩长大的女士,在她过世之后,她辛苦教养成人的子女们马上变为勒索、诈欺的罪犯,你想外人会怎么说?会怎么看待她辛苦的奉献?会歌颂她的无私跟博爱?还是会嘲讽她的无能?”
“我不许你这么侮辱妈咪,”舒维气愤的握紧拳头打断他的话,像只负伤、准备做最后战斗的母狮。
她应该知道他说的话是正确的,但她就是无法原谅他残忍的说出来,那是她刻意隐藏的伤,他不应该去挖的。
“与其让那败家子夺去我们跟妈咪的家,倒不如牺牲我一个人来维护这个窝。”除了她跟一纯、易汉已经成年,足以照顾自己之外,其余的九位孩子都还小,他们都还需要这个家、需要别人的照顾。
“如果真的走投无路,我不惜牺牲肉体去换取这一切。”
她怪异的想法让旁听的一纯倒抽了口气“舒维”
可是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易汉已经愤怒的出击了,他一掌打在舒维的脸上,恨不得打醒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怎么会有这么低贱的想法?如果要上男人的床,不如下海去捞算了。或许这本来就是你最想做的。”他痛心的牵扯嘴角,忿忿地别开脸去。
一纯看着舒维又红又肿的脸颊,知道这一掌打得不只重也痛,她赶紧从冰箱内拿出冰块放在手帕上,想为舒维敷脸,却被舒维拒绝了。因为对舒维来说,最痛的不是脸上的伤,而是心灵上的。
因为她的母亲就是舞女,一个来者不拒、到处接客的舞女。
“也许你说得对,我确实跟那个遗弃我的女人很像。”她面无表情的说“在跟她相处的八年里,我受她的影响很深,所以我也只适合做低下的工作而已。”她说完,忍着泪水抓起皮包就冲了出去,留下办公室内无语的两人。
她的自尊随着眼泪的狂泄而消失,她的母亲确实是个舞女,不但滥情而且不负责任,将自己的女儿送到这间孤儿院来只是为了再婚、为了讨好一个男人,因为那个男人不喜欢舒维,不是不喜欢她的长相,而是不喜欢她混杂的血统。她长得太漂亮、太显眼了,显眼到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是个混血儿,因此他拒绝收留她,拒绝一个会让大家侧目的话题人物。
舒维一走,一纯就朝背对着她的易汉大叫:“汉,你太过分了,你知道你伤她有多深吗?”她不平的指责,见易汉没有反应,更是气得冲了过去,扳正他魁梧的身子。
突然她愣住了,因为她看到了一向坚强、宛若大哥的他哭了
“汉”她哽咽的从后面抱住他。“我真傻,我不应该生气的,我应该知道最想保护她、最不想伤害她的人是你啊!”叶、黎两家的亲事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两家都是名门望族,所以婚礼的筹备工作也比一般人家来得谨慎而且繁琐。
可是不管如何的忙碌,叶家两老的子诩是笑开的,怎么也合不上。
“你说的是真的吗?”准备婚礼以来,这是叶宅第一次传出不悦的怒吼声。
叶夫人适时的遣退佣人,让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与丈夫好好的谈谈。
叶夫人退下之后,宽敞的大厅内就只剩下那个突然造访的洋人跟叶金龙了。
罗夫会选在正午这个时间出现,是因为这个时候叶俊麟上班去不会回来,叶宅里除了佣人外就只有叶老跟太太,因此才敢过来,将新总裁欲压盖下来的秘密揭发出来。
“这是一个月以前发生的事了,因为新总裁不想追究,所以没有爆发开来,可是我觉得事关重大,有必要跟叶老报告一声。”他站在老总裁的面前,一副尽忠职守的模样,对着刚看完调查报告的叶金龙说道。
“你做得很好。”叶金龙合上调查报告,点了根烟之后问道:“知不知道新总裁不追究的原因?”
“是因为一个女的。”他有问必答。
“女的?”叶金龙的心漏跳了一拍,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罗夫坐下。“详细报告一下。”
“是。”罗夫依言坐下,很有条理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报告出来“那女的叫王舒维,是在一家私人育幼院长大的孤儿,长相很美,城府也很深。她先是利用陈文椒收回扣的事实来威胁勒索他三百万,之后又怕消息走露的潜进总公司,利用不知名的原因接近新总裁、勾引他,藉以探取消息。除了她之外,育幼院的其他几个人都是共犯,他们共谋勒索、也一起计画取款。”这些都是他抽丝剥茧后调查出来的结果。
听了罗夫的报告,叶金龙的双眉紧紧的蹙了起来,若有所思的低首细想。
他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件案子的发生,而是那个叫王舒维的女人。
这一个月以来,俊麟虽然很听话的一直在跟苡诗交往,可是从他恍惚的眼神跟消沉的态度看来,不难得知他另有心事,只是这心事是什么?他不说,自己也无从明了。
现在有了罗夫的报告,终于能了解俊麟心不在焉的原因了,只是这个“原因”看来有点棘手,因为很显然的,俊麟还是忘不掉那个女人,他还是想着她、爱着她,这对两人的婚事是一大妨碍。
好不容易才说服他答应黎家这门亲事,万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这桩婚事是挽救叶氏免于破产的活命丹,绝不能教人给破坏掉,尤其是得提防那个满腹诡计、叫王舒维的女人。
“知道她把钱送到哪儿?”
“知道。”
“追回来。”他两眼迸射出骇人的精光,冷冷的下命令“报警,将调查报告交给警方做为线索。”凡是阻碍叶氏生机的人都得除掉。
包括那个叫王舒维的女人。
叶氏企业跟黎氏财团联姻的消息,一再由媒体报导出来,让一直沉溺在情海中的舒维愈显痛苦。
她终于知道做坏人的代价了,不但失去所爱的人,也同时失去了幸福。
看着早报上两人身穿礼服、恩爱甜蜜的画面,她的心痛如刀割。如果没有那件事发生,现在站在他身边穿着美丽礼服的人,应该就是自己吧!
挥去黯然滑下的泪水,过去的错误不管怎样都是无法弥补的,再多的歉意也传达不到那里去。
到这时她才深深体悟到失恋的痛苦,以及被爱人所伤害的悲痛。
重新打起精神,不管内心发出多大的悲呜,生活还是要过。
她跟俊麟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生命永远不可能再有交集,她必须面对现实、面对自己的责任跟生活。
整理好自已,步出家门,她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她的新工作是担任会计,公司虽然不大只有二十几人,但经营稳走,薪水待遇也还过得去,除了支付自己的生活所需之外,还有余钱可以寄回育幼院,补贴孩子们的生活开销。
“对不起,王小姐,你被解雇了,这是你这个月的薪水和一个月的遣散费。”
可是意外的,今天才踏进公司,就被门口的警卫拦下,他不只将薪资袋交给她,还连带地踢出一个纸箱,里面少许的杂物明显就是她的。
“为什么?”这是怔愣的她唯一能吐出来的一句话。
年轻警卫歉然且腼腆的朝她一笑“这我可不知道,上面命令下来该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没有资格问。”
“总有个原因吧!”莫名其妙的被开除,令她美丽的脸庞除了怔愣之外,还燃起怒火“我想见经理,她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她想冲进去。
“王小姐,请你不要为难我们。”两个年轻的警卫马上像门神一样的挡住。
“那就告诉我,到底是谁下命令开除我的?”
“是”
“命令开除你的是董事长本人。”警卫的唇才刚要蠕动,一道清脆的女声就从霍然敞开的大门内传了出来,吸引住舒维的目光,同时也让她看到一群人早已站在那里观望,只是隔着玻璃门她没有发现而已。
看到走出来的女经理,警卫睑上马上起了敬畏之色“经理,我们已经把话转达给她了,可是她坚持不走。”他急急的解释。
女经理会意的摆了下手,示意他噤声。
她姿态高雅的走到舒维面前,睨了眼地上的纸箱“你的东西全在这里了,为什么不走?”
“因为我不满你的决定,我有权知道被开除的理由。”舒维理直气壮的说。
身高一百七十公分的她站在女经理面前,无形中造成了不少压力。
女经理不自在的移了下视线,绕着舒维转了一圈“你知道我的人并不难相处,如果不是你得罪了人,对方势力庞大,怕影响到公司日后的经营,我也开不了口叫你走。所以你为什么不干脆拿了钱就走呢?不要留下来给大家添麻烦。”
她也有她的难处。
舒维不是不明理的人。“我只要求知道是谁?”
“叶氏集团的叶总裁。”
叶总裁?!这个字像电流般的窜过她的每一条神经。
“你说的叶总裁是怎么一回事?”她拉住女经理的手,震惊的想确定。
可是她却只是同情的凝了舒维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拜托你,我想知道。”
女经理先是面有难色,之后像是想开了似的叹息道:“当然是中伤的话罗,还能有什么好事?”
“什么中伤的话?”
“不就是你以前在公司如何勾引上司、勒索同事的事”
听到这些话,舒维整个人都傻住了,全身的血液像被抽光似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他真的这么说?”她喃喃自语,整个脑袋因为这段转述而混乱成一片。
她不相信俊麟会这么做,这么不留情面的断绝她的后路,他应该是念情的、不追究的才对。
追究?!舒维的心底猛然一震。
他会这么对付她,一定也会对付其他人。他知道易汉跟一纯参与此事了吗?会不会也伤害他们?
不敢多留片刻的,她冲向马路,挡住最近一辆朝她驶来的计程车,跳上后座,直奔育幼院。
车子很快地到达育幼院门口,不寻常的宁静加深了她的恐惧。
“一纯、易汉、亚文、锡嘉、淳熙”她惊惶的呼叫着每一个人的名字,就怕他们没听到声音。
“舒维!”一纯本来在孩子们的卧房内安抚大家的情绪,突然听到舒维的声音马上跑了出来,她一见到舒维,原本压抑的情绪马上溃堤的哭了出来“易汉被带走了,警察说他嫌涉勒索,要抓他去协助调查。”
梦魇果然成真!
她被俊麟的绝情震得几乎站不住脚。
“而且听说那笔钱也被警察追回去了,这这间育幼院终究逃不掉被拆迁的命运。”一纯泣不成声。
“太过分了,为什么要伤害大家?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我我去找他。”她飞快的冲向墙角一辆快报废的老旧机车。
“钥匙给你。”只盼奇迹出现的一纯急忙掏出钥匙递给她“可以吗?他会没事的,对不对?”
她也希望他没事,可是凡事不是自己说得准的。“放心吧!一定没事。”不忍一纯失望,她还是说了谎。
跳上老机车,以它极限的速度飙往叶氏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