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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你的包袱,你的责任心让你不得不为我好。”
翠翠说话的音调很轻、很轻,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你胡说什么?”盛北极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说的是实话。”翠翠吓了一跳,微微地后退,却依然嘴硬地回答。
“从以前到现在,我一直是发自内心地疼爱你们,尽心尽力照顾你和翡翡两姐妹,并不是基于什么责任心还是什么包袱。就算你爸爸没有在临死前将你们交托给我,我也一样会心甘情愿地照顾你们!”她的话让他微微动怒。
她怀疑他的动机,将他呵护了她十年的感情全都归结到所谓的“责任感”上,让他觉得自己投注在她身上的心力,廉价到一毛不值的地步。
“那么你打算要照顾我跟姐姐到什么时候?”翠翠直直地望着他的眼,仿佛想从他的眼中确认他的真实感情。
“当然是到你们足够独立,不需要我操心为止。”他没好气地说。
“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状况之下,才叫做独立?”
已经在发怒边缘的盛北极,看见翠翠执著的眼神,知道她不得到心中想要的解答,是不会罢休的,只好勉强地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回答她。
“就像是翡翡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庭后,我就能将她的负担卸下。”
“也就是说,等到我也嫁人了,你的责任就可以终了了?”
“我说过了,不是责任感的问题。”他揉著额头,直想叹气,不明白翠翠的想法怎么会变得这么偏执?
“到底是不是?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嫁人?”翠翠再一次追问,不理会他的努力澄清。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盛北极迟疑了一下,最后艰涩地点点头。
想到翠翠嫁人的念头,再一次刺得他胸口不舒服。
他忽然想起姜明曾经嘲讽他的话,说他面临了子女纷纷离家独立的“中年空巢期”
难道他对翠翠所有的不舍及占有欲,都是因为他舍不得放女儿离开身边的心态在作祟?
但是他三番两次情不自禁地想要亲吻她甜润嘴唇的反应,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在山上面对翠翠衣衫半掩时,体内深处那异常炽热的騒动感,又是怎么回事?
他面对她的时候,到底是将她当作一个女儿似的晚辈在看待,还是在他眼中,翠翠的存在早已变了质?
自己满口的正派道德、满口的父女亲情,其实竟潜藏著猥琐得令人作呕的邪恶意念吗?
他茫然地转过头去,瞪著一片惨白的墙,脑子里根本已经混乱得无法思考任何事了。
而翠翠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几乎崩溃地低头掩住脸,无法再承受他更多伤透她的回答。
有一天她嫁了人,他对她的责任就可以结束
她在他心里,为什么不能够占有更大的地位?为什么不能重要到让他一辈子舍不得放开她,也绝不会放开她?
他仿佛随时都能将她交给另一个陌生的男人,甚至还会在她离去时为她高兴地拍手庆贺
什么时候他才能看到她那颗十年来已经满载著对他的所有感情,根本无法再爱上别人的心呢?
得不到他的回应,她的心会不会死去?
“北极叔叔,如果我不再叫你叔叔的话,我们之间会变得怎么样?”翠翠拾起泪眸,殷切地望着他。
“你在说什么?”盛北极愕然回头看她。
“我们之间会不会改变?”她不放弃地继续追问。
“儍丫头,我是你叔叔,这个关系是永远不会变的。”盛北极笑得有些紧绷。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还是你的监护人。”
“我满二十岁那年,就已经不需要监护人了。”她辩解著。
“我还是你爷爷正式收养的儿子,是你父亲的兄弟,是你的长辈。这些都是事实,你并不能忽视或否认。”
说到最后,他不知道是在说给她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胸口忽然蓄积著一股暴怒得想要破坏一切的情绪。
耳里听著自己说出的话,几乎要将他的喉头勒断,胸腔也痛得快要裂开来。
“那又怎样?”翠翠轻声问道,语调有些不稳。
“翠翠,人言可畏。如果我们太过亲密,别人会认为我们”他徒然地想阻止两人之间那道似乎开始崩毁的墙。
他们的关系若是改变,接下来,他们会朝向哪个方向飞奔,便无法在他的掌握中。
对于这种无法预测的未知变化,他感到十分的惶恐及害怕。
他承认,他是个十足的胆小表。他怕两人一旦失去了控制后,很可能会永远地失去她。
这种结果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认为我们怎么样?”她张著水眸,楚楚可怜地瞅著他。
盛北极闭上眼,吐了一口气后,沈痛地回答她。
“十分不堪。”
他的回答,等于将她所有的试探及暗示,全都狠狠地砸回她的脸上。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啊”她绝望地抱著自己的身子,整个人不由得微微颤抖著。
“但是我在乎。”他沈重地回答。
翠翠一窒。
他的话也就是说,这辈子她对他的感情,永远只能是奢想?
“有时候,我真恨你平时为什么可以这么地疼我、宠我,但在重要关头的时候,却又啰啰嗦嗦地拿出千百个理由让我死心”
“翠翠”看着她伤心的脸,他的心比谁都绞痛。他伸手想要触摸她,最后却迟疑地在半空中停住。
她茫然地看着他伸出来却不触碰她的手。
明明是这么接近的距离,为什么却觉得这么遥远?
“如果我有一天真的独立了、成熟了,你是否就能去寻找你的幸福?”至少,她不愿当个罪人,让他为了她而放弃一切。
“也许吧。”盛北极缓缓地躺回床上,瞪著天花板。
“或许,我该找那位杨维明医生,问问他我有没有机会嫁给医生,当一个医生娘?”她轻轻笑着,眼中却噙著心碎的眼泪。
盛北极的心脏忽然一痛,只能无言以对。
门板突然砰砰砰地被敲了好几声,还伴随著一阵吵杂的交谈声。
“翠翠、翠翠!有个认识你的人把我误认为你了,可是他不相信我耶!”翡翡的声音在外面高扬著。
翠翠马上站起来,抽来几张面纸胡乱擦掉挂在眼角的泪水,用力吸了几口气,希望自己的气色能恢复正常一些。
“唉呀、唉呀!你的力道别这么大,我的手会疼呀!”门外也响起一位老先生的哀叫声。
“啊哈哈!抱歉、抱歉,我太心急了嘛!”翡翡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我就说我已经相信了呀!你是闲居的老板娘,我住闲居的时候有见过你啦!”老先生又唉了一声。
“咦?你曾经来闲居住饼呀?”翡翡—边说,—边从外面推门而入,后面还拉了一位穿著白袍的秃头老先生。
翠翠惊讶地看着老先生。
“我跟姜明坐在候诊间的时候,这个老先生突然走到我面前,说我怎么不跟他打招呼。我直觉地想到他应该是你的朋友,所以就直接把人给带过来啦!”翡翡解释著来龙去脉。
“杜小姐,你姐姐还真活泼。”老先生抽出手帕擦擦满头的汗。
“你看吧?我跟翠翠是双胞胎。”翡翡骄傲地拉著翠翠站到她身边,炫耀地挽著她的手。
“我相信、我相信了。”老先生无奈地苦笑道。
“翠翠,这位老先生是你的朋友?”盛北极下床,好奇地走到翠翠身边。
翠翠面无表情地转身跟盛北极介绍。“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杨维明医生。”
盛北极愣愣地看着医生。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杨维明”?
原来他一直误会了翠翠。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翠翠,她却转开头不看他。
“你是盛先生吧?你好你好!”老先生热情地上前握住他的手用力摇晃。
“呃,你好。”他挤出笑容来,心中不知怎的,觉得好像挪开了一块压了好久,让他一直很不舒坦的大石块。
“在闲居的时候,多亏你托人紧急调运物资上山,救了好多人哩!杜小姐也好热心,一直在我身边当助手。”
“哪里。”盛北极客气地笑道。
“呃,听说你是杜小姐的叔叔,既然见到你了,那我想当面跟你请问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请说。”盛北极点点头。
“我有个儿子,今年二十六岁,下个月就要完成学业,从美国回来。我很喜欢杜小姐,越看越中意,想让杜小姐跟我儿子交交朋友。不知道盛先生可不可以安排个时间,让我儿子跟杜小姐见见面呢?”容光焕发的老先生猛摇著盛北极的手,积极地想帮儿子相亲牵红线。
翠翠跟翡翡同时张口结舌。
盛北极的脸色则是黑了一半,僵硬地瞪著老先生发光的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