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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的气息。
喔、天啊!他是她的噩梦吗?而且是无法终止的噩梦!
她惊慌地将手中咬了一口的黄瓜一抛,揉了揉清澈澄亮的眼儿,大眼眨都不敢眨的紧盯着他看。
项阳看着眼前的人儿,嘴角扬起笑意。“谁说我们没机会再见面呢?”低沉的音量控制的刚好,让第三者听不见。
“你”嘴里还是只剩单音,但乐上弦的身子却已机灵的退开几步。
又揉了揉眼儿,一股怒火由她的胸口猛然窜至大脑,于是她恼怒的狂喊。
“你当真为了要分一幅画,由巴黎一路追我到台湾!”话一出口,她即后悔了,连忙以小手捂嘴。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般难收。
灵动的眼儿一转,她瞧见了厅堂里的爷爷和姐姐,而爷爷的灰眸中似乎点燃了两盏火炬。
完了,她惨了!
她完全不敢想象,一会儿爷爷会如何责罚她!
灵动的眼儿顿失光芒,她嘟起嘴,收回视线,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项阳身后的鲁诫。
这、这、这张脸,好熟悉的脸、好熟识的长相呀!
买、买、买画的人!下一秒钟,她恍然大悟,澄亮的眼儿燃起两盏炽烈火焰,她瞪向项阳。
原来这一切皆是他在搞鬼!
但,为什么呢?她敢笃定,绝不是为了画。
“我们会再见面!”不理会她的错愕,项阳缓步朝外走,在经过她身旁时,低声吐出这几个字。
她看见了他的笑容,那骄傲、自信又带了点可恨嘲讽的笑纹。
。--转载制作请支持凤鸣轩
退出乐家后,项阳和鲁诫并没有马上离开,两人缓步于紧临着乐宅前方的林阴间。
“主人。”鲁诫紧跟在项阳身后,一副欲言又止。
他知道以主人的性子,一旦打定了主意便不轻言放弃,但依目前的情况和方才在乐家大厅所发生的事情看来,要由乐芮身上得知“月缺”的秘密已无可能。
若主人真答应了纪雒德的条件,取得这个宝物,却独缺了解密之人,届时那宝物非但是废物,甚至还会成为众人掠夺的祸端。
单手轻抚着下巴,项阳深邃黑眸中绽着光芒,他的脚步没有放缓。
“你说那个叫程七的,有没有可能知道一些,所谓寻常人不知的秘密?”突然定住脚步,身后的鲁诫险些撞上他。
由方才在大厅里,乐芮极不愿提及“月缺”二字的情况看来,乐家最年轻的一辈,必定不知道宝物的存在,更别说是有关“月缺”和“影无”的秘密。
但一直紧跟于乐芮身旁的忠仆程七,依年龄来判断,与乐芮不过差个十来岁,想必在乐家的时间已有几十年了,既是如此,对于乐家的一切,自然有一定的了解。这或许还包括,乐芮不愿提及的秘密!
“这”鲁诫喉间发出单音,他不得不佩服主人锐眸的观察入微。“主人的意思是由程七身上下手?”
项阳淡淡的点头。“再通知樊,要他尽速查出有关程七的所有资料。”恢复移动的脚步,精壮的身影很快来到车边,鲁诫快一步帮他拉开车门。
“一会儿,你叫小西马上找一组人来,二十四小时守着这林子,盯紧乐家,我要知道乐家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项阳坐上了车,鲁诫绕过车头,坐人驾驶座。
“包括乐小姐吗?”鲁诫转头问,他指的是乐上弦。
“当然。”项阳紧抿的唇绽开一抹毫不掩饰的笑。
再次见到她,他发觉自己更加怀念她的淡淡发香、她那噘着红唇的模样,还有柔软的身子。
如果说“月缺”这件宝物吸引他,而乐上弦则会是在这次寻宝过程中,上天对他的馈赠。
“记得告诉小西,有任何动静,随时通知我。”双手悠闲地置于修长的双腿上,项阳闻眸假寐。
鲁诫依命迅速地拨通电话。
“说!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别去偷画,你为何就是不听?!”厅堂里传来乐芮狂怒的咆哮声。
乐上弦两手捂耳的跪于厅堂上,一旁则站着乐下弦和程七。
“我、我、我”她嘀嘀咕咕着,小小的脸儿皱成一团,装出一副极可怜样,略抬的一对眼儿滴溜的看向程七,泪水已盈眶。
果然,收到眼波的程七,欲开口求情:“老爷”
话未道出,却让乐芮的一声暴喝所制止。
“今天就算上天出面求情也无效!”握于手中的马鞭,被挥得呼呼作响。“我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心里去?”乐芮灰眸中如燃着两盏火炬,苍老的身躯甚至因过度气愤而频频颤抖。
他气愤乐上弦的不听话而招惹了项阳,更气愤那封信笺的出现,虽为女儿的死带来了解谜的曙光,但他却无力报仇!
包害怕乐家如迷咒般的宿命,继续缠绕着两个孙女。
乐芮的暴怒令上弦怔忡,她从未见过爷爷如此生气。
上次偷画被逮着时,爷爷虽生气,也只是关了她禁闭,和不与她说话罢了。但这次真的不同,由爷爷手上传来的马鞭呼啸声,她即能断定爷爷使了多大的手劲。
“我、我”机灵如她,此时脑袋却一片空白,半晌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违反家规,偷画在先是事实,而引来项阳登门拜访更是无言以辩。乐上弦只能咬着唇瓣,垂着头等待爷爷落下的处罚。
“好,你不说话是吗?不说话则表示你默认了!”马鞭被高高举起,灰眸紧盯着跪于地上垂低着头的娇小身影。
乐芮心疼,却不得不作出惩罚,这一鞭若能唤醒孙女的任性,他会狠狠地打醒她。
咬着粉唇,上弦眼眶里的泪滴溜溜的滑下,其实她心里是不服的,脑中盘踞着满满的疑问。
什么都能偷,为何独不能偷画?为何餐桌上永远留着两个不能坐的空位?为何桌上永远摆着一盆金盏菊?
眼看鞭子就要落下。“老爷。”程七低唤一声,单手擒住马鞭,快速跪上前,以身躯护住乐上弦。“滚开!”乐芮怒目瞪视。
“老爷。”程七摇摇头。“老爷若真要责罚小小姐,就连我一起打好了。”他无法不管乐上弦,她是他自幼看大、带大的,他可一直视她为亲生女儿看待呀!
“爷爷。”乐下弦也走上前,伸手欲取饼马鞭。
“你们都滚开,就是有你们护着她、偏袒着她,才让她胆子越来越大,永远也不知道闯了祸的危险!”暴怒使握着马鞭的一手,手劲大增。
挥开了阻挡的两个人,乐芮抬高握着马鞭的手,狠心使力向下一挥
呼啸声由头顶上传来,乐上弦连忙欲推开程七。
“七叔,你不用管我了。”
谁知程七硬气,根本不愿意放开乐上弦,他甚至想以自己宽阔的背脊去挡那使劲的一鞭。
呼啸声接近,乐上弦身子机灵一闪,她本想推开程七,但还是太迟。
没有叫疼、没有闷哼声,鞭子应声落在两人身上。
乐上弦眼睁睁的看着那鞭子落在程七与自己身上,炽烈的灼痛感迅速在凝脂般的肌肤传开来,她眼底噙满了泪,不为疼痛,而是不舍得七叔为她试凄。
爷爷不该连七叔都打的!
于是她推开了程七,迅速站起身,理智完全由她的脑中被抽离。
“我不明白偷画与偷其他东西有何不同?”噙着泪的眼底有愤怒、有不平。“就像我永远不知道,为何餐桌上要放着金盏菊?为何要多两套餐具与空位?”
“小小姐,别说了!”程七上前想捂住她的子邬。
乐上弦一把挣开,一步步的逼近乐芮。“爷爷,你因我偷画的行为而责罚我,我无话可说,因为画我真的偷了!”摇着头,她黑瞳里的泪飞撒。“但我不服!因为我不明白为何不能偷画!”
“你、你!”拧着眉,乐芮气煞,猛咳了数声。“好、好得很!养大了、翅膀硬了,现在能跟我顶嘴、反驳我了!”握着马鞭的手因气愤而抖动,挥高后又狠心地倏抽了几下。
乐上弦硬气的挺着身子,承受那一下下的鞭打。
她咬着唇,不哭、不喊疼,只是睁着一对澄澈的眼儿,直盯着爷爷。
“爷爷。”乐下弦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使尽了全身力道,抢过马鞭。“你还不走,真要爷爷打死你吗?”她转向乐上弦咆哮。
神情怔忡的乐上弦身子往后退了数步,她挥泪转身冲出屋外。
“小小姐!”程七欲追上前去。
“不用管她!”乐芮怒喝一声,胸口突地一紧,呕出了一口鲜血,老迈的身躯随即瘫软下来。
“老爷、老爷!”程七急唤,连忙上前搀扶。
“爷爷!”乐下弦冰冷眸中透出焦虑。
“答应我别说、答应我别说!”昏倒前,乐芮紧握着程七的手,嘴中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