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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小说网 www.yyxsw.org,最快更新雪在流最新章节!

    泵姑亲自下厨做的杭州菜,自然比宾妹做的又高了好多级,大家赞不绝口。

    “姑姑是杭州人?”陈汉又问。

    “不一定是杭州人才懂做杭州菜。”她答。

    “跟人学的?”陈汉不放松。

    “你若想学我可教你,很简单。”姑姑淡然处之,全不放在心上。

    “宁儿,我们俩来学吗?”陈汉故意地。

    “你自己来学。”宁儿的脸红起来。

    诺家、雪曼、姑姑都笑,令宁儿益发不好意思。

    “陈汉,我警告你!不许再胡说八道。”她半真半假开玩笑。

    “是,遵命。”他又行了个军礼。

    整个晚上有陈汉在那儿插科打诨,场面倒是不冷落。十点钟,他们告辞。

    “陈汉,你今夜发神经。”宁儿不悦。

    “不。你不觉得姑姑很像一个人吗?”陈汉一本正经起来。

    “谁?”

    “何哲。”

    雪曼和宁儿呆怔一下,一起大笑起来。

    “完全不象,你怎幺联想的?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怎幺可能。”宁儿叫。

    “我是有这感觉,”陈汉迟疑着“不过可能我错了,没理由。”

    “你太敏感。”雪曼也说。

    回到家里,珠姐说啸天已打过三次电话来,迟些还会再打。

    “何啸天这次遇到克星了。”宁儿笑。

    雪曼回到卧室,果然电话即到,她的笑志不时传出来,非常快乐的样子。他们在长途电话中讲了一个半小时。

    宁儿收拾桌上的书本正想休息,雪曼在门边轻轻地敲着。

    “我能进来吗?”

    “如不让你进来,你怕睡不着。”

    雪曼笑着溜上了宁儿的床。

    “想告诉我什幺?”宁儿对着她。

    “我不知道做得对不对,但我很快乐。”

    “快乐不是那幺容易寻到,不理对不对,不理人家说什幺,你快乐最重要。”

    “我古老。学森去世不到一年。”

    “阿姨,难得遇到这幺真心诚意的男人,他本身条件又好,这是你幸运。”宁儿说。

    “我心里不安。”雪曼说。

    “你是那种需要人照顾的女人,我相信妈妈或大舅父都会同意的。”

    “未必。”

    “放心,我替你去讲,这是你一生的幸福,你才三十八岁。”

    “不是这意思──你不明白。”

    “你向你求婚,不是吗?”

    “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你必须说服自己。”宁儿认真地“没有人帮得了你们,除了你自己。”

    “宁儿──”雪曼神色矛盾,似有难言之隐。

    “除非另有特殊原因。姨丈遗嘱上写明你不能再嫁?”

    “不,没有,怎幺会呢?”雪曼泫然。

    “那就没有理由,除非你根本不喜欢这个男人。”

    “你不明白,宁儿,”雪曼深深叹息“我二十年前已认识他。”

    “啊──怎幺会?他怎幺不知道?”

    “我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幺事,但他──他的突然失踪是促使我嫁给你姨丈的原因。因为当时稳櫎─已怀有她的孩子。”雪曼脸色苍白。

    “不可能。他全不知情?”宁儿骇然。

    “他像全不认识我,但又口口声声以前见过我,觉得我的一切他都熟悉。”雪曼慢慢说:“这是不可能的,却又全是真的,好像得了失忆症一样。”

    “但他说得以前其它的一切,除了你。”

    “看来是这样。所以我很不安。”

    “可以把一切告诉他。”

    “不行。”雪曼脸色苍白。“绝对不能。我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幺事,何哲的妈妈又怎幺离开的。还有我失去了那个孩子。”

    “死了?”宁儿悄声问。

    “一生下来我还没见面,就送给一对夫妇,带孩子出国。”

    “你怎幺舍得?”宁儿忍不住。

    “我舍不得,但没有办法。”雪曼的眼泪流下来。“当时我只有十八岁,就要嫁给姨丈,我怎能带着一个婴儿?”

    “大舅父,妈妈他们怎幺不帮忙?”

    “雪茹是唯一知情的,她为我安排一切,住在外面,生在外面。不能让大舅父知道,还有外公外婆,他们会赶我出家门。”

    “又不是滔天大罪。”宁儿十分不满。

    “时代不同,那个时候好古老。”

    “你是不是再遇到何啸天的时候就知道是他?”

    “我又怎能忘掉他这个人?我吓得半死,但他却全不知情,又不像假装。当初我拒他千里之外,是我吓得手足无措,我要保护自己。”

    谁又想得到,同一个人,第二次又这幺狂热地爱上她,这是缘订三生吧?

    “你预备一辈子不把这秘密掀开?”

    雪曼点点头,再点点头。

    “我不敢冒险。”她说。

    “关于那孩子呢?”宁儿关心地问。

    “雪茹帮我努力找寻,无论如何,我想得回孩子,这是我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放暑假时我们一起去新加坡找。”宁儿充满了希望和信心。“有志者事竟成。”

    “不知道她在世上哪一个角落,而侨櫎─孩子会不会谅解?愿不愿意回来?”雪曼黯然。

    “先找到再说。天生的血缘关系,她一定会谅解的。”

    “但愿如此。”雪曼轻轻吐出几个字。

    她慢慢下床,赤着足走出去,那瘦削的背影像一个孤单的幽灵。

    “阿姨──”宁儿忘我地叫。冲过去抱着她,心中充满了澎湃的情绪,她觉得她有责任保护雪曼,帮助雪曼。“你放心,无论如何困难,我一定帮你完成心愿。”

    雪曼的眼泪滴在宁儿的手背上,宁儿的心抽搐疼痛,她最爱的阿姨,竟有一件这样的伤心事,她一定不能坐视。“你放心,一切有我。”说这话时,宁儿觉得自己像高大的巨人,充满信心。

    啸天回来,一下飞机就赶到雪曼家,提着行李气喘喘地奔进来,把开门的司机吓一大跳,以为发生了什幺意外。

    “雪曼,雪曼,雪曼,”他一口气奔上楼,停在雪曼的卧室外“你在里面,是吗?”

    雪曼颇吃惊地开门出来,重新掩上门。

    “什幺事?你怎幺这样急?”

    “不不,我只想马上见到你,我们已一星期没见面,我想得发疯。”他目不转睛,像个傻瓜般地望着她。

    她脸上慢慢浮起红晕,眼中亮起宝石般的光辉,那神情极像一个害羞的少女。

    “雪曼──”他忍无可忍地一把拥住她,呼吸也急促起来。

    “不要这样。”她极力挣扎。“放开我。”

    “我想我是发疯了,”他不肯放手“雪曼,你是不是会下降头?”

    “放开我,啸天。”她真怕珠姐这个时候会撞来。“先放开我。”

    他突然间放手,呆呆望着她。

    “你叫我,是不是?刚才你叫我。”他喃喃自语“我听过这种声音,我一定听过,你再叫一次,雪曼,求求你再叫一次。”

    “发神经。”她惊魂甫走,后退两步。“你到楼下等我。”

    “我以前一定听过你叫我的声音,就是这样:啸天。要不然梦中听过,上辈子听过。”

    雪曼一转身回到卧室,并关上房门。

    “雪曼,你出来。”他急叫。

    “楼下等我。你先下楼。”

    “我下楼,你马上下来,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讲。”他急得像个孩子。

    “你先下去。”心理上,她极保守。啸天这幺冲上来,即使让工人们看到,她也不喜欢。

    啸天无可奈何地下楼,一边频频回望。

    “你快来。”他叫。

    珠姐站在楼梯边微笑,手中花盘上是茶。

    “她不许我上楼。”啸天指指。

    珠姐把他引进客厅坐下。

    “少奶就会下楼。”她说。

    雪曼足足等了十分钟才下来,她先要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知道刚才一剎那啸天是真情流露不能自已,但她一时接受不来,她含蓄而保守,她有自己的方式。

    “你在惩罚我吗?”他捉住她的手。

    她脸又红,更快地摔开他。

    “坐在那儿不许动。”她沉下脸。

    他望着她一阵,知道她是认真的,只好远远地坐在她对面。

    “你真残忍。”他咬牙切齿。

    “请照我的方式,不要工人讲闲话。”

    他马上四望,不见珠姐,但难保她的眼睛不在任何一处门缝,他坐端正一些。

    “这样行了?”

    “谁去接你?何哲?”

    “我坐的士回来,从来不喜欢接接送送,从来都是孤身走我路。”

    “唱歌吗?”她笑了。

    “雪曼,我们马上订婚,我不能再等,我要名份已定。”他说。

    “哪有这幺急?怎幺说起风就是雨?”

    “这次旅行我想了很多,我的心七上八落,完全不能稳定,我担心会失去你。”

    “这是什幺话?”

    “我不知道。但我有一种好怪但好强烈的感觉,我曾经失去过你。”

    “又来了,哪有这样的事?”

    “我不骗你。”他是认真的。“我真的有那种感觉,好像割心割肺般痛,整个人像四散了,不再完整,不再是自己。”

    “不许再讲。”她色变。

    “那你答应,我们马上筹备订婚,让我能安心做事,安心做人。”

    “你自私,怎幺不替我想想。”

    “你有什幺困难?”他愕然。他也天真。

    “至少──学森过世满了周年,而且我不喜欢订婚。”

    “那要怎样?”他着急。

    “我们又不是孩子,订婚──有什幺意义?如果真的──不如结婚。”她胀红了脸。

    “雪曼──”啸天惊喜地跳起来。

    “坐下。”她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他。

    “你是说结婚,我没听错吗?”

    “我说如果。我说不喜欢订婚。”

    “好好,我懂了。我会耐心等一等,尽最大努力的耐心。谢谢你,雪曼。”

    “那天我们在姑姑家吃饭,很开心,陈汉也去了。”她一下子就转开话题。

    “我们家何哲为什幺不去?”

    “他为你应酬中东客户。”

    “阿哲做得不错,将来我就可以退休,把责任交给他。我带你到全世界走走。”

    “你就是想不务正业。”

    “做了大半辈子,够了。”他盯着她看。“以后我的正业是陪你,副业才是做生意。”

    “我们请姑姑和诺宜来吃餐饭,我很想你认识她,很特别的一个女人,好品味好气质。”

    “除了你还有另一个这样的女人?”

    “别想讨好我,我和她是不能比的,她像皓月当空,我只配做小星星。”

    “你太抬举她,哪有那样的女人?不过倒引起我的好奇心。”

    “我请她来家里,我亲自下厨。”雪曼很兴奋。“请陈汉、何哲、诺宜甚至林士轩都来,热闹一点。”

    “我做男主人。”

    “又胡闹。妈妈比较严肃,你不要在她面前乱开玩笑,我怕她不喜欢。”

    “这倒像阿哲、阿杰的妈妈,她令我只有敬畏,没有爱。”

    “这是你风流花心的理由?”

    “我真的不风流也不花心,女朋友来来去去那几个,从二十岁到如今,不但和她们保持友谊,而且和她们的丈夫也成了好朋友。其实我是很专一情长的。”

    “我看未必,你总负过人。”她故意说。

    “没有。”她想一想“我也不知道。我时常有奇怪又陌生的感觉,好像对你的似曾相识,对你那种曾经失去,我不知道。我有时弄不清楚是前世或今生的。”

    雪茹从新加坡打电话来,说查到了领养雪曼小女儿的夫妇现居澳洲,但不知详细地址,继续请人再追查。

    雪曼兴奋得两天睡不着觉,从渺茫中燃起一线希望,是命运之神恩待她吧?

    “有了地址我陪你去一趟。”宁儿说。

    “让雪茹也去,人多一点胆子壮些。”

    “又不是去打架抢人。”宁儿笑。

    “也差不多,是抢人。”雪曼又沮丧起来。“万一人家不肯归还呢?或者她恨我呢?”

    “不会有这样的事,天生的血缘关系,谁也斩不断。你当年是不得已。”

    “如果是你,你会这样想?”

    “看见有你这样的妈妈,高兴还来不及。”宁儿说真话。

    “你和陈汉怎幺样?”

    “还不错。正在互相了解与适应,”宁儿笑“我们都不是浪漫的人,比较理智。”

    “我把陈汉的事告诉雪茹,她没有意见。”

    “妈妈对我的事总没意见,”宁儿摇头“她给我太多自由,她过分民主。”

    “这样不好?”

    “不知道。也许我们都是理智淡漠的人。”

    “她非常关心你,每次打电话总问起你。”

    “她从来没想过要我回去看看她,我也没想过回去。我们的关系比较淡,比较疏。”

    “她想你陪我。雪茹从小就疼我,她比我大十岁,可是她象我妈妈。”雪曼说。

    “我也有这种感觉,她当你是女儿,就像我一样。”宁儿笑起来。

    “我希望过两天她就有新消息来。”

    “不要急,事情总会有结果。”

    雪茹没有消息,雪曼却决定星期六请客,请所有她身边的朋友,啸天、何哲、陈汉、姑姑、诺宜和林士轩。“加上我们,正好八个人一桌。”雪曼说。

    “我打电话给姑姑。”宁儿开心地。

    “我自己打,这样比较礼貌和尊重。”

    泵姑接电话,声音一如往昔平静、淡漠,没有一丝波纹。

    “我让诺宜和林士轩来,”姑姑说“我不大出门,下次请你们来我这儿。”

    “主要是请你,你怎能不来。”

    “请原谅。这是我发的愿,立的誓,在香港我只能守在家里。”

    “为什幺?你不是去欧洲吗?”

    “那不同,我去办事。”

    “为我也不能破例。”

    “不能。雪曼,我极喜欢你,可是我也有我的原则,不要勉强我。”

    “有原因吗?”

    “以后再说。我答应回请你们,在我家里,大家不是可以见面吗?”

    “你不来我们这派对就失去意义。”

    “不会,我从来不是主角。”

    泵姑不来,雪曼的小派对还是照样举行,也许心理作用,就是不怎幺热闹。

    “你姑姑在修行吗?那幺多规矩。”啸天不满,直视着诺宜。

    “她不是修行,她许多年不出家门了。”

    “为什幺?香港有这幺奇怪的人?”陈汉说。

    “她有自己的原因,”诺宜淡淡的神态很像姑姑。“她不说,我也不问。”

    “你什幺时候跟姑姑一起住的?”宁儿好奇。

    “十年前。”诺宜微微一笑。“她从保良局领养了我。”

    “啊──”宁儿色变。“对不起。”

    “我不介意,这是事实。”诺宜摇摇头。“姑姑待我如女儿,她栽培我,我很感谢。”

    “你本身值得她那幺做。”不多说话的何哲冲口而出。

    “谢谢。”诺宜看他一眼。他马上脸红。

    “姑姑没有家人?”雪曼也好奇。

    “她从不提自己的事,”诺宜说“不过她有一张照片,与几个人合照的,我只远看过,看不清楚。她常常拿在手上长长久久地凝视,我觉得姑姑媾脸上,眼中全是柔情。”

    “必然有一段伤心往事。”啸天下结论。

    “未必伤心,她满脸柔情。”陈汉说。

    “但是照片上的人不在她身边。”啸天说。

    “我们换个题目。姑姑不在,我们不能尽讲她,不好。”雪曼提议。

    “那讲我们。”陈汉突然握住宁儿的手。“我们预备订婚,等宁儿毕业就结婚。请同意并祝福我们。”

    “真的,宁儿?”雪曼惊喜地叫。

    宁儿只是幸福地微笑,并不说话。

    “我们已打电话给新加坡宁儿的母亲,她说雪曼同意就行。”陈汉抢着说。

    “我自然是同意,恭喜你们。”雪曼起身拥抱宁儿,并拍拍陈汉的肩。

    “我们──雪曼,能讲我们的事吗?”啸天一副不甘寂寞的样子。

    “不要胡说,我们没事。”雪曼脸红。

    “让我说,求你。”啸天做个哀求的表情。“这是好事,不要这幺残忍。”

    “你说,你说,”宁儿脸孔光彩照人“今晚是坦白大会,谁都要说出心里话。”

    “好,我说。”啸天看雪曼,情深款款。“再过一阵,我们筹备结婚。”

    所有的人都怪叫起来,不是意外,而是高兴。雪曼半嗔半喜,眼波流动,吸引了所有视线,这一刻,她美得出奇。

    “什幺时候?什幺时候?”众人问。

    “要雪曼决定。”啸逃诋得尊重。“我希望越快越好,每天都在等。”

    “阿姨,什幺时候?”宁儿对此比自己的事还要紧张。

    “总要──过了暑假,我喜欢秋天。”

    众人轰然叫好,雪曼容光照人,连续的喜事,大家都兴奋得不得了。

    “士轩呢?你和诺宜有什幺打算?”陈汉不放过每一个人。

    “我事业第一,而且诺宜还没毕业,”士轩很谨慎地说:“办好老人院才不辜负你们大家的支持。”

    诺宜安静地微笑,仿佛士轩说的就是她心里的话,两人极有默契。

    “何哲呢?你总不能全无交代。”宁儿说。

    “我?”何哲想一想,说:“宁缺勿滥。”

    “好一个宁缺勿滥,”啸天大声叫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她完全不象你。”雪曼打趣。

    “他像极了我。我专情之至,我觉得──我这辈子仿佛只爱过雪曼一个人,从年轻到现在。真的,所以我觉得是隔世姻缘。”

    “又来了。”雪曼沉下脸。

    宁儿极快看他一眼,忍不住暗暗叹息。他真的什幺都不知道。

    “不说,不说,雪曼又要骂我发神经。”啸天举手作投降状。“我不再说。”

    “但是你──完全不爱妈妈?”何哲忽然问。桌上所有人都静下来,所有的视线都在何啸天的脸上。

    “稳櫎─不知道。我相信是敬畏多过爱,我常常怕惹她生气,但总是更惹她生气,我对她是──手足失措,就是这样。”

    “我相信是这样。妈妈并不严厉也不凶,但我们由心里敬畏她。”他说。

    “那岂不是像学?鲜Γ俊背潞捍蛉幌肫毡涞锰纤唷?br>

    “像校长。”何哲说。忍不住笑起来。

    “目前我们已放弃找她,找了二十年,刚有点线索她又痹篇,她不想见我们,她不原谅我,算了。大家没缘。”啸天摊开双手。

    “当年──她为什幺会离开?”诺宜突然问。她几乎没出过声,这一问仿若石破天惊。

    “我不知道,真话。”啸天眉心微皱。“她什幺都没说就走了,至今我想不出任何理由。”

    雪曼微微皱一下眉,只有宁儿看到。

    “必然是件大事,你怎会不知道?”宁儿故意这幺问。

    “真的不知道。在我记忆中没有任何一件大事会令她离开,真的没有。”

    他完全不记得雪曼那件事,怎会如此呢?必然有个原因。

    “她不会无缘无故走,是不是?”

    “但她离开了,没留下只字词组,也没带走任何东西,甚至金钱。”

    陈汉想起什幺,眼光一闪,想说却没有说出来,一副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状。

    宁儿注意到了,她皱皱眉,却没追问。

    再过一阵,他们也就散了。宁儿送陈汉到门口,看着他上车。

    “刚才你是否想到什幺?”她突然问。

    “刚才?”他呆怔一下。“没有。我没想到什幺。你为什幺问?”

    “随口问的。”她挥挥手,退回屋子。

    陈汉在汽车里思索一阵,摇头笑。

    “不可能。”他自语。

    他跟在何哲父子的车后离开,打开音乐很悠闲地享受着。世界上的事不是那幺戏剧化的,人生也不可能那幺曲折,他不该胡思乱想。他有什幺理由那幺想呢?真匪夷所思。

    决心忘掉这件事。宁儿答应订婚令他十分喜悦。他从来没想过会是宁儿,他心目中对理想的对象该是雪曼那种样子,但是,就这幺奇妙,他不知不觉自然地就喜欢了宁儿,或者这就是缘份。

    是不是爱情?他没有强烈感受,但想来是。他喜欢和宁儿在一起,她给他温馨亲切的感受,跟她在一起好安详好平和好舒服,即使一生一世都不会厌。这必是缘。

    爱情可遇不可求,但姻缘必是天注定,他极高兴在这时候遇到宁儿,她必可助他一臂之力,共同在事业上努力。

    宁儿。他又微笑起来。

    泵姑的聚餐定在周末。她很心急,她是那种不喜欢欠人任何东西的人,哪怕只是人情。她言出必行,而且快,马上兑现她的诺言。

    泵姑说请大家吃自助餐,比较自然,亲切又随意。她的自助餐是中西合壁的,忙了一天,弄了整整一个长桌的食物,单是甜点就有六样,包括意大利的、泰国的、英国的、中国的。还有四样水果。

    雪曼和宁儿下午就来帮忙。说帮忙其实什幺忙也帮不上,姑姑能干得不得了,她们只有在旁边看的份儿。

    然后士轩和陈汉结伴前来。士轩正好有点基金会的事和陈汉商量。

    陈汉十分欣赏士轩、他对诺宜说:“他是已绝了种的另类人,具有比我们都高贵的品质。”诺宜开心地笑,满脸全是深深的情。

    啸天跟何哲到得最迟,何哲一进来就宣布:“不关我事,爸爸要替姑姑选礼物,选来选去都不满意,所以迟了。”

    “最后买的是什幺礼物?”雪曼问。

    啸天马上冲到雪曼身边,动情地拥一拥她。

    “你猜。”

    “不猜。不可能猜到的。”

    “姑姑呢?我要当面送她,”啸天兴高彩烈“我在文华酒店一家半古董店买的,一套相当齐全的景德镇细瓷,不是太久,大约五十年,但十分精致难得。”

    “啊!”诺宜惊喜。“姑姑一定惊喜,姑姑、姑姑。”

    她冲到后面厨房去找姑姑。

    “怎幺想得到的?”雪曼笑。

    “烹饪高手配名瓷,相得益彰。”啸天笑。

    泵姑穿牛仔裤t恤匆匆出来,她一边还在抹手上的水。神情愉快。

    “怎幺送这幺重的礼?”她一边在笑。

    一眼看见啸天,笑容就凝住了,像个面具般挂在她脸上。眼中表情那幺复杂难懂,总之是意外、震惊、激动、难以置信。那只是十多秒的短暂时间,像火花一闪,随即熄灭,一切归于沉寂。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解冻。

    那边厢的啸天目定口呆,整个人好像呆痴了一般,张大了o型的口,像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人已被魔针定住。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姑姑,全身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你──“他指着姑姑,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你是否觉得我很像某一个人?”姑姑淡淡地笑着,声音一如往昔。“曾经被人误会过,我的模样一定太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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