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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痛苦,而现在他又得必须承受她的嵇奕抬手,弹指,一道犀利的气流,瞬间由他指间划出,穿透了纱帐的间缝,掠过桌面的烛火,咻地,黑暗替代了之前的明亮,室内顿时陷入昏暗。
嵇奕缓缓俯下身,轻轻压上她曼妙的曲线,感觉她灼热的肌肤熨烫著他的!金雪霁低哼,如春笋般雪白的玉臂横越过上方男人宽阔的双肩,裸露的玉体自动地迎贴上匀称的胸膛,为这小小的满足,她不禁启唇轻叹。
蚀骨散是催情的毒葯,中毒者若无法于两个时辰之内解除它,那么必会因深陷魔障无法解脱,导致最后发狂而死。此刻,蚀骨散已教金雪霁迷失了自己。
金雪霁不确定是什么吵醒了自己?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她的全身都在发疼,为什么呢?金雪霁伸手挥开床帐,她想起身,撑起的身子却因而扯动了酸疼的下半身,致使她轻喘的低呼,又跌回床榻。“你醒了”短暂的怔愣之后,嵇奕放下手边的工作,转身走到床侧,将床帐勾起。“早膳我已备妥在桌几上,并由葯铺子抓了把调元补”嵇奕倏地住了口,因为他发现她根本没有在听。
被上已乾涸的血迹鲜明的映入金雪霁眼底,她被震慑住了,昨晚所发生的种种在这一瞬间如排山倒海地涌入她脑中。天啊!她发生了什么事?
金雪霁刷白一张脸,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梦,但是下体的疼痛并未因此而消失,乾涸的血迹在她眼底只是更加鲜明。事实的残酷,令她毫无逃避的余地。
哦天啊!她失去了什么啊!揪著胸襟的十根纤指狠狠地收紧。他!是他让她让她夺走她清白的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金雪霁瞠目逼视著夺走她清白的男人,眼中充满了恨意。“我别无选择!”
“有!你有很多选择,你可以丢下我不管,或者在我丑态百出之前杀了我,给我把刀让我自行了断,就是别出手救我。我不要这样被救,毫无尊严的捡回一条命!”金雪霁双手扶在床沿,身子的疼痛敌不过。心的悲愤,她咬牙嘶吼著。我不会感激你的,我只会恨你,我会为你所做的事恨你一辈子,我不会原谅你的!”
她无情的控诉声声句句如利箭般,将他的心射得千疮百孔。
“已发生的事我无力挽回,既然你这么恨我”嵇奕取下床头那把镂月剑,毫不迟疑地将它递到她面前。迟疑地将它送到她面前。“动手吧!玷污了你的名誉,理该万死,我不会反抗的。”是的,只要能抹去她心头之恨,哪怕要他性命。四目相交,深沉的哀伤掠过嵇奕眼底,他毅然的转身背对她。”毫不犹豫地拿起镂月剑。“你是该死!”镂月剑划过他的宽阔肩背,削落
了衣物的一角,瞬间鲜血淋漓,怵目惊心!
金雪霁准备挥下第二剑的,但是握剑的手却在半空中突地停住。
突然,她被展露在她眼前那片布满伤痕的肌肤所震慑了,它提醒她为了她,这个男人可以连命都不要!镂月剑滑落她的手掌,掉在床边的地板。
“走!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走得远远的!这辈子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走”金雪霁甩开脸,嘶声的怒吼著,语气已难掩哽咽。
“不,我不会走的!你不要看到我,我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但是,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的,因为这是我的职责。”沙哑的语气透著不容退让的坚决,没有转身看她,嵇奕大步地走出房间。他迫切的需要找个地方疗伤,替他淌血的心口止血。金雪霁终于忍不住地掩面痛哭失声。
此刻,金雪霁为自己的种种不平而再次怨恨起老天爷来了。
午后的天气仍是相当炎热,尤其是对连续赶了三个时辰路程的三人而言,这趟路无疑是酷“行”李福唇角轻扯,扬起一抹冷笑。
金雪霁似乎还没发觉到李福日中所说与金桓武会合之处,竟远远超乎她所想的距离。平常惯有的敏锐,在思绪翻腾之下,完全脱了轨。身心俱疲的她已无力去多想,下葯者除了那两名蒙面男子之外,尚有其他人!包没有多馀的心思去注意到李福怪异的神色和闪烁的眼神。所以当她察觉到不对劲时,他们已又奔走了近半个时辰。
“李福,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她皱眉除了表示怀疑之外,一半的原因是长途的奔波下来,她酸疼的身子骨正严重地在抗议著。“不,越过前面那一片杯子,再西行两里就到了!”李福在马背上举起手臂,指著距他们仅两、三里处的树林。他的两眼在发亮。“左侍卫长,咱们走吧!”喝的一声,李福突然快马加鞭,出其不意地领先奔去。金雪霁怔愣了半晌,不疑有它的紧追上前。一路与她保持固定距离的嵇奕,也拧眉地策马紧跟其后。浓密的树林,与一般林子无异,只是静得出奇。
三匹快马,很快地穿过树森林中央。金雪霁发现跑在前头的李福,他似乎一直刻意拉长与他们的距离。瞬间李福和他的坐骑已在她眼前迅速消失!金雪霁不禁甩动缰绳,摧促著身下的坐骑。金雪霁不确定在纷乱的马蹄声中,隐约传入她双耳的是什么,听起来像急切的呼唤声!金雪霁不由地放慢速度。
“小心!有埋伏!”是嵇奕的声音!金雪霁听到飕飕数声,千钧一发地掠她头顶。刹那间,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李福!“咱们中计了!”镂月剑快速出鞘,斩断前方迎面而来的两箭。金雪霁苍白著脸,对著不知何时跃上她马背的嵇奕低吼,突然她听到背后的他倏地闷哼一声。
“你中箭了?”低哼的一声,教金雪霁心跳猛地漏跳一拍。为了挡掉串串不绝如缕的飞箭,她只能朝著前方吼道,问著。“没事。”趁著眨眼的瞬间,裁云刀很快地划过嵇奕左肩胛,将嵌入他身体的飞箭一分为二。箭如雨林,层出不穷。他们被困住了,对方显然是要他们命丧乱箭之下。赤王在惊吓中已不见踪影,他们两人的重量只会让敏捷的驹日变得迟钝时势紧迫的容不得嵇奕再有所考量。
“你小心了。”只见嵇奕在凌空飞起的同时,猛地出手朝驹日重重的一拍,半空中的他奋力地击退任何一根试著想接近白马的飞箭,手中裁云刀制造出一线生机,让白马得以带著它的主人逃脱。
嵇奕的心机并没有白费,受到惊吓的驹日喷气地狂嘶一声后,扬高的前蹄方碰著地面,身子已如箭离弓,迅速冲出重围。顾此失彼!一心护主的嵇奕让敌人有机可趁,一支快如闪电的飞箭射穿他的右大腿。尖锐的刺痛令他皱紧了眉头,飞纵半空中的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般重重的跌回地面。
左腿屈膝,半跪地面的嵇奕,大气未喘,眼前紧迫的情势又教他著地的身子迅速的滚向一旁。下一秒,一排索命的飞箭,怵目惊心地射在他原来的位置。
嵇奕低咒一声,一边挥舞著手中的裁云刀,一边试图将插在他大腿的飞箭折断。丢掉被他截断的箭尾,嵇奕感到耳畔倏地传来一阵异常的风声。他的背脊在发冷,他直觉的想转身,但是迎面而来的箭雨不让他有此机会!
就在嵇奕暗叫不妙的同时,他感觉到什么东西贯穿了自己的身体低哼一声,斩断近在眼前的最后一箭,嵇奕两眼不由地往自己身上瞧那是一把剑,一把贯穿他胸膛的剑!鲜血淋漓的滴落在黄沙上的是他温热的血锵!裁云刀忽地脱离了他的掌握,那把贯穿他胸膛的利器也在这时狠狠的抽离了他的身体。
嵇奕颠簸数步,虚软的双腿再也无力支撑他高大的身躯“砰”一声,他面朝地倒下了。咳的一声,一口鲜血突地溢出他双唇,沿著他唇角缓缓的流向地面天黑了吗?嵇奕发现四周的景物在他眼底逐渐转暗。撑起如铅般重的眼皮,他看见驹日带著他的主人飞逝在森林的尽头驹日快跑别让你的主人有回头的机会快跑染血的唇角幽幽地浮起一抹笑意。嵇奕又咳出一口鲜血,他眼前一暗,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了。他的耳畔依稀传来她声声急切的呼唤!回荡在他心中,伴著他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金雪霁难受的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彷如全部移了位似的!尤其是她的脑袋瓜,简直是头痛欲裂!金雪霁忍不住痛苦地呻吟出声,一阵冰凉的触感在这时轻柔地贴上她抽痛得紧的额头。嵇奕?金雪霁倏地睁开双眼,她反射性地抓住那只在她额前逗留的大手。指间透出的温柔,她以为那该是嵇奕的。“嵇奕”不,这张冷俊中带著严谨的面孔,不是她向来一副吊儿郎当的随从的。“是你!”金雪霁很快地放开自己紧握他手腕的手。
“瞧见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方才撞见你昏迷在路旁,前额碰著硬石,我还真担心会出事。”昏迷?她摔下马了吗?金雪霁缓缓坐直身子,她发现自己躺著的位置是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回忆急如泉涌,在这一刻全部涌入金雪霁脑海。
她想起来了!他们中了埋伏,乱箭困住了她和嵇奕,嵇奕跳上了她的马背她听见他闷哼一声然后在她根本来不及知道他要做什么之下,胯下的驹日倏地如同脱了缰的野马般,突地带著她冲出重围,留下他孤单力敌血色迅速由金雪霁脸庞褪去,她的双手已忍不住地轻颤她看见了!她看见嵇奕摔落在地面,她看见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的男人高举著手中那把寒光四射的索命利刃,她看见他不支地倒下
所以她要胯下的马儿回头,但是,任凭自己怎么吆喝,怎么使劲的扯缰,驹日还是一迳地往前冲,像发了狂似的,全然不理睬她的命令,最后还将她甩下了马背金雪霁圆睁的双眼,迅速的在身侧打转著镂月剑!她一个倾身,不由分说地从金桓武身旁取回自己的宝剑。金雪霁一手握剑,一手扶著树干,匆匆地站起身。这样突然的举止让她忍不住一阵晕眩。“你要上哪?”金桓武挡住她,他明白她要干什么。
“我要去救他。”金雪霁绕过挡住她去路的身躯,神情肃穆地笔直走向她的马。“那里没人了!”除了一摊血,一摊多得骇人的血水!留下它们的那个人尚有存活的机会吗?金桓武连百分之一的把握都没有。至于他为何敢如此确定的告诉金雪霁,那是因为他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该说是,紧迫在他们三人后头而来的。要不是他的剑划破了遭他所跟踪的其中一名歹徒的衣袖,惊见了他左后臂上的青纹,他也不会知道,原来伯福就是内奸!单螫双尾钩的蝎纹,五年前,他曾在李福身上瞧见过。虽然当时李福神色匆促地拉了卷起的衣袖,却让他瞥见。那是他第一次
瞧见这怪异的图形,第二次则是在六个时辰前命丧他剑下的男人身上发现。所以他马不停蹄地赶往泉记茶坊,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李福已带著他们不知去向。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自己仍是无力阻止一场杀戮。
金雪霁彷佛没将金桓武的话听进去,她依然自顾自的著手解开驹日的绳索。金桓武见她作势要上马,他马上想也不想地上前将她手中的缰绳抢回。“该死!你没听见吗?没人了!那里连半个人影也没有!”他无法想像,当她见著了那摊怵目惊心的血水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给我把它给我你不知道他流了好多血我看见好多好多的血从他胸前涌出我不赶去的话我不赶去帮他止血的话,他会失血而死的。你怎能教我眼睁睁的看他躺在那里,无助地流尽身上最后一滴鲜血,而不去救他。快!快将缰绳给我!我现在赶去话,还来得及的我求你把它给我我求求你”金桓武瞧见伸向自己的手臂正在半空中颤抖著,金雪霁苍白失神的表情,还有眼底那抹急切的恳求金桓武看见她眼中强忍的泪水,他实在不忍心再伤害她,但是“没用的!既然他流了那么多血,你赶去也只能去替他收尸而已”如果那班人再次埋伏附近的话,那无疑是羊人虎口!不行,他岂能让她去冒险!
“不”金雪霁猛地朝金桓武扑过去。“他不会死的!你给我,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我的嵇奕!我要去救我的嵇奕!”金雪霁嘶声地吼著,空洞的眼神瞬间转为狂乱。嵇奕倒下的那一幕,历历在目,清晰的教她丧失了心智。金雪霁一心想要取回自己被夺的缰绳,她发狂似的,两手在金桓武胸前扑打著抢夺回金桓武想不到失去理智的金雪霁会有如此惊人的力量,为了避免自己不小心伤到她,也为了不让她伤到她自己,迫于无奈,他只好出手将她击昏。金雪霁闷哼一声,身不由己地再次沉入昏暗之中。金桓武迅速地伸手接住她下滑的身子。金桓武双眼微眯,两眼掠过一抹锐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