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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她泪眼汪汪。
她双手掩面,低垂螓首,任那剔透的水光从指缝间滑落,在她刷白的牛仔裙上染出一抹忧郁的深蓝。
“怎么了?”毅翔察觉她的异样,伸出右手去拨开散在她颊边的发丝,而薇如只是掩着脸,轻轻摇头。
这一摇,摇下更多藏不住的心酸。
“伤口疼?”他一边注意着前方的车况,一边又心急地侧过脸看看她。
最后,他干脆方向灯一打,迅速地把车子停在路边。跟着他开了车门,走到她这一方。
他打开她这方的车门,弯身蹲在她身侧。然后拉开她覆在脸上的双手后,柔声问:“哪里疼?我看看。”
突地,薇如倾身紧紧搂住他的颈子,整个人伏在他肩上哀哀哭求:“拜托你,不要再听这首歌了,不要再听了。”
“你不是喜欢这首歌?”毅翔抚着她的发,轻轻柔柔。
“跟我喜不喜欢没有关系啊,我不要你听这首歌,你懂不懂?”
“你因为这样才哭得这么惨?”摇头,他登时觉得好笑。
“我不要你听这首歌,不要你留长发,不要你这么冷情。”她抬起覆着水光的脸,态度坚决地盯着他。
毅翔先是僵了僵,然后带着不怎么自然的表情笑问:“薇如,你到底怎么了?”
“不是我怎么了,是你不要一直停在过去那一段,你走出来好不好?我拜托你走出来好不好?”她张着迷蒙的眼央求着。
虽然她答应过阿宏不在毅翔面前提这事,可现在她无法不提啊!
毅翔沉沉盯着情绪激动的薇如,然后轻轻叹息“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话,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去吃饭,接着你还要去换葯。”伸手抹抹她的泪后,他欲起身。
“不要逃避!”她用力拉回他的手,吼他,不过声音天生细软的她吼起人来也没什么威胁性,倒是增添稚气而已。但这一拉,也把他拉到了她面前一公分处。
“你为什么为什么在乎那些事?”他的眸底有抹光,像是什么人摘了星星藏在他眼底似的,闪啊闪啊,晶亮得教她心醉。
“我才不在乎那些事,我是在乎”
“在乎什么?”他带着淡淡菸草味的气息弥漫在她鼻端,魅惑苦她。
“在乎在乎”她吞吞吐吐。
“嗯?”
“在乎”她瞪着那张逼问答案的薄唇,然后,她做了此生最天下无敌勇敢、也最霹雳劲爆害羞的事情
她贴上那张薄唇,主动吻了他。
揉揉发酸的颈子,坐在电脑前的薇如看了眼墙上的钟。她双手举高,很不淑女地伸了个懒腰后,起身走进房间里。
她的右脚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星期一就能开始上班。
子曜为了庆祝她康复,约了惠蒂晚上到她这里煮火锅。他还交代要她找毅翔一起,说是因为上次他的出现害毅翔没火锅吃,所以要弥补一下,以示他的歉意。
她套件高领毛衣,顺了顺长发。
那天她很霹雳地吻了毅翔后,他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对她的态度如同以往,倒是她别别扭扭,马上后悔自己那近乎騒扰的行为。
后来毅翔带她吃完饭,又带她去医院确定伤口无碍后,原以为车子会往住处方向行驶,却出乎意料地停在一家发型工作室前。
他下车前交代她要乖乖待在车里等他,他很快就回来。果真,半小时不到的时间,毅翔再度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不过当他一坐进驾驶座时,她差点夺门而逃,对着路人喊救命。
那一瞬间,她还以为眼前的男人不是毅翔因为他剪了发。
她直盯着他变成短发的脸,他则是淡淡看她一眼后,专心于车况。
若说长发的毅翔和短发的毅翔看来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属身上那股气质吧!
长发的他看来有点孤傲、有点与世隔绝,像踏破千山万水的游子;短发的他看来清爽、纯朴,像刚出社会充满活力的新鲜人。两个发型都适合他,但她还是喜爱短发的他,那表示他有想从过去抽身的意愿。
虽然他一上车后,什么也没说,但她知道他是因为她的话才有这样的举动,一种甜孜孜的感觉萦绕心头,像化不开的蜂蜜。
早知道一个吻可以换来他的短发,那她早该那么騒扰他了。思及此,薇如的双颊浮上一抹红嫩的色彩。
她记得他的唇薄薄的,有淡淡的菸草味,冰冰凉凉的触感那当她把唇贴上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感觉?
她蓦然想起很久以前,他上来帮她修电脑时,她曾问他:“你们男生亲吻女生时,是什么感觉啊?”
他愣了愣才淡淡开口:“女生的嘴唇跟舌头都好软。”
听完他的说辞,她脑袋空白了有几十秒钟,然后才讷讷地开口问他:“难不成男生的嘴唇和舌头都是硬的?”
他听完她的说辞后,没什么反应,继续修她的电脑。
至今想起那段对话,薇如仍是觉得有趣。她看了眼床边桌上的闹钟,十二点三十九分。她赶紧套上一件牛仔长裤,然后从皮夹中抽出一张千元大钞放进小零钱包里。她拿起零钱包,往玄关定去。
等等先到楼下跟毅翔说晚上要煮火锅的事,接着去吃午饭,再到生鲜超市丢买火锅料。
噢,对了对了,一定要记得买几瓶可口可乐,毅翔超爱暍的她一面打算着,一面换上驼色的亮皮休闲鞋。
将锻造双玄关门落上锁后,她直接从楼梯下楼。
自从那天毅翔剪完发,他们一道回来后,她便再也没遇过他。她臆测也许是销假上班的他有一堆忙碌的工作等着,所以她也不曾下来找他。
何况何况那个吻至今让她想起来,仍觉得羞窘万分,她下知道再见到他时,该用什么样的态度。
薇如踩着阶梯下到了四楼,转个弯欲往他大门方向走去,却在见到门口那两道人影时,停下了脚步。
她连忙把身子退回,躲在墙角处。
“你的行李都准备好了?”女人问。
虽然只在上次的电梯里见过一次,但薇如记得这女人,是毅翔老板的女儿。
“差不多了。”是毅翔温和的声音。
“那后天需不需要我开车来接你去机场?”
“我搭计程车就行了。”
行李?机场?毅翔要出国吗?怎么她不知道?薇如背贴着墙,消化着那两人的对话。
“你还是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女人的声音有些落寞。“你应该知道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哦喔!她之前就猜到这女生是喜欢毅翔的,现在果真告白了。那毅翔的态度呢?薇如等着听他的回应。
一秒、两秒、三秒薇如等了近一分钟,都没听见任何声响。
她偷偷探出头,眼前的画面让她登时傻眼。
那个女人正踮着脚尖,双手勾住毅翔的颈子她在吻他?!
薇如惊怕得缩回身子,微喘着气。
丁薇如,你在怕什么啊?不过是见到人家在接吻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她用力深呼吸,然后再探出脑袋。
她看不清毅翔的表情,但从他双手仍自然垂放在他身侧的姿势来看,她猜测毅翔大概没做出什么反应就如那天她吻他一样。
蓦然间,一股热辣的湿意从鼻端直冲眼眶,呛得她眼泪直掉。
原来她不是最特别的;原来只要有女人主动吻他,他都不推开;原来她怕的不是见到人家接吻,而是怕自己认清这个事实这很痛的。
上次他说要煮火锅,子曜来了他就走了;这次子曜说要煮火锅,怕是也成不了了。是不是有子曜,就不能有他?有他,就不能有子曜?
她不是贪心想要拥有两个男人的爱,她对子曜从来就没有男女成分的感情存在。只是因为子曜对她很好,她便试着要去喜欢他,也试着要从喜欢子曜的过程中,慢慢学会不在意毅翔。
但到头来,她发现她在乎的还是毅翔。
她喜欢不了子曜,她放不了毅翔,即便好努力、好努力要让三人间的感情单纯些,可还是一团乱。
她写的小说真的都是骗人的,事实上爱情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他剪去长发下是为了她吧?或许只是刚好被她的话点醒,想重新做回自己罢了!她怎么这么白痴,以为他真会为了她而忘掉以前那一段?
眼泪细细密密,不停地往下掉,速度快得让她隐忍不住地吸了吸鼻子,但这动作却惊动了那两个人。
“翔,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嗯,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薇如一听见那端的对话,急忙地捂住自己的口鼻,踩着阶梯迅速往下楼的方向跑。
视线一旦被咸水覆盖,她便伸出手臂在眼上胡乱抹一抹,她提醒自己不能又跌倒,特别是这种情况。
她一路跑下楼,又一路跑出巷口后,才在转角处弯身喘息着。
须臾,她的呼吸逐渐平稳后,眼泪也跟着停止。
哭什么啊?她之前不是才要毅翔好好找个女人交往的吗?怎么现在见到人家向他告白又献吻时,她要这么小家子气地介意着?
如果那女生真的喜欢毅翔,又能好好对他,她要开心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像丈夫偷腥被她抓奸在床似的难堪又难过。
就祝他幸福吧!
那么子曜呢?她还要继续试着去喜欢他吗?她是不是也要找个时间和他谈分手?她总不能一直自私地把他留在身边,只为了要学着不在乎毅翔啊!
不管了、不理了,现在应该找个地方调适自己才是的。于是她站起身,抹干脸上所有的泪,然后招了计程车。
她想去上次子曜带她去过的那家植物染花园餐厅。
毅翔有答应过她有空时,会带她去见识什么叫植物染。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所以,她自己去。
她没有地址,也忘了店名,手机又没带出门,无法打电话给子曜,她只能凭印象地告诉司机大概的地理位置。
很幸运地,司机找到了那家植物染花园餐厅。
她亲自体验了植物染色的乐趣,还点了一份餐点,坐在可以把落日景色收进眼底的位子上,优闲地享用美食。直到白色的云彩慢慢透着橘光,直到悬在西方的太阳渐渐消失身影后,她才离开。
下午来这里时,花了计程车费两百八十元,在花园餐厅前前后后一共花了七百五十元。出门时只带了一张千元大钞,还有零钱包里的硬币,加加减减下来,零钱包里只剩九十三元。
叹口气,她决定靠两条腿走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