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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都别再说了!”格沁立起,俊脸无奈低垂,双臂平举两端“别再为我吵了。”
“不!榜沁哥哥,我知道你风度好,不爱与人计较,但我大哥做错了事情、说错了话,你不能这么纵容他--”
孅孅对着图尔思抬高了下巴。
“大哥!穆圣在可兰经中曾经告诫:被攻击的人,已得抗战的许可,因为他们已试器枉了,阿拉援助他们,确是全能的。咱们不该被攻击,更不可以主动攻击,所以,你该向格沁哥哥道歉。”
“不用道歉了,我真的无所谓”格沁出声,无人理会。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图尔思猛跳脚,恶指扬高。“咱们这儿谁都有眼睛的,这家伙有多大本事人人知晓,光凭一役便能被封做英雄?!不说旁人,我就是不服气!我就是不服气!”
“所以我早说了,我不是英雄、不是英雄的”格沁咕哝,却依然没人理。
孅孅接腔。“不服是吗?那明天你就和格沁哥哥到户外议事堂当众掼跤,若是你输,就得向他道歉。”
掼跤?就是满人所指的扑虎或角抵之戏吗?
虽说满人颇好此道,他也常看到人家玩,但这玩意儿必须扭打扑跌、扳颈拗腰,绝非爱好和平且怕脏的他会尝试的,但这会儿格沁眨眨眼睛,他有没有有没有听错了什么?
他还不及表示什么,图尔思已在众人面前与孅孅击掌为盟了。
“成!我输了我就服气,向他道歉。但若是这小子输了呢?”
“格沁哥哥是不会输的!”孅孅胸有成竹。“但若他输,我任由大哥处置!”
“成!”图尔思爽快点头。“若是他输,我就不许你再和他在一起。”
听见明日有好戏瞧,底下安静了许久的人们终于鼓掌叫好。
只有格沁却仍傻瞪着眼、微张着嘴,好半天没能够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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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要当个武林高手,除了资质天分外,勤吩铺苦、果敢顽强、虚心好学及勇敢进取都是不可或抉的特质,而以上几点,格沁自知除了天分之外,他都没有,更不会傻到以为睡上一觉,隔日就能成了个武林高手。
但他还是去睡了,因为除了睡觉外,他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虽向来被人赞誉足智多谋,但前提是在有充分的资源可利用的情况下,他最擅长的是指使好友慕朝阳那类武林高手,而不是由他这尊贵的贝勒爷亲自操刀。
所以高手来挑战,贝勒怎么办?
不怎么办,睡饱了再办!
棒日天刚蒙亮,香影摇曳,孅孅掀帘进了帐里。
“起来、起来,先暖暖身,别再睡了。”
伴着娇嗓而来的是一盆清水,孅孅先帮格沁略抹了俊脸,软声抚哄,像在哄个贪睡的孩子起床一般,见他好半天仍是迷迷糊糊地,只得一边叹气一边塞给了他一套松软、绑系着腰带的衣裤。
神识依然飘荡,从小到大让人服侍惯了的格沁,边打呵欠边朝孅孅伸去了单臂,尊贵骄矜的神情里夹带了点耍赖般的任性。
“干么?”她微瞋问他,瞪了瞪美眸。
“这么明显了还不懂?”
他干脆掀被起身,要笑不笑地微撑起了眼皮。“帮我。”
她瞠眸转身,瞬间红了小脸。
不是不愿意让人使唤,而是陡然惊觉了倨立在她眼前的男人,上身仅着单衣,向下半身只套了件底裤。
“自己穿,都这么大个人了。”
她转过身去不想理他。两情相悦是一回事,但让她帮他穿衣裳、套裤子?她自忖还没有这种勇气。
“不帮我?”
他低低咕哝像个孩子似地,举步朝外。“那我就穿这个样子上场了。”
“不可以的!”
她一边尖叫一边阻止,一只手挡路,一只手遮眼睛。“你这样子上场会让人家笑话的,就算赢了,也不会像个人人尊敬的大英雄。”
“笑就笑吧,反正除了你之外,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当别人的英雄。”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细咬银牙,孅孅无奈地吐了口长气,喝令自己将两手放下,转身拿起为他备妥的衣裤,红着脸认命地为他更衣着裤。
榜沁举臂抬脚,满脸得逞地笑睇着在他身前忙碌的小女人,一股莫名满足在胸口涌生。他突然有些羡慕那打小有个童养媳在身边打点的慕朝阳,同样都是美丽乖巧、深爱着他们的女子,只是
他怅然地将想柔抚少女青丝的大掌黯然收回。
只是他的情况和朝阳不同,朝阳的童养媳是他可以名正言顺碰触的女人,但孅孅于他却不是的,不是的。
心思百转千回,脸上一忽儿阳光、一忽儿阴霾,好半晌后,他才察觉孅孅的忧心注视。“格沁哥哥,你是在担心吗?”
担心?他集中神识,挤出了点笑容。
是的,他原是在担心的,但这会儿他又突然什么都不怕了,他甚至有种自暴自弃的念头,干脆就让图尔思失手在擂台上将他打死罢了,至少这么一来,他就不会受着想爱而不能爱、想放却又放不开的苦,既怕欺骗了心爱的人,又怕违逆了亲叔叔的意,伤了他的心。
他打小就没了阿玛,在心里,皇上几乎就等于是他的阿玛。
“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的”见他半天没作声,孅孅赶紧为他打气。“我大哥那人只是外表看来强悍--”
他笑笑地伸手揉乱她的发,打断她的声音。“小丫头,我不是在担心这个。”
“那你是在担心什么呢?”
她偏首不解,晶灿双瞳盈满忧心,小手歇在他宽厚的掌心。
“我在担心”
榜沁拉长尾音,静瞅着眼前这张真心为他担忧的美丽脸庞,一个念头顿生--如果他真的会死,能不能容许他就这么放纵一次,做一件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念头转过,他的笑容起了变化,变得邪肆且俊魅。“我担心打得太久,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尝到你的滋味!”
孅孅红了脸,忧心转为薄嗔,伸出拳想搥他胸膛,却让他一手包覆住拳一手箝腰,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
“快别闹了”
她红着脸儿,在他怀里挣动。“我这么早来找你,不是来玩的,你还不赶紧认真点儿提气练功?要不待会儿--”
她话还没说完,就已让他低头吮去了声音。
这个吻有多长,他们没去计算,只知道当郝康将军掀帘进来、轻咳出声时,他们仍沈浸其中。
一咳再咳,不间歇的咳音终于惊醒了孅孅。她面河邡赤,赶紧摀脸离开格沁身边,跑出帐外。被留下的格沁,净是用着波澜不兴的无谓眼神睐着郝康。
“贝勒爷呀!”
郝康嘻嘻笑。“比赛时间快到了,末将原是来为您打打气的,但现在看来”调侃眸光射向掀帘逃遁的倩影。“末将的打气,想是效果不彰吧!”
榜沁冷下俊脸,就连嗓音也透着冰寒。
“郝将军,谨言慎行乃为官者的不二法门,希望你懂。”话说完,他漠颜越过郝康,步出了营帐。
榜沁之所以会出声警告郝康,为的不是自己,只是担心日后孅孅在皇城里难做人。
先和侄子谈情,再嫁给叔叔?这种耳语是有可能让一个女人在明争暗斗的后宫无端送命的。真该死,他就知道不该纵容自己,但他真是愈来愈忍不住了。
郝康没敢吭声,快步尾随。幸好他早从慕统领那儿知道了其中原委,否则还真会被这贝勒爷难得的脾气给吓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