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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请为我侦查第三者是什么人。”
立铮轻轻问:“查到了,翟女士你打算怎么样?”
她沉吟:“我也这样问过自己。”
“请问你们结婚有多久?”
“二十五年。”
“我知道你们有几个孩子。”
“二子二女,学业人品都过得去,两个大的己念大学。”
翟女士语气相当安慰。
“他可是个负责的父亲?”
“绝对是个好父亲,孩子们的数学都由他亲自教授,嫌补习老师马虎呢。”
“啊。”少群也十分意外。
“可是个体贴的丈夫?”
“没话讲,连我的父母及兄弟都照顾周全。”
“翟女士,那,你还要求什么呢?”
冯太太说不出话来。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与事。”
“我明白,但是,一个女人总想拥有丈夫全体。”
少群忽然联想到酒席里一道名菜乳猪全体,不禁笑起来。
“两位小姐未婚,暂时不会明白。”
立铮与少群觉得遗憾,只得沉默。
“调查结果无论如何,请严守秘密。”
她俩异口同声答:“请放心。”
翟女士留下一张银行本票及一些资料,礼貌地告辞。
少群一看银码“呵,下半年度收入可以平衡了。”
“所以呀。”立铮感慨说:“不得不从俗,接这种案子来做。”
“你觉得这件事好不好办?”
“一加一那样简单。”
“说来听听。”
“中年了,辛苦大半辈子,三分自傲,有点自怜,略为失落,忽然与一青春艳女偶遇,在她身上,拾回从前年轻时可望不可即的盼望,于是决定纵容自己,推出现在拥有的财富,享一阵子清福。”
“照你说,很值得原谅呀。”
少群笑“我又不是冯太太,我当然觉得无可厚非。”
“你不觉下流?”
“不拖不欠,也就不是罪过,都会中有许多更为不公平更加邪恶的交易。”
“那么,你不同情冯太太?”
“让我这样说:我比较可怜饥荒中的非洲儿童。”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一直不愿意接这类型案子。”
“既然从了俗,就得做好它,冯太太人面广,相识遍天下,她若对我们满意,生意滔滔来,财源广进。”
她们出发。
两个妙龄女子办事,无论如何方便些。
不出三日,她们便发觉冯尔涛生活罕见地正常。
每早七时起床,到美国会所游泳,半小时后回公司,为着方便运动,他剪了一个平顶头。
冯尔涛很沉默,性格踏实,做生意毫不花巧,行家有口皆碑。
中午,由家里佣人送饭到公司,他在小小休息室用膳读报,然后,一直工作到傍晚。
完全没有异样。
“冯太太太多心了。”
立铮嗯一声,照说,有情人的话,断不会这样安静。
少群称赞说:“冯尔涛是个人才。”
“我打听过,许多女职员仰慕他,他若要外遇,唾手可得。”
一个星期过去了。
翟女士来打探消息。
少群摊摊手“我们一无所得。”
翟女士不出声。
“每日由司机开车送他返家,规规矩矩,生活非常沉闷刻板,真正难得。”
“请继续侦查。”
少群只得点点头。
翟女士走了。
立铮说:“她肯定丈夫有毛病。”
“我们继续跟。”
又一个星期过去。
是星期三下午,冯尔涛自办公室出来,亲自走到附近豪华名牌商场去。
少群马上跟着他。
冯尔涛在时装店外浏览女服,忽然在一间内衣店橱窗外停住脚步。
少群暗暗好笑,呵,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这爿店专售名贵香艳内衣:浅紫色吊袜带、鱼网丝绒、红色丝绒胸围、蝉翼般黑纱睡衣诱惑,但是有品味。
他打算光顾,一定是送给身边最亲密的人。
只见冯尔涛公然推门进店。
这样不避忌。,可见心中欲望已经战胜一切。
少群跟着走进店内。
只见他挑了一套内衣,付现款,从容离去。
少群一边选丝袜一边与店员闲谈“男人进来买内衣,不觉尴尬?”
“许多先生买来送太太,或是女友。”
“刚才那位先生常来吗?”
店员陪笑“我上月才来工作,不清楚。”
这家店货物奇贵无比,少群真的买不下手。
“他买了什么?”
“这一式连腰封胸围,以及同款内裤及吊袜带。”
雪白蕾斯,配太阳棕皮肤,穿上会有种天真的媚态。
“我们的货品绝不妖冶。”
“我看得出来。”
少群终于挑了与冯氏买的同一款式的内衣,用作证供。
她走到商场茶座坐下,用电话联络立铮:“他在什么地方?”
“他回办公室去了。”
“没见到第三者?”
“没有,真神秘。”
“他为什么要亲力亲为,难道不能吩咐秘书代办?”
“也许,他真喜欢那个人。”
“也只能这样解释。”
那天下班,他到大酒店附近的花店去,买了一盆栀子花。
这次,由立铮跟进店里。
她目送冯尔涛离去,与店员搭讪:“栀子花不经摆,一下子发黄谢落。”
店员陪笑“是代冯先生特别订回,我们平日不卖这花。”
“多久订一次?”
“一个月一次,很贵。”
与少群会合之后,她们二人推测了一会儿。
“想是一个月见那第三者一次吧。”
“会这样理智吗,可有一月赌一次的赌徒?”
“事情开始有点有趣。”
“我也觉得。”
“每晚,他准时回家,冯太太说,他睡在客房里。”
“呵,异床异梦,确实尴尬。”
立铮说“开头就不对,怎可以亲密到两个人睡一张床,多不舒服。”
少群微笑“你注定要做老小姐。”
“还有,两人用同一卫生间,真吃不消。”
“照你说,是否应该分开住呢?”
谁知立铮答:“起码应该楼上楼下。”
“孩子经过试管生下来。”少群接上去。
“说得对呀。”
“请冯太太来谈话。”
“事情还没有结果呢。”
“她有权知道发展过程。”
冯太太来了,穿套深蓝色便服,看上去大方舒适,一点不象时下那些名媛,打扮好像小明星。
真讽刺可是,名媛想学小明星,小明星最终目的却是嫁入豪门做名媛,唉。
少群把同样一套白色内衣取出来给冯太太看。
冯太太变色,她眼角的皱纹忽然加深。
饼一会她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苏小姐,早知不查也罢。”
“现在停止也还来得及。”
“不,我想知道。”
性格控制命运,无话可说。
少群问:“你们家中种有栀子花吗?”
“没有,栀子花多虫,我不喜欢,我家种玫瑰。”
少群点点头。
“那第三者究竟是谁?”
“我们还没有查到。”
冯太太说:“他既然没有去找她,可见她一定来找他,幽会之处,也许就是办公室。”
少群答:“我也这样想。”
立铮说:“在冯先生办公室私下录映,是个方法。”
“我愿意并你们放置录像器。”冯太太轻轻说。
“录映片断,可能非常不堪,冯太太,你能够接受吗?”
“我现在生活更加难堪。”
“那么,我们去准备。”
冯太太走了。
“真悲哀,夫妻关系搞成这样,不如干脆分手算了。”
“是,应该和平分开,不可探索对方秘密。”
“相处廿多年了,留个余地给自己及对方都不算过分。”
为什么要知道对方的秘密呢,世上最黑暗的地方,是一个人的心底。
尹绍明请她俩吃饭。
“最近,在查什么案?”那主控官问。
“代一位太太寻找第三者。”
“我这里有件比较有趣的案子。”
立铮摆手“一件一件做,我们主张慢工出细货。”
少群忍不住问:“又是谋杀案?”
“是情杀案。”
“阿尹,我们不做血淋淋的案件了。”
“你不想替事主申怨?”
少群问:“事主是什么人?”
“少群,不要问,你同翟女士犯同一毛病:你俩求知欲太强。”
“不,我想知案情而已。”
尹绍明正中下怀“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个冶艳的小明星倒毙在公寓内,头骨破裂,受重物袭击身亡,疑凶是她的情人,比她大十多廿岁的著名写作人”
“是谁?”少群追问。
立铮笑了。
好奇心又一次战胜了理智。
“哪个作家?我有读报呀,怎么没看到这段新闻?”
“可是,他有不在场证据,死者遇害的时间,他正在大学演讲兼签名,一连三小时没有离开,接着,又与出版商晚餐。”
这时连立铮都忍不住问:“谁先发现死者?”
“钟点女佣。”
少群笑:“看你的样子,好像胸有成竹。”
尹绍明有点得意“是,我掌握了新的证件。”
“谁是疑凶?”
“案发现场,不属于那名作家。”
“呵,公寓的主人是谁?”
“属于一名中年名媛,她做股票生意,经济状况良好,业主是她,由她借出给男性好友居住,可是,这名男友却另有年轻女伴。”
少群说:“我明白了。”
立铮摇头叹息“现代人处理男女关系的手法好似越来越无耻,凡是游戏,都有规则,怎可把一个女人的公寓用来同另一个女人幽会。”
“而且还睡在同一张床上。”
“那名媛可有不在场证据?”
“她说她约了女儿逛衔,可是那少女神情闪烁,似别有内情。”
“什么,还牵涉到一个孩子?”
“正是,为了那男人,她把女儿赶到寄宿学校,那女孩痛恨母亲的男友。”
“真讨厌,案子里没有一个人象人。”
“少女最无辜。”
少群忽然答:“我真幸运,家母没有男朋友,家母连出去看场电影都是难得的。”
尹绍明象是在幼儿面前撒下一把诱惑的糖果“有没有时间与兴趣?”
立铮笑“谋杀案太多,时间太少。”
少群也吁出一口气“替你们服务,费用低廉,要勒紧腰带。”
“唏,两位侦探,你们目的是庸俗的金钱吗?”
“先告诉我那作家是谁。”
“他是梅大维。”
少群失望“谁?”
立铮也纳罕“本市有这样一个作家?从来没听说过,是否另外有个笔名?”
“他用的就是本名。”
“那么,他还未算成名。”
少群失望“哟,没有名气,哪好算作家。”
立铮很幽默“他肯定花太多时间在男女关系上,无暇用心写作。”
“不出名的作家、演员、歌星等于没有身份。”
“喂,你们对真凶是谁,毫不关心。”
“我们先要替一位太太查出第三者。”
尹绍明问“你俩打算把侦探社做下去?”
“起码做三两年,有了名堂,可以顶出去。”
“现在每天工作多少个钟头?”
“说不定,有时整天休息,有时连做廿小时。”
尹绍明说:“我最欣赏你们俩的细心。”
晚餐结束了。
她俩回到侦探社,少群斟出咖啡“凶手是谁?”
立铮想一想“要详细访问过关键中那几个人。”
“是否中年名媛?”
“别让情杀案扰乱你的心神。”
“她发觉情人年轻的情妇居然公开住在她的公寓内,妒火中烧”
“有可能。”
“她要求分手,那未成名作家只得与新人摊牌,吵起架来,他错手杀死她。”
“他有人证。”
“可能法医在死亡时间上有谬误。”
“先安排冯太太在丈夫办公室里安置录映器吧。”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是他的办公室,他对一切陈设都熟悉,无端端多了一团东西,很快会被他发现。
她们先要求看过办公室的图则及家具分布图片。
办公室去年刚装修过,冯太太从室内设计师处借到图则及照片。
立铮看过,赞叹一声:“非常简洁。”
没有一件多余的摆设,机器该放在什么地方呢?
少群把微型录象器给冯太太看,整套机器只得香烟盒子那样大。
“放在这只钟背后吧。
冯太太笑“这是只卡蒂亚水晶钟,整座透明,藏不了什么。”她都有分寸。
“天花板是好地方,但是需登梯才能够得到。”
“放在这套百科全书后面吧。”
冯太太踌躇。
“是否想停止侦查?”立铮还希望他们和平解决。
“不,我在想,怎样他才不会怀疑到我。”
立铮苦笑,冯太太已决定破釜沉舟。
“什么人有他私人办公室门匙?”少群问。
冯太太答:“他私人秘书。”
“你打算几时放录象器?”
“趁他外出,故意找他午饭,在办公室逗留几分钟。”
“他始终会疑心到你。”少群警告。
“放在吊灯上吧。”冯太太建议。
“需要踏上椅子,你小心一点,用胶布把录映器贴在水晶灯底部,利用璎珞遮住。”
“是,我会先在家练习一番。”
“录映带只能操作十二小时,看运气如何。”
冯太太完全明白。
少群把录映器交给她,她放进名牌手袋。
冯太太离去。
立铮说:“你可以帮她安装。”
“不,他们贤伉俪绝对是一对厉害人物,万一不高兴了,会拿我们侦探社出气,由她亲手做,最好不过。”
“少群,你心思缜密。”
“不,那是冯太太才真,她好似已知道端倪,不过是借我们的手取得真实证据。”
“她知道什么?”
“肯定比我们多。”
“你的意思是,她有许多资料还没有告诉我们。”
少群点点头。
“那也不稀奇,毕竟由她先发觉丈夫有异样。”
接着三天,她们两人紧密轮更,监视冯尔涛,但始终没有发觉任何越规行为。
第四天,他自办公室出来,到一间会所去吃中饭。
少群跟在他后边,发觉他约会的人是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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