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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小说网 www.yyxsw.org,最快更新狂恋五天半最新章节!

,可是政治这条路是这么的狡诈阴暗,我怎么忍心我的小玛姬去过那种尔虞我诈、时时提防别人算计的日子?

    “我只希望我的小玛姬找个平凡老实的男人,平平淡淡的守着日子就好,看看我自己,顶着贝夫人的头衔到处受人注目,但是谁又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不想玛姬重蹈我的覆辙,有名、有钱又有势,并不保证一定就能令人得到幸福。”

    “妈,你别想那么多了,我扶你到床上休息好吗?”玛姬试图要扶起玉贞,却发现玉贞眸子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彩,令她感到丝丝的恐惧慢慢地自心底浮上来。

    “不,时间不够了。玛姬,听妈妈的话,好好保重自己,替妈妈孝顺照顾外公”她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还有幸福到眼前的时候不要不要轻易的放它走爸,我的时间到了唉,玛姬就拜托拜托爸拜托爸了”

    玛姬瞪大眼睛地望着母亲突然合上的眼睑,拥在怀里的母亲躯体像只消了气的汽球般竣软了下来。她不敢相信的猛烈摇着头,动手想翻开母亲的眼睛。

    “不,妈,你睁开眼睛,我还要带你去环游世界,还要生好多外孙给你带。妈,你醒醒!妈,你不是想到荷兰去看郁金香?我马上去买机票,我马上带你去!”玛姬慌乱地站起来,看着护士将玉贞扶上床,拔掉了点滴针头和其他的治疗线管。

    “妈!妈!”玛姬在护士和医生将白床单盖上母亲的一刹那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冲过去。“不要,不要带走我妈妈,不要啊!”“玛姬,泪水不要沾到你妈妈的脸,否则她会走得不安心的!”老态龙钟的王政,强抑着眼中的泪水,命令玛姬让开,但玛姬却恍若未闻地抱着母亲的尸身痛哭。

    “玛姬,你冷静些!”王政拉起了玛姬,见她仍挣扎着要扑向已逐渐冰冷的玉贞,他忍不住暴喝一声地举起手就要打过去。

    那一马掌并没有落在玛姬脸庞上,它结结实实地打在一位斯文、戴着金丝边眼镜,身上是一身白袍的年轻人脸上,他不顾被打落在地的眼镜,也没有管脸上热辣的痛楚,只是紧紧地抱着啼哭呼号的玛姬。

    “嘘,玛姬、玛姬,人死不能复生。你再这样激动,对你的身体也不好。”兰生低下头对抓紧拳头抵住自己胸前的玛姬说道。

    “不,我妈没有死,你骗人!你骗人!”玛姬露出奇怪的表情瞪了他半晌,突然爆发出一阵啜泣,用双拳不停地捶着兰生的胸膛。

    “玛姬”王政才叫了一声就颓然地摔坐在沙发、医生和护士见状立即一拥而上,量血压的量血压、测脉搏的测脉搏。

    “于医生”护士见玛姬仍没头没脑地捶打兰生,担忧地走近他。

    “没关系,让她发泄发泄就好了,你们先跟陈医生去照顾王先生,他年纪那么大了”兰生抱着玛姬坐在已移走尸体而空无一人的床侧,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边在她耳畔低语。

    “玛姬,你妈妈现在已经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你不要再悲伤了,因为你妈妈正在天上看你呢,如果你一直这样伤心,她也会很难过的。听我的话,把眼睛闭上,想想你妈妈平常跟你说话的样子,嗯,乖,把眼睛闭上,看到妈妈了吗?”感觉到怀里的人点点头,他放柔嗓音继续说下去。

    “妈妈有没有对你说,好孩子不可以哭?妈妈有没有笑?嗯?妈妈在做什么呢?噢,做玛姬最爱吃的点心?”怀中的玛姬越来越放松,兰生心头的忧虑却更加深沉,看样子传闻王政是个跋扈的独裁者这件事一点不假

    罢被急救醒过来,王政看看团绕在床前那些形形色色的脸孔,他立即又闭上眼睛,心里却对那些面孔所带着的焦急、溢奋和野心的气息感到痛心。

    你们等不及看我的病情,以决定他们在我倒下之后,在重新分布的政坛势力中,能占有几分?他将头转向另一边,虽然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但一旦眼见爱女在眼前走尽人生路,他仍是悲伤不已。

    但性格中坚毅的那一面马上又主宰了他的意志,在脑海中所想的都是该如何为玉贞办好后事。这个生性懦弱又倔强的女儿啊!自幼失去母亲照料和终日忙于政事的父亲的疏忽,也难怪她会轻易地受到贝正龙那坏胚子的诱惑,却也因此让她抑郁一生,中年就敌不过病魔的摧残。

    我要让她有风光而且隆重的葬礼,这是我欠她的,我那个可怜的女儿啊!临终前仍是念念不忘的为她年轻时所犯的错而自责。死者已矣,唉,唉,我又能责怪她什么呢?现在只有好好的为她照顾玛姬了

    玛姬?一道灵光突然闪过他的脑海,他马上睁开眼睛盯着床前那些人。“曾秘书你留下,其他的人都出去!”

    所有的人都用期待的眼光望着他,似乎是冀望他能再说些什么,事实上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只要政坛的王政说一句话,便可以使人平步青云,也可使高位在上的人重重地摔一跤。

    王政示意曾秘书将枕头垫高,他斜卧在床上看着曾秘书细心地检查着门外有无人窃听的举动。

    “老爸,有什么吩咐?”曾秘书是他年轻时代所救的一位家境穷困的十来岁少年人的儿子,这些年来跟他就如同父子般的相处,难得的是曾秘书总是廉辞王政的提拔。

    “敬昌,他们大概以为我快死了,现在要交代后事了吧?唉,政治是最现实的罪恶,却也是不得不存在的罪恶。我还没死,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在讨论怎么重新分配权力了。”王政看着手腕上的点滴,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人性。老爷,你有什么重要事要交代敬昌去做的?”曾秘书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摊开记事本放在膝上。

    “不,没舍重要的事,只想找个人聊聊。”王政拿起烟,示意敬昌为他点烟。

    “老爷,这里是医院”敬昌只得轻声地提醒他。

    “医院又怎么的?反正我也没几年可以活了。”徐徐地喷了口烟,王睡精明的犀利的眼光盯着曾敬昌。“敬昌,我们相处这三十几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子侄辈,你不肯接我的位子,令我难过了一阵子。”

    曾敬昌露出淡然的笑意。“老爷,这件事是不可能的,我打算等老爷百年之后,回老家种田,过过清静的日子。”

    “人各有志,我总不好勉强你,甚至连我的亲孙女玛姬也不愿意接我的棒子,唉,那丫头的倔强跟她妈妈还真像噢,我留下你来是要你替我办一件事刚才冲进来抱住玛姬的那个年轻人是干什么的?去查查看,非亲非故的,他怎么会这么护着玛姬”

    在敬昌出去之后,王政仍对这个问题百思莫解。

    玛姬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分裂为二了,一个是如同失去悬丝的软酸在床上垂泪的玛姬;另一个则是脱离一切伫立在旁侧观看这一幕的自己。

    分不清是白天或晚上了,玛姬任自己浸淫在无边际无止境的悲痛之中。床前的护士、医生和那个自称为曾秘书的中年男子来来去去,但玛姬根本提不起劲儿去搭理他们,她像医生和那个自称为曾秘书的中年男子来来去去,但玛姬根本提不起劲儿去搭理他们,她像是失去了魂似的,成天浑浑噩噩的。

    有那么个丁点儿印象,似乎在记忆之中一闪而过有兰生的形影,但来不及捕捉,马上又消失无踪了。

    她抿着唇躲在被窝中痛哭。孤独的感觉像浓稠的厚雾般包围着她,自幼就跟母亲相依为命,早已习惯了只活在彼此的世界之中,现在突闻噩耗,这种茫然无依的感觉令她被狠狠地一击之后,再也爬不起来了。

    “玛姬、玛姬?你听到我所说的话了吗?你必须吃点东西了,否则你的生理机能会受不了的!玛姬?玛”

    一个个的医生、护士在她床前试着不同的方式,却都相同地无功而返,玛姬执意地将自己关在伤心的阁楼中,这令所有的人都束手无策。

    “咦,玛姬,你这个戒指太松了,我把它拿下来放起来好不好?免得掉了。”有个护士想伸手去拔下玛姬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时,一直僵卧着不动的玛姬突然握紧了拳头,令护士大吃一惊。

    戒指教堂教学的圣坛这些片断走马灯似的在玛姬脑海中重复出现。新逃陟堡慕尼黑海德堡兰生!兰生,你在哪里?我想念你啊,如果听到我的呼唤,你是否会立即来到我身边?兰生

    泪珠沿着脸颊滑落枕畔,她悄悄地别过头去,见到窗外绿叶初发的光景,更是悲从中来。

    我不知道啊,原来爱情是这么折磨人的一件事。那种惶然失措、心焦又依恋过往回忆的心情,都是我以往所没有经历过的。如果这就是享受爱情甜美果实所应付出的荆棘利刺缠身,那么我也甘之如饴了;因为心那甜蜜的回忆助我忘却了一切的痛苦。

    兰生!兰生!我说过自己不企求永远,那是我在自欺欺人啊,短暂的相聚怎么够呢?我每想到你,就越想与你相守一生。现在我总算明白妈妈的心了,妈妈到现在还是深爱着爸爸的啊!即使爸爸对她不忠,她仍是原谅了他,将满腔的愤恨都投射在别的女人身上,对爸爸,她没有半句怨言,原来,这就是属于妈妈的爱情啊!

    举起手看着削瘦的手指上轻易地滑运的戒指,玛姬沉重地叹了口气。

    我呢?我的爱情呢?只有短短的五天半能称我所以为的爱情吗?现代人习惯于逢场作戏,而身为时尚单身贵族的兰生呢?他会忘了我吗?或者也许也许也会偶然在不经意的时候想起我?

    我想知道,但是天晓得我有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承当那可能否定的答案。兰生,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进去探望贝小姐?”捧着一大把的桔梗,兰生皱着眉头对守在门口的保全人员叫道:“昨天、前天、大前天,你们每天都不让我进去看她,我说过我是她的朋友!”

    “抱歉,这是上头的交代,只有指定的医生跟护士可以进小姐的病房。于医生,请你谅解我们也是职责在身。”保安人员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就是不肯让开。

    兰生愤怒地用手爬爬早已被他抓得乱得跟杂草堆一样的头发,将手中的花交给保安人员。“好吧,那这花就麻烦你们转交给贝小姐。”他说完频频做着深呼吸地朝走廊外的电梯走去,但马上又转了回来。

    “可不可以麻烦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谁下的命令?”兰生想了想又不甘心,忍了这么多天,他费尽心思的想向同事们探听玛姬的情况,但他们都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的不肯说,令兰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而无计可施。

    “是我。”背后传来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回答,兰生一回头就跟那个清瘦有着花白头发的老人打个照面。

    “你是玛姬的外公?我们在欧洲曾见过一面。”兰生正想向他介绍自己,但王政却猛然一转身地朝别的方向走去,兰生怔怔地瞧着他。

    “你不是想知道玛姬的事?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正当兰生不知所措之际,王政回过头来用他有名的大嗓门吼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搞不懂在想些什么!”

    兰生这才恍若大梦初醒般地跟了上去,对这位政坛元老的行事作风总算有了大开眼界的认识。

    和老人面对坐在那栋豪华巨宅里,简单但看得出来所费不赀的摆设,很贴切地衬托出老人不凡的气势。

    但枯坐在此已近二十分钟,王政并没有说话,只是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兰生,两个人沉默地泡茶。

    在茶过三包之后,老人一挥手,室内其他人马上无声无息地走出去,只留下那个秘书和两人在室内。空气变得极为安静,兰生怀疑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可能引起大响声。

    秘书再为他们沏好一壶茶之后,转身欲出去,却被老人叫住。

    “敬昌,你不是外人,留下来。”老人的眼神并没有转向敬昌,仍然持续地盯着兰生的眼睛。“告诉我关于这位于医生的事,大大小小都要!”

    “是。于兰生,今年三十三岁,是外科医生。从小到大成绩优异,一帆风顺,在主任医生眼中,是个冷静具有极佳判断力的医生。健康良好,唯一的缺陷是近视约六百度,平日以打网球及游泳健身。”曾秘书念到这里,兰生已经霍然地站了起来。

    “你们”兰生惊愕地瞪着他们,不明白他们葫芦里在卖些什么葯。

    “坐下,年轻人这么冲动,没有耐性!”王政用力一击,漂亮厚实的红木桌子发出了声巨响。“敬昌,继续下去!”

    “是,老爷。根据目前的资料得知,于医生的家庭及亲人之间都非常好,根本找不出什么缺点。至于于医生本人方面”曾秘书说到这里,为难地看了兰生一眼。

    “说下去!”王政拿着小巧的茶杯,缓缓转动他喝的甘甜茶液。

    “呃,于医生向来都没有闹什么绯闻,只是半年前到欧洲旅行之后,有位叫张梦云的同团旅客,曾到医院投书指控于医生对她始乱终弃。”曾秘书说完又再接下去,但声音里有着明显的迟疑。“还有,据说于医生和贝玛姬在欧洲时,是以未婚夫妻的身份前往的”

    “于兰生!”王政的浓眉几乎皱连成一道黑云压在他眼睛上了,他倾向前地眯起了眼睛。“可不可以请你解释一下,你跟我的孙女是怎么回事?”

    “玛姬是我最爱的女人。”兰生丝毫不畏惧王政的逼视,平淡的表情在想到玛姬的瞬间绽放出款款柔情。

    “是吗?很可惜,她跟你无缘,因为她的身份跟你相差太大了,况且你还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

    “这是玛姬的意思吗?”兰生咬着牙问道。

    “不,这是我的意思,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来高攀我王政的孙女,也不秤秤自己几两重!”王政不屑地闷哼了几声。“玛姬要嫁给谁得由我决定!”

    兰生竭力忍住绝望而去的冲去。“王先生,我爱的妈姬只是个尽责的旅行社劣谟,我不明白你要为你的孙女安排什么样的婚姻。但是我相信她都不会快乐的,因为我们深爱着对方。”

    “哼,是吗?你以为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骗得了我,你就像玛姬的父亲,是个只会花言巧语的家伙,我才不会答应让玛姬跟着你,像她妈妈一样的苦一辈子。”王政说着站起身子,看着落地窗外雅致的日本庭园式造影,神情冷漠地背对着兰生。

    “我不想评断任何人。我想说的是,我爱玛姬,不在乎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守候着她的,告辞了。”眼见再谈下去似乎也谈不出什么结果,兰生主动地打退堂鼓,打算再找别的方法。

    目送着兰生开着他的黑色房车疾速而去,王政微微地对自己点了点头。“敬昌,你看这个年轻人怎么样?”

    “有胆识,够冷静,面对老爷的侮辱而能面不改色,而且自制力很强,可以到政坛上跟那些平庸之辈平起平坐,或者取而代之了。”

    “嗯,你注意到没有,他可比那些跟在我屁股后头捡好处的小丑们有意思多了,这样的人只当医生太可惜,一个好医生一次了不起只能救一个人、一个家庭;但是一个好的政治家一次可以救成千上万的人,成亿上兆的人都会因此而受惠。”王政掏出烟,敬昌立即趋上前去点烟,他欲言又止但随即被王政打断。“敬昌,别再劝我了。我活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指望的了。医生早就宣布我的肺已经完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现在我只希望能有足够的时间把于兰生拱上去,这样就是死也瞑目了。”

    “老爷”他这话说得令敬昌有些动容。

    “敬昌,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可惜你志不在此,所以我只能将玛姬和她的终身幸福托给你了,拜托你。”王政说着向敬昌一弯腰,行了个日本式的最高敬礼。

    “老爷,我不敢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一定会竭力的辅佐小姐跟于医生的。”敬昌也回了个礼。

    “唉,玉贞死了之后我想了很久,我再强横、再专制又有什么用?一样会失去所有。也罢,你注意一下,看需要些什么准备,尽管去做,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玛姬一个较平坦的未来。”

    听着敬昌的脚步声远去,王政长长叹口气的凝视池中灿烂斑纹的锦鲤,默默捺息了烟,沉思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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