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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常有的雾霭在太阳露脸时逐渐散逸,残留的薄雾如轻纱飘浮在山丘两侧,往高地消散,使得远方的风景充满灵气,看起来朦胧。
已经吃过早餐了,送走了该出门的人,蒲公英坐在面向东边露台的一大片落地窗前,看着屋外阳光闪耀的天气。
转红的落叶徐徐飘下,在阳光下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感。她痴痴的凝望,仿佛可以感受到托着红叶飘动婉转流窜的空气温度,应该是温的吧?
“天气不错,要不要到花园里走走?”身后传来特别护士明芳甜美的声音,她渴望的转动轮椅向着她。
“可以吗?”
明芳几乎失笑,忍着在喉管滚动的笑声,道:“当然可以。天气很适合散步哩,我想推你出去一会儿应该没关系。”
她绕到轮椅后,推着她离开雍容优雅的客厅。
不知情的人会以为蒲公英是被关禁闭吧!其实她每天都会到花园散步,晒晒太阳。只是昨天傍晚飘着毛毛细雨时,她还孩子气的赖在屋外淋雨,刚巧被提早回来的耀庭看见。
他没有对蒲公英说什么,却板着脸孔诘问明芳为什么放任她淋雨。
从蒲公英充满罪恶感的表情,明芳知道耀庭的指责不过是种手腕,如果针对蒲公英说教,她搞不好会任性的反驳,但拿她做文章,就会让蒲公英乖得跟什么似的,下次不敢再犯。蒲公英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忍别人因她的任性受罪。相处日久,明芳越发了解到这点。她相信蒲公英自己说的,她不是基于正义对付银行抢匪,是气不过被抢匪误认为男性而冲动出手,后来是不想牵连无辜才挺身收拾残局。
然而,那种心态不是正义,是什么?明芳摇摇头,像是拿她没辙似的。
早晨清新的空气轻轻涌来,怕她会冷,明芳低头问:“要不要加件衣服?”
“不用,我一点都不冷。”她清脆的嗓音带着些许兴奋,做了个深呼吸,让湿润沁凉的自然芳香充满她的肺,感觉到阳光洒在脸上的温润。
她游目四顾,发现自己真的好喜欢这里。
还记得被耀庭载回来的第一天,车子从喧闹的市区开向郊区,顺着陡峭弯曲的公路上行,青翠逼人的树木迎面而来,掩不住的绿意看得她几乎头晕。
车子转向私人道路,两旁的树木亭亭如华盖,零星的树叶转红,暗示着秋的来临。接着视野转为开阔,一个由财富打造的豪门社区展现眼前。车子穿过门禁森严的警卫亭,两旁的建筑一栋比一栋辉煌,私人庭园更加的广阔。
蒲公英上过好几次阳明山,从来不晓得山里有这样的世界。车子停在两层半的洋房前,她未及细细欣赏庭园之美,便被耀庭抱下车。
蔡家的这栋别墅只有老顾夫妇在掌理,顾伯负责园艺照料,顾妈则打理上下共两百坪的室内,另有两名钟点女佣一星期来两天帮忙。
耀庭告诉她,他平常和父母住在市区内的公寓,目前他父亲趁着公务之便,带他母亲到欧洲旅行,过几天才回国,听得蒲公英暗暗称奇。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普通人连买栋像样点的房子都困难,蔡家不但在阳明山拥有豪华别墅,市区内还有公寓。哎,他好像真的很有钱的样子呢!说不出来的酸涩滋味在她心里发酵,使得接下来的日子,她都觉得怪怪的。
耀庭安排她和明芳住在一楼的房间。推开落地窗就可以看到花园的景致,迎接旭日升起。顾伯清晨五点钟就会起来,公英看着他穿梭在花草间的忙碌身影,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欣羡,不知道她家阳台上的那几盆盆栽怎样了?华英这个园艺白痴八成把她的宝贝盆栽给弄死了,想着想着便觉得好心疼。
“公英,你叹什么气?”
明芳的声音撞击在耳膜,她才发现自己不经意的将心事泄漏,连忙朝她摇头,自嘲的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自己的伤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好。我不是嫌弃你的照顾喔,只是不能用自己的脚走路,对我这么好动的人而言,简直就是活受罪。”
她的牢騒让明芳莞尔。
“你不要太心急嘛。左腿的皮肉之伤愈合得很好,拉伤部分只需做持续的复健,很快可以复原。至于右腿,由于子弹嵌进骨头,痊愈的时间需要久一些,不过,我想再一两个星期你就可以拄着拐杖走路了”
“还要一、两个星期,而且是拄着拐杖走路?”公英一副面临世界末日的凄惨模样。“天呀,还要等那么久!明芳,你说我的脚会不会残废呀?”
“不会的。其实你左腿已经可以移动了,胡医生是不希望留下后遗症,让你每到变天时便埋怨她是庸医,才要你趁这段期间将旧伤治愈。对了,华英告诉我,你的旧伤是以前当国手时受伤的。”
“对呀。如果不是这个旧伤,说不定我已经是国家级的教练了。”她开玩笑的道。
“那你会不会很伤心?”她认真了起来。
“有什么好伤心的?”蒲公英摇头笑说“又不是脚跛了,不能走路是不是?再说,当个中学教员也不错。工作稳定,又有寒暑假,不知多少人羡慕我哩。像这次我受伤,学校无条件的准我留职停薪,要是换成一般私人企业,大概没有这么好的事吧。”
“说得也是。”明芳点头表示同意。
“蒲小姐,苏小姐,你们到花园散步啊。”园丁老顾在树叶渐渐转为红色的日本早樱前向她们招手,一双粉白的蝴蝶从树上零星的半重瓣白花飞向香草花坛。
“顾伯,花园好漂亮,我想跟你讨一些花来插,可以吗?”公英愉悦的回应。
“蒲小姐喜欢什么花?老顾帮你搞。”
“那就麻烦你了。”她不客气的跟他要了些花材,明芳听她说要插花,倒有些讶异。
“我不知道你会插花。”
“谁不会呢?”她无所谓的笑了笑,接过老顾献上的花,喜滋滋的回到屋内。
早在第一天来到这里,顾妈就骄傲的带她参观过柜子里精致的各式花器。据她说,蔡耀庭的母亲对插花很有研究,买了一堆各式各样的花器摆在这里,可惜她近年生活重心都摆在市区,花器久无人理了。
其实插花毋需名贵花器,生活中的一些小器皿都可以当花瓶。蒲公英脑中就有几个挺特殊的构思。她利用牙刷座当花器,以两朵白色的玫瑰做主景,点缀带着红叶的樱花,和结满橙黄色蔷薇果的蔷薇花枝,将简单的牙刷座妆点得有如名贵花器,明芳在一旁啧啧称奇。
“看不出来你真的会插花!”
“谁说的?我看蒲小姐就是一副兰心蕙质,昨天中午还教我把向来被老顾当成野草的蒲公英加在沙拉中当青菜,苏小姐不也赞不绝口吗?那时候我才晓得那是可以吃的,所以插花这种小事怎么难得了她?”顾妈拿来几个漂亮的花器,圆圆的胖脸笑得可和气呢!
“蒲公英是我的名字,我当然知道能拿来做什么嘛!”
彼妈和明芳都被她的话逗笑。
“那也不简单呀。像我就不知道苏明芳能拿来做什么!”明芳自嘲道。
“苏明芳是济世救人的天使,专门帮助蒲公英这种不良于行的病人。”她朝她俏皮的眨眼,活泼热情的陈述,令明芳眼眶湿润。
她总是这么体贴人。
明芳别转眼眸,藉着欣赏蒲公英的插花技巧,来掩饰自己失控的情绪。
只见她不假思索将数枝剪好的玫瑰分别插进水晶花瓶,几个起落便将三种颜色的玫瑰安插得井然有致,无论是颜色或形状都给人对比的美感,更加另眼相看。
“你一定学过插花。”她说。
鲍英摇头轻笑。“我只是从小看我妈插,多少耳濡目染了些。”
“不只那么简单吧?”
“我是胡乱摸索,买过几本插花的书罢了。”
“那你可比我们夫人厉害了。”顾妈笑道。“我看你插花这么利落,不像夫人插花时,总是要左比右比的,一盆花起码要插上半小时。”
“人家是专家,我这个登不上大雅之堂的。”
“这个还登不上大雅之堂?顾妈,我觉得这盆玫瑰放总统府大厅都不寒酸,你说是不是?”明芳惊叹的说。
“这我倒不知道啦,不过摆我们这里是再适合不过了。”顾妈捧起水晶花瓶,意在言外的朝两人挤眉弄眼。
蒲公英的脸蓦地发烫,把火胡乱在心里烧。她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只是看到顾妈和明芳交换的暧昧眼神,本能地感到困窘。
她低下头,藉着插花来掩饰自己几乎要跃出喉咙的心跳。
随手拿了一个素烧花器,将吸水海绵固定在花器中!以迷迭香的叶子盖住吸水海绵,再把长春藤依长短顺序插上,最后一道手续是在容器中心周围平均放上开着黄色小花的蒲公英和带着斑点的长春藤,整盆花给人的印象是黄花绿叶相对映的素雅,加上迷迭香叶片的香气,更能点缀厨房。
她还以黄玫瑰图案的咖啡杯盘当花器,分别插上黄色的玫瑰、菊花及康乃馨。以红色的杯盘点缀上红玫瑰、粉橘玫瑰、满天星的红叶、石刁柏及飞燕草,一股亮丽的风采跃入眼眸。
除此之外,还有拿水晶烟灰缸当花器,搭配蝴蝶兰、波斯菊及火焰百合。
明芳看她随手都是巧思,几乎是手不停歇的插出动人的花艺,惊叹得无以复加。
“公英,你是真人不露相。我不敢相信,任何人都很难把制伏银行抢匪的女英雄,和秀外慧中的插花高手想在一起!”说完,她像是警觉到话中似乎有侮辱到蒲公英的含意,连忙捂住嘴。“对不起,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只是”
“没关系。”蒲公英不以为忤的轻摇螓首。
世间人多是以貌取人,或许她外表不够女性化,不表示她就不能插花吧?
但她不怪明芳这么说,两人相处的时日还很短,她不了解她是正常。即使亲如父女、妹弟,了解的也只是个性中的一部分,要说到全盘了解,连自身都有困难吧?
蒲公英一直有这种开阔的想法,有时候还把发掘一个人的个性当成小小的探险。拿明芳为例,外表上她甜美温柔,随着相处日久,她个性中的执着坚忍逐渐浮现。
鲍英发现家境不好的地,偶尔会有些自卑,但更多时候是以开朗的心情来面对生活上的挑战。护士是很辛苦的职务,尤其是特别护士。如果遇上蔡耀庭这种气势凌人的雇主,连回话都有些困难,除了畏畏缩缩的逆来顺受、忍气吞声外,好像没有别的法子了。
想到蔡耀庭,诸多心绪便纷至沓来,教她难以理清。
他总是给她许多的惊奇。
一开始只觉得他是个长相好看的年轻男人。可是在手术后的隔天早上,他出现在病床前陪伴她度过几乎将她折磨死的疼痛,透过他紧握住她的有力指掌,她仿佛感觉到一股传自他体内深处暖和而惊悸的生命力在涌动,像黑夜中上涨的春水一般沛然,又像一种她无法拒绝的召唤,让她只能在他热烈的眼神下躺成温柔的两岸,任他冲激
蒲公英的两颊再度烧红,对自己居然生出这么奇怪的想法感到莫名其妙。不讳言的,她的确对他产生难以言喻的好感,但两人的差距实在太远了,根本不可能。
是吗?既然如此,为何还老想着他?是因为他实在太好了吗?
他不只是个有钱有势的富家子弟,精悍干练的外表下,也有颗体贴人的心。他对华英很好,因为她的救命之恩,使得他连带地对她的家人关怀备至。
华英告诉她,耀庭一听说玉英在美国出了事,即联络那里的朋友就近前往关切。她父亲也在几日后的电话中提及耀庭的善举,频频追问两人的关系。为了不让老父担心,她索性拿国美当挡箭牌,说耀庭是她先生的好友。反正,就是不能让爸爸知道她受到枪伤的事。
奇怪的是,父亲好像三言两语便被说服,没有进一步追问。她问起玉英的事时,他更是含糊其词,匆匆挂断电话,让她不免心生疑虑。
后来为了她要到蔡家别墅休养的事,耀庭亲自打电话给他,向来保守的父亲没有疑虑的答应了。虽说是华英一块住进来,公英还是觉得奇怪。
是耀庭太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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