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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的时候,简在屋内等了半小时。简开启了所有的冷气,把炙热阻隔在外,屋内清凉如春。
上午他出门办事对简说再见,简一脸的不耐。他“砰”带上大门脚步声远去后,简盈满眼眶的泪水才汹涌而出。简的前世一定是刺猬,总竖着倔强的外壳,而心脏的位置,竟是最柔软的部分。简在门后疯狂的后悔,刚才他出门时,应该微笑着说再见,应该吩咐他路上慢些,应该告诉他中午太阳太过炎热,要去荫凉处躲避躲避,以免阳光灼伤皮肤。
他的皮肤容易过敏。遇上曝晒的阳光,回来时皮肤又红又暗,他会孩子样告诉简:“皮肤晒得好痛。”
他离开后简六神无主,围着屋子走了十几圈。一圈圈绕着熟悉的家具,平时踱步从不会纠绊了脚,今天时时磕在膝上。简脑海中狂乱的想着,那如织的人流,闪烁不停变换的信号灯,他会不会还在想着,离家时我冷漠的表情?会不会闯了红灯,正被警察拦下,他一定焦急不安,公事又被延误。会不会输错数据,会不会弄错报告,将来影响工期?
许多种可能性在简脑海盘旋。简如坐针毯煎熬着,团团的转。盼望天快些黑了,因为天黑的时候,他就会回来。有了这个念想,简的心陡的温暖起来。他天黑进门,简一定告诉他,我有多么爱他,一定告诉他。
爱字简从来没有说过,只用眼神传递给他。在他出门时简递给他冲泡好的茶水里,在他累极时简为他按摩的双手里,在依偎他熟睡时的臂膀里。但不知道他有没有感应?
有人说,男人是理性的,他们的爱不习惯婆婆妈妈的在嘴上重复,女人的爱喜欢用点滴的话语表达。简以为他一定不喜欢自己天天重复相同的三个字,就如一曲再优美如天籁的音乐,一直在耳边唱着,就会习惯了它的存在,反而不去注意不加珍惜。所以简从来不提这个字。
可是现在,简疯了样后悔没有告诉他。简发誓以后再觉委屈,趁他在家的时候告诉他。如果还觉委屈,一定掐他的胳膊咬他的肩膀,直到他求饶搂住自己。简再也不会让他带着一丁点的心事出门,一丁点。简想他外出办事的时候,一定会想起自己,而无法集中精力做事赶路。简疯了样后悔。
白天的日子一个世纪一样漫长。黑色的维幕降临,简准备好晚餐,忐忑不安的等着他。
“叮咚”门铃响声,简如风样刮过去开门,他微笑着出现在简眼前。简的心“嗵”回复了原位。“你回来了?”简漫不经心说着废话。简的前生一定是刺猬,为什么刚才还焦躁不安,现在看到他回来应该对他说的心里话,在屋内练习百遍的句子,到了嘴边,居然成了一句多余的废话。简狠狠的咬着下嘴唇,简想自己真是一个不能再笨的女人了。上一秒刚决定要做的事情,怎么现在又变卦了呢?自己也说不清到底为了什么。
他看见桌上摆放整齐的碗筷就笑了。那碗筷正局促不安的等着他。简沉默的吃饭不抬头看他,心中气短为着清早无理发脾气,自觉难堪。
洗漱后他拧亮床头桔黄的灯,那温暖的灯晕洒落在枕头,简的心慢慢的柔软起来。无论再多怨言,再多委屈,坐在这软软的灯下,简被催眠了似的,整个人放松着,舒缓了柔和了。
他揽了简入怀。轻叹口气:“你看那嘴巴,还倔着呢?”“你啊,就是小孩子,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哭。害得我一整天想着你,说说吧,你应该不应该受点惩罚?”简为着自己的无理反倒低了头,笑了起来,挠挠耳朵抓抓头发。
他无奈的摇着头,在简额头轻轻的吻说“你呀,就算八十岁,估计也长不大。”简猛的在他肩膀咬一口,他不堪忍受的叫:“你看,你看,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