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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她是他多年来苦寻不着的仇人?
“间接的,若我看好这颗宝珠,你的未来是不一样的。”不会有她。青莲怅然的想道。
“你是说‘吉祥宝珠’原是你的?”怎么可能?以她的年岁咦!那是什么?
一道幽光由地而起,青莲掌心中的珠子竟浮空而起。
“不,它不是我的,我只是不小心打翻了菩萨的珠盒。”该是道别的时刻了,虽不舍亦得舍。
“什么菩萨,她又在怪力乱神了,风大哥你快捉住她,不然她要带着宝珠逃走了。”连人带珠都下许定,她要他们一并留下。
万娉婷恶毒地不让两人有化解仇恨的机会,她假装虚弱的推了风寄傲一下,让他手持的长剑刺向青莲胸口,剑尖没入深达五寸。
一瞬间,风寄傲怔住了,握剑的手无法动弹,顺着剑身滑落指背的血红得鲜艳,温热地湿了五指,滴落地面。
一滴、两滴、三滴那一滴滴的鲜红滴的不是青莲的血,而是他逐渐死去、枯竭的心,他竟然亲手杀了她
一旁见状的萧化赞想上前抢救,他知道他这个孤僻的师兄对她用情有多深,要是她因此香消玉殡,他的心也会跟着死去,不再展颜。
但是他才上前一跨,不知从哪钻出的巨兽猛地甩开他,兽目狺狺地咧齿高咆,以狂傲的姿态挡在主人面前,不容人靠近。
“辟邪,现原身。”
青莲轻柔地呢哺,大家错愕的眼流露出难以置信,原本以为是狮子的巨兽头上居然生出两角,背腹多了一双羽翼,上升的火焰图样在四足燃烧着,而胸前有甲。
这分明是传说中的神兽辟邪。说不出口的震撼,这时众人才想到这头兽的名宇就叫辟邪。
“将我心,还你心,两两不相欠,天上人间,从此不相见。”别了,她爱过的人。
青莲缓缓地后退,剑身一寸一寸的抽出,她胸口的血不再流了,但伤口仍在,眼神淡漠得一如不曾相识,转身侧坐辟邪背上,垂眸不见任何人。
一声娇斥,庞大的巨兽腾空而起,对着夜空穿墙而出,消失在冷风微送的寒夜里。
“不”
凄厉的吼声犹在耳际,而留下的尽是孤寂,望着空无一物的右掌,风寄傲仿佛仍看见那抹温热的艳红,像春蚕吐尽的丝线缠绕着。
他从没想过失去一个人会这么痛苦,就连当年目睹双亲的死亡也不曾这般痛过,彷若人被掏空了,形似行尸定肉,什么也不剩下。
他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为何他会在那一刻才明了自己爱她有多深,即使她真是让自己毁家灭口的仇人,他也无法下手了结青莲的生命,他对她的爱已经盲目。
而他却狠狠地将剑刺向她,一剑穿心,毫不留情,那溅起的血犹似她流不出的泪,让他心痛万分。
将我心,还你心,两两不相欠,天上人间,从此不相见。
多么沉痛的悲伤呀!她若无情,又岂能说出如此决裂的话语?让盲心的他无从挽回,悔悟交加地痛恨自己竟然漠视她的情根深种。
为什么是天上人间呢?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牢牢的捉住她,不再轻易放手,纵使天下人笑他为美色所惑,他亦甘之如贻,为她沉沦。
“风大哥,天寒了,你怎么又忘了加衣?”受了冻怎堪消受。
霜一落,万娉婷温柔地将手中的毛裘往他肩上一披,十分贤淑地重沏一杯热茶送到他嘴边,希望能为他祛祛寒,免受露气所伤。
“回房去。”风寄傲不动不看,婉拒了她的善意。
她一叹,面露愁色。“天寒地冻最易伤身,你就把这杯茶喝了吧!别跟自己过下去。”
他少食少眠,她也跟着食不知味、夜难就寝,辗转难眠地看他灯未熄,独坐窗前,神情落寞的苦酒一杯接一杯。
她看在眼里,忧在心底,再这么折腾下去,他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就算他是习武之人,也难免生些病痛,叫人好不忧心。
“搁下。”活着是为什么呢?既报不了仇,又失去唯一心系的人儿,他多年的努力是为了谁?
风寄傲拿起酒杯就口一饮,酒入愁肠却解不了满腹愁思,欲醉还醒。
“风大哥,不能再喝了,你不为自己也要为大伙儿着想,你要是不振作,叫我们怎么办才好?”他才是一庄的支柱,一旦倒了,所有人也完了。
“我自有分寸。”再让他喝完这壶酒吧!他要醉个彻底。
一见他又把酒当茶饮,忍不住怒气的万娉婷上前夺下他的酒壶“你为什么还不肯忘了她?她是狠毒冷血的妖女呀!有什么地方值得你眷恋不已?”
都三个月了,他还是把那女子放在心中,迟迟不愿或忘,搁着、惦着、念着,连她的丫环也收为义妹,无视一直在身边守候的她。
她真有那么不如人吗?引不起他侧目一视,不管她多么用心地打理他的衣食起居,那双抑郁的黑眸中始终没有她。
即使他心里有别人,她仍无怨无悔的守着他,寒了为他加衣、冷了送上热茶,洗手作羹汤也是为了他一人,为何他就是看不见她的好,一心思念着离他而去的人儿?
“莲儿不是妖女,以后我不希望从你口中听见一句对她的指责。”她是天上仙女,美好而纯净。
很不是滋味的万娉婷沉住气,娇柔地覆握他宽大的手背“好,好,我不说,她伤害我们庄中众多的人,离开对她也是好事一桩,庄里的人对她很不谅解。”
下毒的黑锅青莲是背定了,没人怀疑她才是真正心怀不轨的下毒者。
“闭嘴。”她一定要一再提及此事吗?让他一再后悔没及早送她出庄,若非她撞了自己一下,那柄长剑也不会往前送,毫无偏差地送入莲儿的胸口。
“风大哥,我不想多子卩舌的惹人厌烦,可是你为了一个负心于你的女子日渐消瘦,我看了好心疼”他的良缘在此,不该蹉跎。
风寄傲一把推开万娉婷轻偎的身子,面一沉,轻甩逐渐造次的柔荑。“你也不小了,该知男女有别。”
美目浮怨,她娇声一嗔“风大哥不会不知晓小妹的心意,我对你倾心已久,恋慕至深,今生已抱定非你不嫁的决心,我们何不成就一段佳话?”
一说完,她眼波含媚,娇羞地低下头,以为他会回应她的一片情意。
“不。”
“不?”她一愕,怒从中生。
“你若想长住,我随你意,若是想择人而嫁,我定为你选一户好人家,再无其它。”他从未兴起娶她的念头,以前不曾,如今更不想,他唯一想的是
莲儿。
远在天外天的青莲似有感应,抬起垂泪的眼望向无垠的天外世界,一手按着已无伤痕的胸口,独自黯然。
情未到深处不知缠绵,心未入爱恋哪知酸涩。
“什么?!”他当她是乞怜的食客吗?
“我不会娶你。”他早已心有所属。
风寄傲的一句话斩断了她的痴心冀望,娇丽的容貌倏地一狞。
“你敢违背师训?”娘亲将她交给风大哥时即有允婚之意,他竟敢不从师命。
“当初师父临走前只嘱咐我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冻着或饿着,我自认无愧师恩。”甚至让她端着庄主夫人的架子收买人心而未加制止,希望有朝一日她能自行醒悟。
他只是无心,并非目盲,有些事他由着她胡作非为,但不等同他默认,不过是怕她难堪罢了。
“你、你怎么可以不娶我?我深爱着你呀!你娶妻当择我,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不可以不要我。”她为风大哥做了那么多,他不能舍弃她。
见万娉婷眼神略显狂乱,他目一沉。“要是每个对我有意的姑娘全娶回庄,我早就妻妾成群了。”
“我不一样,我是真心待你好的,不贪你的权势,不贪你的财富,我要的只是和你长相厮守而已。”她也不求他的爱,只要此生两相依偎。
“长相厮守”风寄傲突地仰天大笑,笑得好不悲切“我最想常伴左右的人已经不在了,我要你的真心何用?我只要我心爱的莲儿”
“心爱的莲儿”这句话像一句魔咒,让自认为委曲求全的万娉婷再也无法忍受,她可以接受他下爱她,却受不了他口口声声呼唤别的女人名字,心中那根紧绷的弦骤然一断。
“那个妖女心肠歹毒、害人无数,为了夺珠不惜下毒、杀人,连我都差点命丧她手中,我不责怪她是为了你,你竞还一心挂念她。”她不平呀!他竟敢轻贱自己的心。
“我说过不许喊她妖女。”面一冷的风寄傲眯眼怒视,对她的激愤视若无睹。
“我偏要说,妖女、妖女,古青莲是妖物化身,她用妖术迷惑了你的心志,用妖法控制了你,让你中其媚惑而不可自拔,她是不折不扣的妖女”妖媚众生,夺人神魂。
“住口,住口,你这妒妇。”他一掌攫住她的颈项,目如烈火地燃着冷焰。
万娉婷笑得妖异,死到临头还得意非凡“死在你手上我也快意,快杀了我,杀了我吧!就像你把剑刺入那妖女胸口一样,不要有任何迟疑。”
“你”他似烫了手似的推开她,眼中瞧见的是自己手中洗不净的血,那抹鲜红还留在五指之间,红得沭目。
“杀吧!你为何怯懦了?妖女害死了那么多人你不去追究,她夺走了宝珠你亦默然,难道你忘了风家七十几口血海深仇是因那颗珠子而起吗?由她身上足以追出当年害你一家的主谋。”她在逼他,逼他记起肩上背负的仇恨。
“我”不,他忘不了亲人惨死的情景,但是他同样深爱她口中的妖女。
风寄傲的心在拉扯,一边是冤死的家人,一边是心爱的人儿,他的仇、他的恨、他的爱恋,隐忍着的悲愤情绪如洪流一般涌出。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青莲姐姐不是夺宝下毒的凶手,她不是妖女,没有毒害任何人,她是被冤枉的。”大家都错怪她了。
一条小小的人影从树丛后跳了出来。
“玉蒲,你在胡说什么?快回去休息,这里没你的事。”一见她出现,万娉婷慌得连忙赶人。
良心受不了苛责的瞿玉蒲痹篇她的碰触,直接绕过她走向风寄傲。
“娉婷姐姐,我不能再帮你隐瞒了,其实那天我就跟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