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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日本?”坐在对面的男子挑起浓眉。
“拜托,你别这么大声好不好。”婉绮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面前的男子。
事实上她和这名男子并不熟,用十只手指头仔细掐算,仍可以算出像他们这样同桌啜饮咖啡的次数,不过她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和这个男子相当投机,也许他们之间夹着一位同样令他们感到重要的人吧!
她真的打从心底佩服这名男子竟有如此的毅力和恒心,询问了她三年同样的问题,只因为一个意念他想再见那个女子一次。
“为什么突然想去日本?”他揪结着浓眉烦心的问着。
“没什么,想去就去啦!”婉绮仍是一贯洒脱的回答,不过她不是傻瓜,他那么清楚的表情她还看不出他到底想问什么吗?“放心,她没和我一道。”
这话令冷磊乍喜你的意思是“
“她人还在台湾。”她看到冷磊明显地松了口气,不免要提醒他。“你应该没忘记我告诉过你,她已经为人妻室的事吧?”
她的提醒,让对方原本明亮的双眼随即黯然下来。“我没忘。”
“那就好。我不希望你再继续找她了,若你真的欣赏她,就应该祝福她,而不是给她带来压力和困扰,你懂吗?”她看见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挫伤。“你不是也成家了吗?你也应该把重心放自己的家庭上面,别让我朋友成为罪人。”
是啊,他们彼此都有自己的家庭了。不是吗?可是他就是忘不了那令他难以忘怀的女子。
若是当时他没有因为醉意而沉睡,若是当时他有记下她的容颜,若是当时他知道她不是那种风尘女子,她现在一定是他冷磊的女人,绝非绝非为人妻室。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能见她一面。不过目前看来,机率似乎已经很渺茫了。
“她她过得好吗?”
婉绮拿起汤匙搅动着咖啡,低下头去。“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和她也有好一段日子没有见面了。我想,这次我去日本后,见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了。”
“是吗?”看来对方避得很彻底,连最要好的朋友都近乎失去联系,她一定猜到他会利用行动查出她的所在地,所以隔绝所有通讯的可能。
冷磊略看了一下腕上的表,下午的会议已经迟到了,不过他仍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他的动作落人婉绮的眼底,索性笑颜开地拿起旁边的皮包。“我知道你是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出来的,现在都已经两点多了,也不好意思再耽误你上班时间。”
“你是第一次主动找我,说什么都要来跟你喝上这杯。”
“我找你不是要给你任何线索,是要你完全拔除想要寻找她的念头,三年了,够了,若我朋友她知道你这么做,不会感动,只会生气。”她已经站起身子,顺手将放置桌前的帐单拿起。
“生气?”冷磊一脸狐疑地看着婉绮。一般女人若知道男人如此费心地寻找芳讯,感动都来不及了,怎会是愤然?
“没错,我想我也曾经告诉过你她不是普通女孩,所以别拿你对待脂粉堆里的女人的方式看她,她绝对不是那么利欲薰心的女人。”
听婉绮这么说,他大概了解,这三年来,对方完全不知他在背后寻觅这么久,不然像婉儿她那么重视朋友的人,绝对不会背着忠信承诺还继续与他联络。
冷磊也站起身子,伸手欲拿婉绮埤里的帐单,却被她巧妙地闪过了。
“喂,让我请一次怎样?”她以身子保护手里的帐单。
“下次吧!”他冷笑回答。
“收起你男人的自尊吧。说什么我都要请你这一次,况且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她才不理会他惯有的霸气,反正她又不是想奉承巴结他的女人。
冷磊无奈地摊了摊双手“随你。”
她真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男人,论外表、论品性、论成就、论背景,都驾驭平常人之上,可惜这么完美的男人,就是冷淡了些。
冷磊十分冷酷,而甯晓霜相当冰霜,这两个冰人搞在一起到底是怎么进出火花?她怎么想怎么怪。
冷磊随着婉绮玲珑的身躯往柜台走去,脑子里不由地再度因为今天的话题而纠结。
他根本不相信那名女子会得到任何幸福,尤其当初他是那么充满霸道地情形下点有她,难道她没有过和他一样的心情吗?他不信。
当他们走出咖啡馆时,冷磊知道这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即使答案仍是千第一律。
“你仍不想告诉我她在哪?”他的手又惯性地伸人西装外套,紧握着那私藏许久的玉坠。
婉绮歉容地朝他摇首耸肩。一副无奈的表情向微笑。
“很抱歉。”
“至少名字。”他对她仍是一无所知,就连姓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能说,这是我的承诺。今天和你坐在这里,已经觉得很对不起我朋友了,所以言尽于此。“婉绮漾开笑容,不羁的拨弄一下长发。”好了,我也该赶快回去准备准备了,不然傍晚的飞机可赶不上了。那我们拜罗!“
冷磊保持惯有的沉默,向她点了点头,目送着她搭计程车离去。他记住婉儿所搭每次计程车的车牌号码,马上打行动电话到征信社调查婉儿的去向。
这种小人的举动已经足足持续三年之久,虽然仍无法查出另一名女子的下落,不过倒也让他目睹到亲友至信的真诚。
必上手机后了的目光随即扫视过拥塞往来不断的人群。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他把视线多停留几秒,他撇嘴冷漠地转过头,直往他车子停放的地方走去。
冷公馆出现难得一见的热闹景象,大伙儿都凑到客厅来看热闹。
“来来来,我来跟你们介绍一下。”琴姨脸上浮现一股难得一见的骄傲。“这是我女儿玉玫,从今天起她要暂时住在这里打扰老夫人和少奶奶,还烦请老夫人和少奶奶多指点指点。”
“过来让我瞧瞧。”冷老夫人向玉玫伸出手,琴姨赶紧把玉玫往前推去。“长得这么标致,今年多大年纪啦?”
“老夫人,玉玫快满二十了。”
玉玫很懂得自己的身分,早在她要来冷公馆之前,琴姨已将她该知道的称谓都叮咛好,所以她知道眼前充满高傲气势的即是冷老夫人;她再偷偷瞥向坐在一旁拥有独特冷艳气质的女孩,想必这就是少奶奶了。
“哦?那有固定的男朋友罗?”
玉玫听了,羞红了双颊,闻言道:“还等老夫人您介绍呢。”
“瞧她的声音听起来多悦耳,一颗心儿也不由地欣喜起来。好,你以后就替我读报好了,这样也省得琴姨看报吃力。”
冷母相当中意眼前含羞的女孩,要不是碍在身分上的悬殊,她一定急忙把玉玫找来当媳妇;不过连欠债的侄女都能当冷家的媳妇了,依她看,没有人会比目前的媳妇还不如的了。
琴姨上前一步。“玉玫,这就是我跟你提的少奶奶,快来跟少奶奶招呼一声。”
玉玫仍是保持着一张笑颜,对着甯晓霜道:“你好,我是玉玫,以后还请少奶奶多多指教。”甯晓霜回答的态度只是微微地点头浅笑,她这番举动又惹来老夫人的不悦。
真是死人一个。冷母仇视睨了她一眼。
原本以为昨晚儿子应该会在家里待上一晚,新婚之夜嘛,难得男人会放过春宵之夜,唯独她那个儿子闪避这女人仿如瘟神般。
玉玫注意到老夫人冷冽的目光,急忙打圆场,索性说话连带动作地对着甯晓霜道:“你对我可以放开顾忌,我看得懂手语的。”玉玫清楚自己来冷公馆的目的,所以在这两个月内,她当然不能失职罗!
看到有人懂得她的语言后,甯晓霜的眼神闪过一丝光彩。“谢谢。”她优雅地向玉玫致谢。
“不客气。”
玉玫很高兴自己的到来能让眼前的女孩放开心胸,毕竟她是一名护士,能撒播欢笑是她的天职。
她又偷偷向甯晓霜比了“待会儿我去找你聊天”的暗语,令甯晓霜惊讶地瞄了老夫人一眼,还好她对手语没兴趣,所以没注意到玉玫在比划什么,不过琴姨倒注意到了,不防地睨了玉玫一眼,然后又朝甯晓霜点头微笑。
“老夫人,我想玉玫需要熟悉一下环境,所以让她先下去吧。现在才两点多,老夫人要不要先小睡片刻。”她知道老夫人有睡午觉的习惯,今天能撑到现在一都是因为想看玉玫一眼。
“好吧,你扶我上楼去。”冷夫人一手搭着琴姨的臂膀,壅容华贵地上了房间。
直到老夫人消失在二楼的房门后,玉玫露出了调皮的模样,俏皮地跳到甯晓霜面前。“听我妈说,你昨天才嫁给冷少爷,真是委屈你了。”
甯晓霜挑起疑惑的柳眉,犹疑她为何会口出此言。
“其实冷少爷为人孤僻、寡言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听说他回国这几年性情更是冷酷,无情。在知道他结婚后,我感到相当吃惊,不过在见到少奶奶后,我想,我也猜出大概了。”
甯晓霜看她毫无讳言地道出冷家少爷的缺点,有点质疑她这些资讯都是琴姨告诉她的吗?
“你说你猜出‘大概’?我倒想听听你猜到了哪些?”
玉玫索性地坐到她身旁,大而化之地说着:“冷家是大企业嘛,想要挤上当冷氏少奶奶这个位置的女人多的不胜枚举,少爷哪个名媛贵淑不娶,偏偏看上如此平凡的你,我猜啊,一来是为了躲避各个集团攀附氏的机会,再来就是吃腻了山珍海味,所以才会有如此突兀的动作罗!”玉玫停止灵活双眼骨碌碌地打转,把视线停在甯晓霜脸上。“我猜对了吗?”
甯晓霜莞尔。“我不知道,也许是吧!”
不过她相信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娶她一年抵销舅舅三百多万的债款,这代价确实太高,显然有点诡异。
玉玫不放人的又捉着甯晓霜讲了一整个下午的话,可大多数都是在自问自答。
在一连串交谈中,玉玫发觉甯晓霜是不是沉默太久了,所以连要她答问题,她总是能以最简短的回答方式带过,尤其是问及她的家人时,她更是轻描淡写带过。
起初她还以为少奶奶是因为没有人可以沟通,所以才会很少有放松的表情动作,不过现在也宁可相信少奶奶原本就是个内向、寡言的人,使得不擅言谈的她,更是让人觉得冰冷,难以亲近。
玉玫看有少奶奶沉思的侧脸,总觉得她的内心充满神秘世界,欠缺有人深入挖掘。若真有人能拨动她的心弦,那么她相信,甯晓霜绝对不会是一个平凡的哑女。
就不知道冷少爷是不是那个启动她封闭许久的心锁之钥了。
晚饭后,冷磊要求冷母让他有私人的时间,他必须和用今晚把未来的三百多个日子拟出一份“合约”而参与这项“合约”的共事者当然就是甯晓霜。
宽大的办公书房里,除了他们之外,还得要有个翻译才行。玉玫,无可厚非地夹在两座冰山之间,成为传讯的媒介。
冷磊坐在柔软的旋转椅子上,把公事包置于桌面,将它打开取出一份今天上午请律师拟定的“临时合约”递给了她。
“你看看这份内容,如果没有问题,请你答个名。”
甯晓霜接过后,迳自走到一旁安静的看着这份资料。
冷磊双手置于下颚,也沉静地看着她详读这份资料。
结婚四十八小时来,现在可以算是他最仔细打量他的新娘的时候。
她有一张娇美的容颜,还有一头柔软细致的长发,他把视线由上缓缓地移到她那双无瑕的小腿上,他敢说在那薄薄的衣衫里,一定是十足诱人的体态,只可惜她是个哑巴,而且还是个不懂取悦男人的女人。
他再把视线移回她的脸庞,在对上她那双眼睛时,顿然一愣。他怎么没有注意到她有一双灵活美眸,仿佛能传递心事般,就像三年前那个沉默的女子一样
他完全忽视甯晓霜已经表现对此合约的不满,迳自沉沦在自己的遐想中。
甯晓霜见他毫无反应,不客气地将资料丢到他桌前,将他的注意力拉回现实。
冷磊显得不悦的睨了桌面的合约,再抬起头直视她忿忿的怒眸。“怎么?有问题吗?”
甯晓霜十指纤细地在他面前比划着,玉玫见状立刻上前替少爷翻译。
“少爷,少奶奶要请你看一下这份资料的内容。”
“不必看,这份合约是由我的口述律师打字暂拟,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直接提出来讨论。”他将面前的资料丢到一旁。
“很好,那么请你在第七条、第十一条和第十九条的地方稍做修改。”她尽量保持不愠不火地比划着。
冷磊看了她一眼,重新拾起合约,慎重打开来看。几秒后,又再度盖上了合约,抬头看着她。
“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你没有,我有。”甯晓霜往前站了一步,翻开他面前的合约,指着第七条里的一段话。
“什么教做‘乙方在一年期间不得在未告知的状况下外出’?难道我连行动的自由都消失了吗?”她再替他翻了几页,指着第十一条的文字。“什么又教做‘乙方不得与亲属有私底下往来’?我和我家人见面也要干涉?”她愤懑地再翻了几页,来到第十九条,不过这次她没有发表不满,要他自己看过。
玉玫也疑惑地看着冷少爷的表情,为什么少奶奶独留第十九条不比画出来由她翻译。
看着甯晓霜极度不悦的表情,再听完玉玫解说后,他相信玉玫一定有把话修饰过,不然她不会朝着玉玫频频蹙眉。
冷磊吸了口气后,没有直接回答甯晓霜的问题,朝着玉玫略带威胁的口吻道:“玉玫,我们冷家请你来不是当‘亲和大使’,请你做好自己的本分。”
他答非所问的话令甯晓霜惊讶,想不到他的观察力挺仔细的。不过自己也因为让玉玫难做人,而感到歉疚。
冷磊把合约内容转向甯晓霜的面前,从容不迫地一一替她解答。
“第七条。我必须杜绝自家人做出伤害冷家的事情,以免有人不知道自己的身分做出不堪入耳的行为。”
甯晓霜很吃惊他竟会有这种念头。“你怀疑我?”
“有一份保证总是比较安心。而且若你不会做出违约之行为,又何必介意这第七条呢?”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鄙意。
她相信舅妈一定有跟他说过什么,不然他绝对不会话中带刺地表明第七条的重要性。清者自清,这是她一贯作风。
甯晓霜略整思绪地拂过长长的细发。“好,第七条没问题。”
冷磊推推镜框后,徐徐道来:“第十一条。你应该没忘记你是如何进入冷家的吧,我想胳臂向外弯是理所当然,我既然不能隔绝你和纪家的关系,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错误重复两次。”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教做‘别让错误重复两次’?”
冷磊看着她疑惑的表,不禁吃笑开来。“你还有妹妹吗?”甯晓霜不解地摇头。“你认为一年后你还有成本再抵押冷家一年吗?”
这样明显的暗示,别说甯晓霜不懂,连局外人都懂得冷磊的每一句嘲讽。玉玫一脸担忧地看着脸色逐渐苍白的甯晓霜,她想,现在她终于了解为什么甯晓霜会下嫁到冷家了。
甯晓霜倍受羞辱地垂下眼睑,平顺着气。三百多万的亏损,一次数训就够了,没有任何人容许再损失第二次。
“我希望这项条件里面并不包括晓杰。”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晓杰?”他脑子里突然浮现昨天那位毛躁小伙子。
“他是你弟弟?”
甯晓霜已经没有斗志,毫无表情地向他点了点头。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希望你这条件当中并不包括我和晓杰联络。”
“可以。”干净俐落的回答。
再来就是第十九条了。
“第十九条”他带着别有含意的眼神看着她,撑着桌面缓缓地站起身子往前俯向她低垂的脸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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