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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

    他在干嘛呀?时而沉思、时而无措,精神好恍惚。温楚微笑“你问我是不是有暗恋的人,我回答你如果是呢?”

    邵子强马上热血沸腾地许下然诺“是的话,你只要告诉我是哪个系的幸运小子,我马上去替你抓来。谁教咱们是同窗,你又这么照顾我。”

    放肆的青春允许如此狂妄的口气,因此温楚没去分神留意他闪烁着奇特光芒的眼,迳自摇头晒笑。

    人家说同龄的男孩比女孩在思想上晚熟了叁岁,而叁岁是一代沟,难怪她总觉得邵子强的心性孩子气得可爱。

    “这些日子你专注于校际比赛和演唱会,冷落了爱菁,当心她移情别恋。”她好意将花束塞给他“女孩子心思缜密、神经纤细,适时表现殷你,才能牢牢抓住她的心。”

    “真的吗?”一向粗心惯了,他很少去留意别人的心情。“对所有的女孩子都管用吗?”邵子强别具深意地凝视她姣美的侧影。

    “如果那个女孩对你深具信心,那就另当别论了。”温楚挤眉弄眼取笑道。

    “你损我!”他拿起花束作势轻砸她头。“放心,她没那个胆子,向来只有我移情别恋,没人舍得抛弃我这位美男子的。”将花束推回给她,俊逸的脸庞突然下压,飞快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一吻,并轻声低语:“生日快乐,献上我个人的祝福”吻完,不让她有发怒的机会,他迅速转身滑进校园里。

    怔忡地搬着额头,温楚着实被他心血来潮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知道邵子强是个大而化之的男孩千,神经粗大没心眼,行事一向随兴,任意胡为,但但这是校门口,他怎能这样?

    小脸浅浅恼红,她紧张的东张西望,庆幸校园内稀稀落落的人影没一个是面善的。

    爱菁自从和邵子强配成班对后,对她就颇为感冒,若被爱菁知道这事,她的太平岁月就难过了。自身的烦恼已经够多,她不愿再招惹事端。

    冥思中不经意瞥向校门口,温楚的注意力马上被斜倚在门旁的颀长身影吸引了去。远远地看不真切,只觉十分眼熟,她眨眼细瞧,同时逐渐拉近两端的距离。

    是是他!

    乍来的惊喜火速将绯红的小脸妆点得更为瑰丽动人。极不愿意展司漠看见她这副不争气的蠢相,温楚停下脚步希望能稍稍冷却浮动的心绪。

    意态阑珊的男人见她驻足不前,懒洋洋的亦文风不动。

    还是别让他等太久了,这是两年来他头一次主动到学校找她。想想不妥,温楚拾步趋前。芳心狂乱蹦动中,她思及片刻前邵子强任性骇人的举动。

    他看到了吗?忐忑不安的忖度莫名地使温楚感到娇羞。她低垂螓首,谁知顶在花问的鼻尖竟嗅不进一丝芬芳,心中充塞的全是苦不溜丢的涩咪,她心底明白这些涩味便是答案本身。

    对于一个没有心且恨她的男人,她能期许、寄望些什么?温楚自怜。

    亭亭玉立于距大门约叁公尺处与男人对望,这个安全距离恰好足够让温楚看清楚男人眼中的嘲弄与阴郁,不致使自己被那股致命的气息缠绕得喘不过气来。

    不过才叁年,展司漠已完全不是她当初所遇见的那个极度愤世者了。她不能断然的说自己不喜欢他这种积极的转变,可是事情全然出了轨也不见得有益健康。

    “你以为我有时间陪你玩这种含情脉脉的把戏吗?”展司漠毫不留情地嘲弄她脸上明显可见的迷恋。

    尚学不来对他的冷嘲热讽处之泰然,温楚脸色苍白、表情脆弱地瑟缩身子。

    “有事吗?”话声才落,她终于分辨出窝在展司漠怀里那团蠕动的毛球是弃儿。

    弃儿是一只长毛迷你猫,说不出血统,高傲如主人,现在它正趾高气昂窝在主人宽适的怀中,瞧也不瞧她一眼。

    “我要外出。”简洁俐落的口吻,公事化得就像两人是雇佣关系。

    迅速武装好自己,温楚淡淡点头,不再逾分地过问他归期与落脚处。为免在这个残酷的男人面前暴露过多情感,她不得不强迫自己长大,抑止且沉淀属于青春的活跃因子,非必要时不多言,否则这场按仇游戏玩下来,她必定尸骨无存。

    花了叁年才能略略收敛外放的迷恋,与展司漠的老成比起来,她的道行自然是微不足道,可是她已心满意足。这场游戏她不打算永远玩下去,一旦时候到了,该结束就得结束。

    折射霞光的金属从展司漠曲起的指中弹出,划出一道平线落在温楚前方地面。她暗叹一声,正要蹲下身捡起钥匙,接着他又将猫随手掷出。

    “把房子和弃儿打理好。”他冷淡地转身,一个箭步跳上停在路边的吉普车,动作简洁而优雅,挑不出任何瑕疵。

    弃儿在空中小飞了一圈,吓得凶性大发,非但不感激温楚拚命迎救的拙态,撒泼的它反而伸出利爪一掌划破她的脸。温楚惊呼一声,脸颊一片烧灼。

    “弃儿,乖,是我呀!你又忘了吗?”没时间检视脸上的伤痕,她忙着安抚凶猫的坏情绪,偏偏她无法控制心之所向,眼珠子老不自觉地溜向展司漠。

    如她所料,展司漠身边依然不乏女人相伴,而且个个是绝色,车上那位小姐又是位令人销魂的大美人,她是相形见绌了。温楚既羡慕又觉得难受。

    莲达仲出指甲,慵懒地来回描划展司漠蓄满力量的下颚,丰盈的娇躯半挂在他身上磨蹭着。

    “她就是你的小甜心啊!”用下巴努努斜前方那抹娇影,她不以为意地娇嗔道。

    “你不也是。”眉心间的郁恨丕转成诱惑,展司漠狠狠吻住她红艳的唇,两人的热情一触即发,以成人的情欲相厮磨,当街拥吻起来,看得过路学子一愣一愣的。

    他喜欢用这种方式折磨她。温楚痛苦的闭上眼睛,遗忘了花束,快步冲出校门,往另一头跑去。奋力挥爪想挣脱她箝制的弃儿,彷佛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深沉的悲伤,竟奇迹似的静了下来。

    踉踉跄跄拐进不知名的小巷里,温楚才崩溃地背贴墙面慢慢下滑。

    “弃儿,你也在同情我爱上一个残酷的男人吗?”蹲在暗巷里,她难受得埋进母猫柔软的皮毛里寻求安慰,内心怕极与展司漠越理越乱的牵扯,更怕面对爷爷的关怀。

    如果爷爷知道白己的乖孙女已然出轨,偷尝了两年禁果,而且持续与展司漠纠缠中,爷爷会因此勃然大怒,和她断绝祖孙情分吗?

    不,她不能失去爷爷奶奶!温楚又惊又惧,不敢继续想下去。

    “喵呜”弃儿不快的呋拂呜咽声唤回温楚邈远的思绪。低头审视,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劲远超过弃儿所能负荷,勒得小家伙快喘不过气来了。

    喘不过气的也许不上是弃儿吧!她哀伤地振作起精神,步出窄巷,也试图一步步走出心中的黑暗角落。

    是物极必反导致展司漠性格大变吗?这些年她不断地在想。

    推开缀饰茶花的玻璃门,温楚先探头入内查看,几乎在同时,俊秀的温韩也扬眼瞟向她。

    “进来啊,楚楚。”他笑着招手。

    轻柔的招呼声使人心旷神怡,温楚舒展愁容步入整洁雅致的花坊,怀中紧抱着弃儿不敢放。

    一看到那只前科累累的恶猫再现,温韩的笑脸当即垮掉。

    “你那位好朋友又出去玩了吗?”温吞吞的话中潜藏着担心,温韩的视线自她迈入后,没敢稍离弃儿半寸。

    “嗯。”随口漫应,但觉罪孽深重,温楚信步踱到置放向日葵的角落,双颊羞愧得泛起瑰红。

    编造谎言骗家人,她心有不安,尤其在面对他们全然信任的眼神时,那股不安会如毒针戳心,顺着血液刺向她沉沦的心。

    “楚楚”

    “嗯?”颊上的红霞使她只敢半回眸。

    温韩不好意思的用花剪指指眼带凶光的黑猫“别让弃儿吃掉我的花,拜托。”共处了两年多时光,这双猫的劣根性有多顽强,他知之甚详。

    “对不起。”温楚颔首道歉,这声道歉里包含了浓浓的自责与其他歉疚。

    “你知道我不在乎损失,只是心疼无辜的花朵,你千万不可以自贵哦!”温韩细声细气叮嘱道。

    “嗯。”“楚楚,你有把明天空出来吧?你已经连续两年没在家庆祝生日,害爷爷和奶奶好失望。”他抬头温柔地微笑“我和哥哥也一样失望。今年你不会又临时帮同学接下家教或工作而缺席吧?”

    “不会。”觊觎花儿多时的弃儿倏地探爪扑向花,温楚机伶的后退一步,思及缺席的真正原因不由得双颊着火,赶紧转移话题“齐哥又上山礼佛了吗?”

    “昨晚回来了,下午他代爷爷和奶奶去参加一个故友筹备的关怀早产儿爱心晚会,大概等一下就回来了。”温韩想到什么,突然从花堆中抬头看向时钟“才六点半,楚楚,你还没吃饭对不对?我去买。”说着已经起身。

    “阿韩,不用了,我吃不”回头想阻止他,身形修长的温韩一个快步已走出门。温楚听着清越的风铃声,不由得幽幽叹息,转身帮忙收拾凌乱的桌面。

    斑中毕业后,阿韩坚决不再升学,因为他已经找到人生目标,文凭对他来说不如一粒花籽重要。强迫不来孙儿,又见他小小年纪经营起花坊竟是有板有眼,压根不马虎,爷爷和奶奶只好随他去,唯一条件是必须以照顾堂姐为第一优先,所以阿韩选择在她就读的大学附近开分店,以为条件交换。

    事实上,不必爷爷奶奶吩咐,温家的男人自她父母去世后,便自动担负起照顾孤雏的责任,上至爷爷、叔叔,下至齐哥、阿韩个个如此。叁年前,在爷爷一声令下,这种情形更是变本加厉,她简直成了易碎的水晶娃娃,被众人小心地捧在手心呵护着。

    一向采开放式教育的爷爷突下此诏,个中缘由也只有爷孙俩清楚,无非是畏惧展司漠的报复。他老人家哪里知道,报复其实已在暗中展开,他那没用的乖孙女如同飞蛾扑火般,正耽溺于复仇的怒焰之中不可自拔。

    突来的疼痛自指心刺向神经末端,低头一看,才知手指不小心被花剪划破皮,一条血痕已然形成。温楚不甚在意,越过桌面俯身捞着面纸

    花坊的门忽然被用力推开,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吓了温楚一大跳。还来不及抽出面纸,弃儿已趁她怔忡之际逃脱,朝绽放幽香的玫瑰花桶兴奋地纵扑了去。

    “楚楚!”温齐铁青着脸出现在门口,凶猛地瞪视正追着弃儿跑的堂妹。

    从没看过堂兄大发雷霆的模样,温楚不明所以地愣住了。

    反手将门甩上,温齐扯下领带朝工作台使劲一扔,开口咆哮:“你和展司漠到底是怎么回事?”

    惊愕的直起腰身,温楚可以感觉自己的脸色苍白似鬼,体温更是急遽下降至冰点。噢,她最害怕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说话啊!”楚楚知不知道外面传得多难听?温齐,想起好友略带忧虑的询问,胸口便会掀起涛天巨浪,淹没他修持已久的自制力。

    “你希望我说什么?”她不闪不躲,灿亮的眼直勾勾望进怒眸里。

    “否认啊!懊死!楚楚,你的样子好像外面谣传的真有其事。”修道之人不该口出秽言,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楚楚到底知不知道展司漠在外面的名声有多差?他订婚叁次,也解除了叁次婚约,这人根本把婚约当游戏在玩,把女人当成调剂品在看。展司漠在上流社会的风评毁誉参半,而毁的那面几乎全与女人有关,就是再长个十岁,楚楚也斗不过展司漠的。

    也好,他知道了也好。“齐哥,我掩饰得很累。”她等于承认地说。

    温楚不怀疑堂哥在盛怒之下有可能失去理智重掴她一掌,然而温齐没有,他只是紧握拳头,以惊人的自制力怒咒一声后侧过身去,彷佛她全身沾满污秽,不值他一顾。

    温楚挨近他,扯扯他衣袖“齐哥,对不起”她不会为与展司漠之间的纠葛向谁道歉,但欺瞒爱她、疼她多年的手足,她于心有愧。

    温齐黑着脸旋身面对她“既然知道做错了,以前的种种我不计较,可是以后我不许你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他就这么个堂妹,不能眼睁睁任人欺负、玩弄。

    “现在我还没办法做到。”如果感情那么容易斩得断,她早在叁年前就断乾净了,何用苦恼至今。

    “楚楚!”温齐震怒咆哮。

    屋内的花桶紧接着吼声之后,像骨牌效应一个个被弃儿玩倒,叮叮咚咚一片吵杂声,响亮得直接敲在温楚备受煎熬的心版上。

    “什么叫没有办法!”她执迷不悟的模样令人生气,温齐愤慨激昂地拍住她双臂,恨不能抓痛她,激回她该有的理智。

    温楚抬脸让他瞧清脸上的无悔,轻柔且坚定地低嚷:“我爱他呀!”

    “这么说你要继续作践自己,当他众多的情妇之一,随时适分的静待他的临幸,然后成天担心自己会被打进冷宫?”

    他鄙夷的嘲讽凌厉地刺穿温楚隐隐作痛的心,她脸色死白,忽然痛苦的一个箭步上前紧揪住他衣襟。

    “单纯的爱一个人难道有错?”她埋首在他胸前,不干的失声问着。

    “当然没错,错的是对象的选择,你懂不懂?”缓和了语气,温齐痛心开导“展司漠这种人是笑面虎,只适合在生意上往来,绝不适合当成恋爱对象。他和女人在一起绝对不像其他人,纯粹是被吸引或者喜欢那人,而是别具用心。你不可能没看过那此叁流的报章杂志所刊载的花边新闻,说难听点他根本是在发泄性欲而已,不会对你这种青涩的小女生感兴趣,更遑论是回报你的真情了。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温楚已经无法理性思考,小小的脑子全被一张阴郁、嘴角噙着讽笑的俊脸占满。

    老天,她知不知道自己脸上明白为了“迷恋”两字?“就算你真无法自拔,也该替年迈的爷爷奶奶着想。他们明天怀着兴奋的心情回国替你庆生,一住就是两个月,你想他们会不会听到风声?奶奶的心脏不好,爷爷有高血压,希望你没连这些也给遗忘了。”温齐恐吓完,悻悻然拂袖而去,留下面色如土的温楚。

    “哥,你怎么了,怎么气成那副样子?”与温齐擦肩而过,温韩纳闷地镀进门,一看到里面满目疮痍,又见罪魁祸首正邪恶地撕咬他可怜的花儿,他呆愕地微张嘴,想叫却叫不出声。

    温楚勉强回神,一见屋内东倒西歪的残花与倾圮,不禁失声惊呼:“弃儿!”

    情绪一发泄,心中的挫败跟着失控,哀哀的她瘫坐在地无言啜泣,哭得让不明所以的温韩差点心碎,就连弃儿也心虚地扔下花朵呜呜瞄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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