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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看出了她的心思,将她压倒在床上,阻断了她的去路。
薛霞飞一颗芳心紧张得猛跳,只差没从嘴里蹦出来。
须臾,耳畔传来他低沉如磁石的嗓音
“你顾全了我的贞操,有没有想过”
“想、想过什么?”
“你自个儿的贞操怎么顾?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以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吗?我未来的妻?”既然她方才在女掌柜面前大剌剌地宣告两人关系,他若不顺水推舟就太对不起她一番美意了。
他未来的妻?“真的?”
“什么?”他明知故问。
“你说的是真心话?”
“我刚说了什么?”摆明吊人胃口。
“沈宜苍!”
“唉,得此蛮妻,真是我的不幸。”
“谁蛮了?!你什么都不说,我又不是住在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如果你只是戏弄我,最好就此收手,我、我、我”“我”了老半天,薛霞飞发现自己说不下去。
她无法想像他若只是在戏弄她,自己该怎么办?
在这念头浮上心头之际,她已热泪盈眶,透露伤心颜色。
自十五岁起,她孤身闯荡江湖,后来因缘际会加入“找”因为“找”的差使其实与四处游历并无二致,是以她从不觉得有什么束缚或羁绊,直到遇上了他。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的不自由,情感投注得愈深,这份牵绊便缠得愈紧因他喜、为他怒,只要有他在,她几乎看不见其他事物,除了他。
她头一遭这么喜欢一个人,可他是怎么对她的?!
知道她大字不识几个,却总爱作弄她!
好可恶!他是不会武功、不懂得用拳脚伤人,但有时口舌之利更甚刀剑,他的戏谑让她觉得很受伤。
“傻丫头。”见她如此伤心,沈宜苍又笑又叹地搂她入怀,两人面对面侧躺在床上,一手拍抚她微颤的背脊。“是不是真心,你难道听不出来?”
胸前的小脑袋左右猛摇。
“就算听不出,至少那日我的举动也说明了一切。”
“哪日?”
“在擎虎山,你受伤往下坠时,我想也不想就跟著你跳下去,这样你难道还不懂?”回忆当时目睹短戟刺进她右臂的惊骇画面,恐惧如涨潮的江海汹涌地袭向心坎,他收臂搂紧怀中人。
薛霞飞不假思索道:“你是笨蛋,沈宜苍。”
下一刻,她被推开些许,男人染上情欲的眸子转而夹带怒火。“说清楚、讲明白,我哪里笨了?”
“不过就那么一把小小的短戟,若我薛霞飞因为这点小伤落败,岂不成了江湖第一大笑话?再说,你明明不会武功还跳下来,吓了我好大一跳!”事后想想,仍心有余悸。“要不是我轻功卓越,已经练到江湖上我自称第二、还没人敢说他是第一的境界,怎么带你脱险?”
“敢情在下还成了薛女侠的累赘,嗯?”最后这声“嗯”冷冷发出,之前的怜疼已不复闻。
“说累赘就太严重了。”小手拍上他肩膀,好心安慰。“只不过轻功是靠经年累月练出来的,普通人不可能在瞬间学得这门功夫,我知道你的心意,冲著这点,我能体谅啦。”
“多谢你的体谅。”六个字从紧咬牙关的齿缝间迸出。
至此,再听不出他话中真意就太迟钝了!
但显然的,沈宜苍低估了薛霞飞迟钝之境界,像是故意要惹恼他似的,她又补上一句
“真的是太笨了。”
简单一句话,彻底摧毁沈宜苍斯文有礼的谦谦风范。
咬牙再咬牙,他终于明白爹被娘气得怒极攻心,又因爱妻心切而不得发作的苦闷。
“是,我是做了蠢事,”事后平心静气想想,他的确蠢,可在当时却是做得毫不迟疑,这也是他自己完全没料到的。“但即便是蠢,与你同生共死的心意却是再明显不过,你应当明白。”
薛霞飞默不作声好一会儿,就在沈宜苍决心舍弃“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戒律,将双手放在她可爱的小脖子上要紧紧收拢之前,她主动钻进他怀里,纤细手臂溜过他颈项两侧,紧紧地将他圈抱起来。
“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螓首压埋在他胸前,薛霞飞的声音微微哽咽“如果那时我没有及时接住你,轻功没有好到能带我俩逃离那群山贼,那不就完了吗?我死不打紧,只要你活著就好”“霞飞?”沈宜苍愕然俯首,只能看见她露在外头的耳朵通红似火。
“要是你死了,就算我打败那群山贼、剿清他们的贼窝,替你报了仇,我一个人也活不下去。”这些话,她藏在心里好久好久。“如果你当时真的死了,我一定会先为你报仇,再自尽好下地府去找你。”
“上穷碧落下黄泉”她对他的感情竟如此深重?!这是沈宜苍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愧是薛霞飞呵!总有办法在上一刻让他气得咬牙跳脚,却又在下一刻让他为她朴拙的情意感动得无以复加。
沈宜苍知道,他今生今世说什么也放不开她了。
“什么泉?”突来的好奇心战胜了吐露真心话之后的羞赧,埋在心上人胸前的小脸忽然抬起,求知若渴地问:“在哪儿?它涌出的泉水特别好喝吗?”
薛霞飞果真不是盖的!
不消片刻,她又让沈宜苍质疑起自己是否做了一生中最错误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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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锵!刀剑交击声在肃州城外十里处响起,引起正好路过的一双男女注意。
这一男一女,前者作书生打扮,后者身著劲装,俨然一副江湖侠女的模样。
两人闻声,彼此互望一眼,极有默契地勒马停下,循声目巡,最后在左后方约莫百尺之外,瞧见一人独对十数名身著战袍的男子。
薛霞飞眯起眼细看,打量那人身形不是女子便是少年。
“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太不像话!”话方落,便冲动地策马掉头冲去。
“霞”拦不住人,沈宜苍低叹一声,只好跟上,希望来得及在问清楚事情始末之前阻止她。
但薛霞飞的行动力惊人,一如以往,总在他还来不及弄清楚状况前,就见她两手执剑跟人打了起来。
一对子母剑在她手里有如水中蛟龙,游走于枪矛间,不消片刻,她已和边关将士对上十数招。
“住手!”沈宜苍扯嗓一喝,暂时中断了对战的情势。
将士们机灵地同时退往一方,薛霞飞则收剑回鞘,护著方才遇袭的少年退往沈宜苍的方向。
沈宜苍迅疾下马,朝将士作揖。“不知各位军爷为何原因追捕这位少年?”
“这是咱们爷儿的事,你们少管!”领头的壮硕男子粗吼:“小子,要命可以,把你怀里的东西交出来,爷儿我就放你一条狗命!”
“不交不交,打死我也不交!”青衫少年躲在薛霞飞后头,一手揣紧怀里的包裹,同时朝他们扮了个鬼脸。“我说过了,这是啸龙堡的东西,你们想硬抢才是不要命!”
“臭小子!”不堪被激,男子大手一挥,喝令手下上前夺物。
“敢再往前踏一步,别怪我剑下无情!”薛霞飞挺身向前,厉声喝斥,成功阻止了众人的攻势。
方才一战,高低立见,是以包括男子在内的将士们听见她的威胁后,没人敢再往前。
“女侠好,女侠妙,女侠呱呱叫!”少年得意万分。要不是他怀里抱了这么个笨重东西,一定双手鼓掌,边跳边叫好。“快快快,把他们全砍了,敢动啸龙堡的人罪该万死!快,杀了他们!”
“霞飞。”沈宜苍旋身欲阻止,实在很担心她被这么一起哄就痛下杀手。
“你真是太不相信我了。”看出他眼底的担忧,薛霞飞不禁恼了。“往西域的一路上,你见我杀过谁了?”
“我只是提醒你。”
“作恶多端的山贼,我都只是押他们送官严办了,这些个不过是仗势欺人的虾兵蟹将,我会与他们一般见识吗?”真是太太太瞧不起她了!
“是我的错。”沈宜苍温声笑道,打躬作揖只求佳人展颜一笑。“别气了好吗?”
“哼!”“霞飞”
“臭娘儿们、穷酸书生!你们俩好大的胆子,竟然不把爷儿们放在眼里!”不甘被冷落在一旁当木头,将士受辱的大叫。
“哎哟,你们还没逃啊?”圆眸溜过讥讽之色,薛霞飞冷笑一声“一般来说,聪明人见自己不敌对手,都会撂下一句‘给我记住’,然后脚底抹油走人,各位军爷还杵在这儿,足见你们没脑袋!”
“臭婆娘!你有胆再说一遁看看!”
“我就再说一遍怎样?!没、脑、袋!一字一字说得够清楚了吧?”
“霞飞,得饶人处且饶人。”民不与官斗,再加上他们来到边陲之地,他的身分起不了多大作用。
“我饶他们不饶啊。”薛霞飞想来就气。“叫我臭婆娘就算了,还骂你穷酸书生!你哪里穷了?你爹官拜礼部尚书,你娘又是诰命夫人,你哪里穷?又哪里酸啦?”
“霞飞,话随他们说又何妨,别气了,嗯?何况”他俯身在气呼呼的佳人耳边细语了一句话。
只见薛霞飞先是一愣,而后微笑,扬声对那群将士道:“好吧,我何必跟你们一般见识,还不快走!要不然我真的不客气了。”
“你、你你们给我记住!”话甫落,众将士纷纷落荒而逃。
“早说晚说还不都要说,拗个什么劲儿呢,只会吠的刚刚你怎么说来著?”她回头询问方才对她耳语的男人。
“丧家之犬。”沈宜苍相当尽责地提醒她。
“对,没错,只会远吠的丧家之犬!”就因为是狗,身为人的她才不屑与他们一般见识,跟狗计较就太贬低自己了。
“侠女姐姐,你怎么没有杀了他们啊?”少年轻扯薛霞飞袖角,清雅小脸扬起天真无邪的笑靥,眼中透著兴奋直嚷道“你应该杀了他们,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你直嚷著杀呀杀的,有本事就自个儿追上去砍人家脑袋啊。叫我杀就杀,你是我的谁啊?”哼,害她方才被沈宜苍错怪为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谁理他啊!
没想到会被拔刀相助的女侠如此炮轰,少年脸色青白交错。
须臾,他脸庞恼怒的涨红“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万一那些人等你们离开,又追上来找我麻烦,那我该怎么办?救人救一半还不如别救!”
“小表,口气这么冲,当我救你是上辈子欠你的啊?‘知恩图报’四个字有没有学过?会不会写?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写啊?”
“冷静点,霞飞。”沈宜苍出言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说到底,她才是最有可能不会写这四个字的人。再说,这孩子谈吐不凡,思虑条理分明,或许不会武功,但绝非等闲之辈。
“是他无理取闹,不说谢就算了,还这么凶,我救他是应该的吗?”
“别恼别气。”将她搂进怀中,沈宜苍好声好气地安抚,转向少年“小兄弟”
“谁是小兄弟啊?!”少年怒瞪他一眼。
“那少侠?”沈宜苍在那少年脸上读出喜色,知道自己说对话了。“敢问少侠,那些军爷为何找你麻烦?”
少侠这称呼听起来还挺顺耳的,少年志得意满“还不就为这东西。”他拍了拍怀里的包裹。
瞧见两个大人讶异的目光,少年显得更骄傲了。
“好吧,看在你们帮了我的份上,就勉强让你们开开眼界好了。”
“我一点也不唔!”薛霞飞话未说完,便被沈宜苍捂住嘴巴。
“麻烦你了,少侠。”沈宜苍赶紧开口,纯粹出于息事宁人的心态,顺应少年倨傲的骄气。
少年傲然哼笑几声,解开裹巾。
“当当当当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