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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海岸山脉,高耸的岩壁和绵延不绝的原始林木,令人心生畏惧。
这里人迹罕至,除了一些驻守的伐木工人和登山专家外,终年与世隔绝。
他们借来两辆越野车,沿着峭壁凿的山路开进葛芝湖。轰轰的声音震破了四周的宁静,动物惊跑,人也惊吓。路不成路,坡不成坡,有几次还付在漫淹的水中,以为无法前进了,开车的尚恩和彼得却都一脸笃定,最后,路又在最奇怪的地方出现。
“千万别掉下山崖呀!”芷丽叫着。
“这还不算什么,最怕是熊来挡路。”杰恩故意说。
“杰恩,不要吓我姐姐!”芷乔连忙说。
“基本上,你不惹态,牠就不会惹你。”尚恩说:“一般来说,它看到人就会跑掉,反而有时人远比性粕怕。”
前面带路的彼得突然诅咒一声,原来一根粗大的断木横在路中间,几个男人,包括彼得另外带的两个族人路克及马休,总共七个人才勉强把巨木移向路边。
像坐了二、三十趟的云霄飞车,全身的骨头也震得差不多快散时,终于到了葛芝湖。
一看到环山之中,如镜面般平静的翠蓝大湖,人人?鸵簧u眨驹谀窍逋耪饷廊障删车姆缇啊0自朴朴疲茉谏酵罚缓挠模匏课蘼啤?br>
“那么大的山,很难相信没有瀑布。”比尔族长说。
“雨季会有一些,但一下就被泥土吸走。”尚恩说:“我父亲所说的不干涸也不结冰的大瀑布,一定隐藏在某个角落。”
“我们那些女祭师租先也真奇特,偏偏挑了这么个神秘难行的地方。”彼得说。
“你别忘了,两百年前这裹充满着我们的族人,他们比任何人都了解大自然。”
比尔族长说:“对我们困难的,对他们来说都再简单不过了。”
当晚,他们就围着营火烤香喷喷的牛肉、青椒和玉米,共同唱着祈福的歌。
大约九点天才真正暗下去。男生各搭简便的帐篷睡觉,两个女生则住在湖畔猎人的小木屋中,除了多几块木板外,与餐风露宿没有两样。
睡前,大伙把食物全都密封好,尽量不留气味,再一包包挂在高高的大树上。
“这样熊就构不到了。如果放在帐蓬附近或车内,把熊引来了,可就不得了,他们连金属车门都会扯烂。”杰恩对女生们说:“你们身上如果有巧克力,最好也拿出来。熊喜欢吃甜食,那可不是假的。”
“熊真会来吗?”芷丽吞一下口水说。
“谁知道?这是荒野之地,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杰恩扬扬眉说。
明知道杰恩顽皮爱唬人,但芷丽想到那毛绒绒的巨大动物,就坐立难安,外面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她就如临大敌。
“姐,他们睡帐蓬的都不怕了,我们还怕什么?”芷乔安抚地说。
“我宁可和他们一起挤帐蓬,我们两个女流之辈单独在此,感觉特别危险,就像那三只小猪一样。”芷丽说。
“你一向不是叫颜大胆吗?而且还买了很多熊玩具,怎么吓成这样?”芷乔说。
“这是真熊耶!被吃了可不是好玩的。”芷丽皱皱眉说:“奇怪,你一向很胆小,怎么到这鬼都怕的地方,却那么镇静?”
“天塌了也不是我们顶呀!有尚恩在,怕什么?”芷乔笑着说:“这不是你一贯的口号吗?”
“唉呀!说归说,还是怕嘛!”芷丽说。
这时,又一阵强风,松涛一波一波像撞击声,屋外似乎有锅飘落地的声响,搞得芷丽猛往妹妹的被窝裹钻。
山裹的夜并不静,彷佛有很多野兽在左右走动,她们睁大双眼,等待外面的惨叫声:但最后仍不敌睡意,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几天过后,搜查工作一直进展不佳,每个人经过蛮荒洗礼,已不如初来时的精神抖撤,不但外表猎遏,连脾气也坏起来。
芷丽天天埋怨,她这才彻底了解自己是属于都市的。对于不能好好坐下来吃一顿饭,不能舒服地沈一次澡,不能安稳地睡一场觉,在天性乐观爽朗的她,都是不可思议的。
“我终于明白,人都是有弱点的。”每晚芷丽都奄奄一息地说。
芷乔倒是颇能适应,她捡柴火、清营地、提水、负责炊事,让大伙无后顾之忧。
只可惜,林中探险不允许女生参加,怕慢了脚程,不然芷乔也想穿长靴、带背包,一起去找那闻名已久的粉红尖晶钻石。
又是徒劳无功的一天,众人围在温暖的火旁,讨论寻找的结果。
“我们从葛芝湖的柬西边向北抄包,一寸寸找上去,连蚂蚁窝都捅了好几个了,就是没看到瀑布,现在该怎么办?”比尔族长说。
“不但没看到瀑布,连声音都没有。”世钦十足地抱怨“我认为我们在浪费时间,再待下去也没意义了。”
“曾租母说在葛芝湖北岸,绝对没错,族里的长老都可以做证。我们若轻言放弃,等于把“朝阳”开放给外面的市场,这不是我们所乐见的。”尚恩说。
“或许开放给外面的人是对的。他们有最新的探测方式和仪器,我们只要在旁边坐享其成就好了。”世钦说。
“我们为的不是钱!”比尔族长说。
“我们绝不希望“朝阳”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沦落到那些贵夫人脖子及手指上。”尚恩说:“我们要的是文化的保存和精神象征。”
“你们这么做,就等于把“朝阳”贬成废物。如此一来“朝阳”就跟我现在屁股下的石头没两样,那还费这么多工夫找什么?”世钦说。
“叔叔”尚恩想再说话。
“闭嘴!你只是我晚辈,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世钦打断他,又说:“你父亲刚死,你就以为你是傅家的老大了?别忘了还有我,我才有资格处置“朝阳””
“叔叔,谈到真理,是不论年龄大小的。”杰恩说话了“尚恩也许是晚辈,但是对的,傅家所有人都会赞同他。”
芷乔惊讶地看着杰恩,他竟然替哥哥说话,这样齐心向外,还是破天荒的第一。但她来不及深思,讨论的箭头就直直转向她。
“我们真要靠你了,joy。”比尔族长说:“这关键时刻,只有你能给我们一点。索。你对者地图的任何记忆都能给我们莫大的帮助,德渥族的博物馆是否能长久持。,就端赖你的一句话了。”
芷乔立即感到四面聚集的眼光,那种内外交迫的压力,真教人想找个地洞钻进“比尔族长,这种事怎么能勉强呢?对于头脑的运作,joy自己也是无法控制的。”尚恩先说。
“joy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能怎么办呢?”杰恩紧接着说。
“祖父,你这一说,joy更难恢复记忆了。”彼得的声音几乎与他们同步。
这三个男人不约而同护卫芷乔的口吻,带来一股奇异的气氛,比尔族长不禁梭巡他们的脸,沉默得有些尴尬。
“对不起我应该更努力的。”芷乔低声地说。
“努力有什么用?我们时间紧迫呀!”世钦转向比尔族长说:“我不觉得她对我们有任何用处,我从头到尾就反对她来。你看她既不能帮忙,每天又必须留一个人下来保护她,这样反而拖累大家的进度,不如送她回旧金山算了。”
“我们哪裹没帮忙?你们每天的饭菜是谁准备的?帐蓬是谁整理的?这种说法太过分了。”芷丽说得面河邡赤。
“姐,我觉得世钦叔说得没错,我在这裹一点用都没有。”芷乔说出内心的想“可是却能保护你的安全。”尚恩看着她说。
“我看不出有谁要害她,都是你们编出来吓人的而已。”世钦说:“你们看,joy自己都不想留下来了。”
“你必须留下来。”尚恩不容妥协地说。
“你若要我留下,就让我参加你们的搜寻,这样我才不会觉得过意不去。”芷乔说。
“这山林不是闹着玩的,一点都不适合你们女孩子。”彼得反对说。
“以前葛芝湖北岸都是女性的祭师在走,为什么我不能试试看呢?”芷乔反问说。
“这两件事不可以混为一谈。”尚恩马上否决她的说法。
芷丽听到妹妹的提议,吓了一跳。她这脏兮兮的刻苦生活已经忍着过了,若再去披荆斩棘地开路行车,她可吃不消,更不用说她最惧怕的熊了。于是说:“彼得说得对,我们去只会添麻烦,不如留在营地。还有守卫的事,由我陪着芷乔就衍了,不必再浪费人手,这样你们可以多一分助力,我们也不会觉得心里不安了。”
尚恩迟疑着,他皱眉望着芷乔,念头转了好几个。
“有时你也太多虑了,现在葛芝湖畔就我们这一伙人,芷乔还会有什么危险呢?”杰恩不忍芷乔为难,说:“难不成我们当中有人会害她吗?”
尚睹摧佛下定决心般说:“好吧!不过,芷乔,你一定要非常小心,凡事都要和芷丽做伴,知道吗?”
“我知道。”芷乔柔顺地说。
芷丽看着他们交换的眼神,有一剎那的征愣。尚恩的关心比表面复杂,芷乔的应答又有暗裹的涵意。聪明的男人自然内敛深沉,但碰上单纯可爱的芷乔,又具什么状况呢?在芷乔面前,尚恩从不表现学识或侃侃而谈,没有智慧火花,只有平常的言语。
丽最初以为那是个性差异及无法沟通,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回事。比起来,尚恩自己散文论艺,倒像是一种疏远的客套了。
芷丽呆呆想着,没注意营火已熄,食物又被挂在树上了。
今夜她不再怕熊,因为思绪太乱。尚恩那种男人,她会喜欢,难保芷乔不会受吸但尚恩怎么想呢?他的心是在芷乔身上吗?
四周突然极静,芷乔的呼吸声轻轻传来。这个曾是睡美人的妹妹,好不容易死裹逃生,得回珍贵的生命,她绝不允许她再受伤害。
芷丽的心逐渐清明,像顿悟般,由自己的迷恋中站出来,她又是那个直觉敏锐、理智洒脱的女孩了。
他们的搜寻工作已经是第八天了,人疲惫,食物也只剩下淡而无味的罐头。
“我只能再撑两天。”世钦不停地说。
昨天下了一场大雨,每个人欢呼地踏着水渍而去,以为瀑布终会现身。黄昏时,湿漉漉的身影一个个回来,带着极端的狼狙和沮丧。
“连道路都成河流了,就是没有瀑布。我怀疑我们根本找错方向了。”杰恩对她们说。
众人虽不再直接指责芷乔,但那种压力有增无减,她也怪自己,更害怕那部分的记忆永不再回复了。
今天阳光普照,晴蓝的湖面泛着缕缕的白色烟雾,与山中的岚气氯氤成一片,葛芝湖的灵秀更加今人赞叹。
她期待大家的心情会好些,但事与愿违,没有人有欣赏眼前风光的心情。
众人出发后,她和芷丽做着例行工作。每天就是清理、捡柴、挑水、升火,芷丽已经很不带劲了。
“真难想象,我以前还觉得露营很好玩,烤肉、营火、唱歌、跳舞、看星星、讲鬼故事,爱得要命,三不五时就四处招集人马。”芷丽晒着一些睡袋说:“现在打死我,我都不去了。”
“以前是玩,只有乐趣:这一次是工作,哪能比呢?”芷乔挂起一条晒衣绳说:“我敢保证,有人一招手,你还是会马上出发的,你从不放弃凑热闹的机会。”
“那我要先确定队伍里没有尚恩和彼得,他们两个真是疯子,上天人地样样都来,存心要把人折磨死。”芷丽说。
芷乔停止手边的动作,惊讶地问:“咦,你一向不是最崇拜尚恩吗?你还说过是他永远的支持者呢!”
“那是从前呀!”芷丽故意说:“我看哪,现在尚恩的支持者是你了!”
芷乔的脸一下通红,她心虚地辩着:“胡说,你明知道我最怕他的。”
“怕并不表示没有好感呀!”芷丽进一步问:“告诉我,你喜欢尚恩吗?”
芷乔不懂姐姐问话的用意,只觉得愈来愈慌张,她绝对无法像姐姐这样坦白感情的。
她若说出来,芷丽会怎么做?是否会影响她们的姐妹情深呢?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世钦回到营地。
“有人受伤了。”他样子十分紧张“joy,你拿着医葯箱恨我来。”
“天呀!是谁呢?”芷乔忙问。
“是尚恩。”世钦催着她“快一点!”
“严不严重?我也去!”芷丽跟着他们说。
“不!你留守营地,以防需要支持。”他一口拒绝。
罢开始,芷乔还有些迟疑,因为她并不信任世钦。但一听到尚恩受伤,她的理智全飞了,只想到他血流如注的模样,心早乱成一团。
尚未全干的地处处是泥泞水洼,世钦走得飞快,芷乔的脚程也不弱,她方才还顺手拿了木娃娃,就在她口袋里,彷佛这样才能安心些,毕竟这是尚恩和她长久岁月中的无声连系。
“尚恩还好吧?”她试着问。
“还好!”世钦简短地说,走得更快了。
深人丛林,浓绿之后仍是浓绿,她的裤管、鞋袜都湿透了。
“还要多久呢?”她喘着息问。
“马上到了。”他说。
她拭一拭汗,抬头望太阳。不对呀!现在是上午十点,太阳应该偏东,怎么会在西方的树梢呢?
“世钦叔,你有没有弄错?”芷乔急急问:“尚恩他们人在北方,你怎么往南走呢?”
“没错,你跟着我就是了,不要废话那么多。”他不耐烦地说。
经过一个崖边小径,远远有澈澈波光,芷乔愈走愈觉得事有蹊跷。
林子渐稀,她可以看到湖水的反光,耳边响着类似引擎运转的鞋隆声。
“快点!”世钦粗鲁地拉着她的手说。
一眨眼,天空降下了一架水上飞机,缓缓地怕在水面,漾起了圈圈波纹,芷乔这才领悟,她被骗了。
“放开我!”她狠命往后一退,拔腿就跑。
世钦没防这一遭,让她脱了手,气得顿足大叫。
“joy,你回来,你必须离开,否则会坏了我的计划!”他边追边喊。
她其实已经很累了,但不跑不行,若世钦是整个幕后的阴谋者,前几次要害牠的人必是他了口
到了岸边小径,她几乎是用爬的,世钦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她抵住一棵树,身后是危险的斜坡,眼看要被抓到了,她费尽所有力气说:“不要再过来了,你若靠近一步,我就往下跳!”
“你不要命了?那可是会死人的!”他停在原地叫。
“反正跟你去,也是死路一条!”她紧依着树干。
“我从来没有害你的意思。我只希望你别参加这趟行程而已。”
“所以旧金山的汽车追撞和防波堤上的试图绑架,都是你做的?”她虽害怕,仍要查出真相。
“是的,但你并没有真正的危险,我们带走你,会马上送你回台湾。”他说:“若非尚恩坚持要你跟队,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你为什么要带走我?”她间。
“我不要你透露“朝阳”的秘密,让德渥族找到那颗价值连城的晶钻。他们那群笨蛋,只会把它供在博物馆,所以他们根本不配拥有。”
“我并不知道“朝阳”的秘密,抓不抓我都没有任何差异。”地放软声音说。
“不要骗我,我亲眼看到老地图在你们母女身上,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高兴地说。
“真的!我丧失了记忆,老地图很可能在那场巴士大火中烧了。”她急急地说:“你问了也是白问。”
“哼!你以为我会轻易地听你胡说?”他冷笑一声“老地图本来就不是你们的,我是这世界上最有资格继承的人,四年前我在海滨断崖吓不倒你母亲,今天,同样的,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天呀!四年前那场严重的车祸也是世钦的诡计,并不是尚恩
世钦又走近一步,芷乔的左脚踏到凸出的树根。
“别过来!我真的会跳下去,到时你什么老地图或瀑布的秘密都挖不到了!”她激动地说。
“事实上你是记得的,对不对?”他的眼睛发出贪婪的光采“我们可以合作,我的伙伴是一家国际知名的珠宝公司,那架水上飞机就是他们的。你若恨我来,就可以得到几辈子花不完的金钱,人生还能求什么呢?”
“不!“朝阳”是属于德渥族的,它不是你我的私人财产,你没有资格动它。”她摇着头。“我不去,我不能做违背原则的事。”
“别跟我来这一套,我大哥和你母亲早就想私吞“朝阳”卖掉它来过王公贵族的生活。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我就不信你会清高到哪裹去!”他腿起眼说:“或者,你根本想独吞;或许这是你母亲在幕后推动的,先是诈死,再是利用你的失忆:告诉我,你母亲在哪儿?若她肯现身,我自然可以放过你!”
“世钦叔,找我或我母亲都没有用的”地恳切地请求“你不如找尚恩谈,何必用这种方式呢?”
“找他谈才是浪费时间,他以为他是傅家顶上的一颗珍宝,从不把我看在眼裹。”他忿忿地说:“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年纪轻轻,又这么漂亮,死了不是很可惜吗?”
芷乔整个人抱住树干,腾空在屋外。世钦满脑子是钱,既是鬼迷了心窍,必不会善待她。可是她也不想死,生命中还有许多待解的谜,而她才二十一岁她只能祈求,崖并不深,顶多断手断脚,这些她都经历过,以前不死,今天也希望能死里逃生她正闭上眼,要放开手脚时,尚恩的吼声传来:“芷乔,抓紧!”
她一睁开眼就看见额冒青筋的他,盛怒地对世钦说:“我就知道是你!我早应该牢牢看住你,免得你对芷乔下手!”
“我我是你叔叔,你你要干什么?”世钦稍稍后退,神态有些畏惧。
“我要告你试图抢夺国家文物,其实,我早查出你的那家珠宝公司,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尚恩一边说,手一边伸向芷乔,想要拉住她。
“我又没真的做你告不了我的!”世钦结巴地说。
“没真的做?你差点害死芷乔。”尚恩火气更大。
“她她也不是无辜的,她和她母亲一直想独吞“朝阳”的”世钦左右瞄着,想伺机逃逸。
说时迟,那时快,大雨后松动的泥土,大块往下滑落,芷乔赖以系命的树连根拔起,她抱着枝枉跌得天昏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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