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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os伯爵送来了请柬,他们的约会地点是捷克的布拉格。
他派出私人飞机接载amulet,她会在eros伯爵名下那幢位于布拉格的酒店中度过一夜。
这个晚上,amulet穿上一条钉满水晶的长纱裙,裙的颜色是一种旧旧的白。而头上戴了顶古董小皇冠,再配一朵山茶花。美丽到不得了。
eros伯爵从飞机上走下来。二人见面之时,他们都笑得很开怀。由衷的笑容就预告了这会是一个快乐的晚上。
eros伯爵伸出双手迎接amulet,她也伸出双手趋向他。四只手一握之后,他便亲她的脸额,而她,已忍不住紧紧拥抱他。
很快乐很快乐,与那些小别之后重逢的情侣无异。
他们是拖着手走上飞机的,坐下来之后也依然拖着手。eros伯爵指着窗外说话,amulet就把小脸伏在他的肩膊上,他俩在路程中一直笑着。而当amulet半故意地把鼻尖摩擦eros伯爵的颈项时,她期望eros伯爵会转头送她一个印在嘴唇上的吻。然而她几度尝试,都不成功。
她就下了决心,一定要在离开布拉格之前,得到一个深吻。姑勿论eros伯爵的答案是yes或no。她瞄了瞄看上去与她同样兴奋的他,那答案该不会是no吧?
飞机到达布拉格之后,专车就把他们接载到市中心,望着沿路上的建筑物,eros伯爵对amulet说:“尖塔形的歌德式建筑风格,一直都在捷克流行。这国家与我一样,向前走却又走不出中世纪。”
amulet说:“不是啊,你会唱jealousguy。”
eros伯爵笑起来。“想起也真尴尬,我居然会为女孩子唱情歌。”然后又说:“我已经很老很老,太老了。”
amulet望着他极优美的侧脸,这样说:“赐给我机会,让我与你一起老去。”
eros伯爵转头望向她,她碧绿色的眼眸是多么的坚定。
再没有别的女孩,能有这样坚定的眼神。
她再说一句:“我也会与你一样的老。”
他微笑,暖暖地在心中感动。
他问:“要多少岁?五百岁?一千岁?”
她回答:“宇宙有多老我就有多老。”然后又说:“但我又永远比你年轻五百岁啊,你永远都比我老,好满足!”
说罢,她又似个傻孩子。eros伯爵望着她,笑得很快乐。
amulet并没有自作多情,eros伯爵是真心喜欢她。与她一起时的快乐并非虚假。
路过一幢幢古老建筑物,当偶尔遇上合心意的,amulet就欢呼赞叹,除了哥德式的尖塔形建筑外,布拉格在十六世纪后,也有大量文艺复兴的建筑,而从十七世纪开始,就是巴洛克风格以及新古典主义的风格。当车驶到查理大桥上时,amulet就指着桥上的雕像说:“这是圣母与圣伯纳,这是圣安,这个是施洗者约翰”然后她就结论:“这是个非常浪漫的城市!”
eros伯爵这样说:“所以我把你送到这里。”
每当eros伯爵说着温柔的话,他的眼睛总像在催眠似的,amulet发现,每一次她也不能凝视超过十秒,在第十一秒,她就会面河邡热,逼于无奈,只好低下头去。
她知道他仍然望着她,于是只好说其它话题:“有机会我想到卡罗维法利,父亲说那里的温泉很著名。”
他握了握她的小手,然后说:“我在那里有一个温泉山,我可以安排你与dr。noir小住一段时候。”
amulet怯怯地问:“eros伯爵一直都这样擅长照顾别人?”
eros伯爵就说:“找到我想照顾的人,我定当全心全意。”
amulet抬头,看见eros伯爵用最温柔的目光凝视她。顷刻,她的心狂跳,呼吸急促,浑身肌肉绷紧。真是不得了。
可能还未是时候,但她真的想知道:“eros伯爵想照顾一个怎样的人?”
eros伯爵眨了眨眼,腼腆地笑起来,然后又垂下头。他居然面红了。
amulet像看奇景一样地注视他。当一个美丽的男人害羞起来,是那么的好看。
他一直红着脸,傻傻的笑着。谁会想到他已经五百多岁了。
amulet也笑,笑得非常开怀。她喜欢这一刻她所占的上风。“告诉我。”她说。
eros伯爵仰起脸再笑,然后又摇头。“不说不说。”
amulet扁着嘴,装出愤怒的样子。
eros伯爵望着她,温柔地,专注地。他这样告诉她:“迟早一天,你会知道。”
amulet就心甜地微笑。就算万水千山,她也会等至那一天。
他与她,总能这样畅快地交换情话,而那爱情独有的粉红色磁场,又软又缠绵地弥漫在二人之间。这两个人,是那么轻易地擦出爱情的火花。
没有其它情侣能说出更甜蜜的爱情絮语,没有其它情侣拥有更旖旎的爱情张力。
然而,纵然相爱,这二人却没有马上拥抱,然后认定对方,从此永远走在一起。
爱情,不是应该如此单纯而直接的吗?
为什么,爱意萌生后,下一步便变成顾虑?
amulet把视线落在窗外极富情调的夜色中,为爱情的吊诡轻轻嗟叹,深深无奈。
专车停在一所古老的教堂前,这是一所建筑在十四世纪的教堂,歌德式的双塔与大门七百多年来从没损毁过,双塔之间的大型玫瑰窗,同样是歌德式的设计,当amulet抬头一望,看到七彩射灯映在那扇大窗上,令整幢建筑物有着一种华丽的神秘和迷离。
“我把它改建为一所酒店。”eros伯爵告诉她,然后拖着她的手走进去。教堂内高耸的彩色玻璃花窗上是天使嬉戏的情景,数百个天使在色彩斑灿的天空中起舞玩乐,他们告诉地上的凡人,天堂是如何美好,而天堂,就在仰脸而看的这瞬间。
amulet说:“你把天堂带到人间了。”
eros伯爵笑:“付得起三百美元,就可以在天堂睡一晚。”
amulet摇了摇双臂,她非常喜欢eros伯爵这个安排。
这一夜,eros伯爵包下了一个会堂,他在那里为amulet安排了一场木偶剧以及晚餐。那是传统的捷克拉线木偶,说的是一个有关吸血僵尸的喜剧。吸血僵尸看上了一头肥美的狗,但怎样千方百计也吸不到它的血,而那头狗却反过来咬他,两只木偶就在小台上翻来覆去。
其实算不上很有趣,但amulet就是笑得非常欢欣,发出一连串的笑声,笑得花枝乱坠。
然后大乐队为他俩奏出乐曲,于是eros伯爵与amulet就在舞池中拥抱。先是活泼的乐章,他们跳着轻快的华尔兹,继而是浪漫的小夜曲。
第三部分我怕有天你会后悔
amulet修长的双臂勾着eros伯爵的颈项,轻轻以手指揉动他幼细的头发。eros伯爵微笑,向前亲亲她的额头,然后温柔地抱住她纤巧的腰。他们贴得很紧很紧,amulet的肌肤清楚感受到eros伯爵衣衫上的钮扣。隔着衣服,两人的体温往来传送。
他们的眼睛总是望着对方,深深地,探索到对方的眼眸内,那么的深入,就连灵魂也看得见。灵魂内会有什么?可会全是爱情?
他的眼睛大概是全世界最擅长说话的了。amulet解构他眼内的语言,她看得见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说:“你很美丽,你太美丽。而我十分十分的爱你。”
然后,她就相信了她所看见的。她自顾自笑起来,也用她的眼睛告诉他:“我爱你。我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为了爱你,我什么也能做。”
不知道他是否接收得到。他随着她的情深,变得更温柔,快幻化成一个梦了。
“你笑什么?”他问。
“我在说话,那话语用眼睛去看,用心去听。”她说。
“告诉我。”他要求。
“你应该知道的。”她说。
“我很蠢。”他微笑。
“再蠢也不用怕。有我来爱你。”她告诉他。
他停下来,放下抱住她的手,站定在她跟前。他望着她,目光内满是疑惑。
她问:“你不相信我爱你吗?”
他说:“当我说我爱你,你不用怀疑,因为你是那么美丽。但我你为什么会爱上我?我甚至不是人。”
她说:“如果感觉能被解释,这感觉也未免太肤浅了。”
他说:“跟着我,你的日子就不会有尽头。”
她耸耸肩:“那不是很好吗?”
他说:“你一定会遇到其它有吸引力的男人。”
她告诉他:“但我只想要你。”
他皱眉,依然充满疑惑。“为什么?”
她就这样说:“因为我是一个非常固执的女人。”
他叹了一口气,继而苦笑。
她说下去:“而且我相信我的选择。”
他轻轻摇头。“我怕有天你会后悔。”
她微笑起来。“这就是男人的不安全感吧!”
他笑起来,依然在摇头。
她说:“男人都用他们的不安全感埋葬深爱他们的女人。”
他说:“谁教晓你男人的事?”
她笑了笑。“男人擅长以他们的弱点来辜负女人。”
他说:“那么别爱上男人。”
他这么一说,她就浑身一震。那该怎么办?一早已经爱上了。
那只好豁出去吧。
她牵起他的手,问:“想不想看看你的生日礼物?”
他点点头。“我知我一定会喜欢。”
她说:“上我的房间。刚才侍从把它捧到楼上去。”
amulet便领着eros伯爵走过舞池,长裙摇曳在那一块一块砌成花朵图案的阶砖上,她的步履坚决而敏捷,裙摆的姿态如一条前行的蛇,左右摇摆,深具目的地把猎物朝向巢穴拖行。
eros伯爵被她的小手捉得紧紧的,她那淡金色的秀发随步伐飞扬,轻轻触碰在他脸旁,有点软,又有点痛,因力度的不同,感受也不一样。真是奇异的一回事,明明是同一把秀发。
露背的晚装显露了她性感的背部,她有幼细而微隆的脊髓,在薄薄的背肌下若隐若现,如一只潜伏泥土中蠕动的蝎子。他从来没看过如此单薄又如此性感的背影,既脆弱又带着危险性。没有任何事,可以更美丽。
他发觉他特别听从她的话。她只有那小小的年纪,却有本事领着他走。
于是他的目光又益发温柔了。他的睫毛轻轻拍动,一颗心很软很软。
酒店没有电梯,他们走上旋转铁枝楼梯,她一直捉着他的手,也一直走在他跟前,她没说话,动作利落得似头擅长爬树的黑豹。
不知怎的,这个夜晚,总把她与歹毒的生物联想一起。凶狠、神秘而又非常性感。
找到了房间,他叫停了她。她在房门前转身,差一点就把唇印到他的唇上。差一点,但没有。他们的鼻子倒是擦在一起。她就马上笑了,夹杂着喘气的声音。
他嗅到她的气息,明白了什么叫做呵气如兰。他扬了扬眉毛,问她:“这么急?”
她就说:“我的礼物真是很好很好的。”
eros伯爵开了门,他们拥抱着挤进房间。她继续拉紧他的手,不肯放开,一秒钟也不肯。她把他拉到床边,那里放有一个圆形盒子,像那种专门用来放帽子的盒子。amulet把盒打开,然后eros伯爵就看到了,那是一包真空包装的血,约重一公升。
她捧起来递给他。她说:“可以用来烹调任何菜式,净饮味道都不错。”
eros伯爵把amulet的血捧在手中,他望着她,完全不可置信,良久,也说不出话来。
这个美丽的少女,三番四次以她自己的鲜血诱惑他。她是那么聪明,明知他抵抗不到。
他知道,他快要屈服了。
amulet向前踏了一步,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内。“我把自己奉献给你好不好?”
eros伯爵伸出手来轻轻扫在她的长发上,爱怜地说:“我怕有天你会后悔。”
amulet看得出他的心痛。她摇了摇头,软绵绵地笑起来:“我要你以后也只能喝我的血。”
他的脸容哀伤了。“不,我不能够。”
忽地,她忽然不试曝制地激动,使劲地推开他。她退后两步,绷紧着一张脸。“为什么你硬是不肯点头?”
强悍的少女,似乎正失去耐性。
eros伯爵说:“别人的一生一世只有数十年,而我所过的,是一个永恒。”他把她的血放下。
又是为着这些笨拙的理由。真叫人发疯。
男人,再漂亮再出众,都只是个窝囊。
amulet长长地叹息,这一声叹息,哀怨如同鬼魂的叹息。她把双手按在心房上,垂下头,合上眼,感受心房的跳动。真的难以相信,为爱情承受了那么多,心房仍有能力跳动下去。
她走上前,缓缓地、哀愁地,她把头伏到他的肩上,而身,紧紧的贴着他。她的小脸开始在他的颈旁厮磨,轻轻的,软软的,若即若离的。她发出了低沉的哑音,然后又合上眼。当他的双手伸前来抱住她时,她就把手伸向上,手指在他的发间游动。他也不打算按捺自己的反应,手已触碰在她的肌肤上,那锁骨对下的位置,温热细滑。他的鼻尖摩擦在她仰起来的下巴,然后,移向她的颈项。他的手继续在锁骨下的位置揉动,那动作跟随他的呼吸,益发急速。渐渐,合上眼的他已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感到全身的血脉一同扩张。
第三部分我只想证明你对我的渴望
蠕动在她颈旁的已不是鼻尖。他的唇吻下来,由浅入深。唾涎由唇角溢出,滑流在她芳香娇嫩的少女肌肤上,随着自己的唾涎,他的唇有那更滑溜的游走路线,也终于忍不住,舌头也吐出来了。舌尖就在她颈旁上下拨动,配合着他澎湃起来的呼吸声。
他的瞳孔在合上的眼皮下变异,诱惑唤醒了情欲,情欲就把他变成另一个人。
她发出呻吟声,把他的手移到她的乳尖上,带领他的指头旋转。这是一个很新很新的感受,她感到一阵冷,蚀骨的,瞬即而来却又从骨和肉中四散出一股热,以及酥与软。
快支持不了,浑身发烫,骨头逐渐融化,站不稳,软绵绵的,不知如何是好。
迷离间,颈项的肌肤上传来一阵刺痛,她叫起来。“呀”声音薄薄的、尖尖的。
非常非常性感的。
那是eros伯爵的牙齿,尖长地刺进她燃烧着的血肉中。
一滴血流下来。eros伯爵忘我地吸啜。
amulet仰着头,在极美的痛楚中享受,那种崇高,是那么无边无际。
她又再低叫了一声。“呀”她诱使他咬得更深。
她感受得到那力度,然后就渐渐清醒起来,她的魂魄也终于归位。
她无声地笑,抖动身体。突然间,她体会了胜利。
然后,她张开迷蒙的眼睛,小声地说:“你怎舍得不把我拥有?”
男人,除了窝囊,也笨。
eros伯爵被打搅了,于是停止了吸啜,张开双眼。
他听懂了她的说话,是故,也就收敛起来。
他的牙齿离开她的血肉,他喘着气,深呼吸。
她望着从她身上得到享受的男人,笑容就从心中绽放。而本来热烫的脸,闪出母性的光华。此刻的她,比他的本性更温柔,温柔得容得下天和地。
她伸出双手,抱住他。
他调整自己的呼吸,斜斜看了她一眼。天啊,她真是很美很美。
eros伯爵捧起她的脸庞,对她说:“别引诱得我太深。”
她的笑容如同最美丽的梦。“我只想证明你对我的渴望。”
他抱住她,继而缓缓躺下来,他凝视她的眼睛,又轻抚她的伤口。
每一对恋人,都在这一刻变成最温驯的小动物,互相依偎互相慰藉。
amulet问:“我何时会变成你?”
eros伯爵笑了笑,又摇头。“那是个很复杂的过程,我只吸了你少量血液,你仍然是你。”
amulet说:“快把我变成你。”
eros伯爵说:“未是时候。”
amulet问:“怎样才是时候?”
eros伯爵说:“等一天吧!”
amulet说:“那你即是要我了。”
eros伯爵笑起来,手心按着额头。“我怎会如此就让你得逞?”他有假装出来的苦恼。
amulet把头伏在他的胸膛上,说:“因为你根本就想要我啊。”
然后,他俩就默然不语。而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又把她抱入怀。amulet感受着他的温暖,从中亦感受到一个男人的承诺。
没错的。她知道,从此他俩会是一对。
eros伯爵的身体很香很香,那是一种很独特的体味,男性化却又轻淡的,能让女人慵懒地沉醉其中。
amulet深呼吸,然后又吁一口气。最性感,也许就在这一刻。
那一夜他们双手紧扣,像分不开来那样。到天快亮之际,她走到窗前把所有幔幕拉上,回头就看见虚弱的他向她招手,她再次走回床上,躺在他的身旁,伴着他在白日时分入睡。
从此,她就变成吸血僵尸的女人,晚上缠绵,日间作息。而她知道,她会喜欢到不得了。最虔诚的爱情崇拜将会发生在黑夜中,而白日,将逐渐与她无关。
amulet在布拉格逗留多一夜才离去。她等候eros伯爵在黄昏醒来,看着他张开双眼的一刹那,她心里头的花朵也一同盛开。她已隐约知道幸福是怎么一回事。
那夜,eros伯爵带她漫游市中心,他们在河畔漫步,她惊叹夜间灯影朦胧时的华丽,既璀璨又苍凉。他们一直牵手,就如前一夜,两手扣得很紧,像深怕与对方有半秒的分离。当两手放开时,手上的肌肉都通红了。
无论他说什么,她也一直微笑,也无论看见是什么,她都只想笑。按捺不下的快乐左右上下般侵袭,当偶然静下来时,她就愕然起来,怎么,世界是这样无懈可击,整个世界,都是极乐。
不得了不得了。她望着他,慨叹着从爱情而来的至高无上。
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在她碧绿的眼珠内有一抹迷离的雾。她望进他的眼眸,对他说:“告诉我你会永远令我快乐。”
他没说什么,柔和地微笑,用手扫扫她的长发,然后点下头来。
布拉格的夜色,从未如此迷人过。而她,站在爱人跟前,被此情此景感动得双颊晕红。
也因为太爱一个人,忽然,她就有了哭泣的冲动。
翌日的天亮时分,amulet被送返巴黎。
她不累,也不想睡,只忙着笑。
得到自己想要的人,多好。
返到dr。noir的大宅后,她便向父亲絮絮叙述布拉格发生的事情。她描述布拉格的风景、eros伯爵的酒店,以及eros伯爵对她有多好。
dr。noir看着女儿,这样说:“你不再相同了。”
amulet微笑,垂下眼睛,她也察觉自己有所不同。她的神情有种闲雅,她的语调柔和优美,整个人都成熟起来,舒舒服服的。
因为得到所爱,人就自然富泰淡定。
amulet很喜欢这样子的自己。
临离开布拉格前,eros伯爵提议amulet搬到他的法国城堡附近居住,以便大家相见。eros伯爵会命人为她寻觅居所,而amulet可以着手布置自己的新居。
一切都似乎安稳妥当,想开始的终于开始了。
amulet在家中等候eros伯爵的音信。然而,自分别后,一天两天三天一星期两星期三星期,他都音信全无。
她派人把她的信件送到法国城堡与布拉格,又请dr。noir为她联络eros伯爵。如是者,不祥感日深。
这三星期的等待,比起之前等候eros伯爵的答复,更迷惘,更不安。
难道,在布拉格所享受过的温柔,全都是幻觉?
在第四个星期,amulet终于收到eros伯爵的信。而那一页信,读罢,就从她的手中滑跌到地上。
信上说:“请恕我无法实践对你的承诺,我的helen尚在人间。”
amulet全身僵硬,瞳孔在惊惶中扩张。
怎可能,发生这种事?
第三部分究竟谁更像吸血僵尸?
lady
helen正沉睡在匈牙利东南部一座细小而古老的城堡的塔顶中。那是一座破旧失修落泊的城堡,青灰色的墙身满是裂痕,野草、蔓藤植物覆盖了一半的墙壁。
而自五百年前开始,这城堡的塔顶被称为睡公主塔,而沉睡了的贵族少女就变成睡公主。
长生不死的传奇少女,成为了这小村落的信仰,他们保护她,免她受外间滋扰,亦同时候蒙受她的护荫。五百年来,村落的耕地都能种出可口的耕作物,也从不发生天灾人祸。
村落的居民守着这塔顶的秘密,让睡公主安心沉睡,世间的变迁并没为她带来半分的冲击。圆拱形的石窗外,日出日落交替了五百年,睡公主却沉淀在时间的最低层,存活于一个时间定理解释不了的空间。四季转移,朝代换了又改,尘俗的任何诞生和死亡,一律与她没相干。
石床上有她依然丰盛的姿容,她的脸额饱满,蜜色肌肤上的雀斑没多也没少;深深的眼窝构成了一个迷人的弧度;眼皮悠然地合上,而睫毛弯弯的,非常俏皮。略厚的唇棱角分明,并没合得太紧。
她那棕红色的长发不断地生长,曾经长得纠缠了半个塔顶。那该是三百年前吧,欧洲童话中出现了金发的睡公主,她等待王子去刺死火龙让她逃生。城堡的女主人很喜爱那故事,特意让这真实的睡公主把头发留长,长得足以从塔顶垂至城堡的空地上。那条厚厚的辫子需要三小时来编织,当睡公主的长发结成辫子后,就由塔顶的圆拱石窗抛下去,村落中的所有村民聚集在城堡前,齐齐欢呼庆贺,又把手中的鲜花抛至半空。
睡公主在城堡的塔顶生活得很宁静,直至一天,来了一名俊美秀雅的吸血僵尸在她的石床前悲哭。
吸血僵尸抱着睡公主嚎哭,那哭泣带着遗憾、苍凉、澎湃、不可置信。他抱着她哭了许久许久,哭得地摇山动,哭得身旁的人都害怕起来,终于,有人上前使劲地把悲怆的吸血僵尸拉走。
他的侍从对他说:“eros伯爵,我们应该尽快把ladyhelen带走。”
然后他又扑回她的身前,抱着她又再哭泣起来。“我会尽一切能力照顾你!我实在欠你太多!”
侍从与城堡的住户和村民商量带走睡公主的事,eros伯爵送了村民一笔可观的金钱,而城堡里的人更额外得到丰厚的奖金。村民都认为,睡公主从此会拥有更好的照料,而整条村的生活也会得到改善;纵然,失去一个可供膜拜的对象,是一件失落的事。或许他们会建造一个铜像,来纪念睡公主在这数百年来的护荫,毕竟,她已是他们的一分子。
吸血僵尸哭得累了,就把自己的脸贴着睡公主的脸,相拥发呆。紧贴的两张脸,把他们变成一对连体婴“如果你再离开我,我就曝晒在太阳之下将灵魂融掉。”他如是说。
自amulet收到eros伯爵那封信后,就重重的病起来,她得了不减退的热度,以及说不尽的凄楚和不甘心。
汗是冷的,泪是热的,热泪流过冰寒发抖的肌肤,有多难受要多难受,每一滴泪都是悲凉的呼喊;每一滴泪都是一个地狱。
吃了葯可望昏睡一小段时候,但每次一清醒,惟一的意欲就是哭。她想不通这到底算是什么。
为什么那个她会尚在人间?为什么他会马上忘了她?
才十六岁,就这样想呀想,想得苍老了。
青色的血管一丝一丝地在雪白的脸上暴现,目光无神,眼睛下的皮肤长了一行一行的深纹。嘴唇干裂,无时无刻都弯下,丑陋到不得了。她容颜憔悴、干枯,究竟谁更像吸血僵尸?
她问父亲:“他怎会突然找到她的?”
dr。
noir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实情告诉女儿。“自从eros伯爵的访问经电视、报章发布后,他的故事便被广泛传扬。那条小村落的居民知道了eros伯爵和lady
helen的爱情故事后,便派人找到了eros伯爵”
dr。noir垂下眼,说不下去了。
amulet不期然地更激动更愤怒,她抓着父亲的衣衫嘶叫:“父亲你不该认识他!你不该与他做那些他妈的访问!”
说罢就屈膝跪到地上,仰起脸朝天悲哭。她的心不断诅咒,失去她所渴望的人,令她无法再理智公平。
第三部分最美丽的女人
那是一五三六年。
英国的国君是英王亨利八世,他正忙于处死他曾经深爱的第二任妻子anne
boleyn,理由是妻子不能为他诞下一名有承继权的王子,他把通奸罪名加诸妻子身上,名正言顺地赐她死。亨利八世前后共有六名妻子,当中两位妻子遭处死,两位被国王要求离婚,一位因生产而身故,只有最后一位妻子得以善终。
ladyhelen原本不叫ladyhelen,她是gerti,ladyoftelc。eros伯爵遇上lady
gerti那年,她十七岁,住在波希米亚,即后世人称为捷克的国家。她是掌权贵族的女儿,共有九兄弟姐妹,她排行第七,父亲总把她和排行第六的姐姐弄错,甚至到了她们十五六岁时,还是分不清谁是谁。
但ladygerti没介怀,她才不理会呢!只要让她拥抱大地,就心满意足。她是那么天真而原始,她是大地的孩子。
到了十七岁,lady
gerti还没涂过口红,那一脸零星的雀斑总暴露在日光下,红棕色的长发随风飘散,没任何考究的发型可言。她的身形丰腴,像个农夫的女儿,而她跑步的姿势是那样奔放,冲劲能与马儿媲美。
谤据当时的标准,lady
gerti并不合符那年代对女性美的要求,在较西欧保守和落伍的这片土地上,公认的美女总是苍白秀雅,削薄而拘谨;最美丽的女人,都轻盈敏感如同花间的仙子。lady
gerti的小动物气质和无拘无束的性格,是异类。
那一年,eros伯爵二十岁,他需要寻觅一个适合当妻子的人。一年间,他被安排了与波兰的闺秀相亲,也与匈牙利的郡主见过面。然后,父亲提议他考虑本国权贵的女儿,于是,他就来到泰尔克,听说,施洛维公爵的五名女儿,都是国色天香。
他在午间驾临,马上受到公爵热情的招待。他坐在城堡的礼堂中,接受了四名少女的献花。她们全都是美丽的女性,足够叫男人动心。一时之间,年轻的eros伯爵苦恼起来,世上美女太多,而真命天子,都不知是哪一位。
鲍爵夫人抱歉地告诉他,他们尚有一位女儿,只是寻遍城堡也找不到她的踪影。eros伯爵不介意,跟前美女的闭月羞花,已叫他眼花缭乱。
用膳后,四名千金与随从招待eros伯爵策骑漫步城堡附近的景致,然后,他就在一片野花盛放的草地上,看到他从此毕生钟爱的女人。
lady
gerti在金光中坐下来,三只蝴蝶围绕着她飞舞,其中在翼尖处缀上红彩的一只小白蝶停在她缓缓伸出的指尖上,看着这小小的蝴蝶,她便情不自禁地绽放灿烂的笑容,继而,把那笑容投向策骑在马背上的他。
那笑容,美得泛出闪亮的金光。
eros伯爵的心一怔,他以为看见了原野仙女。
身旁的大小姐说:“gerti是我们的第四名姐妹,比rosy年长一岁,但脑筋却笨拙得多。”
二小姐也说:“不用理会她,她是傻子。”
三小姐告诉eros伯爵:“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头动物。”
五小姐这样说:“你看,她又与蝴蝶说话了。”
果然,ladygerti正温柔地与指尖上的端红蝶说话。她说完一句,等待数秒后,又说一句,似是与蝴蝶有问有答。
eros伯爵像看奇景般看着她,他很想一直地看下去。
当马匹转了另一个方向前行时,他发现,他的内心,正悬垂着一股具重量的异样感觉,灰蓝色的眼睛,也闪亮出奇妙的光芒。
她说不上最漂亮,但是,她令他最有感觉。
他把握机会与她说话:“我看见蝴蝶很喜欢你。”
她马上笑起来,笑容如蜜糖般甜。“你明天也一起来吧!蝴蝶也会喜欢你的。”
接着舞步一转,eros伯爵身旁就换上公爵的另一位千金。他记不起这是第几名千金,她眉目如画,鼻子尖而挺,脸形秀丽清纯,身形高挑诱惑。她比lady
gerti漂亮得多,但是,他却只对ladygerti有那难以言喻的感觉。
坦白说,lady
gerti不施脂粉的脸庞有太多雀斑,她的脸形看上去并不秀雅细致,眼盖微肿,嘴唇是不合潮流的厚。然而,他依然忍不住在音乐声中朝她的脸容望去,这张脸,他看了又看,舍不得把视线移开。音韵不绝,她愈离愈远,他们之间已隔着半个礼堂的人,但他还是只想看她。
这吸引力何在?连他也觉得莫名奇妙。
翌日,没等待公爵作出任何安排,他在日光初露之际,就走到草原上等待。
她还未出现,于是,他就脱下鞋子,让双脚感受青草的冰凉。不一会,他决定褪下外套,舒舒服服地躺在草地上。怎会是疯子呢?这草地,比睡床舒适一百倍。
然后她来了,日光把她的发肤镀上朦胧的金光,她手执一朵鲜花迎向他,微风吹拂她的衣裙,丰满的身形若隐若现,笑容甜蜜温暖。蝴蝶绕着她的身旁拍翼,她踏着湿润的草地走过来,愈走得近,那笑容就愈甜美,灿烂得能滴出蜜来。
eros伯爵的目光温柔地闪亮,他极之享受这刻的赏心悦目。
一只橘子色豹斑蝶停在ladygerti伸出来的指尖上,然后她对他说:“送给你。”
eros伯爵伸出他的指头,蝴蝶就转而伏于上。蝴蝶轻柔地在指尖上拍翼,eros伯爵瞪大眼,禁不住的啧啧称奇。
居然,她送了他一个蝴蝶的吻。
ladygerti说:“蝴蝶喜欢你呢。”
eros伯爵微笑,对她说:“你是蝴蝶仙子吗?它们都围着你来飞。”
ladygerti快乐地转了一圈,说:“我是一朵花!”
她一旋转,他就目瞪口呆,但觉目眩神驰,美极了。
lady
gerti伸出手让蝴蝶停留。“这只黄色的是纹黄蝶,翅膀是褐色的。蓝色这一只是琉璃灰蝶,这类蝴蝶的翅膀反映出金属光泽,很迷人,是不是?”她侧头,朝半空一只巨大鲜艳的绿黑蓝三色蝴蝶望去,说:“这是亚历山大凤蝶,雄性,非常的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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