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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见底的小溪。
磷磷乱石里,肥嫩的鱼虾自由嬉戏,风强吞咽了一下口水,知道今天可以好好打打牙祭了。
“你先梳洗一下。我到林子里捡些柴火,顺便尿尿。”
他就一定要把最后那句话说得那么大声?
瞪着他离去的高大身影,小兔兀自生着闷气。
或许是凤族的男人多半温文有礼,不像昨天袭击她们的野蛮人般粗鲁,使得她一时适应不过来。
苞着牛祭司四处跑,虽然也知道凤族以外的男人粗俗有得比了,但在牛祭司的刻意保护下,小兔并没有太直接地面对。
尽管自己也是很需要尿解决生理需要,正可以趁风强不在时,找个隐密之所蹲一下,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埋怨。那家伙说得这么直接,该不是提醒她吧?
这种事会需要人提醒吗?
真是的!
小兔摇摇头,回到溪边。
脱掉自己以兽皮和草茎缝制的靴子,她快乐地踩进水里,不断将水泼在烫热的脸上,连喝了好几口。
在水里嬉戏的鱼虾,被她这么一捣乱,吓得四处逃奔。她调皮地撩水逗弄它们,看它们惊慌的样子,格格娇笑。
轻柔的笑声随风飘扬,风强老远便听见她娇脆迷人的声音。当他回到小溪边,看见她玩水玩得好不快活的模样,忍不住也想脱掉靴子的效法。
放下手中的枯枝,他的脚步轻且无声,悄悄溜到她身后。正想涉进水里出其不意抱住她时,看到一条有胳臂一半粗的水蛇往她足部游去,风强马上从腰间取出吹箭,命中水蛇要害。
水蛇尾巴指中小兔,她吓得叫了一声,直到看清是水蛇,才神魂甫定地弯下身将它捉起,拿到眼前观视。
“这种蛇是没有毒的。”她拔起风强的吹箭递还他。
“还是很危险。”他耸耸肩“它足以卷住你的脚,让你绊倒。”
小兔睨他一眼,不确定他这么说是不是在暗示她应该向他致谢。
风强从她手中接过水蛇,湛黑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睨视向她。“水蛇的味道十分鲜美,你想不想尝?”
“我尝过了,还可以。”她不在意地微扯嘴角,见他眼光有些讶异,不由得感到好笑。
难道他以为她会害怕蛇类?
也不想想她可是堂堂凤族武士,还跟过牛祭司闯南荡北,这种小阵仗也想吓住她?
“既然你尝过了,我就不用特别推荐。”风强自嘲地轻扯嘴角,眼光落到她刚才玩水时弄湿的衣服前襟。
丰润的女性曲线变得更加明显,尤其是凸起的
“你看什么!”小兔双臂交叠胸前,遮住呼之欲出的美色,懊恼地瞪视他。
风强吞了吞口水。
难以形容对小兔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打从昨儿个抱过她后,一颗心再也安定不下来,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照理说,这个凤族女人再了不起也只是女人,而他又不是没抱过女人,怎么会像头发情的公狗老想绕着她转?就算只是嗅嗅她的香气,惹她抛来恼人的白眼,他也乐得很,这种怪异的心态一点都不像他。
他困惑地注视她可爱的容颜,像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这个又恰又凶又闷的小女娃给吸引住。
“你还看!”她气愤地旋过身。
眼睛长在他脸上,为什么不准他看?
风强像个顽童,绕到她的身前继续打量她。
“你”小兔简直不知该拿他怎么办。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见她两眼冒出凶光,风强倒笑了。
“我就喜欢瞧你。谁教你长得这么可爱,对我的眼。”
“可是我不喜欢!”小兔愤恨地道,把牛祭司要她喜怒不形于色、控制自己脾气的教诲全抛到脑后。
“为什么不喜欢人瞧你?”他低哑地道,眼里有两道小火焰。“你那么美丽,让男人忍不住”
“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好不好?我们是来办正事的,请你正经一点。”她不耐烦地制止他。
“我很正经呀。”
“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跟我走了!我自己去通知牛祭司,不用你捣乱。”她气呼呼地上岸。
“小兔,别这样。我不说就是,你可别赶我,不然我没法跟风云交代。”他跟在她后头,可怜兮兮地求恳。
“那是你的事。”她急着找自己的靴子穿上。
“别这样。”他眼明手快地抢了她靴子不还她。“你还需要我带你回我们营地找凤族长,如果你赶走我,不怕永远见不着你的族长吗?”
“你”在他的威胁下,小兔只得暂时屈服。“我们得先说好,不准你再胡言乱语。”
“我不胡言乱语就是。”他摊摊手,无奈地道。
他对她献殷勤,她却当他是胡言乱语,这女人太难伺候了。
“好吧。”她答应得很勉强。
风强摸了摸鼻子,无奈的苦笑。
生平头一次被女人这样讨厌,小兔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追着她跑,希望他对她们胡言乱语?
他轻叹口气,一本正经地道:“小兔,我先把火生起来,除了这条蛇外,再烤几尾鱼来吃。”
“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她蹙紧眉头。“牛祭司的境况危险,我们应该日夜兼程。”
“这里是九黎境内,随时都会遇上他们巡守的军队,白天行动并不恰当。”风强实事求是道。“加上白日的太阳毒的跟什么似的,体力消耗会更多,反而会拖延行程。”
“依你看?”小兔盘算过夜行晓宿的可能,但她没把握能在夜见分辨出每一条正确的道路。
“我们可以夜行晓宿。以往我来往于涿鹿,都是用这种方式,我对九黎士兵的巡守情形知道个大概,应该能躲过他们的盘查。”
小兔想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有理。不过是赶了一上午的路,她便有些体力不支,再在太阳底下走下去,她这只小兔子只怕会变成晒干的跛脚兔了。
她勉强点头。
“我们先生火吧。”
小兔从溪旁拣出数块石头放进风强挖好的洞里,在他架好火炉,钻木取火时,她采集了溪边的芦苇,在细茎上打好结用来钓虾。
风强没看过人用这种方式捕虾子,十分好奇。
他自己则是徒手捕鱼,精准的手法使得每次出手必有所获;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盐抹在鱼身后,放进火里烧烤。
小兔砍了一截竹子,将钓上的虾放进竹节里的空心,以竹节塞好,放在火炉旁边。她还到林子里摘了些水果及野菜,在溪水里清洗过后,准备在鱼虾熟后一起享用。
当两人分享共同合作的成果时,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因应而生。
风强深深看了她一眼。“我没看过这种钓虾方式和煮法,这是凤族的秘法吗?”
小兔咬了一口鱼肉,让混合着盐的咸味的鲜鱼滋味充满口腔。在舌尖层层滚动的美妙滋味令她心情大好。
“是牛祭司教的。”她口齿不清地道。
“就是凤族长的舅舅吧。他很老了吧?”
“一点也不。”
那双总是对风强充满敌意和防备的乌黑眼眸顿时涌出崇敬、仰慕的水柔光泽,绋紧的俏脸也软化柔和了起来。风强看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老?”他撇开这股不舒服,不服气地想追根究底。有凤族长那么大的外甥女,这个叫牛的人还会不老吗?
“嗯,看起来比你年轻。”小兔像是不明了他的心情,信口答道。
本来嘛,牛祭司容貌俊美,加上没风强满脸乱七八糟的胡须,看起来的确是较为年轻。
“比我年轻?”风强咬牙切齿地低吼。“怎么可能?我不过是比你大一些而已。”
“是吗?”小兔眼里的不可思议,深深刺痛了他。
“当然是!”他从来没这么计较过自己的年纪,恼羞成怒地叫道:“我身强体壮,怎么可以拿我跟老年人比?!”
“牛祭司才不老呢!”小兔忍不住捍卫起自己的偶像。“他正值盛年,族里不知有多少姐妹偷偷喜欢他。”
“也有不少美女觉得我有魅力。”他不甘示弱地夸耀。
“你?”小兔忍俊不禁地格格娇笑。
“喂,你不要看不起人。我是一点都不输那个牛的!”他气得双颊鼓鼓。
“省省吧。你跟牛祭司没得比!牛祭司是族里除了大祭司外,最受人爱戴的祭司。”小兔凉凉地讪笑。“你晓不晓得当初他决定从侍卫队里挑选一人跟他周游各地时,有多少姐妹抢破头?当牛祭司选择我时,连舞阳都嫉妒我哩。可惜她是侍卫队长,负有保卫族长的重责大任,要不然一定跟我争到底。”她不理会风强冒火的眼瞳,眉飞色舞地说起这段得意的往事。
字幼即是孤儿的她,岁蒙上一任族长收养,和初月、舞阳一同长大,心里其实是自卑自怜。
看到别人有母亲照顾疼爱,她却生下来便失去母亲,即使已故族长将她视如己出,从小知道自己是孤儿的小兔,还是难掩自幼无父无母的孤寂悲伤。
当时她最羡慕的人,除了族长初月外,便是侍卫队长舞阳。舞阳不但有个在族中地位崇高的母亲,父亲还是大祭司,而小兔的母亲不过是前任族长的侍从,父亲则是母亲跟随前任族长到外地旅行时,意外邂逅的外族人。
这样的孤儿总会被人不经意地嘲弄,说者无心,听者却要郁闷许久。小兔每每暗暗发誓,终有一天要出人头地,教取消她的人瞧瞧她的本事。
露脸的一天终于来临。
向来为她所景仰的牛祭司,打算从侍卫队员中挑出随从,当他挑中她时,小兔几乎要低泣出声。她是那么高兴能和牛祭司同行,就算要离开自幼熟悉的家乡,到陌生、危险的异地冒险、旅行,都无法削减她的快乐。
牛祭司不晓得她自幼便拿他当父亲般崇敬。有多少次她偷偷幻想俊朗风趣的牛祭司是自己的生身之父,因为牛祭司是那么疼爱她,每次从外地回来时,总会趁探访族长之便,抱抱她,为她带来新鲜好玩的东西。
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教人向往。
噢,她真的好希望牛祭司是父亲。这样她就跟舞阳一样,都是族长的表姐妹了。
小兔不知道她陷入沉思的向往神情,会让人误会是正在怀春。
知道她脑子里的人是牛,风强只觉得有股毁天灭地的愤恨在心头煎熬,恨不得马上揪出那个牛痛殴一顿,好发泄心里的痛苦。
尤其想到牛可能是小兔的情人,这个念头有如一尾毒虫不断螫着他,教他无法理性思考,只能顺应汹汹怒潮,捶胸顿足地掷出他的巨吼。“那个老男人有什么好!你们是不是都瞎了眼?如果你要快活,我可以满足你,我比他”
“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