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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基马上吓得缩住身子。
“你别怕。”她摸摸他的手。“所以我们要跟他玩一个游戏。”她顿了下继续道:“你躲在这里,他就找不到你了。”
“他为什么要找我?”他不解地问。
“他喜欢伤害人。”她握紧他的手说道:“明基,你要听话,你在这里很安全,我等一下帮你点好多蜡烛,你就不怕黑了。”
“可是我想出去,我不喜欢在这里。”他焦躁地重复。“这里脏脏黑黑的。”
“我知道。”她安抚地拍着他的手。“一会儿就出去,来,你先把衣服脱下来,等一下我拿干净的给你换上。”
“好。”他马上点头。“这个有血,好可怕。”
“我在外头捡到鞠球,你是不是出去捡球?”她一边帮他脱衣,一边问道。
“对。”他点头。
“然后呢?你怎么会到暗香阁?”
“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那里了,有一个人身上好多血,好多血--”
“好,没关系,不要想。”见他激动起来,她马上安抚地说着。
又说了几句后,明基渐渐困了起来,忍不住打了几个呵欠,雀儿让他枕在自己腿上直到入睡。
她将他落在额前的发拨到后头,忍不住又鼻酸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她的眼泪不听话地滑落。“真的对不起”
等到情绪控制住后,她才走出牢房,一到外头,就见大人在等她,她走到他面前,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是抽噎着,眼泪直掉,她抹去泪水,试图打起精神。
“我想你可能会想要到暗香阁勘验尸体。”他轻柔地说着。
“我要去”她颔首,抬起脸。“我们走吧!”
见她强打起精神,故作坚强,让他轻叹一声。
“有我在这儿,你不用孤军奋战。”他轻轻拭去她残留的泪痕。
他的话让她哽咽一声,泪水决堤而出,她一面哭泣、一面又想控制自己,整个人不停颤抖。
“是我害了他”
“别胡说。”他轻抚她的发,将她揽入怀中。“不要想这些无益的事,把精神放在案子上,自责对现在的情况一点帮助也没有。”
她在他怀中点头,泪水浸湿他的衣衫。“大人说得对。”她吸吸鼻子,让自己慢慢恢复平静。
偎在他怀中,让她虚软的身子有了依靠,心里虽清楚这样不合礼节,可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如果明基有个三长两短不,她不能这样想,大人说的对,她不可以胡思乱想,想这些对事情没有帮助,她要将精力放在案子上才行。
“他会没事的。”他抚慰地说了句。
她深吸几口气后,强迫自己离开他温暖的怀抱。
“好些了吗?”他温柔地询问。
“嗯。”她点点头,让冷静重回心中。“我失态了。”
他微微一笑,抬手轻触她的脸颊,为她拭去残存的泪痕。“没关系。”
他温柔的话语让她心中一动,她急忙收敛心神。“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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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非常棘手。
没想到死者竟是井阳县令的儿子骆源。翟炯仪站在尸体旁,实在很难相信这个事实,早上他还生龙活虎地站在他面前,如今却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到底是谁做的,到底是谁!”胡若谆激动地在一旁大喊。
“已经抓到人了,胡公子,你别激动。”一旁的人出声说道。
“闲杂人等不要进来。”捕快喝令他们后退,不许挤进屋内。
“我不是闲杂人等!”胡若谆大叫。
翟炯仪走向他。“我有些话要问你。”他示意他到另一间房,他在这儿大吵大闹对事情没有帮助。
周遭的騒动雀儿听若未闻,她只是蹲在尸体旁,专心地观看着。尸体上有两个伤口,一处在腹部,一处在胸口。
仵作一边检查、一边念着,由胥吏快速记下,雀儿站起身,环顾室内,发现屋内有许多血脚印,想必是让“暗香阁”的人进进出出给弄出来的。
他们先是听到屋内传来大叫声,而后便冲进来,就瞧见明基在尸体旁大声哭叫,身上沾着血,地上还躺着凶刀。他们当下就把明基制伏住,要人去请捕快过来。
想到明基一个人在尸体旁醒来,她就热泪盈眶,这次她绝不会原谅他,一定要他付出应得的代价,她不能再让他危害身边的人。
“你没事吧?”梅岸临瞧她一眼。
“没事。”她摇头。
“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你的脸色不太好。”梅岸临又道,想来她还真是个可怜的女人,竟会遇上这样的事。
“我没事”
“明基还在牢里,你还是去看看他。”说真的,他不相信明基会跑来这儿杀人,可因为他是当场被抓到,一定得收押,这是程序,没有办法。
一想到明基,雀儿点了点头,她不能失去冷静,要冷静她才能抓到他。
回到县衙后,雀儿先到牢房探望熟睡的明基,而后为他拿了被子与他平时喜欢玩的东西,再为他点了几盏蜡烛,她坐在他身边,轻轻抚过他的后脑勺,发现一个肿包。
他果然是让人打昏的,雀儿紧闭双眼,在心中感谢老天爷让他平安归来。她安静地陪他片刻,之后才振作精神离开牢房。
笛声在黑夜中悠远传来,雀儿不自觉地顺着笛声前进,当她瞧见大人站在树下的阴影中时,体内紧绷的情绪缓缓纡解。
她放松地走向他,当他放下竹笛时,两人对望着,没有人先开口,他站在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很清楚自己在他眼中是什么样子,头发凌乱,双眼肿胀,神情疲惫,像个疯婆子一般。
他走向她,在距她一步之遥停下。“还好吗?”
她轻轻点个头,喃喃的说了一句。
“什么?”他没听清她的话。
她抬起头,与他目光交会。“我我给大人添麻烦了。”
“你忧心太多事了。”他的拇指轻轻画过她肿胀的上眼皮。“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
他的触摸让她垂下脸,且悄悄的后退一步,他明白那个有礼而又冷静的桑雀儿回来了,他轻蹙眉宇,在心里叹口气,却也没有逼她。
“回去吧--”
“大人,”她唤了声。“请您小心。”
他微扬嘴角。“你担心我也会遭受不测?”
“是。”她垂下眼睑。
“我倒希望他找上我。”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大人不明白他的狡猾”她靠近他。
正当他疑惑于她为什么突然接近他时,她忽然伸出手掌贴上他的胸口。“如果他乔装成我,您已经死了,大人,他精通易容术。”
他低头看着她白嫩的手指,再移向她严肃而忧心的脸蛋,忽然笑了出声。
她疑惑地望着他。“大人?”
他止住笑,忍不住促狭道:“如果一个男的扮成你,而我还认不出来,那我不如回乡当运卒算了。”
她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我是认真的,大人。”他似乎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我也是。”他的双眸盈满笑意。
“如果他找个女子扮成我呢,大人还认得出来吗?”她锁着眉心。
“我很怀疑他找得到跟你一样清亮的声音。”
他赞美的话语让她脸颊一阵臊红。“大人,我是认真--”
“我知道。”他轻声打断她的话语。“你不用担心我,你应该担心的是自己。”
她摇头。“我不怕他,我怕的是他伤害身边的人。”
“他一直在伤害你身边的人。”他说道。
她没有否认,只是沉默着。
“他用这威胁你吗?”他冷静地问。
她依然没有回答。
“回答我。”他没有提高声音,但声音严厉起来。
“是。”
他几乎错过她轻柔的低语。“雀儿--”
“他说他会回来,如果我敢离开,他会杀了郭大哥一家。”她揉了下太阳穴。
翟炯仪冷下脸。“他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禽兽。”
他声音中的怒气让她抬头,他却突然握住她的手拉近她,她讶异地睁大眸子。
“大人”
“他很清楚什么事会让你痛苦。”他将她揽入怀中。
“大人?”她疑惑地扬起声音,双颊泛红。“大人,您知道您失礼了吗?”她试图推开他。
她正经的语气让他微笑。“我知道。”他也一板一眼的回应着。
“大人”她开始不知所措。“大人,我没哭你不用安慰我。”她紧张得几乎要结巴。“我今天一时失控了,请大人忘记这件事吧!”一想到她失控地在他面前哭泣,她就困窘得不知要如何面对他。
她的仓皇失措让他笑意更深。“就当一个兄长在安慰妹子吧!”
这话在她耳里听来更觉困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大人”她推得更用力,却依然无法撼动他,他的体温与气息让她脸颊的热度不停升高。
“你觉得他会在附近吗?”
他的话让她一僵,立即道:“大人想让他瞧见?”
“你真聪明。”他赞许地说着。
“为什么?”她顿了下,随即恍然大悟。“大人莫非是想想成为他的目标。”
“欸,你真聪明。”他再次扬声赞美。
“大人,这样实在太不智了。”她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
“你觉得他比我聪明?”他问。
“不是,问题是他在暗,大人在明--”
“所以要将他引出来。”他顺着她的话说。
“但这样太危险了,如果大人有个三长两短,您的家人会非常担心”
“你对我还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他微笑地打断她的话。
她锁紧眉心。“大人不需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她低头轻叹一声。“请想想您的家人。”
“你真爱操心。”
他带笑的语气让她不高兴。“大人,请您放开我。”她再次推他。
他松开环在她腰上的双臂。“你该歇息了,走吧!”他率先往前走。
她轻声叹息,静静的跟在他身旁,思绪纷乱。她不是不明白大人透露的情意,可现下她没有余力去想这样的事,光是袁修儒的事已让她筋疲力竭,现在她还要担心明基,还有郭大哥他们一家人的安危,甚至是大人的安全,她累得都要撑不住了。想到今天在大人面前失态,她不自觉地轻叹一声,大人一直对她很温柔,而她似乎开始贪恋这样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