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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半死。”看清是张美美,老旺马上嘀咕抱怨。
“旺伯啊,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了,叫我美美啦,什么霉女,你知道我最讨厌人家那样叫的。”听到那两个霉运的宇,张美美反射的就皱眉。
“随便啦,叫什么还不是都一样,都差不多啦。你还是早点装个电话才是正经。”
“怎么会一样,阿猫跟阿狗可是差很多。”一口气爬上楼,埋怨一声,然后才说:“有啦,已经去申请了,再过两天,等电话通了,我一定马上通知旺伯。”电信局的人两次来装机,她都刚好不在,所以也不能怪她,怪命运吧。至于她阿姨给她那支手机,她三天两头忘记充电,嗯,也不是她的错,谁晓得那么麻烦。
“真是!都什么年头了,你好歹也跟上一点时代。”膝盖还在酸,旺伯忍不住又嘀咕一声。
“知道了啦。”老头就是这样,这个旺伯,比她老妈还有阿姨还啰嗦。她赶紧掏出房租交给旺伯。“哪,这个。不好意思,旺伯,晚了两天。我本来想等会专程送去给你的,没想到你先上来了。”
何止晚了两天,一个星期都不止了。没办法,为了上次那个呕血的约会,她又是护肤又是护发加上名牌服饰,出血太严重,一不小心就忘了该缴的房租。
旺伯收了房租,仍然啰嗦的摇头念念有词说:“不是我说你,你呀,跟四楼的学一学。人家人缘为什么好?人长得好,嘴巴甜,做事又主动,要让人不喜欢都难。男人觉得窝心,自然就围着不去了。”
“学她干么?做花痴啊!”去!哪个不好提,偏偏提那个偷她桃花的!
张美美不可爱的脸拉得长长的,更不可爱。
这个叫迁怒。四楼的桃花女并没有得罪她,该死的是那个邓莉莉。不过,她们都是一丘之貉,邓莉莉跟四楼桃花女都是同一路的女人,那一路的,同样的“顾人怨”
“女孩子别这样嫉妒人家,很不好看的。”旺伯又摇头。
这下连这个死老头也加在一起惹她嫌了。张美美嘟起嘴。“旺伯,你怎么跟我阿姨一样啰嗦。”人老嘴不休,拐着弯骂他死老头。
“唉!忠言逆耳,忠言逆耳。”讲古似的,旺伯边摇头晃脑边下楼。
“对了,”走下两阶,扭身回头说:“有个男的来--”
“找我的?”刚打开铁门,耳朵尖抓到那个“男”字,迅速抬头,忙不迭接下去,眼睛亮起来,声音高了八度。
“不,来打听你的事,鬼鬼祟祟的,叫我们如果发现什么就通知他,还给了名片。”旺伯的小眼睛狐疑的打量她。“你是不是在外头惹了什么人了,美美?可不要给我们添麻烦唷。”
“啧!我可是安分守己的好公民,哪会惹什么事。到底是谁在干这种无聊的事,打听我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说他姓赵,叫什么杰还是俊的,等我找出了名片再告诉你。人长得很称头,一表人材,不像是个坏人--”
“是不是个头高高,长得还算挺好看的,穿的衣服看起来很贵,感觉有点臭屁,像全天下的人欠了他八百万?”
“没啦,挺客气的。高高帅帅,像演电视的。”
“哼!”果然是那个变态。居然找上门来!她没好气,哼说:“那个人是神经病,别理他。”
“不会吧?那个赵先生看起来挺有气派风度,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得罪人家,人家才找上门?”
罢才才说是“鬼鬼祟祟”一下子就变成“气派风度”!张美美更没好气,牙齿痛得哼说:“旺伯,你不会被收买了吧--”
楼下忽地冒出轰轰鞑鞑的声响,气势凶猛,千头牛马争着在楼梯间踩踏,要将那些水泥踏烂似,直往楼上冲来;跟着楼梯转弯间忽忽冒出一颗人头,头顶冒烟,眼则露凶光。
“张美女!”那个背后灵准准的冒出来。
他吼的、以为的是那个“美”女,三声美;她听到的、感受的是那个“霉”女,二声霉。当下,俏脸就臭起来。
“啊,就是这位赵先生--你们早就认识了?”搞不清楚状况的房东叫起来。
还熟到叫她霉女。她不最忌讳了,怎么还让他这样叫?可见交情不浅了。
“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哪一家当铺!”两人同时吼叫,没人理会旺伯的话。
“旺伯,这个人随便就闯进公寓里来,快把他赶出去!”太过分了,居然闯到她公寓里来。
“什么当铺?”旺伯看看他,又看看她。“美美,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哪有!”居然怀疑她!她气急败坏。“这个神经病一直诬赖我拿了他的东西,我说没有,偏他就是不相信,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一气之下,就随口说我把东西拿去当了。天晓得我连他丢了什么都不知道,他偏偏硬要诬赖我!”
“哼,现在改口太迟了,以为我会相信你、被你蒙骗?!”
那怎么她随口编的话,他就相信了?
赵俊杰气势汹汹、理直气壮;张美美气急败坏、理屈气虚,旺伯不禁胳臂往外弯,心头的疑丝虫给挑了起来。
“我说美美啊,你要是无辜的,人家谁不好找,怎么就单单找上你?”
“旺伯,怎么连你也怀疑我!”岂有此理!不站在她这一边就可杀可诛了,居然还怀疑她!害她更加气急败坏,哇哇叫起来:“我像是那种人吗?!”
“贼不会在自己额头上刻字说自己是贼。”背后灵冷冷的讽刺。
“你有完没完?!”张美美横眉,怒目相向。“你当时把我的皮包都抢去了,也没找到你说的东西,早证明我的无辜,到现在还在耍无赖!”
冷静、冷静!这家伙气得她真面目都露了出来,忘了优雅的举止和淑女的谈吐。
“谁知道你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我一说要叫警察,你就心虚的趁机溜走。”现在时过境迁,她以为死无对证,他再奈何不了她。
“我没有!是你无聊一直跟着我,还跟到厕所去,你说过不过分!”
厕所那一段,算是他的失误,他没注意到,不禁有点狼狈,反讥不出口,狠狠的瞪张美美一眼。
旺伯瞇起小眼,瞇成一条老鼠缝。
前两天他瞧见四楼的在客厅的窗户前,挂了一串风铃,风一吹就当当当的吵死人。是不是那样风水就变了?
“我警告你哦,这可是私人领地,你不要再跟进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休想我会罢手!”
一个警告,一个威胁,一头狼跟一头熊对峙着般,互不相让。
旺伯悠悠的走下楼。走到了二楼,还可以听到那两头狼熊的争吵声,声浪还不小,整栋公寓却静悄悄。正在奇怪,二楼的铿的打开门,抬头朝半空某个点望了望。
“很热闹对吧?”旺伯瞇着小眼笑。
二楼的又朝楼上望一眼,说:“大概是缺钙,维生素b群可能也不足。”
“这样啊。对了,这两天我一爬楼梯膝盖就不对劲,你上次给我的那种高单位的钙片还有没有啊?”
“我等会拿去给你。”
也不请他进去坐,敬老尊贤一下。旺伯也习惯了。公寓里住的这四个,全是怪胎,楼上楼下各住镑的,一人一国,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看,顶楼吵得那么热闹,也没人出来关心一下,一个个像藏镜人加秘雕--呀!时间快到了,他得赶紧回去看布袋戏。
出了大门折回他的一楼时,四楼的风铃当当的,引得旺伯抬头望了一下。风一直在流动,看样子,风水是真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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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的时候,像作贼一样探出脑袋朝店门外偷偷摸摸的扫几眼,确定没有任何“障碍物”张美美才闪身出去,以另一种作贼的姿态,半驼着背,边走边回头又左顾右盼,以逃难的速度急匆匆的往街口走跑过去。
她根本没在看路,闷着头直往前冲,冲到路口时,顿也不顿的,身体打斜,以高难的角度猛往左拐。
“啊!”横向通道冷不防出现一头黑影,她惊呼一声,收势不及,撞了上去。
“小心!”黑影大吃一惊,也是惊呼一声,躲避不及,撞个满怀。
痛!她反射的摀住鼻子。鼻梁怕不撞歪了。
“你没事吧?”低柔、沉稳、正电极磁性的嗓音。
她心头一騒,情报神经大动,马上抬起头,挺胸缩肚,大眼含泪般的眨了一眨,嘴唇微微抿着,双手无骨似的垂摆在腿侧的裙褶里,脸庞很娇美的微倾,弧度小心的不能太大,让身体线条看起来优雅又自然,又好像有点羞带点涩,又有些困窘不好意思。
“我没事。真是抱歉,我太莽撞了。”浓眉,挺鼻,宽肩,长腿,橄榄色的锻炼过的肌肉,阳刚又有书卷味,有款兼有型。穿得很休闲,白衫灰裤,但仔细看,质料都相当好,还用了袖扣,上头镶着小小的宝石。不知宝石是真是假,但整个人看起来很有贵公子的感觉。
“哪里,是我不小心。你真的没事?”还很有风度礼貌。再加十分。
“真的没事。谢谢你,不好意思,耽误了你的时间。”
既然她自己都说没事,型男微微一笑,点个头,转身走过。
就这样?简直是本来可见的大晴天铿铿落下了一吨冰块!张美美失望极了。居然没有再进一步深入,问她姓名电话地址的!
正在可惜就这么错过一个大好机会、转了几十次念头该怎么采取行动时,她已走到平常午餐时光顾的自助餐店,发现型男居然就在隔了两家店面的餐厅,就站在餐厅前,心头大喜,假装没瞧见,快步走过去。
“啊?”走近餐厅,忽然才注意到他似,低讶了一声。“是你?好巧!”
“真是巧。你也来午餐?”型男黑黑的眸子里释出一丝真没意料到的惊讶。
快速瞄了门外的餐单两眼,最便宜的特餐都要五百块大洋,再加上小费--心里飞快算了一下,还好,一千块还有得找,再不,也还有信用卡,只是接下来几天就得将就吃面包了。
“嗯。你也是?”开一朵渗蜜的笑花。
“我偶尔才来这里。你常来这里?”
开什么玩笑!这种贵得坑死人的地方,要真的常来,大概不出几天她就要被扣住洗碗抵债了。
只有笑了,神秘的、含蓄的,把事情含糊带过去的笑。
像似习惯了这样的含蓄,型男也不追问,微笑说:“这么巧又遇到,不介意的话,一起吃个午饭好吗?”
呵,终于开口了!她就等这个。
含笑点个头,无声胜有声。出声的话,显得太直接太猴急。千万不能流口水,表现得太兴奋唇角往两旁微勾大概十五--不,十度就可以,展现淑女的优雅最恰到好处的微笑角度。
他绅士的替她打开门。她看着他,不笑了,眼里却盈满笑意,眸子盈水亮晶晶的,让眼睛去说话。
“谢谢。”走近他身旁时,闻到他身上隐约的古龙水香味,内敛不张扬。
这附近有许多办公大楼,大型企业及外资公司多,不知道他是哪一家的精英人才?他的谈吐举止、语调微笑都恰到好处,不会令人觉得触目,却又不会让人忽视他的存在。真正好条件的男人就要像这样,行事多半比较低调,不会太张扬,但自然流露出的自信魅力,很容易就吸引人的目光。
这样的男人,竟然让她随便在街上一撞就给撞到!她不禁咧开嘴,心花怒放,警觉的又赶紧把嘴巴合起来。
果然,神有在保佑的。等会,要记得去烧香拜一拜。
这一次,她的男人运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