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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将色裳伤成这般,只因为只因为她不肯依他的安排嫁人他竟不念半点手足之情,痛下毒手
是她的寄望过高吗原以为残酷是有限度的,他终究是人,不是吗?对兄长残暴性子傻傻的抱持希望,只因与他骨血相连人家不都说虎毒不食子?这是多么悲哀的事,宫色祺不仅没人性,竟连禽兽也不如
爆莞哭哭笑笑,泪水止住,无法再淌下一滴。对这个残缺的家,她彻底绝望了,哀莫大于心死呀
“我绝不嫁。”宫色裳推开宫莞,摸索著门框,固执地想要独自撑坐起。
“别以为我会任你为所欲为,就算是尸身,我也会让你坐上李家的花轿。”宫色祺暴戾的语气有著和妹妹同样的不屈与顽固。
“放过色裳吧,我代替她。”宫莞平静地上前扶住倾斜的宫色裳。
爆色祺不敢相信地一愣,宫色裳却奇异的转怒为笑。
“色祺哥没听见,你你说清楚点”宫色裳的笑容扩大,嘴畔的血水与抹不净的血痕,让她死白的面容添上一丝吊诡的艳色。
“我嫁。”宫莞坚定地破涕为笑。
是她不够坚强、不够冷血,不配当宫家人,所以她要离去。
气冲冲冲出书房,发现风雪已歇,深秋的寒意却依然剌骨。
爆色祺挥开欲替自己加衣的贴身小斯,跃上马背前,瞥见九曲桥上那名器宇轩昂的青衣男子,稳稳行来。对桥这端的人,他似乎视若无睹。
“多忠心的看门狗,片刻离不开主子是吧?”将缰绳甩还小斯,宫色祺讥嘲的踱至路中。
冉沃堂走下九曲桥,冷淡地绕过他,未置一词。
“放心,今天没心情陪你过招。”没有莞儿这个弱点可攻,冉沃堂根本不会还手,他的退让只会更加羞辱人。“有事情问你,留步吧。”
爆色祺异常平和的口气,留住冉沃堂稳健的步子。他没回身,背向宫色祺的身影十分冷漠。
烦躁的挥退小斯,宫色祺踱入九曲桥边的画舫,凭窗傲视一望无隙的辽阔园林。
大地已被连下三日的狂雪洗白,褪去了斑斓色泽。
“我见莞儿妹妹一年比一年清瘦,好生不舍。这些年一直在找三娘,好让她们骨肉团聚,你不会凑巧知道三娘的去处吧?”
“属下不知。”
“啧,除了莞儿,你对其他人向来不留情面得近乎无礼。”宫色祺嗤哼的语气,带有不经心的试探“冉沃堂,我也算是你的主子吧?”
冉沃堂缓缓回身面对他“小姐才是属下的主子。”
爆色祺气煞。“在家从父,我兄代父职,如今莞儿待字闺中,再怎么说也是听我的。怎么她是你的主子,我却不是,你说个道理来解我疑惑。”
“老爷将属下给了小姐,主爷亲耳听见,何必为难属下。”不想为已成定局的事再费唇舌,冉沃堂举步欲去。
“若我杀了莞儿呢?”颊际的肌肉隐隐搐动。
“保护小姐不力,是属下无能,自当以身殉葬。”冉沃堂云淡风清的口吻,听不出忠诚之外的情感。
“荒唐!”今日诸事不顺心,宫色祺爆发了。“躲在一个娘儿们身后看头看尾,会比帮我打理宫氏家业重要吗?我不忍你一个男儿汉平庸一生,沦为没出息的阉入。绍果你怎么回报我的赏识,一句他奶奶的以身殉葬!枉我拿你当兄翟拼待,阿皓、大哥我尚懒得用心思。你打小没出息,大了也未见长进,开口、闭口小姐,眼睛只瞧得下你尊贵的小姐,心思无论怎么转,水远转不出莞儿。好个身殉,现下连死也要缠著你的好小姐。冉沃堂,你他奶奶的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思想、感情!”
“主爷唤住属下,想说的便是这些吗?”冉沃堂一脸置身事外。
爆色祺怒极反笑。他实在很厌恶冉沃堂这种气定神闲的模样。
在冉沃堂出现前,他本是万事顺遂的天之骄子,以为天下唯他独尊。结果与冉沃堂的一场比试,一举击溃他满满的自信。
不服气的追缠冉沃堂到大,几乎被挫折到大。好胜心在缠斗中更形执著,他不服输,宫色祺只能是赢的一方。他宫色祺怎么可能会输?
身手不如冉沃室,他可运用其他优势挽回自尊。任何主子皆有差遣奴才的权利,踩著冉沃堂的自尊,拿他当狗般使唤,让他认清武功卓绝不能代表什么,不管他多优秀,到最后依然得听命于手下败将。因为下人终究是下人,这便是身分差异,他占的优势。该死的老头为何耍将冉沃堂给了莞儿,这下子,他该如何挽回颓势、自尊?求莞儿把冉沃堂让他,让别人施舍他,然后使他更加难堪、更加的输不起?
老头子知不知道他的一时愚蠢,让他陷入多么挣扎的境地?
如今不光是输赢或尊严问题,而是过深、过久的执念,令他无从放弃起。他与冉沃堂只能是主仆关系,绝不可能并立。无论如何,冉沃堂必须听命于他。
“主爷若没其他事,属下告退。”冉沃堂斜挑眉头。
“急什么,莞儿不会在阿皓家丢失的。”对莞儿以外的人,他统统不当回事,态度孤绝、冷傲得很。“告诉些个天大的喜事,方才你宝贝的小姐坚持下嫁李家。你呢,坚持陪嫁?”
冉沃堂冷沉的神色瞬间起了变化,宫色祺来不及细瞧,他已回复一身淡漠。
“如何?”宫色祺厌恶地踱出画舫。
“属下已说,小姐的归处便是属下的归处,主爷何必一再试探。”冉沃堂淡然答道。
“冉沃堂!我本著爱才之心厚待你,你坚持不受?”宫色祺脸色铁青。冉沃堂冷扬俊眉“主爷的厚爱,属下无福领受。就当属下不知好歹,请主爷另觅他人。”
“说得真动听。如果莞儿要你留在宫家,你是不是就肯收敛不知好歹,领受我的厚爱?”宫色祺讪讪地嘲弄道。
如果那是小姐衷心希望,属下自然遵从。”冉沃堂神色严峻,淡而有礼地提醒宫色祺。“属下的个性为何,主爷应知一二,小姐的性情,属下亦比谁都清楚。那些事情小姐会如何做,或者搁入心中,属下约可猜著。属下会不惜一切保护小姐,请主爷别再为难小姐。”
爆色棋愕然一怔。
多么卑微的请求,多么熟悉的话语,而这些都只因为他有一颗冥顽不灵的固执脑袋,及令人厌憎得想吐的忠心。愚忠!这便是该死的一派愚忠!
老头病死那年,冉沃堂也是以这种愚忠过头的气势,和该死的冷峻神情逼他失控。好像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蠢事,却甘之如饴。
“你为莞儿做了这么多,她完全不知情,何苦!”缩在一个软弱无用的娘儿们身边,他一个堂堂武魁居然甘之如饴,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何苦之有。”冉沃堂清冽的寒眸微微一凛,淡然的语气夹杂了严厉与强硬“希望上爷没忘了当年的承诺。”
“你当我宫色祺是背信小人?”宫色祺不敢置信。
“属下不敢揣度主爷的心思,若不是主爷拿小姐的性命要胁在先,属下也不会贸然造次。”冉沃堂不卑不亢何答。
竟敢拿他的话忤逆他!“难不成我随口说说,你的小姐就会缺臂少肉?”
“属下若有冒犯之处,请主爷见谅。”冉沃堂欠身。
他冷静自持的声音,比冰雪更冷、比不道歉更让人难堪,宫色祺被激怒了。
“为一个女人牺牲这么多,只怕已不单是职责所在。你不会想要拥有莞儿,或得到莞儿的回报吗?冉沃堂,别忘了你只是身分卑微的奴才,攀不上宫家小姐,也没资格爱她。”
“在属下眼中,小姐只是小姐,主爷未免思虑太深。”转身而去的昂藏背影,是雪白天地间,一抹强烈却又凉薄的复杂存在。
“我倒要看肴你如何不惜一切。”原先对妹妹交替出阁犹心存顾忌,宫色祺决定依从小妹心意,让宫莞重九出阁。
冉沃堂缓下步子,待他说明。
“看你对主子如此尽心尽力,我好心些帮你除去心头大患。”宫色祺诡异地嬉笑。“洞房后,你给我杀了李家独子。”心爱的小姐让人抱了,他想必不好受吧!
他想看天塌了依然色不变的冉护卫,到底会不会惊惶失措?那必定很有意思。
冉沃堂脸色微变“为何要杀李家少爷?”
“本主爷一时兴起,想看一个狗奴才能愚忠到何种地步,可以吗?哦,不必我介绍,你想必知道他是莞儿的未来夫婿。”早想杀了李家那个处处与他作对的猪猡,正好,一切配合得天衣无缝。全部下地狱去吧!
“恕属下无能,无法配合主爷的兴致行事。”
“莞儿和她的夫婿可是只有一人能活哟。你不恋世,不表示你的小姐也是吧?”宫色祺嘻嘻笑道“你不杀李家少爷,别怪我食言,杀了你的宝贝小姐。”
“属下不会坐视任何人伤害小姐,劝主爷三思而后行。”冉沃堂说完,从容地转入拱门,留下气炸了的宫色祺。
他威胁他,冉沃堂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他!
好,很好,他倒要看看他怎么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