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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的影像。
他听她提过父母早逝,却没想到她是如此孤单坚强的过日子,纵使婕欣没能和父亲相认,可她有与她保持连络的生母,她的义父母更是从小到大将她捧在手心里疼。
而袭晴呢?孤单寂寞时有谁怜她、伴她、呵疼她?
“缺乏关爱的孩子是最容易变坏的,可是晴从小到大乖巧得没让我这个姐姐担过什么心,这样的妹妹你说我怎能不相信她。”
理智的压下内心的冲击,慎原南烈就事论事的说:“尽管如此,对感情不专一终究非负责之人该有的行为态度。”
“我想晴不是真的对感情不专一,她应该是”袭玲忽有犹豫的顿住口。
“应该是什么?”他不放松的追问,难道袭晴有何不为人知的秘密?
罢了,为了不让妹妹的上司认定她品性不佳,她就坦白从未在妹妹面前戳破她倔强自尊的小秘密吧!“我想她是缺乏安全感,渴望得到更多呵护疼宠,所以才会交那么多男朋友。”
慎原南烈一时无话可说,脑海里再次浮现那抹纤小的蜷缩人影,心中的不忍又轻轻晃漾。总是形单影只的她会缺乏安全感,他可以理解。
“慎原先生,我向你保证,我妹是个好女孩,她其实没有如外表表现的那么坚强抱歉,我先生喊我,晴就麻烦你多照顾了,再见。”
阖上手机,慎原南烈不禁抬眼望向走廊转角的客房,眸光温柔似水。她是没有那么坚强,否则眼底不会有感伤,不会在他面前落泪。
刷的一声,客房的日式手拉门霍地被拉开,里头的人儿急惊风似的冲出来。
“你做什么?”他讶问。
袭晴恍若未闻,一径往大门跑。
“晴!”
扬高的唤喊浑厚落下,她奔跑的脚步终于在门口不甚平稳的煞住。
“你乱喊什么呀!”袭晴朝潇洒向她跨步走来的他娇嚷,瑰颊有着乍听他过分亲昵叫唤的赧然不自在。
“晴,你的名字。”站定她跟前,他神色自若的道。会冲口喊出她的单名他也很讶异,或许是刚和她姐姐通过电话,受她影响吧。
不过,晴,很顺他的口。
“我没让你那样喊我。”除了姐姐,他是第二个这样喊她的人,也不知怎地,直让她心跳节拍紊乱。
“别想要我叫你小晴,我可不是你成串男友中的一个。”曹圣闻前阵子在西餐厅对她的低唤如临在耳,要他喊那教他感觉刺耳,她所有男朋友都那样唤她的“小晴”休想。
“你”“你像无头苍蝇要跑去哪儿?”他抢过话追问他认为最重要的问题,她该不是听见他跟她姐姐提到她有很多男友,气得想冲下山吧!
出乎他意料的,她原本微嗔的小脸,瞬间绽出梨涡缀漾的清甜笑靥。“有白玫瑰耶!”开心的说着,她未假思索的拉他一起出大厅。
不久前,当她拗不过他硬被推进客房时,她委实想踹坏客房房门泄愤。不情愿的整理带来的衣服,她发现客房内的布置陈设,是全然的日本和室设计御守吊饰、矮桌子、原木地板、榻榻米,没有床,对,房里未摆床铺,棉被与枕头整齐的迭放在偌大的橱柜里,就如同电视上看到的,是采用日式的席地而眠。
好新奇的感受,对于未曾到过日本的她而言,不到半会就喜欢上房里自然亲切又质朴的感觉,很快忘记与他的不快,更忘记担心他会不会跟姐姐讲她的坏话,好奇摸看房里的每一件摆设。
纤尘不染。她手指触碰过的每一处,几乎不沾任何尘埃,她猜想他阿姨前些日子应该才来过,着实佩服她的细心勤快,仔仔细细的打理别苑每个角落。
而就在她打开典雅的格子窗,映入她眼帘的是另一件意外的惊喜一大片雪白的白玫瑰园。
当下,她只想冲到屋后赏花。
白玫瑰?慎原南烈随她拉着走,大概明了她急奔出客房是因为她发现了屋后的玫瑰园,然她的反应好似比常人激动了点,让他误以为她想逃跑。
“哇啊!好漂亮。”来到玫瑰园前,袭晴娇呼赞叹,欣喜的蹲到圆型花圃旁。
月光的皎洁增添玫瑰的莹白光华,无论含苞、半开或盛开,每一朵都似璀璨剔透的水晶宝石。
不同于她,慎原南烈凝注的视线全落在她娇俏脸上,由衷的开心,飞扬的点缀在她眉间、眼间、唇畔,此时的她宛若无瑕出尘的花之精灵,清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你也喜欢白玫瑰?”低柔轻问,他的视线没离开过她。
“我最喜欢白玫瑰了。”专注赏看玫瑰的她,没发觉他眸里闪过一道惊诧,倒突地想起他用了也字,螓首讶然转望他“你不会正好也最喜欢白玫瑰吧!”
“这些都是我种的,你说呢?”他同样意外曾跟他回呛她的最爱并非红玫瑰的她,会和他喜欢同种色系的花。
有人冤家路窄到这个地步吗?连喜欢的花都一样,但是,她笑靥加深“你好厉害,这些花长得好漂亮。”
他险些又因她甜美的笑颜恍神。“我是将他们种活了,但阿姨付出的照顾和心血远比我多。哎,别乱碰,小心扎伤手。”
见她伸手碰向玫瑰,他弯身轻抓开她的手。玫瑰多刺,一不小心她皙嫩小手只怕会伤痕累累。
“噢。”袭晴心颤低应,手心彷佛仍留有他的余温。她看玫瑰看得忘形,早忘记花刺容易伤人,他倒细腻得令人莫名心悸。
“好了,该进屋里去了。”轻拉起她,慎原南烈低道。
“耶?可是我还想赏花。”
“回客房再看,山上气温低,再在屋外待下去,待会保证你流着两管吓死人又丑死人的鼻嚏。”他没得商量的带她进屋,可不想她单薄的身子捱不住冷而病倒。
袭晴差点教他最后一句呕得吐血,这位总裁老兄要关心人就不能把话说得文雅好听点?
等会保证她流着两管吓死人又丑死人的鼻嚏?她发誓,这个心思细腻的霸道男人,还是一样很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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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很静,无奈袭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她承认今晚所处的环境清幽宁雅得令人无法不喜欢,可就是因为太静了,她没办法安睡。
以往独自在家,陪伴她的虽也是一室的冷清寂静与漫漫长夜的孤独,但那毕竟是她长久居住的家,屋里的孤寂她早已逼迫自己接受,可这里是她陌生的地方,黑夜里的孤独特别明显,格外令她不安。
再抱紧曲起的双膝一些,一道念头忽地闪过她脑际,迟疑半晌,她抱起棉被走出客房。
针落可闻的寂清夜里,即便袭晴开门、关门的声音再轻悄,主卧室这头仍未就寝,慵懒倚靠窗旁翻阅日本杂志的慎原南烈,依然清楚的听入耳里。
已经十二点零五分,她还没睡?这么思忖的同时,他听见轻盈的脚步近乎无声的朝他房间走来,最后停在他房外,一团模糊暗影投射至绘有山水图样的手拉门上。
她想做什么?
他疑惑又好奇的等着她接下来的举动,但好半会却仍不闻她的声响,他缓缓站起身
门外,袭晴抱着棉被,犹豫踌躇着是否该敲他的房门。如果他知道她想睡得靠近他一些,会不会嘲讽讥诮她想勾引他,大发雷霆撵她出去?可是一个人她又睡不着
终于,她困难的单手挟抱住被子,决定举手敲门
刷啦一声,门扉无预警的由里头拉开,她对上一双如子夜幽邃的黑眸,手上被子吓得松掉落地。
慎原南烈质疑的瞥视脚边棉被,再望向她“你有抱棉被梦游的习惯?”
“才、才不是。”咬唇、绞手,她豁出去的说:“我可不可以跟你睡?”
“跟我睡?!”
“哦,不,是借你门边的走廊睡我的意思是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但是这里我不熟,一个人睡不着,如果能睡在你卧房外,我也许就不会在意黑夜里的孤独,我”一长串着慌的解释霍然消失在她又下意识含咬住的红唇里。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不清不楚的话?竟连“害怕黑夜里的孤独”这始终藏于她心中的脆弱秘密都迸出口。
他会有何反应?
修长手指带着怜惜轻轻拂开她含咬的红唇“我知道了,进来吧。”
咦!袭晴正因他拂唇的温柔亲昵举止而怔住,冷不防又教他一句“进来吧”弄得呆傻,只见他抱起她掉落地上的棉被铺在他的床被旁,再到橱柜取出一颗枕头,而后踅回来拉她进房里。
“好啦!你可以睡了。”他指着她的床位说道。
回过神,她直红着脸摇手“我是说借睡你门边的呀啊!”话未竟,他突地腾空抱起她,惊得她娇呼出声,在她意识到发生何事时,她已被安置在她的床位,身上盖着被子,而他就坐在他原本的床位上,一只手有力的按放在她左肩。
她颊上的羞红再添一层“你”“房间比走廊暖和,你不晓得?”嘴上淡谈,慎原南烈其实很诧异自己居然毫不犹疑的要她进他卧房,睡在他的铺位旁。他明白她一个人的孤单柔弱,明白她的倔强坚强,可即使心生怜悯,顶多让她进房里,睡门边就好,为何竟会让她与他紧邻的同榻而眠?
“没关系,被子很保暖。”她真的只打算睡在门外走廊。忸怩的欲翻身起来,怎奈教他扳压回去。
“有人陪你睡不好吗?”奇怪,自己又为何执意陪她睡?
袭晴心中一震,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觉他彷佛看透她埋藏内心深处的所有软弱。深夜有人陪伴身旁是她一直渴望的事,然而打从七岁父母过世后,为了证明自己够独立,不给姐姐添麻烦,她总是一个人睡。
“很晚了,睡吧!”也罢,反正她人已经在他房里,就别再追究自个的反常,让她睡他旁边吧!
“你会一直在这里吗?”明了推托无用,她轻问,怕他是想晚点到客房睡,那样若她半夜醒来,仍旧得独自面对满室陌生的寂寥。
“会,我会一直在这里。”
低柔沉稳的承诺奇异的抚平她不安的心,望进他墨黑的深瞳里,忸怩与顾忌全部消散,困倦的睡意如潮涌上。“谢谢你,晚安。”
见她阖上眼睛,不一会便沉沉睡去,慎原南烈伸手撩开她散落眉边的发丝,浅浅的笑了。他喜欢她对他的信赖。
然而尽管此时她恬然的睡容宛如最纯真的天使,他要她在这座远离尘嚣的私人别苑“闭关”一段时间的计画仍不会改变,就算她心底再没安全感,他犹不认同她广交男友寻求呵宠的作法。
她必须试着顿悟,她交的男朋友如果够优秀、够值得她爱,只要一个就能给她所有的安全感,以及满满的呵护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